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综英美] 第8章 缓缓

窗外的大雪渐止，露出澄澈的天空。

瑞德坐在卡洛斯的病床前，用一种缓和而舒服的语调读着词藻华美的诗篇。

阳光洒在他棕栗色的卷发上，柔和了他的面容，他纯白的灵魂干净得不可思议，像是一只跌跌撞撞的闯入人间的天使，不属于人间。

卡洛斯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金色的暖阳下，棕色卷发的男孩低垂着头，不疾不徐的念着诗，眉眼柔和好像想到了什么怀念的往事，温馨而幸福。

卡洛斯迟钝的眨眨眼，许久不转的大脑发出生锈的吱嘎声，每一条肌肉都缺少润滑，唯有那徐徐优美的诗篇拂过干涸的精神世界。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梦中为什么会频频响起的呓语，还有那朦朦胧胧中陪伴着他的天使。

昏迷的时候，他陷入精神世界无法脱困。

无数年来的记忆好似放电影一般，一幕接一幕的上演，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曾经一度失去方向，而一直拽着他，没有让他迷失自我的就是那朦朦胧胧的幻影。

原来不是幻觉啊！他贪婪的望着瑞德青涩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偏执与疯狂。

他就那么静静的望着瑞德，那纯白色的灵魂散发着徐徐的光辉，使得他脑海中翻滚不休的恐怖画面如潮水般退去，让他获得了难得的安静。

瑞德刚读完一首泰戈尔的诗，嘴角的弧度还没有落下，一抬头就对上了卡洛斯忧郁的蓝灰色眼睛。

瑞德：！！！

一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卡洛斯眨了下眼睛，瑞德才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椅子都被带倒了还仿若未觉。

“医生，医生~”瑞德又惊又喜的跑出去，沿途被椅子绊了下，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冲出去。

卡洛斯张张嘴，抬手想要叫住他，但是长时间的沉睡使得他此刻有心无力，只能躺在床上瞧着小博士逐渐消失的背影，与此同时，一股剧烈得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扯开来的疼痛袭上他的脑海。

瞬间，卡洛斯的额头上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而他的表情却丝毫未改，若不是那刹那间苍白下来的脸色，谁也无法感受到他此刻在经历着什么。

很快，瑞德就拽着医生跑进来，而卡洛斯脑海中的疼痛也逐渐缓解下来。

医生看到苏醒过来的卡洛斯，很是惊奇，但是本着医生的职业素养，他还是镇定的开始检查卡洛斯的状况。

在确定卡洛斯真的苏醒，并且没有其他后遗症之后，他愉悦的跟卡洛斯和瑞德道了声恭喜，并且征求卡洛斯的意见，希望他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在经历过难耐的剧痛，又配合医生检查后，卡洛斯疲惫极了，只能点头示意可以。

终于等医生离开后，瑞德才忐忑的凑到卡洛斯的病床前，有些尴尬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卡洛斯眨眨眼，灰蓝色的双眸温和极了，让瑞德很快平静下来。

瑞德抿抿唇，说：“你好，我是斯潘塞·瑞德博士，是BAU的探员，就是FBI行为分析科，那个，um，过去是叫做BSU行为科学部，但现在不这么叫了，他们把它改成了BAU，它是NCABC的一部分，国家暴力犯罪分析中心，那也是叫CIRG的一部分，紧急事件反应分队，而且……”

卡洛斯望着滔滔不绝已经不知道把话题扯到哪里去的小博士，在懵了一下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尤其是看到他在讲述起理论之后逐渐放松下来的反应时，他眼底的偏执渐渐被温和取代。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轻咳一声，望向床头的水杯。

瑞德放下挥舞的双手，挠挠头，手忙脚乱的给卡洛斯端过水杯，磕磕绊绊的说：“好的，我知道你需要喝水，是的，啊！”

瑞德被刚刚被自己碰倒的椅子再度绊了一下，水杯中的水也不出所料的泼了他一身，可怜兮兮的小博士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像是一只被夺走松子的松鼠，可怜又可爱。

他一手拿着空荡荡的水杯，一手在自己湿透的外套上捏了捏，脸刷得红了。

卡洛斯望着不知所措的瑞德，忍着喉中刀割似的剧痛安抚他：“不要着急。”

他的声音很嘶哑，但是眼神却很安静，像是无论小博士干什么都不会生气，不会嘲笑他。

瑞德捏紧了水杯，望向卡洛斯宁静如湖泊的眼睛，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小声说：“谢谢。”

卡洛斯笑笑，不作言语。

***

好不容易喝到了水，卡洛斯终于可以与瑞德进行短暂的交谈了。

卡洛斯：“请问，我睡了多久了？”

瑞德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一年零六十五天。”

卡洛斯微怔了下，喃喃道：“居然这么久了。”他顺势望向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无声的宣告着他流逝的时间，恍如隔世。

瑞德看着怅然若失的卡洛斯，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憋闷，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是你一直在给我读诗吗？”就在瑞德快把自己憋死的时候，卡洛斯开口道。

瑞德点点头，面带惊奇的问：“你能够听见？”

卡洛斯微微点头，伸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认真的道谢：“Thank you，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不会再想醒来了。”

瑞德知道他是在感谢他，但是听着如此直白的话，内向的他还是很羞涩，眼神游离，不敢正视卡洛斯的眼睛。

面对这样的瑞德，卡洛斯总是有一种看小辈的感觉，不自觉的就想宠他，更何况对于他来说，瑞德如此特别。

卡洛斯一边烦恼于自己果然是心理年龄老了，一边享受着在瑞德身边没有那些恐怖记忆的时光。

在刚刚的相处中，卡洛斯确认了一件事，只要瑞德在他身边，他那无法控制的精神力便会驯服下来，不会在他脑海中频繁的播放恐怖视频，就连他精神崩溃之后的头痛都缓解了好多。

如果早知道有这样的存在，他又何必心存死心呢？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卡洛斯的心中，瑞德的重要性正以火箭的速度迅速攀升。

感谢小天使的营养液！么么哒＾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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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