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
近在咫尺的诡叫充塞阿廖沙的耳膜,她双眼一狠抬手一拳打碎了丧尸的脑袋,刹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一团又一团拇指般大小的蛆虫随之飞溅出来,有的落在了纳米的显示屏上,看着那白胖胖的蛆虫在自己脑门蠕动,纳米一动没敢动,仔细观察来看比那丧尸要可爱得多。
叽叽叽!
此时它头上的蛆虫发出刺耳的嘶叫,头部一张无颌的吸允嘴死死的吸在纳米显示屏上,嘴里长着一圈圈的锉牙,形如一条海底七鳃鳗,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啊!!!”
咚咚咚!
纳米吓得不轻,脑袋一个劲朝铁柱上撞,那条蛆虫在猛烈撞击的挤压下死无全尸,在纳米显示屏上留下一片粘稠的肉液。
“呕!”
可爱?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可爱!
这边,被阿廖沙打碎脑袋的丧尸依旧晃悠着上前,只见那身体的断颈里一群蛆虫窸窸窣窣往下钻去。
阿廖沙眸里闪过一束光,从腰背间取出一根铪金短棍,食指触碰中央的感官器,一把荧光刺剑嫣然呈现,一个俯冲手起刀落,把那断了头的尸体劈成两瓣,接连的在碎尸上添了把火。
叽……
在火焰疾速的吞噬下,那副躯体里的蛆虫连哀嚎都来不及就化成一堆烟土。
傀儡蛆虫,蛆,无脊椎动物昆虫纲,双翅目环裂亚目昆虫,由于头部及口器极度退化,故又称无头幼虫。
由于异变原因,它们进化出亚门圆口纲动物所拥有的外貌特征,及特殊的生活习性。众所周知,蛆虫食腐,经过漫长的异变来它们依旧是物种界的弱者,为了更好的生存,它们用进化的身体演绎出一种超出所有异变生物所没有的“控制术”。
异变蛆虫为群体性生活,它们会一同在一个死亡生命体里繁殖,甚至躲避敌人。
然而死物便是死物,它们躲藏在不会动的尸体里照样是给掠食者送上一顿美餐,所以它们会吸附在尸体里通过群体蠕动来支撑和驱动尸体对捕食者产生一种错感视觉,尸体在它们的操控下形同傀儡,故称“傀儡蛆虫”!
阿廖沙早已知晓这种异变生物,在从前行过的每个区域傀儡蛆虫算是数不胜数,然而也是这些老湛的事迹让她心里早早有了个不偏不倚的答案。
叽叽叽!
才刚安静下来四周又响起一片喧叫。
灵床上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僵直坐起,覆盖半身的白布随之滑落,露出腐肉下渗人的森森白骨。
“呕!”
纳米现在头顶冒着一片乌紫色的瘴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阿廖沙实在后悔将一个废物精心打造出来,他们要的是利益!不是自己对别人的利益!为此想来便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先下手为强。
蛆虫们操控着自己的傀儡,一个接着一个将二人团团围住。
“咩~我们要死翘翘了……呜……”
“闭嘴!”
纳米变得空洞的电子眼做着流泪的表情,惹得阿廖沙一声怒吼喝制住它刚要嚎啕的哭声,不敢做声的纳米委屈巴巴的眨了眨小眼睛,呢喃细语道:“可是我害怕嘛……”
听到纳米依旧在耳边哔哔赖赖,阿廖沙双眼一红,变得如地狱逃窜出的恶鬼般露出獠牙,掏枪顶在纳米脑门上,凶狠的俯视着说道:“那你是怕我还是怕他们啊!嗯?”
“你你你!”
纳米若是个人现在估计吓尿了,它连犹豫都没有就连连答复。
阿廖沙听到答复更是雷霆之怒,在纳米眼里她此时身后火冒三丈高,两个马尾辫那是怒发冲冠,听她吼道,“我就那么恐怖吗!啊?”
“没有!没有!你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花容月貌、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眉目清秀,可谓是窈窕淑女!天上的星辰也不及你一分耀眼!”
在威逼的恐惧下纳米大脑高速运转开来,竭力嘶喊出自己程序所有的词汇来形容阿廖沙,此刻的它双眼哭成了两朵波浪花。
“这还差不多,现在离我远点,谢谢!”
