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未央[二战] 第3章 解围

“咳…咳”杰娜姨妈的房间里传来几声咳嗽声。秋冬换季天气本就干燥，年纪大的人多少都有点这种顽疾，无法根治是最让人头疼的。柏林又深居大陆，前几天又赶上气温突降，郁栀现在是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事，可…杰娜姨妈着凉病倒了。

“姨妈，您喝糖水。”郁栀敲敲门走进房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递给她手中的冰糖雪梨水。

“谢谢你，嘉妮。”杰娜姨妈欣慰地笑笑，慈祥的摸摸郁栀那张和妹妹深思的小脸，“和你母亲真像。”

“您和妈妈也很像，总把我当孩子。”

“那时候，你母亲给我寄来的照片上你才这么大。”杰娜姨妈笑着用手比划着，显然是又陷入了对妹妹的回忆中，“真快啊，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

“我给您拿点吃的。”郁栀笑着应和杰娜姨妈，然后转身去橱柜里找些能饱腹的东西，光喝水可不行，再没胃口也要吃点什么。

“姨妈，没剩什么了。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橱柜，郁栀朝房间里喊了声。然后收拾好拿了点零钱，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招呼着。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去街角左拐第三家面包店。那时我的老朋友，他的面包质量一直很好。”“好的。”

快入秋了，街上比以前更冷清一些，偶尔还可以看见从军校出来的希特勒青年团的成员。慑人的黑军装上红白相间的万/字袖章，每个人都有一幅能把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脸庞。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长得帅；不怕反派多，偏偏纳/粹聚一窝。此刻看到这些人，郁栀只觉得心里直发怵。因为她对上次和路德出去散心遇见犹太老人被找茬的一幕仍心有余悸，到现在她还牢牢记着路德对她说的话，这次只远远看了一眼就匆匆避开了视线，谁都不希望被这些表面纯良的恶魔找麻烦，日耳曼帅哥不少，变/态的也不少，尤其是这些纳/粹洗脑过的狂热青年。

郁栀在远处几人怀疑的目光下镇定地拐入杰娜姨妈所说的那个街角，她抬头看看这家面包店的招牌，又看看相邻的几家玩具店，服装店。应该是这，确认自己没走错，郁栀推开门走进去。

“你好小姑娘”，店主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想要点什么？今天面包很多，都是最新鲜的。”

“谢谢…就要它吧，还有黑麦”郁栀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杰娜姨妈的口味，然后指了指意式恰巴塔面包。

“哈哈哈我的一个老朋友她就很喜欢这两种口味，她还有一个很可爱的混血侄女…小姑娘，你是哪国人？”“中国！”“哦中国！不错的地方！那个小姑娘好像也是。”

“其实…我就是…您的朋友是不是菲利诺斯夫人？”“上帝，太巧了。你的姨妈最近还好吗？”“谢谢您的关心，她感冒了，我必须得做些什么。”“上帝保佑，有空我一定去看看她。” “我一定带到。”

跟店主挥挥手，郁栀原路返回。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一群正在说笑着什么的年轻人。

“嘿！汉斯，瞧瞧我看见了什么？是刚才那个黑发黑眼的亚洲姑娘！”一个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似的大叫。

糟糕，是刚才那群纳/粹青年！说话的同时，他的同伴们也已经围了上来。

现在的柏林虽然有排华的苗头，自诩为高贵雅利安人的日耳曼民族也不会轻易在大街上对一个女孩无礼。可即便如此，郁栀也不敢赌，这种敏感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按下心中的不耐，郁栀小心翼翼的开口：“长官，很抱歉我的突然出现打扰到你们了。我的家人还在等我回去。或许我能先走一步？”

“啊！还是位说德语的亚洲姑娘！”几人中又爆出一阵惊呼，他们看起来更感兴趣了。

“好像还是位混血儿。真是污染了我们日耳曼民族的血统！”不用想都知道，这种在后世被叫做脑残粉的货色一定是小胡子的狂热粉丝，或者说《纽伦堡种族法》的坚定拥护者。

“哎，卡恩，戾气别那么重嘛，吓着这位美丽的小姐了”另一个人语气轻松，笑得却是不怀好意。

郁栀这才感到棘手，看来这几人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山珍海味吃多了会腻，金发碧眼的长相满大街也会让人审美疲劳。显然，东方人小巧玲珑的长相更能让他们眼前一亮，说难听点，是他们在厌倦了对犹太人的清洗后可以消遣的新奇玩意。

敌众我寡，更何况对方还是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硬刚根本不可能。她咬着嘴唇，高速运转着自己那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的脑子。

“对女士纠缠不休，难道是你们作为帝**人应有的作为吗？”一道天降的清冷声音差点让郁栀喜极而泣。

国防军和党卫队互相看不起的传统郁栀是知道的。作为以后会被编入党卫队的希特勒青年团成员，即使对方是一名国防军军官，也不一定能轻易让他们如此服帖。而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党卫军军官…郁栀有种不好的预感…怕什么来什么，她装作不经意的瞥一眼远处向她走近的那个军官，海因里希！此刻，他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闹剧，有意无意瞟向她的眼神还带着嘲讽的笑。

“长官，我们只是惊讶于这位东方女士的美丽，绝无恶意。”海因里希在军校的时候应该就是当时教官眼中的好学生，名气绝对不小，这些初出茅庐的青年见到海因里希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一下子气势全无。

“是吗？那刚才我似乎听到了一句并不是很和谐的话？你们有人质疑长官幻听？”即使不是盖/世太/保，海因里希也显然不好忽悠，盘问时那种给人的压迫感和气场尤其强大。再看对面几人，强装镇定的表象下是内心被窥视的慌乱。

“哼”海因里希大概也觉得教训到这份上就够了，于是挥挥手放行，几人相继行了个标准的纳/粹礼后离开，作为本次闹剧的主角，郁栀当然也难逃挨训的命运。

“你本事不小啊，要么不出门，一出门就给我惹事。”海因里希闲闲的提醒，气氛有点危险。

“姨妈感冒了，我出来帮她买点东西。”郁栀无辜的把纸袋举到他面前。

“严重吗？”海因里希光速变脸，声音也多了些紧张。

“就是前几天不小心着凉，没大事…”“什么没大事？快走。”郁栀反应过来时，海因里希已经甩了她一段距离。她翻白眼小跑着去追，这男人差别对待算是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