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卫有些胆颤的弯膝,静等着长参的吩咐。
“埙城找不到人,那就慢慢加大范围去找。”
其中一个侍卫看了看同伴几人一眼,随后疑问:“公子……若是那人要躲着你而乔装打扮呢?”
长参一怔,暗暗回想起那人的不耐,脸色也越发难堪。
他只想找到他,可对于这个问题从来没想过。
是阿……他不愿与他拜把子,更不愿认识他。
他也不知为何对一个几面之缘的人如此感兴致趣。
半响,他垂眸看着下方的侍卫一眼,摆了摆手淡淡:“那既然如此,就不用找了。叫他们都回来吧。”
侍卫喉咙滚了滚,松了口气,“遵命。”
几人拱手退下,大厅中徒留长参坐于上方,显得格外的冷清而寂静。
他又捏了捏眉心,随后磕上眼眸暗自想着。
……
昔日也找到那人的位置,只差夜探侯府找寻多年前的真相了。
她走在不熟悉的街道,看着许多步伐匆匆擦肩而过的人,眸光黯淡。
这些可不是寻常人,且出动那么多人,定然不寻常。
她看了看自己毫无亮点的着装,内心松了口气直径走过。
路上,闲人们炯炯而谈。
她也略听到几句闲言碎语。
貌似出现那么多人的缘故,是因为他们的主上在找一人。
她听后笑着摇了摇头,画像都没有,任你找到天南地北都找不到。
这事在她看来只像是一个玩笑,便没再关注了。
每当走在街道,她却总有麻木的感觉。
这样走下去,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若是报完仇之后呢?到那时她该何去何从?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她见惯了这世界上的一切的纷纷扰扰 。
这个问题,等到那时,她再慢慢想吧!
她漫无止境的走着,心思已然放空,眼中逐渐变得涣散。
这已然成为她的习惯之一了。
她没有朋友,亲人,挚爱。
好似除了那一腔的仇恨,她什么也没有。
晚霞满满升起,她有些颓废的回了酒楼昏睡一宿。
这……便是她长达几年的光阴。
但在这之前的岁月中,她是疯狂折磨自己的病人。
半夜的冷风格外的清冷,鲜少有人的街道走着些醉人。
她旁眼观着,四处警惕的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走入渐渐灯火阑珊的花楼,她脸上扬起笑意来。
老鸨热情招揽着她,左右两边更甚佳人搀扶着她。
她撇了一眼身后的人隐,眼里晦暗不明。
一炷香后,她微醺着走出花楼。
身后人隐依旧跟着。
她眉头一皱,这发搞大了,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暗自回想起,在这埙城她并没有认识的人亦没有结仇的人。
怎会又跟来一个跟屁虫?
这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随着逐渐走入人烟罕迹的街道,她索性往地上一躺想看一下身后人隐是何反应。
人隐靠近,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只是静静的站在,半响,她听到那人叹了口气……是男的。
“我们还是有缘,终于找到你了。”
是……那个极其讨厌的跟屁虫?
她睁开眼眸,刚好与那双无奈的眼神撞在一起。
长参没想到她居然是假装的,是以有些呆愣。
片刻后他有些着急的说:“我才不是找你的,我只是……只是,对~我只是刚好遇见你而已。”
这话说起来,恐怕也只有三岁小孩相信了。
“喔~那就此别过 。”她语气冷冽道。
起身整理了一番,迈步离去。
长参一脸茫然,“别阿~咱们那么有缘,拜把子吧?”
……
“我难得见那么个与我相似之人,要是你不跟我拜把子我会很难受的。”
……
“老兄,真的不考虑跟我拜把子吗?我很能干的,干脆这样子,我当你小弟如何?”
她听到这里,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一丝犹豫。
长参见有戏,立马说:“我很多都会干,你看我力大无穷,想必搬东西的极好的。况且我也会武,保证不拖老兄的后腿。我还会烧饭,保管你满意。”
这货……确实能干。
都有点心动了怎么办呢?
可她只想一个人……也只能一个人。
理好思路,她眼神坚定的看向长参。
“我不需要小弟,希望你莫要纠缠于我。”
长参在听的被拒绝时,脸上的笑僵在原地。
看着昔日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只能原地暗自想着,究竟要如何才能找个好的理由跟着她。
可他苦思无果,也只能静静的看着那背影消散在他眼前。
这一次,他是感到那么的失落却又无可奈何。
回到酒楼,她疲惫的倒在床上并揉了揉眉心。
几日的寻视让她发现武侯府守卫森严,不仅仅门口出有人换班站岗,光是连那树上的有着暗卫。
若是想要混入进去,恐怕是难。
这还需要花时间想对策才行。
她眼眸合上,原本的假寐也变成入睡。
黑俺中,月光照耀窗户下映视出一个人隐来。
长参就站在窗户外,脸色怪异着。
他不懂他为何会对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
难不成……他是断袖之好?