阿廖沙情绪一转常态的收起手枪,将手里的剑猛的刺向地面。
滋!
一股强大的电流从剑身脱颖而出,四面八方朝拥来的尸群脚底涌去,电流导入尸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冒起一股刺鼻的青烟接连倒下……
片刻下四周恢复了先前的死寂,阿廖沙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微侧着脑袋提高起警惕,她在等有没有漏网之鱼……
一切正常,阿廖沙收起刺剑,整了整漂亮的纱裙,笑盈盈的带着纳米离开此地。
天已黄昏,夕阳西下。
赤红的霞光笼罩整座城市,街,似夜;林,如秋。
“小家伙,这么久都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二人惬意行在街头聊起闲话。
“纳米,一纳米的纳米,我主人给我取的哩!是不是很有个性!嘿嘿!”
纳米飞至阿廖沙面前张了张自己的企鹅手臂,笑得憨态可掬。
“编号QY2418?”阿廖沙问到。
纳米出奇一震,“你怎么知道哩?”
阿廖沙挑眉继续说到。
“你主人叫陈秋元?”
“是的嘢!”纳米脑门出现一连串问号,依旧问到,“你怎么知道哩?”
阿廖沙扒开挡路的纳米,嘴角上扬笑道:“我们上尉大人可是你家主子的老相识呢!哈哈!”
这么说来阿瑞斯确实见过纳米,只是时间长了记忆模糊了些。
纳米,“不过我和其它同种机器人是一个模样的,你又是怎么确定我就是哩?”
“你可别忘了是我这个科学天才把你修复好的,AI编号在你芯片上哦,QY这两个可不是国际上用的序母,而是陈秋元用名字自创的专属字母。”
阿廖沙头顶泛起自傲的小花花,这是纳米不知道第几次听她这么自吹来着。
“不过最好不要跟上尉大人说起这件事,不然我怕他太激动对你做了一些你不想看到的表现,纳米可要乖乖听话啊!”阿廖沙拍了拍纳米的小脑袋,眉眼间的笑容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
回到住所,纳米将自己今日所见所闻感慨激昂的讲给小女孩听,女孩害怕的捂住双耳尽量装作听不见,纳米见女孩这副模样更是喋喋不休,还故意做起了鬼脸。
咚!
“略!”
一根铁棍打在纳米头顶。
“你想把人吓死是不是?”
纳米转过身,委屈巴巴看着把铁棍扛在肩头的阿廖沙,说到,“我只是和她玩玩嘛……”
“欢迎我来这个房间休息吗小朋友?”
阿廖沙对床上的小女孩嫣然一笑。
女孩木然点头没有说话,她很怕生。
“欢迎欢迎!”
纳米笑逐颜开的大喊。
“闭嘴,没说你!”
“哦,好的。”
……
阿廖沙走出房间,本想一起跟上的纳米被门外突如其来的一张沙发挡住。
“搬沙发进来睡吗?”纳米对着外头的阿廖沙问到。
“是的,一起吗?”阿廖沙将沙发推至床尾,从合金箱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盏小夜灯放置在女孩床头柜上。
“哇哦!好嘢!”纳米迫不及待的停落在沙发上,张合起企鹅手臂,问到,“那阿瑞斯上尉大人呢?”
“上尉大人睡外面,他需要看门。”
“哦,那他好惨哦。”
纳米早就觉得破门而入不是件好事,现在验证了。
阿廖沙喜欢现在的纳米,它没有情绪的样子呆萌可爱,听她揶揄到,“确实,要不你去陪陪上尉大人,感觉他一个人很寂寞哩~”
“咦!才不要!”
想到阿瑞斯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纳米就浑身颤抖,让它去陪阿瑞斯?说不定自己明天就是坨铁渣渣。
谈笑间,阿瑞斯默不作声端着碗药在房间门口以待多时,阿廖沙发觉后上前接过。
“谢谢,实在抱歉上尉大人,一直没注意到您,您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阿瑞斯转身离开时目光撇了撇女孩,横眉怒目的样子把小姑娘吓得浑身一怔。
待他走后,阿廖沙把药端给女孩。
女孩双手接过,埋头喝了口药后苦得吐了吐舌头,停下了动作向阿廖沙询问到,“姐姐,你有看到我的小狗吗?它没有和我在一起吗?”
