“报仇?”
“不是,是争夺开元府武功第一的位置。xinghuozuowen”
这时,李永春从前院过来,跟夜雨烛解释:“您当众打伤南宫横琴、南宫金兰,按照江湖规矩,是她们先挑衅您,您还手无罪。除了节度使,也没人敢威胁您。但要想做协令帅,只有开元府武功第一才行,如果南宫家族质疑您是否为开元府武功第一,以此为借口,用开元府的人向您发起挑战,您必须应战。否则就不能当协令帅。”
“他们派了谁?”
“南宫一龙!”
“干哈?”
李永春:“南宫一龙,是个猛人。”
“比我还猛?”
“额……他是南宫家第一高手,是南宫辉地位相等的叔父辈,在开元挂名总教头,两年前开始闭关不见客,所以您没见过他。”
“是个老头子?”
“但他虽然老,武功很高。”
“有多高。”
李永春挠挠头:“我等级太低,也说不好。但闭关前,南宫横琴就是他唯一入室弟子,四大家族的多数高手,都是他调教出来的。”
“南宫一龙因年龄较大,所以他不可能接任协令帅。但南宫家计划可能是,只要能把您从这位置上拽下来,其他一切都好说。他们夺位是假,动您是真。”
李永春干活跟缜密麻利,他飞快从口袋里拿出一页纸:“我给您收集了南宫一龙的资料,我念给您听——南宫一龙,现年六十岁,道号六必居士…..”
“行了行了。”
夜雨烛不耐烦地摆摆手,让李永春停止发言。
给了他一个鼓励式的微笑,随即脸皮下拉,一脸生无可恋的莽撞:
“打架,你只需要告诉我时间、地点,在哪。别的不管,我夜雨烛的战术就两条:我打死他,或被他打死!”
67,
八月十四日,小雨。
神木熏站在商馆的小湖畔,玉肌红粉,淡酒绿雨,一层薄纱浸水,身型在暮光的雨色里,体态湿润尽显无余。
她凝视湖中雨斑,对空气突然开口:“船越叔叔,你说他会赢吗?”
神木熏在雨中沐浴,体态妖娆,粉嫩多姿,仿佛一件白玉雕琢的艺术珍品。可她并不在乎暗中的人,而船越,竟也对美人沐浴图毫不动心。
空气中,长者之声一笑:“担心了?”
神木熏淡淡地:“你想多了。”
船越武夫:“我记得上次你爱过的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伙子,好像被你扔进狗舍喂狗了吧。”
神木熏一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南宫一龙武功卓绝,正处于巅峰。他虽然不是巫师宗师,但也够难缠了,夜雨烛年幼,赢,很难。”
“再者,一龙那老贼两年闭关,鬼知道他有多大长进?说不定已触摸到了那层境界。要是这样,你就该考虑给夜雨烛买什么样的棺材了。”
船越武夫停顿了一会,又问:“如果夜雨烛必死,你会阻止这场比武吗?”
神木熏果断地说:“不会,他们无论生死,都对我有大大好处。”
“漂亮,这才是神木家掌上明珠!”船越的拍手声淹没在簌簌雨中,接着又是一阵风吹雨打,把少女思绪又搅得稀烂。
神木熏沉默半日,突然说:“我还是觉得夜雨烛会赢。”
“嘿嘿,”
“你笑什么?”