这念头涌入脑海,他眸光复杂的看着那入睡的人。
立于夜色之中,静静的发着呆,这一站……便是到鸡鸣时分。
他才退身离去。
昔日醒来后已经是午时了,她简单吃了饭后便退房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她也如同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在想……在想如何才能混进武侯府。
对了,她既然要混进去,那里面的人岂不是要打探一二!
是了,想到这些,她也心情好了不少。
她来到一布庄,再次出来后已然改头换面。
五官芝麻大小的黑斑,外加一头懒散的头发。
外加有着一张平平淡淡的外貌,这若是再按上一个失去双亲的孤苦无依的女子(骤然这是事实),想必是可以混进府里了。
她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人立于混乱的人群中矗立着。
那……又是他!
她脸上有些不耐,低头从他旁边走过。
临近长参身旁,她感受到一抹打量的目光。
长参呆呆的看着布庄,他原是出来散心的……可就是这么有缘让他遇见“他”。
最诡异的是他还鬼使神差的跟来了。
可……他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怎的不见人出来?
出来的反而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想到这里他灵光一现,乍然的在人群中找到那抹身影。
嘴里愤怒的责怪道:“是了,一介布衣怎会出现在一个有名的布庄,我就说哪里怪怪的,原来是被你耍了。”
他疾步穿越人群,只一眼,便看见了“他”。
可……长参不敢向前,他还是找不到一个合宜的借口跟着“他”。
跟着一路,见人停下,长参抬头看了看那牌匾一眼,满脸疑问!
他怎么来这儿了?
他侧身躲在一旁的墙角里静静的听着。
半响传来一声女子的哭腔声来。
他眉眉头紧锁,瞄了一眼附近。
这乃武侯府,大名鼎鼎的脾气不好的侯府,传闻里之前有人来这路过,侯府的狗都要出来嚎几声,当时差点咬到路人了。是以现在这里成了人人都不敢靠近的地方,这声音……难不成是他?或者说是……她。
他微微侧目,看着那抹身影,半响后他脸色有一些慌张失措。
昔日看着目的已到,接下来就且看她如何演绎这场戏了。
可……她挤了半天,愣是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也是,眼前的可是她的杀父仇人的同伙,她怎会对着一个仇人哭得出来。
她蹒跚的离开,来到后门处呆愣的站着。
随后找了个地盘坐着,双手怀抱。
那模样……倒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
长参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显然有被震惊到。
她……该不会是想混进这武侯府吧!
他也想去看看她演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戏,他看了看自己一身,随后退步离去。
昔日对这一切毫不知晓,她此刻正忙着整理好情绪,只待人出来后好尽情演绎一番。
在她打瞌睡之际,门呲呀的一声开了。
她没任何动作的蜷缩在原地。
脚步声停顿几息,随后她也只听见声音逐渐远去。
她微微侧目瞄了一眼,随后不语。
她原有的姿势累了,就浅浅的换了个靠墙的。
等得她都要睡觉了,脚步声又再次袭来。
“春故,这人好像在我们刚刚出府时一直在这里。”
被唤春故的嬷嬷脸色些许冷冽,淡淡道:“淑芳,咱们莫要多管闲事,还是快些进府吧!”
淑芳脸色不忍,“可你看这身形像个女孩,这没让你记起与当初的我们是何其的相似吗?”
春故结她一说,眼神放在昔日身上。
她脸色挣扎片刻,最后不咸不淡的说:“是又如何,你想怎样?”
淑芳思索片刻,灵光一现的说:“不如咱们将她带回府里面做个丫鬟如何?”
春故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你当真是疯了,且不说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臭名远昭的侯府门口,单就是这儿人烟罕迹就可看出这定不寻常。”
淑芳听了她的话后,目光落在昔日身上略显犹豫。
“可……。”
春故打乱她的话,冷声道:“别可是了,你记住,如今咱们好不容易才站稳脚,不能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被人诟病,不然咱们日子难捱阿。”
淑芳茫然的看着春故,“可你想看见她死在这里吗?”
春故一怔,随后无情的说:“这……些许是她的命。”
昔日听到这里,发出微弱的咳嗽声,随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胆怯的看着眼前争吵的二人。
发出微弱的声音,“你~你们是谁?”
二人均不说话,只是目光震惊看着她。
这……又算是哪门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