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主她又把机甲开废了 第5章 羁绊

医院的忙碌声一直持续了八个小时才逐渐安静下来，解书琴独自坐在病床上，透着窗户望着远处漂浮的云，湛蓝的天。

恍然间，一大片白色云朵中忽然被一抹黑色穿透，猎鹰十二号从远处翱翔飞驰，那张熟悉的脸透过窗户，向她微笑。

解书琴猛然一颤，指尖传来的刺痛感将她拉回现实，再一睁眼，猎鹰十二号早已消失不见，无尽天边除了云再无其他事物。

“解书琴。”

声音从门外传来，百里云乐一手抱着吊瓶架，缓缓走了进来，坐在另一张空床位上。

他憔悴了很多，身为队伍里最注意外部形象的百里云乐，如今也随意穿着常服，一头黄色卷毛并未打理，杂乱地垂在眼前。

解书琴移走目光，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我又梦见他了。是九年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九年前，新纪元210年，20岁的杨归以第一的成绩从大学毕业，被作为下一个A061的队长着重培养，但却在那一年，异种开始变异。

一次地面任务，杨归所在的小队意外遭遇危险等级远高于Ⅱ级的高级异种的袭击，地面小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枪弹扫射完全不能对其造成任何伤害。最后，200人的队伍，仅有两人生还。一个是杨归，一个就是私自爬到重力体内睡着了的解书琴。

据杨归汇报，高级异种除了会携带溴雾以外，还能将人异化。而他亲眼看见被异化的人从五官指尖向外冒出浓浆，身体像吹气球一样逐渐胀大，然后，无法理解的低吼从嘴边传来……

因为这件事，杨归的异能觉醒值从百分之二十九骤降到百分之二十，曾经的天之骄子沦落到精神病院，接受了长达六年的心理治疗。

想着，解书琴吸了吸鼻子：“这些往事人尽皆知，但大家都不知道的，杨归的异能觉醒值异常并不是被吓的，而是他为了保住我，强行催动异能点燃重力体导致的。”

百里云乐有些诧异：“点燃重力体？”

解书琴点点头，“当时所有的车辆都被损坏了，杨归于是抱着我，坐在重力体内将自身异能作为养料，催动悬浮发射器，这才能支撑重力体飞到基地上。”

“原来是这样。”百里云乐了然，“难怪当初姚茵听说你们靠重力体飞上基地会这么意外。”

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为了防止悲剧再度发生，姚茵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三个月，研发出了“猎鹰”，她也因此闻名，成为基地公认的第一机械师。后面随着杨归等人的试开，猎鹰一共换了十二代，而猎鹰十二号就成为了杨归的专属。

“百里云乐，我是不是就不该出现在杨归身边。”

百里云乐被问蒙了，他皱着眉抬起头，“为什么这么说？”

“九年前他因为遇到我，异能出现异常，现在，也因为我出发前嘲笑他别第一个死……”她的声音哽咽住，解书琴用力憋住眼泪，她想要抬手揉眼睛，却发现没有手可以动。

“这些从来不是你的错。”纸巾轻柔地拂过她的眼睑，百里云乐一边扶着点滴架，一边弯腰为她擦拭着泪，“别多想，大家都是战友，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事情相互计较。况且杨归这个人，你知道的，他几乎把机械师视为自己的第二个爹妈。”

“可我确实害得他异能觉醒值降到百分之二十四，若是他以前，绝对可以避开……”

说着，两个人都愣住了。

解书琴的泪戛然而止，她诧异地抬起头：“不对啊，九年前杨归的异能觉醒值明明已经降到百分之二十了，为什么前几天跟我说是百分之二十四？”

百里云乐也狠狠皱下眉头，他将解书琴脸上的泪擦净，便抱起架子：“我去查他的基因档案，你先好好休息，有事芯片联系。”

-

监狱中，许安昏睡了几个小时，终于迎来了一处亮光。

来人逆着光，身躯在狭窄的监狱缝隙里显得格外局促。

狱门打开的同时，监控也亮起了红灯。冯览面色沉重地坐在许安对面。

“许安，接下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许安眨了眨眼，昏暗的灯光下，她只能看见冯览双手扣起放在桌上，和他手中微微闪烁的红光。

