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 第5章 如果有如果

回去的路上梁晏川一直特别兴奋，一路上都在唱歌但总不在调上，赵佳听不下去了，说：“梁晏川，别唱了，你唱得我都忘记原唱怎么唱了”梁晏川听后唱得更起劲了，赵佳无奈只能把车里的音乐调得更大声些“Why do the star's shine so bright in thesky，If most of the people are sleeping atnight，Why do we only have one chance at life，I wish I could go back in time……”歌声悠扬的环绕在车内，赵佳闭着眼睛轻轻的摇晃着身体，她很喜欢这首歌，渐渐的她开始小声唱起来，赵佳的歌声让梁晏川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车速也慢了下来，他好像看见了他们以后的生活。

忽然，一辆大货车猛地向梁晏川他们冲过来，就在一瞬间，车身被撞翻，挡风玻璃也被撞得碎了一地，车内的梁晏川被赵佳压在身下，他双眼紧闭，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呼喊却没有力气。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会带动身体的一阵颤抖，仿佛每一口气都是从死神的手中抢夺过来的，而赵佳则静静的趴在他的身上，像似睡着了一般。“快打120啊……”外面的声音吵杂，梁晏川已经没力气去看了，他用尽力气发出声音，叫着赵佳的名字，慢慢的他晕了过去。

“患者呼吸微弱，准备氧气设备，马上进行气道清理……”梁晏川什么都听不清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赵佳怎么样了，现在的他浑身都痛仿佛每根骨头都正在被锤子锤一样，他好累好累，渐渐的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白炽灯的光照得梁晏川的眼睛生疼，刘杰文看到梁晏川醒过来赶紧跑出去叫医生，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病房里传来吵闹声，刘杰文怕是梁晏川出了什么事，就赶紧跑过去，他看见梁晏川被几个医护人员拉着，他像发疯般想要冲出去，看见刘杰文来了，梁晏川就像看见了希望一般说：“刘杰文，你来了，你快给他们说，我要去找赵佳，”听到这，刘杰文扭过头去，暗暗擦掉流出的泪水“你先好好养……”刘杰文还没说完，梁晏川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般“你刚刚什么意思？赵佳呢赵佳呢？她在哪？”刘杰文怕他再把伤口撕裂，过去扶住他，梁晏川使劲拉住刘杰文的手，语气里充满渴望与哀求“我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求你了”刘杰文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哭出声来，见刘杰文不回答，梁晏川又去拉住医生的手说：“医生医生，我爱人她怎么样了？很严重吗？我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医生梁晏川扶起，然后郑重的告诉他“你爱人……她过世了，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梁晏川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床上，梁晏川不死心又问“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吗？”医生点点头“她当时把你压在身下，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冲击，腹腔内大出血，送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过了很久，梁晏川都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的坐在床边，这几天刘杰文一直带着他出去透气，梁晏川也不反抗，像个提线木偶般任由他拉着。修养了一段时间后，梁晏川出院了，他站在医院门口，却不知道该去哪，最后还是刘杰文送他回了家。

梁晏川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家里还是那样一成不变，沙发上还有赵佳前几天随手丢在上面的毯子，玄关处还有赵佳乱放的毛绒拖鞋。梁晏川脱下鞋子，进了卧室，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没力气去开灯了，沿着床沿缓缓滑下坐在地上，呆滞的看着赵佳之前用的办公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他抬手擦掉，流泪，擦掉，一直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他想说不定这是梦呢？睡醒了，赵佳就回来了，然后飞快的躺到床上，盖好被子，眼泪又顺着落在枕头上将枕头浸湿一片，他没管，继续闭着眼睛，睡梦中，他梦见赵佳笑着叫他赶紧洗手吃饭，他梦见赵佳吵着说要吃蛋糕……

第二天醒来，梁晏川连鞋都顾不得穿，看遍了家里每个房间，都不见赵佳的身影，他终于爆发了，大声的哭着“赵佳别玩了，我求你出来好不好，别这样赵佳，出来吧，我认输了，我求你……求你……”渐渐的，他恢复平静，又开始坐着发呆。连续几天，梁晏川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之前刘杰文怕梁晏川出什么事，之前就提前找来梁晏川家的钥匙，刘杰文打开门后，房子里漆黑一片，在黑暗中，他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啪嗒”打开了灯，梁晏川就这么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刘杰文也不问，默默的进厨房给梁晏川煮面，“人是铁饭是钢，你先吃一口吧，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梁晏川看都不看一眼，轻轻的动着嘴唇“赵佳还没回来呢？我等她回来再吃”刘杰文看着梁晏川这副样子无奈的说：“她不会回来了，她已经死了”梁晏川终于转头看了刘杰文一眼，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声音颤抖“不是的，没有，她没有死”刘杰文终于忍不住，吼道“你清醒点行不行！赵佳已经死了，就在你们从海边回来的那天！”“没有！她没有！”“梁晏川！我原本以为你会慢慢的接受事实，所以我一直没过来找你，我想等你自己慢慢消化，毕竟这件事上没人能帮得了你，可是呢，过了这么久了，三个月过去了，你还是这副样子，要是赵佳看到你这样，你觉得她会安心吗？”梁晏川安静下来，屋内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刘杰文走后，梁晏川将碗洗了，他记得赵佳最讨厌屋子脏了，洗完碗后梁晏川又去房间拿了套干净的衣服，打开衣柜，柜子里还挂着赵佳之前新买的碎花裙，当时的她说，等到了夏天他们就去海边，她要穿着这条碎花裙去。梁晏川抚摸着那条裙子，然后又放声大哭起来。洗完澡后，梁晏川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DVD从头开始一个视频一个视频的看着，视频里的赵佳总是笑脸盈盈的，

“梁晏川！你又把穿脏的衣服乱扔”

“梁晏川！你又偷偷用我面膜！”

“梁晏川，生日快乐”随后拿起一小块蛋糕扔 向梁晏川，梁晏川看着视频里的赵佳，笑出声来，他继续播放着视频，“2024年12月25号，今天下雪了，梁晏川，我们下去堆雪人吧……”他看着当时赵佳叫路人给他们拍的照片，照片里，赵佳笑得眉眼弯弯，他摩挲着照片里赵佳的脸，然后将照片打印来出来，装在相框里，放在床头柜上，继续看着视频“梁晏川，马上到你的生日了，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就在衣柜里，快去找找看吧”梁晏川印象里没见过赵佳拍这个视频，他慌乱的朝衣柜走去，翻到了一个白色的兔子玩偶，玩偶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梁晏川用力捏了下，赵佳的歌声从玩偶里传来，是赵佳最喜欢的time machine，DVD里的视频继续播放着“你出差的时候想我了就可以捏捏这个兔子，就可以听到我唱歌了，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贴心？”梁晏川无奈的笑了笑，“是啊，特别贴心”最后一个视频是他们去海边的时候拍的“哇！梁晏川，这日出也太美了吧！”梁晏川把视频全部看完，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去海边，如果我没有答应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说着说着，他捂起脸哭着“如果有如果……那么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