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 第2章 对不起

这一撞

他们都愣住了

洛九霄不可置信的抬手抱住了他的腰，顺带还摸了好几把。

竹碍感受着腰间的动作，有些痒也有些恍惚

洛九霄可能感受够了，回过神来觉得不妥就主动飘走了

竹碍见前面没了阻挡物抬脚就走到床边，开始解睡衣的扣子

洛九霄飘着碰碰这碰碰那，很是遗憾他都是穿了过去

他现在能碰到的就只有竹碍。

洛九霄转头就看到竹碍脱下外套

他立马转身闭上眼睛，但转念又一想都是男的怕什么

洛九霄又默默地转头去看

竹碍已经穿好了上衣现在在脱裤子

洛九霄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白，是一种不健康的白

洛九霄再看了一眼就垂眸不去看他

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那应该是烟烫伤的吧，背上会不会也是青紫交错，面目全非

洛九霄飘到他旁边，拉住了他的手腕问:“小竹子，你不怕疼吗？”

竹碍盯着洛九霄拉着自己手腕的手一言不发

洛九霄没听到他的答复就又说:“小竹子，你疼不疼”

竹碍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慌乱

很久都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这个问题，现在骤然有人问了，他却觉得是不是幻听了

是不是裹着糖霜的炸药等甜过去就会被炸的面目全非

洛九霄松开他的手腕说:“也是，怎么会不疼呢？小时候我就连一点伤都会喊疼”

洛九霄极认真的看着他说:“小竹子，你很勇敢”

竹碍的睫毛颤了颤，低声说:“我不勇敢，勇敢？怎么能用来形容我”

竹碍深呼一口气背上书包走出了宿舍

他锁了门钥匙就挂在脖子上

竹碍蹲下系鞋带，洁白修长的脖颈掉出了一块温润的平安扣

洛九霄蹲下仔细看了看，从自己脖子上勾出了块平安扣

他对比看了看，说:“小竹子，这两块平安扣一模一样，你的是不是跟我的一样？只有我能看见”

竹碍伸手将平安扣放到衣服下面拍了拍，他垂眸说:“这是，我外婆给我的”

洛九霄哦了声越想越不对，他说:“不是，这两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的别人能看见我的就只有我能看见”

竹碍扭头看向他说:“好了，现在我也能看见，就不要一直说了，好吗？”

洛九霄闭上嘴还做了个手动闭麦的动作

竹碍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走进去，他来的很早，教室里没有一个人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竹碍的座位在垃圾桶旁边，课桌也被划的坑坑洼洼

竹碍熟练的拿出一块平整的板子放在桌子上，拿出卷子开始刷题

洛九霄飘着坐到他前桌的桌子上，看着他说:“你这样被欺负，没想过反抗吗？”

竹碍头也不抬的说:“反抗？有用吗？”

洛九霄看着他好一会反思道:“也是，对你而言反抗是没用的，就像鸡蛋砸不死大象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

洛九霄看着他再一次郑重的说:“对不起”

竹碍再一次听到了对不起，他抬起头看向他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洛九霄笑了一声，说:“说错话了，为什么不道歉？”

他说的太理所当然了

竹碍愣了一下说:“你也没说错，不反抗只能受人欺凌，以我的家庭背景去反抗也没有用只会过得更难堪，你没说错”

洛九霄被他的话惊的一愣一愣的，反应了好一会才说:“小竹子，我该道歉的，我没站在你的角度去想，就指责你为什么不反抗，你是反抗不了，又不是没反抗，我不清楚却要评判你，这就是我的问题”

洛九霄飘到他面前郑重的告诉他:“我的问题我就该道歉，你不用不自在”

竹碍慌乱的垂下头小声的说:“没关系”

洛九霄看着他问:“为什么要说没关系”

竹碍:“你说了对不起”

洛九霄摇了摇头说:“你其实不用说没关系”

竹碍抬起头执拗的说:“要的”

洛九霄听到他的回答无奈的笑了笑

时间快速前进着

班里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来人

洛九霄在有人来了后找了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可等到自己藏起来后才后知后觉，别人看不见他

洛九霄飘出来光明正大的站在竹碍身边，他低头笑了好一会才停下

洛九霄侧头看着坐的端端正正的竹碍

他和别的学生不一样，他坐的很是端正垂眸看着英语课本

别的学生不是在吃东西就是趴在课桌上补觉只有那么一两个弓着背垂着头看书

洛九霄看着极其投入看书的人

竹碍被太阳暖光照耀着好似镀了一层光，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他像一件易碎品，一碰即碎

这一上午都很平静没有人来打扰

竹碍的时间一下子多了，他脸上的微笑肉眼可见的真切了一些

竹碍用多了的时间刷了好几张不同的卷子

洛九霄观察到这个班级几乎没有人来跟他说话都是绕着他走的

竹碍被这个班级排挤在外，但他本人好像并没有太在意，一心只有刷题

下午也没有人来堵竹碍

竹碍一下子又多了些时间

直到放学铃打响，一群人将竹碍堵在座位上

其中一个人捂了捂鼻子说:“林哥，咱换一个地方，这里这么脏，这么臭”

