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 第13章 礼物

因为十一月的那个运动会，所以月考就会理所当然推到最后一个月。许诃的计划就是在最后一个月月底进行，这剩下的时间就是给他用来筹划的，他一个人不能完全做的细致周到，所以总会拉着江鸣一起商量。

“我想的非常清楚，我不学偶像剧那样搞的非常大一阵仗，那种围着很多人啊，又有蛋糕又有蜡烛啥的，这样会有点让她难堪，不好意思拒绝。”

江鸣在回家路上听着他说表白流程，听到“拒绝”两字抬头看着他：“你还没表白呢？怎么就拒绝呢？”

许诃憨笑的扰着后脑勺：“这没把握的事儿，怎么可能就一定顺我心啊，要真搞这么大动静，被拒绝了我这也尴尬。”

江鸣拍了拍他的背：“不可能，她那人直率的很，不可能不好意思拒绝，你多少拿出点诚意啊？鲜花总得有吧？”

许诃点点头：“这个有，但表白只有我跟她，我不想周围有人起哄，再怎么说，她是女孩子，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如果是起哄让她被迫答应，我是不会干这个的。”

江鸣没有他想到的这么多：“万一答应了呢？万一她也喜欢你呢？”

许诃抬起头望着天，吐出来气缓缓开口：“答应了…就好吧，喜欢…就更好了。”

江鸣看他脸红的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骂他恋爱脑。

“学校这个地方肯定不让表白，我想的就是在我们小区的那个花园里，好开心经常趴的那儿。”

江鸣想起来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喂好开心了，上一次去看它还是在竞赛之前。

“所以你帮忙叫她出来，这行吧？”许诃伸手抱住江鸣的肩膀。

江鸣随意点了点头答应了。

回到家的江鸣吃完饭就出去了，因为要与许诃讨论一二，顺便去喂好开心。

今天要不是许诃提起这桩事，他还真的要忘记好开心了。花园旁边不远处就有小卖部，似乎就是为了让一些行人去喂那些流浪动物所准备的。

江鸣一定要拿“双汇”，好开心其他的火腿肠还不吃。

花园里面只有白天会让小猫们出来活动，晚上都会被店长姐姐找回来。

江鸣踏进收留所就闻到许多味道，他捂了捂鼻子，来到前台，店长姐姐看到他笑了一下问他：“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晚？”

“之前一直在准备考试，耽搁了。”

店长姐姐领着他去往最里面还说着店里的情况。

“店里的猫猫是最多的，其次就是小狗和鸟类，不过已经有很多人收留走了，我在想猫猫这么多，干脆改行把店改成猫咖好了。”

江鸣点着头：“可以，这样会有更多人来光临，不过为什么没有人来收留猫猫？”

店长姐姐耐心的解释：“猫猫这类动物，很乖顺，但就是一个缺点，难伺候。他们都说猫猫就是傲娇鬼，眼里容不得沙子。”

来到好开心的窝，江鸣上前蹲下把火腿肠拿出来，看着它吃，好开心吃完还想要，便爬了爬江鸣的手，又闻了闻，当即轻轻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猫猫不是难伺候，只是需要漫长的细心还有呵护，让它们能足够信任主人。”

出来的时候，江鸣悄悄给店里前台塞了东西，他和这位店长自住在这儿时就认识，也算的上较好的朋友，江鸣走后店长才看他放在前台上的东西，只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几颗糖还有巧克力饼干。

之前江鸣还给她塞过几次钱，数目不大，但还是被店长姐姐退回来了，她说开店要靠她自己。

路过花园正巧看到许诃。

江鸣上前问他干嘛，对方连忙拿出花园丛中的一捧红色的花，上面亮着一根连着的灯，还有一张写着字的卡片。江鸣拿起那张卡片看，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你要死啊？你表白写这个干嘛？”

许诃拿起这张卡片看：“怎么了？写的挺好的啊？”

“你不是说不搞偶像剧那一套吗？”

