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熙凤两夫妻从荣禧堂出来,心绪均是不大平静的。只是这走在外面,心头有话却是不好说的。
长这么大,诺大的府邸,进进出出谁都得唤一声琏二爷,明明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但是只有自个知道自己在这个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爹不疼,妈走的早,未曾见过一面。
甚至,还因为受着母家那边的牵连。本来老太太就一颗心就偏落在二房叔父生身上,后来更添一个宝玉。
他就越发没了站脚的地儿。
不懂事的时候不是没怨过,只是后来随着长大,越发没了依靠,难免偶尔还是会想,要是母亲那边还有些亲戚存世就好了。
即便帮不上什么,但是偶尔有个走动的地儿,也是好的。
只是没得走动就算了,便是连提都是不成的。
今儿,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母家那边的消息。
而这边王熙凤也难得显得沉默,心头不免越发为好友秦可卿的处境担忧起来。当初堂堂宁国府求娶个不过七品小官之女,她就觉的奇怪。
后来种种蛛丝马迹,她也是有些猜想的,只是没想到其中乾坤竟是如此。纵然王熙凤胆子向来不小,这会儿也不得不为老太太他们谋划的事儿感叹。
只是更叫王熙凤心恨的是,东府那老畜生在还不知道今天这一出......也就是可卿还有这那层身份的时候,他就敢,就敢.....
没有纲常伦理的老畜生.....
王熙凤在心里又把人咒骂了通。
刚开始热心往来的确是有几分逢场作戏,只是后来.....接触下来却是难得投缘。只是......她甚至连几句贴心疏导的话也不能说的,只得装作不知道。
可是,如今若是连那层身份的庇护都没了,她不知道,不知道老太太和东府那边会如何处置可卿。
一个女人,遭了那样的罪,难道还得把命再填了去不成。
明明什么都不是她的错呀。
两人就这么想着心思,穿过了东西走廊,过了粉油大影壁,竟不知不觉进了自家院门。
正侯在屋内炕脚做着针线活的平儿听了动静,忙挑了大红撒花薄帘,亲迎了上来。见两人脸上只差没大写着有事。
平儿也未来口,只轻巧的拥了自家太太坐到炕上,帮着卸了头上碧翠洒金冠子,以及各种配套的钗、环、步摇等。
自打小姐生下巧姐儿后,也不知是不是月子里伤了神,落了老些女子病。其中又一项便是偏头疼。平儿细细给人通了发,按摩了一翻,这才给人围上攒珠抹额。
等到凤姐儿回过神来,头上,身上已经换了一通,手里还被塞了盏茶。
抿了口茶,一身半旧秋香大裳家常服的王熙凤这才半倚着身后引枕,舒服的叹了口气。
贾琏这会儿也回了神过来,坐了一炕头,打趣道:“好平儿,眼里别只装着你家太太,好歹也赏爷杯茶水喝。”
不等平儿说话,王熙凤就睨了眼人道:“我的丫头当然先紧着我。堂堂一大老爷们,竟讨起一杯茶水来了。真是怪可怜的。”
可不是可怜嘛。王熙凤瞧着人脸上那红肿的巴掌印,到底又开口道:“平儿,就快些赏你们老爷杯茶吧,不然等会儿不知道怎么埋怨我们主仆呢。”
“岂敢,岂敢。”
平儿抿唇笑着看两人打嘴仗,到也很快给人上了盏茶,同时,还让下面的婆子送了盆热水上来,这会儿拧了方巾,递到贾琏脸上让他热敷着。
等到其他人都下去了,屋里只剩了三人。
王熙凤这才正色说起正事来,“突然多了这么门贵亲,听舅舅的意思是要让我们走动起来,老太太也不反对。爷是什么想法?”
贾琏自嘲笑了下:“我能有什么想法。”老太太和王家舅舅都发话了,他向来只有听命的份。只是想到那位....心里却莫名多了些忐忑。
“长辈的话我们当小辈的自然要听。但是论亲,满府可就只是我们这一房而已。既然要用我们,必是少不了好处。何况,若是那位真......爷何尝不妨走走自家人的路子,若能补个实差,官职低些也无妨。
总比在这府里白给人跑腿的强。”王熙凤这会儿早已收拾好了心情,眼波微转道。若她是个男子,也愿出去挣个前程。
这些年诺大的府邸,不过是寅吃卯粮,东补西凑,勉强把架子撑了起来。她心有隐忧,老太太手里捏着的.....
