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渟将沈镜漪安全送回家中,今日去李家之事还需告知沈行之一声。
只是刚下马车,管家就早一旁等候多时,将两人带至书房。
不等两人反应,就见被训话许久的沈渊湛回首恶狠狠地看向两人,冷哼一声道:“兄长这是带着妹妹去哪里了?”
沈镜漪心中忍不住咒骂一句,主送解释道:“父亲,今日铺子上出了些问题,是女儿管教无力,兄长这才带着妹妹去寻了一些人手。女儿也是不想让铺子在沈家人接手后毁至一旦。兄长也是为了帮我,这才剑走偏锋。”
沈渊渟目光一顿,而后看向不远处的沈行之。
低声解释的沈镜漪看似是委屈解释,实则是将自己的身份运用到极致。
见情况不对的沈渊湛皱眉,自己这个白来的妹妹如今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仿佛真是为了沈家好,可是牡丹楼——
沈行之嘴角上扬,语气中并无太多责怪之意,反是关心道:“李家可曾帮你?”
“女儿刚回来恰是要和父亲说此事,”沈镜漪抬眸,笑盈盈地看着沈行之,上前一步道,“李家的长子同意将家中几位账本先生交由女儿派遣。”
沈渊湛闻声微微变了脸色。
沈行之瞪大眸子,随即朗笑几声:“果真?”
沈镜漪点头:“千真万确。”
“好好好,”沈行之显然也很高兴,“原以为那老爷子不曾重视你呢,不曾想还是有些疼爱的。”
一旁眼见不能继续告状的沈渊湛之后收敛恨意,苦笑道:“想必兄长从中也费了不少力气吧,不过铺子人手够了,就是不知道李家会不会放些单子让铺子盘活起来。”
“兄长说的不无道理。”沈镜漪道,“不过我想有沈家的口碑在,应该不至于没有老客上门。”
沈行之见状,摆手示意都别说话,直接吩咐道:“湛儿啊,你妹妹不是手下也有铺子吗,一直没见她说过,实在不行也交由漪儿一起掌管,沈家终归是做布匹生意的。”
沈渊湛咬紧牙关,拒绝道:“妹妹刚学会管理铺子……”
“机会是留给有天赋有准备的人的,”沈行之微微眯起眼,仔细看着脸色不对的二儿子,开口道,“再者渊湛还一旁教导漪儿,总比清欢随意管理要强的多。”
不成被咬一口的沈渊湛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行礼告退。
被当面提点的沈镜漪面露胆怯,轻声道:“父亲,我害怕将沈家的口碑搞砸。”
“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沈家的嫡女,自该独当一面。”沈行之笑道,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两人离开。
被鼓励的沈镜漪只好点头应允下来:“知道了,父亲。”
刚出门的兄妹两人无言以对,并肩踏出院子,直至沈渊渟所在的庭院处的小道处。
“她不过是个妓女所生的贱人,要不是她长相不错,又正好可以用来和那位联姻,不然她怎么能回来,还嚣张跋扈想要清欢的东西,说到底就是一个垫脚石,还真当自己是沈家大小姐了?”
沈镜漪止步,闻声望去,只见竹林角落露出来的一处衣角。
又将沈镜漪咒骂一顿后,沈渊湛这才将事情吩咐清楚,交代丫鬟字句清晰地说给沈清欢听。
收回视线的沈镜漪嗤笑一声,而后发现正看向自己的沈渊渟满眼笑意。
“沈家的大小姐看样子是有苦头要吃了。”沈渊渟轻声道,视线随之落到那处,眸中的笑意更甚。“只怕是连二妹妹都要站队掺和一脚。”
沈镜漪冷哼道:“这不如兄长所愿吗?”
沈渊渟早就想寻个理由向三房下手,如今借着胭脂水粉的小铺子,正好建了一个好场子。
所谓的苦头本来就是沈镜漪该吃的,从她回到沈家的那一刻,身为沈行之对外宣称静养多年的女儿,她就不可能一帆风顺。沈家嫡女的身份,给谁都行,最重要的是沈镜漪她要如何再添颜色,加重自己的筹码。
沈渊渟摆摆手,索性放弃这个话题,迈步向前走去。
踏入院子,沈镜漪并没有转身回到自己的小院,反倒是转身止步。
“还有事情要说?”
沈镜漪耳尖微动,听着不远处的议论声,轻轻凑上前。。
沈渊渟端详着那双满是自己的眼睛,眸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满是爱意。
一呼一吸间,鼻腔中满是谈谈的熏香,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熏香更加缠绵幽深。
唇瓣处轻轻的温热转瞬即逝,早回神,温热已随着那熏香离去,只留衣角飘过拱门,而后消失不见。
谢泠月刚缓缓来到沈渊渟的院子外,就瞧见他站在院中六神无主,不知云云的样子。
“止澜?你这是在做什么?”谢泠月摆手示意丫鬟在外候着,柔声道。
“你怎么来了?天色不晚了?”沈渊渟回神,按捺住心中的涟漪,清声道。
谢泠月随着沈渊渟走至小书房,看着面前的背影,她心中总感不对,视线落至那微红的耳垂,心中的不安彻底激起:“你方才在想什么?”
被提问的沈渊渟止步,转身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了?我感觉你好像很不开心?”