许诃才发现是词儿的问题，他憨憨一笑：“我语文不行，就只能抄网上的了，我觉得还行…”

“随便你，被嘲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江鸣继续看着这处花园被他布置的模样，小庭院里满满都是灯光，许诃一按遥控器就能控制灯光亮度和颜色。非常老土，粉红色和妖艳紫。

“你审美绝了…这布置只有你跟陆老师喜欢。”

许诃听到立马说：“你还真别说，我最近数学大进步，陆老师问我要啥奖励，我就问他表白需要什么颜色的灯光，这颜色就是陆老师出的主意。”

江鸣扶额苦笑瞬间无语。

许诃挠挠头：“反正还有三周，慢慢准备。”

“你礼物准备好了吗？”江鸣抬头问他。

也许是猜到他会这么问，许诃笑着不慌不忙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支钢笔和练字帖。

画在江鸣脸上的问号就这样出现了。

许诃解释：“我也想送点精致的小礼物，但是听说最近她在练字，我专门去店里挑的钢笔，店员说很好用，她喜欢绿色，我就拿的这个。”

江鸣闭眼摇头再次瞬间无语。

“怎么了？不好吗？可是我买穿着她不喜欢怎么办？我买首饰她不戴怎么办？我买化妆品…她好像不化妆，就算买我也不知道怎么买…要不你？”

江鸣立马打住他。

“明天我帮你问问她朋友。”

许诃使劲点头。

想要靠近向阳问点事情还有点难，因为她随时都跟陆璇在一块，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江鸣猛的转头看向旁边陆璇空着的座位。

我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她就在我旁边啊。

回到座位准备拿起笔做题的陆璇，江鸣眼疾手快的轻轻肘了她一下。

送来的是一个犀利的眼神和更用力的肘击。

想要问她点什么还真有点难。

只能写纸条了。

这节语文课，罗嘉在上面讲的跟演讲一样。

江鸣扯下一张草稿纸。

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接过纸条的陆璇先是皱了眉头又是轻飘了两眼江鸣，不过一会儿就开始写。

听课，别跟我说话。

江鸣看着那一手好字，在座位上摆正也开始听。奈何罗嘉已经在台上看到过程。

“江鸣？”

他抬眼，慢慢站起来。

“我第一节课是不是说过？在我的课堂上，有两不准，一是不能说话，二是不能睡觉，还有一点必须做到，是后面补充的，那段时间你好像请假了，那我重申一遍，认真。你做到了吗？”

还没等江鸣说出口，罗老师的话又开始了。

“你月考和半期语文多少分？是不是超及格线九分左右？”

江鸣默默点头。

“认真点，语文需要抓起来，坐。”

坐下后的江鸣看着毫无波澜，实则耳根子已经发烫。

下课后许诃就往江鸣的教室跑，以往还会跟着的三班五班的人现在都不跟了，因为江鸣骂走了，还有被江鸣特殊的“打骂式教育”给劝退。

江鸣出来后被许诃追着问。

“你问了吗？她喜欢什么？问了吗！”

在这时陆璇跟着向阳从后门出来，许诃火速以最英俊的姿势和陆璇打招呼，陆璇看见他也轻轻微笑点头。

江鸣转头疑惑的看向许诃。

“她什么时候会理你了？”

“可能是因为上次运动会见义勇为开始吧？”

江鸣冲他竖起大大的拇指。

“你还没回答我呢？什么礼物？”

根本就没问出个所以然的江鸣被吃了一个肘击还被老师说了一顿…心里已经挺烦的，听见许诃又一直问心中更加生起一股无名火。

“妈的，都是你，害的老子被说！”

江鸣举起手就往许诃的身上打。追着他就是跑了一层楼。

南方的教学楼中间是镂空的，长方形的，被分为两个部分，一半是初中部，一半是高中部。

陆淮之办公室就在教室拐弯处，下节课也好刚是他的，才刚踏出脚，就被许诃的吼叫声惊到。

“陆老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许诃赶紧躲在陆淮之的身后，挡住了江鸣的攻击。

陆淮之看着这两活宝笑。

“江鸣？怎么了？”