前面两个“玉”在那摆着,真能落到他们大房,两夫妻手里只怕没有什么。
但是这府里的爵位怎么也得是他们的吧,本来这就是他们大房的。
贾琏不说话,尚不说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来往帮补过什么,如今一上府就张口讨要帮忙,他开不了这个口。
王熙凤见人不回话,用力在人腰间拧了把:“爷这魂又是游那去了。”
疼的贾琏嗷的一声,连忙讨饶,有些难为情的说了自己的顾忌。
“没想到呀,我们爷什么时候也成了薄脸皮,要起脸来了。往日四处鬼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还要脸呢。”说到这儿,王熙凤一双丹凤眼就瞪了过来,粉腮含煞,可见怨念已久。
贾琏自知理亏,不敢多话。
“行了,亲戚情分本也应走动才好论道。只是先前什么情况,大家也是知道的。何况即便我们有心,也寻不到正主。倒是如今,既然知道风声,还不走动,不免显得冷情。不说那位贵女如何想我们,便是宫里只怕也会不高兴的。”
说完这些,王熙凤挨着人,声音软了些又道:“我虽有私心为爷谋划,但是爷若手里有了正事,上进些,往后贵女若是要用人,到底自家有根脚的更可靠些,不是吗?
难道爷还会不上心,敷衍糊弄了事。”
贾琏摇摇头,那是自不会的。
见人把话听进去了,王熙凤这才放了心。有了章程,两人心也落定,这才有了闲心,说笑起来。等到用了饭,眼见落日熔金,贾赦着人来请。
贾琏不敢耽误,忙收拾一番往大老爷院里去。
..........
宫里,经了一天的事。
大明宫不远处便是斋宫,通常需祀天地、祈谷、皇帝便会致斋于此,正好适合张惊杭暂住。
前殿后寝,与大多数宫室差不多,两进的院落布局,正殿敬天殿寻常都是落着锁的。张惊杭如今就住的是东侧的暖阁,光是屋子便有五间,很是宽敞。
她这边前脚刚入住,后脚流水般赏赐的东西便送了过来。
毕竟整个宫殿里太上皇和皇上就是风向标,难得似乎两人都看重的人。何况,这宫里什么传的最快,自然便是各种消息。
西宁王世子大清早一身狼狈赶进宫里请罪,最后捂着肩胛离开。
动手出气的人便是被戴权亲自引路领进来的这位。
所以这会儿,流水般的东西跟着送了进来。
张惊杭只瞧了眼,东西都是好东西,但是还不至于被迷了眼。毕竟现在也是参加过不少云端博物馆展览的。
张惊杭把玩了下一枚上好羊脂白玉打磨的玉环,若是没有踏上修炼这条大道,看着这些应该会更高兴些吧。
这么想着,她就挥挥手让人把东西都好好收起来。
等到太医来把了脉,又开了安神的方子。至于肩胛上的伤,她没有提,赵雍那边也不会自讨没趣,多嘴多舌,一时竟这么隐瞒了下来。
用了晚饭后,张惊杭如常打坐,实际是在修炼。用的还是原先的残卷功法。大日神魔功还需等到一个真正安全的环境再开始修炼。
贸然动作,万一闹出什么动静,可就不好了。
收了心神,张惊杭闭目静心,开始吐纳,开了神识修炼起来,与以往感官截然不同,仿若另一个世界在向她敞开。
呼吸开合间,漂浮在天地间那一点点灵光不断在向她靠齐,张惊杭笨拙又缓慢的用神识小心的引导着它们一点点纳入体内。
刚开始即便这些灵光被纳入了体内,很快也会从体内逸散出去。直到张惊杭将它们费力引入丹田,灵光刚一没入即可就被那米粒大小无色无暇宝石吸走。
细看那宝石,仿若又晶亮了几分。
那些原本就经过严格训练,行动轻盈的宫人,突然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内心平静。连日不断的阴雨带来的潮湿与郁闷似乎被某种力量缓缓地消解,做起事来竟也越发从容。
直到,张惊杭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如同去掉特殊磁场,宫人们瞬间退出了某种特殊的磁场,眼里闪过他们都没有发现茫然。
这还是她养神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了灵气。是的,张惊杭莫名就是知道,那唯有神识可以捕捉到的点点灵光便是传说中的灵气。
等到站起来,她感觉整个身体也跟着越发轻盈。即便是原先有些焦灼的识海也跟着舒缓了几分。待到洗漱完,张惊杭拖曳着长发,享受着身后宫人细致的通发,见到进屋来的张嬷嬷,指了指身旁的绣墩,示意她坐。
一边听着贾家那些事儿,一边却在心里努力的回想着,红楼梦里那诡异的一僧一道出现的场景。
6.25
脑海里疯狂的想着各种暴富的方法,然后一个个pass掉。
太难啦。
还是先找本神豪流小说咪一哈,明天再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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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