林哥皱眉说:“把他提到，讲台上吧！”

他转身坐到第一排的桌子上

林哥的小弟们提着竹碍跪在林哥面前

洛九霄有想过被霸凌会很惨但并没有经历过，他是头一次近距离观看

竹碍被拽着头发仰起脸刚好撞到了洛九霄担忧的眼神里

竹碍连忙垂下眼眸不去看他，他的身体挣扎了起来

身后的某一个人一巴掌扇到了竹碍背上

那个人甩着手骂道:“艹，这他妈太疼了”

林哥漫不经心的说:“你打他干什么？我们今天是来请他帮忙的，打了不好好干怎么办”

那个人毫无歉意的说:“是，林哥，我不该打他”

林哥垂在地上的脚勾起竹碍的下巴，他说:“竹老师，从今天起你来给我补课，要是成绩没上升，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洛九霄被他的话气的团团转，却无能为力。

他现在是鬼魂碰不到任何东西，唯一能碰到的人被人按在地上羞辱

竹碍看着洛九霄在林哥身后转圈还试图去打他。

这个画面有些好笑

竹碍差点就笑出了声，但忍住了。

林哥伸手指了指黑板:“你敢反抗？第一名讲题效果是很好的吧？你说是吧！”

竹碍盯着他，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他，低声说:“不，你要打就打”

林哥放下腿站起来蹲在竹碍面前，他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扯

竹碍被迫仰起脸，脸上的微笑看起来就很假

林哥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说:“我给你脸了，你敢拒绝我……你扫我兴了”

“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竹碍！”

竹碍闭上眼睛不说话

林哥松开手站起来，叼着烟吸了一口吐在竹碍脸上

竹碍被呛的直咳嗽

林哥又吐了一口烟圈，喷洒在在他脸上，他垂眸欣赏着竹碍的狼狈

没吸完的烟被他夹在手指上，他俯身盯着竹碍，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半晌，他终于动了

没吸完的烟在空中燃尽了一半，还在燃烧的烟被摁在了竹碍的锁骨下方

竹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林哥看着他似是没了兴趣，把烟拿走，直起身子，说:“他好像没之前那么有趣了，碰一下，动一下，手重了，会喊会叫，还会掉眼泪，对了，还会挣扎呢？”

他停了一下似是在怀念，他又说:“现在不动不会叫不掉眼泪只会笑，像是在嘲讽我，他也不挣扎了，真是……无趣极了”

有一个人搭腔:“林哥，这个无趣了就换一个”

林哥:“无趣？都玩了这么久呢？”

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那，再玩下去？”

林哥沉默了一会开口:“玩腻了，重新找一个吧！”

他转身就走

林哥的小弟们松开竹碍就跟着林哥往出走

洛九霄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说

“林哥这次真的玩儿腻了？这个竹碍被堵，被欺凌了三年就这么结束了？”

“小点声，不过我估计着，这次是真的，毕竟新目标都找到了”

…………

洛九霄被他们的话气的发抖

他看着竹碍面不改色的站起来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洛九霄飘过去堵在他面前，他指着被烫的通红还冒气的地方问:“小竹子，三年，整整三年，就这么过来的”

竹碍盯着他也不说话

洛九霄:“有人说你怨气大能17年不消，起初我是不信的，直到我亲眼看见，小竹子，我要是你我死后不会沉寂17年而是当场就闹的期望高中不得安宁”

竹碍沉默了一瞬开口:“我没有病，我要是死了肯定当场投胎，不会停留17年不去投胎”

洛九霄哦了声往旁边飘了飘

竹碍走过去收拾好书包背上往出走

期望高中是没有晚自习的，七点半放学就是真的放了

洛九霄跟在竹碍身后念叨着:“真的，真的，我超级羡慕你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用上晚自习”

“天杀的，期望高中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竹碍可能嫌他烦了，他问:“哦，你们要上吗？”

洛九霄成功闭嘴了，他像是自闭了，过了一会他又好了，他问:“还有差不多5个月你们就要高考了，为什么你们不用上晚自习！”

竹碍:“因为是贵族学校”

洛九霄沉默了一瞬转移话题，他问:“我们现在去干什么？你要去兼职吗？”

竹碍:“不去，我不用兼职”

洛九霄:“为什么”

洛九霄说完就打了自己一下，他又说:“你要是不方便回答就不用说了，我不好奇”

竹碍看了他一眼说:“嗯，不方便，你真的不好奇吗？”

洛九霄连忙点头，他说:“不好奇”

竹碍偏头笑出了声，他说:“看着不像”

洛九霄惊奇的说:“你笑出声了？你那笑容跟假笑一样，笑起来都不好看”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洛九霄伸手戳了戳竹碍的脸说:“难过了是可以不用笑的，难过就要哭出来呀！”

“对不起呀！我好像没有资格说这话。”

竹碍站在店门前

洛九霄看着他问:“怎么不进去？”

竹碍看向他说:“你嘴上说着没资格，实际上已经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