江鸣还在火冒三丈：“这个棒槌自己表白不知道送什么让我去问女生要什么礼物，我被女生打还被老师说了，我撒撒气他还逃！”

许诃探出头笑嘻嘻：“那是你自己要问的。”

本来就气大的江鸣听到跳起来往他肩膀上砸：“狗草的东西，你没那个意思我会帮你问？你的事我的事？你良心被他妈狗吃了？我要不帮你你就送你的破笔去吧。”

感觉到玩过火的许诃又去和江鸣勾肩搭背。江鸣一边骂他一边推他，全然忘记还在他们旁边陆老师。陆淮之举起两本书往他俩头上一敲，被送往了转头就能进去的办公室。

站在陆淮之面前的两个少年，一个冷脸沉沉，一个笑脸嘻嘻。

“你呢，人家好心帮你，你也不该说出那句你自己要问的，他把你当好朋友才会为你想着这个事情呀？”陆淮之喝着茶水指着许诃说。

“你呢，情绪上头暴躁易怒，满口脏话把你的好朋友这么说，他的心灵肯定会不好受的，可以放平心态说出来并想其它办法呀？”陆淮之放下茶杯拍拍江鸣的肩膀说着。

“好了，两个人牵手，向后转，上课去。”

返回班级的路上，许诃还是没憋住屁。

“所以…她要什么礼物？”

江鸣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争执：“我直接问她她也没说，她朋友我还没问。”

许诃点点头。

“这个月月底你生日是吧？”

江鸣点点头。

“那我可以改一改时间，你生日前一天给她表白，我就不凑一块了，好好跟你过生日。你的十八岁呢，这不得大大搞一次？”

江鸣被逗笑，从初中开始，许诃就是他的好朋友，他自然不会跟他一直置气，从年少到成年，每一个生日都是许诃跟他一起过。

他知道他没有母亲，他知道他讨厌过生日，他就会想尽办法让他在生日那天高兴，每一次在家里跟闹脾气跑出来，都是许诃在花园里买个小蛋糕跟他庆祝生日。

嘴上说着讨厌的人，其实比谁都清楚，他只是想换一种方式过生日。江石屹给他庆祝生日，并没有他想要的样子，每一次都会找理由或者闹脾气出门去找许诃。

回到教室发现陆璇在盯着自己。

江鸣转头看她：“你看我干什么？”

陆璇转转眼珠子慢吞吞开口道：“你…你朋友…就是那个许诃？”

江鸣看着她点头。

“他…是不是要跟我表白？”

江鸣看着她摇头。

“我哥都告诉我了，难不成他骗我？”

江鸣继续看着她点头。

陆璇挤挤眼手掌已经准备落在他的背上。

“陆老师怎么给你说的？”江鸣赶紧坐直往后缩反问她。

“他说许诃问他表白时用什么颜色的灯光比较好？他是要表白吧？”

江鸣感觉有点藏不住，好在他脑袋灵活：“是啊，他好像要表白吧？但是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喜欢谁？要跟谁表白？那小子，移情别恋快得很。”

显而易见陆璇的表情上低落了几分缓缓低头。

“但是呢，又说不准，他喜欢的那个人这次会非常长久呢？毕竟都想要表白了？”江鸣细细观察陆璇的表情。

在看到陆璇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的事情，明显感觉她好像笑了一下下。

可能是错觉，但就算是错觉这也是好的征兆。

晚上回到家李闵做了一大桌子菜，还是跟以往一样，因为是星期五，大家都要放假，平时工作日李闵不知道什么时候晚上才会在家做饭，所以李闵珍惜每一次能给孩子们做饭的机会。

李闵已经摘下围裙，把袖子往上撸了，用毛巾把鸡蛋羹拿了出来。

江鸣看到后眼睛都要放光。

“这是哥哥蒸的，他今晚高中同学聚会可能要晚点回来，做完这个就走了，快尝尝。”