船越武夫说:“被神木小姐惦记上的男人,都该做好最虚弱时被你玩死的准备。我要是夜雨烛,宁可放下劳什子协令帅不做,也会逃之夭夭,宁可这辈子没见过你。”
神木熏冷笑:“所以你只能在神木氏和源氏中间,做一条狼狈求生老狗。”
“……小姐还似乎回扶桑吧。大唐容不下你,夜雨烛那厮也未必对你是福兆。”
神木熏轻轻摇头:“不行。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完,三件事现在才做完了一件。现在回去,我的人生就戛然而止了。对了,船越叔叔,源氏给你钱,让你监视我,我也可以出更多钱让你做事——去帮我看比赛,如果夜雨烛输了,就顺手宰了南宫一龙。”
“小姐,神木家在巫师城的生意很重要,你这样会让扶桑全体商团都遭到报复!”船越说。
“杀一个南宫一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以为南宫辉就这么待见这位比自己强的弟弟吗?再说,巫师城没人知道你的存在。”神木熏从雨中离开,玉足踏上竹木小轩。
“如果源氏家族你未来的夫婿知道你这么做,他肯定活宰了夜雨烛。男人,总是高估自己,又忽略自己头上绿色的浓度。”
长者的笑声阴森冷漠,给雨中平添冷寂
……
情报:
南宫一龙
男
六十岁
小名牛牛
成名绝技:九天玄女功(极高)
有凤来仪剑法(极高)
春风化雨手(极高)
……
李永春等人把能搜集到的,所有南宫一龙的情报,都给夜雨烛送来。
甚至详细到他有多少外房。
但这些信息,实话说,都没卵用。
这又不是前世,比赛前通过分析录像,能拟定相应的战法。
根据正气阁里的资料,如果把南宫一龙近十年的公开切磋记录算上,这绝对是个零败绩的老变态。这种水平的炼气者,不是南宫横琴那种非成熟体可比的。
也就是说,他穿越还不到半年,就要直面巫师城第一高手。
不过,修改器开挂后的恐怖身体,以及与其配套的各种打法,估计南宫一龙也没见过。
老家伙,遇到新事物接受能力都很慢。
再凶猛的猹遇到平头哥,都要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南宫一龙是狡猾的老猹。
“比赛地点,巫师城码头。时间,明天,午时三刻。”
“明天?我的骨伤……”夜雨烛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在肉眼看不到的骨头上,现在很可能那道缝隙还没完全愈合。
有神魔炼体加速愈合,他至少还需要8天才能恢复如初。南宫家不知是否有意,把比赛时间定在明天,这样的话,他很可能右臂无法使出全力。
“果然是一群老奸巨猾的家伙。”
夜雨烛叹了口气,走出开元府,来到后院。
今夜月明星稀,气候正好。
演武场的西侧,全是被他踢断的树桩和铁条。
各种树木枝干,铁制品和猛兽腿骨,让演武场成了材料厂。
其数量之多,要是全用起来,足够盖两所大宅子。
夜雨烛很满足。
如果在前世,不管是泰拳还是什么,能一辈子踢断这么多木头的、铁的东西,估计不论是八角笼、街斗,都有惊人的摧毁力。
“南宫一龙?脑袋有芭蕉树硬?”
夜雨烛扶着手臂,自己走到玄武台正中央。
从夜的一角,仿佛有人揭开夏季褥子的一角,给被酷热笼罩数月的大地,偷偷放进来一缕凉风,宣告一个燥热季节已然无声结束。
正如老人的时代,被另一个时代悄无生气取代一样。
凉风习习,风吹到他胸膛上凸起的肌肉上。
扬天看着星罗万象,夜雨烛忽然笑了笑,自言自语:“秋老虎,来了。”
……
此夜黎明,南宫家最豪华的山水园林“南园”
此处靠近巫师城码头,依山傍水,曾经是巫师城最美的地方。每当夏秋之交,全城多少文人墨客、男女老幼,都会到这里郊游玩耍,**作对。
但南宫家族崛后,就把这里圈成了园子,耗费黄金数万两,营造出最豪华、最登峰造极的园林艺术。
两年前,南宫一龙就是在这里开始闭关的。
夜之末尾,七间长楼面南,中悬飞鹤衔丝,从中二分明月。
南园无声,波澜不惊。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极静和极动,阴阳夜昼转换的那一刻,深藏不漏的闭关场所,一道恐怖的内气骤然外泄,仿佛无形的浪涛席卷一切,整个南园的树木纷纷倒伏,泥塑飞鹤在冲击中龟裂,连一池池碧波都掀起绿浪。
松涛如浪,蓬勃四起。
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声音,随着两道眼波的精光四射,终于苏醒,响彻在南园内外。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伤我入室弟子,辱我南宫世家。明年今天,就是你全家的忌日!”