“新纪元213年，你受治于tartarus精神病院之前，在什么地方？”

许安眼眸低垂，似是在认真思考：“医院。”

冯览默默打开手上的录音笔：“什么医院？”

“不知道，我自出生起就在那。”说着，许安又补充了一句，“好像挺有名的。”

这一点，许安没有说谎。在来之前，冯览就事先调出了许安的档案，和她之前几年的活动轨迹，确实都在医院。

冯览接着问：“你在医院治疗什么？”

许安无所谓地摆摆手，“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去问殷向荣，她是我的主治医师。”

著名的生物学疯子做主治医师，冯览用脚想都知道事情不简单。

“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异种可以发动精神波攻击的？”

这次地面任务之前，基地从没遭受过精神波攻击，而许安不仅知道，还能丝毫不受其影响。

“因为我也能。”许安无视冯览震惊的神情，淡定地接着下一句话：“觉醒值超过百分之三十都可以，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此话传出，冯览连同监控室的各位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冯览手中的录音笔险些没握住掉在地上，他整理了一下语言，才接着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异种这么了解？”

他这个问题问得模拟两可，并没有具体点名是异种的精神力方面，还是蠕虫晶核位置方面，许安了然，昏暗中声音也淡淡响起：“在tartarus接受治疗时，看到其他异化人病历推测出来的。”

很规整的回答，毕竟比许安会使用精神波攻击要让人可接受得多。

问话环节结束后，冯览缓慢起身拉开了灯。

灯光倏然亮起，刺得许安眼睛紧闭，还没适应灯光，就听到监控传来声响：“冯览队长辛苦，以上内容控制室会全权汇报给指挥官，接下来是您的个人时间。”

除却监控的红灯，冯览的脸上终于挂上一丝浅薄的笑：“怎么不开灯？”

许安抬了抬手，露出腕子上的锁链，“够不着。”

“以你的实力，想要开灯岂不是轻而易举？”冯览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笑着的，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许安取下帽兜，缓缓站起，靠在墙壁上，“那照你的说法，我要是想毁掉基地，那也是轻而易举？”

冯览知道她听出自己话里的试探，尴尬一笑，正要再说什么，却被许安抢先一步。

“你没有告诉他们你异能使用超标的事？”许安挑了挑眉，“仅用八个小时就恢复如初，我是该问你是根本没用全力，还是有人能偷偷给你补满异能呢？”

许安可是亲眼见到冯览被那蠕虫的精神波攻击压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第一个假设自然不成立。

“许安，我们也不是敌人，我没有将你使用异能碾碎蠕虫的事汇报给基地就是我最大的诚意。”冯览缓缓走在她面前，停在距离许安两米远的距离：“杨归的事你也知道，A061的先遣队不能是一盘散沙，你的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所以许安，我作为A061小队队长，正式邀请你成为A061的先遣队队长，驾驶猎鹰十二号。如果你同意，明天基地就会为你安排最前端的猎鹰驾驶教学。”

“你变脸倒是很快。”许安轻笑了一声：“队长，你还记得你昏睡前答应我的事情吗？”

冯览马上意识到是许安答应帮忙时说的话，虽然他没有听得很清楚，但大体还是知道许安想问的话。

“那你就更要待在A061了。”冯览淡淡阖目，“异种刚降临的时候，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恐慌，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异种，只能藏在地洞里，但时间久了，就会产生意外。比如，长时间困在山洞而导致精神崩溃，比如因为活动面积大小而产生的纠纷，又比如……没有食物。”

冯览抬起头，看着许安的眼睛：“我们生活在一个好的时代，祖辈们为我们留下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告诉我们如何在末世中生存，才有了如今团结合作的A061。你那天问我的问题我想了很久，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疑虑。但我会建议你不要去寻求一个答案，而是去感受它。”

“而感受它最好的地方，就是A061，我希望我们不会让你感到失望。”冯览伸出手，“待A061调整好，我们会再次开启地面任务。我们将会以采集异种的生物基因为主要任务，研发出对付异种的工具，并带着它们，重新回到地面。”

“许安，你愿意和A061一起吗？以找寻人与人之间产生羁绊的原因为目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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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