江鸣不知道老师去干什么了，他只知道他馋这一口已经很久了。

饱饱一顿上楼后江鸣拿到手机没有看到许诃的轰炸，这次他能亲自轰炸他了。

Gbert：人人人

对方也是快速的回复：在在在

江鸣打字：事情可能会往好的方向走

对方停顿了一两分钟，一直处于输入中，江鸣才放下手机就听到了许诃的轰炸，打开聊天框看到了一大堆的问号，江鸣懒得说太多，说多了他又会得意忘形，只好做了一个简单的比喻。

Gbert：本来百分之五十的事情，现在可能是百分之五十一了。

江鸣也不再发信息，手机打开静音，打开电脑上网课。

今晚上写到近凌晨，江鸣又要下去喝水，喝完水也差不多该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楼下会有陆淮之的身影。

走到楼下看到客厅空荡荡，江鸣放下心走到桌子旁拿杯子去接水。

看来今晚陆老师已经想通了。江鸣想。

在上楼回房间的瞬间，听到隔壁传来“咚”的一声。

江鸣进房间放下水杯又折回去趴在门口听。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声音，江鸣赶紧打开房门，已经顾不得要礼貌敲门了。

“陆老师！”

冲进房间里面，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还有满房的烟味又掺杂着一点酒味，桌子上的书籍全部被撂倒在地上，两个椅子是倒着的，放在角落的饼干也被打翻。

根本没有下脚的地！

想一走了之，但又放心不下自己的老师兼朋友。

江鸣关掉房门一路往阳台走，一边走一边拿起书捡起饼干摆放整齐，拿起两个椅子放正时，已经看到陆淮之拿着烟头在阳台口看着他了。

“抱歉…有点乱。”

“你先别进来。”江鸣喊住他。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陆淮之还抽着烟，他自然不会走进房间里。

走到阳台时陆淮之已经把最后一根烟吸完。

“你在房间吸烟了？”江鸣皱眉问道。

陆淮之摇头：“忘记关掉阳台门了。”

“你喝酒了？”江鸣抬头看他继续问。

陆淮之点头：“一点点。”

江鸣想起李闵说的，参加同学聚会，是不是见到那个初恋了？

前几日才给陆淮之说的话，一个同学聚会可能全毁了。

江鸣想拍拍陆淮之的背安慰他，停在空中的手又突然停住。

他要以一个什么身份安慰。

学生？朋友？弟弟？

好像都可以，江鸣发现自己也是拥有许多个身份可以面对老师。

“陆老师，作为你的好学生，好班长，你的好朋友，也算你的好弟弟，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没必要自己一个人扛下这所有，你平时面对工作就已经很累了，要是遇到点什么想不通的，你会有心理障碍的！”江鸣撑在栏杆看着他。

陆淮之笑着转过头拍拍他：“谢谢你啊，等…你成年了，你想问什么老师都给你说，好不好？”

江鸣拍拍胸膛信誓旦旦：“我成年了，我这个月月底就成年了！”

“这不还有两周吗？在你正在成年之前每一天都是小孩子，做小孩子该做的，听小孩子该听的。”陆淮之拍了拍他的背转身离开。

在江鸣要走的时候，陆淮之把角落的饼干递给他了几包。

“下一周考试，加油。”

江鸣点点头就出去了。

第二天江鸣起床后隔壁依旧没有动静，害怕陆淮之因为醉酒一直昏睡不起，敲门喊他也没应，打开房门看，屋子里整洁干净了，却没有见到陆淮之他人。

走到饭桌前坐下吃午饭，看着李闵和陆璇。

没有忍住还是问出来：“李阿姨，陆老师呢？”

李闵抬头看他：“他出去了，说是昨晚高中同学需要约他出去一趟。老同学嘛，这么久不见肯定要好好叙旧的。”

江鸣点头埋头吃饭，看到桌子上的可乐鸡翅，肯定又是老师做完才走的。

江鸣拿起来放在碗里吃。

突然！[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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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