68
八月十五日
巫师城南城,最大的河运中枢,也是南宫家族的大码头
来了很多人。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这是一场向全城老幼开放的公开比武。
夜雨烛作为被挑战者,有权选择闭门切磋还是公开挑战。老规矩,闭门切磋,输了的人不丢人,对外,赢得一方不准透露比赛细节,还得大度:都是XX承让,一招之差,小弟胜之有愧,胜之有愧。
江湖规矩,一场比武,恩怨全消。他日相见,还是点头之交。
但夜雨烛不的。
他非得公开,非得人越多越好,就差圈地收门票钱。
李永春问他想干哈。
夜雨烛说,你以为我那么在意个人胜负吗?
在巫师城巫师人眼里,南宫一龙,就是神!
不可战胜的神!
当众击败四大家族第一高手,相当于击碎了世家门阀树立在百姓心里的幻象,他真正要做的,是让南宫家颜面扫地,是让哪怕种地的农民都知道:四大家族也不那么可怕。
亚当端来夜雨烛钦点的生牛肉、生牛奶和果汁混合增肌饮料,虚弱地问:“老大,南宫是方圆千里最强的炼气者,不可小觑,您就那么有把握?”
夜雨烛眼睛放光,粗壮的下巴一点:“嗯呢!”
南宫家出钱,提前半天,在码头用货箱和木板,堆起来一片容纳几百人的看台。还区分了贵宾席和普通席,现场还有小贩兜售马扎、瓜子和山泉水。
观众的数量远远超出想象,市农工商、江湖豪客、妓女乞丐、戏子孩子。今天不光四大家族的人来了代表,就连称病不出的城主赵守仁,也派大儿子代替他来了。
除此之外,外国使团、商界代表、文人领袖、乡绅贤达…..把能站人的地方,计的满满当当。
南宫一龙的意思也很简单:你不能想要公开吗?那就让全城的人看到你是怎么没的!
午时二刻。
入场!
跟以往长袖飘飘,儒雅风流的剑客比武大相径庭。
夜雨烛的登场方式有些奇特。
万众瞩目,只见
夜雨烛身披一套大红袍,袍子都拖到地上,蹦蹦跳跳,健步登场。
他上身精光,下身一条大裤衩子,两脚赤足。
一边小碎步跳,一边朝观众席挥手。
俩字:嘚瑟!
群众们见过比武的,见过大师,但就是没见过一上来光膀子嘚瑟的大师。
“艾玛,这人真能整航。”
“穿的溜光,等会南宫老头是不得光腚啊。”
“挺有意思的哈,整的跟耍猴似的。”
“见过这么肥硕的猴吗,遛熊差不多。”
夜雨烛绕场两周,然后猛地把大红袍一脱。
忽然,群众们沸腾和怀疑的声音,都短暂静止了。
浑身暴涨的肌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肌肉下跳动的血管,仿若跳跃的猛兽
吃瓜群众们早就放开了
他的健美,让全场人开始尖叫
比赛还没开始,单凭**,就让全场**。
全场不论是支持四大家族的,还是普通吃瓜群众,都卯足了劲儿欢呼夜雨烛的名字。更有的富豪提前开始撒币,数万百姓低头抢钱,比赛还没开始,就进入了第一个**。
夜雨烛滴溜溜来到自己的一角,时间还有少许,他开始继续热身。
同时眼光查看贵宾席位。
南宫辉,正襟危坐,左手紫砂茶壶,右手折扇,风度儒雅。
偶尔看向他,目光里都是藏在笑容下的阴谋。
“老瘪犊子。”
夜雨烛暗骂了声。
目光转移,他看到明显在担心他的赵守仁的长子,商界代表里有神木熏和她的面瘫护卫,还协令郎里兄弟李永春、亚当,亚当怀里还抱着非要来的丫鬟。
丫鬟这几天一直由亚当照顾,没有夜雨烛约束她饮食,现在胖的眼睛都没缝儿了。她举起胖胖的小拳头,在亚当膝盖上狂颠,叫喊,“公子加油!”
在庆年坊跟自己要好、不要好的邻居也来了,纷纷朝夜雨烛挥手。
协令郎、不良人里,连那些看不惯自己的人,也都来为他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