狗?
早上确实看到两条狗打架,一条正常的,一条不正常的,女孩说的应该是那只受了伤的金毛犬。
阿廖沙思索片刻道,“我只知道它受伤跑掉了,至于在哪儿不清楚。”
受伤!
听到受伤二字女孩黯然神伤,“姐姐,那你可以帮我找到它吗?”
“很抱歉呢,不可以。”
阿廖沙毫不犹豫回绝了女孩,她不想惹是生非。
听到这样否定的回答女孩也不敢继续做声,眼珠子一转溜,故低头喝起了药,实则心里打着小算盘。
23时14分,夜,虫虫悄然起身下床,蹑手蹑脚摸出房门,小心翼翼绕过靠至门旁休息的阿瑞斯,光着小脚踮过坍塌的大门跑下了楼。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虫虫拖着伶仃的身躯,随着记忆中每个可能出现绵绵的地方寻去,深黑的夜如同地狱的深渊吞没了女孩孤寂的背影,清凉的晚风抚过,于她而言,那是冰冷刺骨的……
不久,虫虫踉踉跄跄来到清早的那个巷口,本就身体虚弱的她脚下一软跌倒在地,枯黄的鬓发随之覆盖了清癯苍白的脸颊,缓了许久才见她用干瘦的手臂颤颤巍巍支撑起身。
“咕噜咕噜……”
此刻,面前的深巷里传来声声低鸣。
“咕噜噜……”
声音越来越近,虫虫敛声屏息的注视着乌漆墨墨的前方。
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行出黑暗。
似乎是只猫。
仔细看去是一只脑髓裸露在外的异变猫一步步朝自己逼来。
“啊!”
虫虫怛然失色的向后瘫倒在地。
她的一声叫喊此时如神明威慑般震住了踱来的异变猫,见它一只迈开的前爪顿在半空,僵直的尾巴微微勾动,空洞的眼直勾勾打量起虫虫。
它害怕人类。
渴望血肉的同时它仍然做着防备。
可想而知,那道人类给予的伤疤可谓深髓入骨。
虫虫已经精疲力尽得不能起身,就在她准备听天由命放弃抵抗时,那异变猫却调转身匆匆逃往深巷。
虫虫不明所以,刚努力站起身又被脚下传来的一股剧烈震动晃倒。
地面由远到近迅速崩裂开来达至虫虫身下,她惊恐万状,已经不知所错。
碎裂的地层瞬间隆起,一条硕大的鼠妇从地里拱出,稀碎的泥石从光滑的背甲滑落。
它掉过头向惊吓得已经呆木的虫虫爬去,五对尖利的腿足行在地面敲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夜行鼠妇,又名鼠负、负蟠、地虱等,本地俗称西瓜虫,属甲壳纲等足目潮虫亚目科,头部小,服部宽,扁平的身体大多呈长椭圆形,背部稍隆。昼伏夜出,常以枯草、枯木、菌类为食。
异变后的鼠妇不仅体型上发生了极大变化,性情也是异常狂暴,虽说是素食类异变生物,但夜行鼠妇的领地意识算得上数一数二。
夜行鼠妇拨动着头顶的一对触须淅淅靠近女孩,那长着内外两层双颚的头脸逐渐映入虫虫明眸之中。
“呜……”
近在咫尺的夜行鼠妇伴着浑身土气发出一声低鸣,如同铁钳般的两对嘴颚张了又合,惊恐之下虫虫的脑袋惯常的向后缩去。
“呜……”
二者之间对视了几秒,夜行鼠妇便渐渐向后退去钻入地面。
就在虫虫刚要松口气为自己感到庆幸时,却见远处本就松垮的地面突然飞起团团尘灰,地表坚固的混凝土层朝她的方向笔直炸起。
“啊!”
伴随一声尖叫虫虫跌入半米高的深坑。
咯哒咯哒……
从地里探出半个身躯的夜行鼠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虫虫,此刻它头顶两侧那对幽黑的虫眼如寒潭般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