“我——有些不安。”谢泠月瞧着那双眸子,终是实话说道。
仔细再看那耳垂,白皙如玉,丝毫不见一丝红晕,谢泠月甚至都有些动摇,是不是自己眼花,疑神疑鬼太久导致的。
“是今日在市集上的事情所困扰了吗?我早就同你说过,不要太多与外人——泠月,你是知道的,如今妹妹回来,父亲正缺一个人能开拓一条新路,她的身份刚好,我知道你对她不喜,我不求你和她关系多么亲近,但至少表面不错。”
沈渊渟温柔的语气配上那专注的眼神,谢泠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刚应该是她多想走神了。
“可是她会不会将你我之事”
“不会的,”沈渊渟肯定道,“她只是孩子性太多,好奇而已,话语轻重她自是知道的,你只需放宽心,等我。”
“可是——”
沈渊渟微皱眉,俯身握住谢泠月的肩膀,声音仍是温柔中带着一丝强制:“还有什么?”
谢泠月实在说不出自己到底在担忧什么,仿佛这种担忧只有在特定场景下,才会触发,可是如今,她说不出:“我知道,我会等你的。”
气氛旖旎之际,两人渐渐靠近,门口处却传来人声。
“兄长?我能进来吗?”
刚闭上眼睛依靠到沈渊渟怀中的谢泠月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何事?”沈渊渟神色平静地轻抚几下谢泠月的脊背,放手后撤步,“你先去茶室坐会儿,兄长这里马上就完事。”
“那兄长可要快些,不然我可等不及了。”沈镜漪促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喊道,“快些噢!”
沈渊渟安慰好谢泠月,这才转战至茶室,瞧着在那惬意沏茶的人,喉结微动,声音都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沙哑:“你怎么来了?”
“不然呢?”沈镜漪垂眸,行云流水地换水,沏茶,斟茶,“快熟的鸭子都要飞出锅了。”
“没有。”沈渊渟在一旁坐下,看着她受中的动作。
将斟好的茶缓置其面前,沈镜漪这才开口道:“兄长这般掩饰,该不会金屋藏娇了吧?”
沈渊渟哪里不知道她这般尖酸刻薄是为什么,反问道:“来寻开心的?”
“哪敢啊!”沈镜漪单手撑着桌子托腮,轻轻点着桌子,低声道,“我只不过虚张声势地护着那可有可无的情意。”
“可有可无?谁可有可无让你随意亲近?”沈渊渟的视线落至那嫣红的唇瓣,低哑道。
“萍水情缘呗!”沈镜漪尾音一挑,“说不准是一夜”
不等最后二字说出,唇间的刺痛将沈镜漪的思绪彻底打乱,太意外了,她没想过,如此这般。
手上的动作暂停,几番呼吸间,撕咬的力度散去,呢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也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看着面前之人那双满是情愫的眼睛,沈镜漪的心中愈发滚烫,很多次中,她都期望着出现这般表情。
即便他没有说出那句话,沈镜漪也能感受到那眸中的炙热。
“人傻了?”
沈渊渟拉开距离,端详着:“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傻了。”沈镜漪轻声细语道,“牡丹花下。”
“怎么有人将男子比作牡丹?”沈渊渟摇头,“不过一个”
“不一样的!”
沈镜漪话音才落就看见远处有人缓缓走来,半晌谢泠月笑着便进入茶室。
平复心情的沈镜漪举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同,不曾想微烫的茶水刺激伤口,让她忍不住惊呼倒吸一口气。
“妹妹这是怎么了?”
沈渊渟看了一眼有些怨愤的沈镜漪,笑道:“心急吃豆腐。”
“再口渴也要等茶凉一些再饮啊。”谢泠月道。
“姐姐说得对,热水不解渴。”沈镜漪眯眼道,“不过姐姐此时来兄长房中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泠月听出沈镜漪话语中得戏谑,有点不知所措看向沈渊渟。
置身事外的沈渊渟只好出声解围道:“她是来借书的,你呢?难不成又身体不适了?”
到此,闹剧结束,沈镜漪摊手,将指了指一旁的糕点,表示自己是来送糕点的。
于是乌龙结束,借书的借书,送糕点的送糕点,茶室恢复平静。
看似吃了训斥的沈镜漪反倒没有不开心,而是凑到一旁安静的谢泠月身旁,小声道。
姐姐,你是不是要成为我的嫂子了,或者说是马上?”
沈镜漪感受着身后炙热的目光,仿若无闻,继续盯着谢泠月。
谢泠月愈发心慌,她不知道沈镜漪到底是何时看见或者听到自己同沈渊渟:“你也这般问过他?”
“没有啊,”沈镜漪吐了吐舌头,有些无辜道,“你是知道的,兄长最是严格,我怎敢问这种事情。”
谢泠月听此绞着手指,难为道:“镜漪,你不要将这事说出去,我不想姑父姑母因此怪罪止澜……”
“是真的啊!”沈镜漪惊呼一声,而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环视一周,视线停留在那身后柱子后一瞬,随即轻笑摇头。
“我自然会保密的,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声音中满是笑意,“我发誓。”
一阵清风吹过,满是笑意的语句送至耳边。
[让我康康]来喽来喽,本文中一些称呼可能不太对,因为总感觉一直打表兄表姐表妹的很别扭,不要骂,如果感觉很不舒服的宝子,可以评论区说一声[摊手]咕咕立马改[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心急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