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序把他抵在墙上,双目猩红,透着血色,哑声道:“你来做什么?他们没告诉过你,这个时候不能来找我吗?”
却不等沈断回答,抬着他的下巴强硬地吻了过去,他来势汹汹地撬开他的牙关,霸道地攻略城池,和他纠缠在一起。
变故来得太突然,他来不及反应,违背都僵住了,他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却发觉这人体温极高,心中一惊,明了这人又是毒发了,也不好推开他,只好顺看他。
一吻结束,沈断推了他一把没推动,脸都憋红了,偏过头大口地呼吸,斜眼瞪着他,花无序却没发现这眼神中的警告意味,那双桃花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似乎还想再来一次,沈断当机立断抬手劈向他后颈。花无序闷哼一声,缓缓倒在他怀中,沈断把他扶到一旁的榻上。
花无序房中的茶已经凉了,沈断坐在椅上,心不在焉地下意识端起茶碗就要饮下,平复一下混乱的内心,被冷茶呛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这茶碗大概花无序也用过,整个人都僵住了,心烦意乱地放下茶不,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舔唇角,居然尝到一丝血味,丫的,这厮下嘴竟然这么狠,流血了。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花无序脑子不清醒,他脑子也不清醒吗?怎么就……??他们什么关系啊?!!虽说之前是言语调戏了他一下那不也不至于吧?那指环不也只是花无序为了方便他出入暗阁来帮他才给的吗?……他真有那个意思??!
也亏得他这来一下,沈断已经无暇去想闲云那档子事,他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花无序,生死不明,也不知道这次吃过药没有,斟酌片刻,沈断摇了摇铃。
居归闻声赶来,在花无序房门前惊疑不定,想着阁主房间能有什么机关,难道是阁主强人所难。那他闯进去岂不是破了阁主的好事?徘徊片刻后,居归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门,下一刻,沈断面无表情地给他开了门,居归他儿看到床上躺着的花无序,吃了一惊
沈断面无表情道:“他毒发了,你知道他药放在哪吗?”
居归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道:“大人稍等,我问问别人。”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笛子,吹出一段呕哑嘲哳难为听的旋律,所得沈断险些崩不住。
下一秒从外飞来一名紫衣女子,落地抬腿一记飞踢,把居归踢到后面的墙上,怒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吹这个!笛于折了几只还不长记性是吧!老娘糖葫芦都吓掉了,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老东西!”一腔怒火发泄完了,才后知后觉看到了榻上不省人事的花无序,忙噤了声,发现那人并没有要醒的迹象才松了口气,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叫我来干嘛?”
居归耸耸肩,道:“你知道他药放哪去了吗?”
饕餮瞪着他,道:“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又不熟。”
确实是这个理,居归朝沈断讪讪笑笑,道:“……不好意思啊,她是我搭挡就下意识叫过来了,你瞧这事闹得……”随后戳了戳饕餮道,“去,把野鹤找来。”
饕餮翻了他个白眼,转眼间消失不见。
片刻后,野鹤跟着饕餮,还带了个闲云,急匆匆地赶来,道:“怎么个事?”
见终于来了个稍显靠谱的,沈断脸色好转,简单说了一下,野鹤点点头,轻车熟路地翻起一个柜子,找出一个小白瓷瓶,沈断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要收场时,野鹤打开瓷瓶一看,脸色有些难看,道:“没了。”
沈断颇为头疼,坐在椅上揉了揉眉心,道:“那怎么办?”
野鹤:“我去找人。”
这句话沈断已经听得麻木了,看着他风尘仆仆地出去,留他们在那干瞪眼,半柱香后,野鹤带着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回来,其中一个是娥啼,手上还提着个木箱,另一个女子看着更年大些,气质更沉稳些,让人不由自主地安心。
娥啼一见屋内这阵仗,又看了看榻上不省人事的阁主,惊道:“嚯,你们怎么都在?难不成都被收买了,要暗杀阁主?”
居归无语凝噎,华裳拍拍她的肩,道:“别闹了,该干正事了。”娥啼乖乖地闭了嘴,跟在她身后,去查明花无序的状况。
野鹤偏头向沈断解释道:“这是华裳前辈,是暗阁向神药谷借的人。本想着去找华裳前辈,没想到娥啼也在,偏要跟过来。”他语气中似有嫌弃的意味。
闻言,娥啼转头瞪了他一眼,道:“我明明是跟着我师父过来的,谁跟着你了?”随即感受到一股寒意,明白是那个不明事理的瞎子在护短,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华裳探了探他的脉门,又抬手封住他的几个穴道,从神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抛给沈断,沈断接住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淡淡道:“先前已服过药,现在没什么事,我封住了他的穴道,以防内力外泄,这几天让他不要妄动内力,等毒完全压下去再解开。”她一进门就看到沈断手上的指环,理所当容地以为他俩是一对。
幸好先前已经服过了药,否则折腾这么久,尸体都僵了。
一柱香后,花无序才悠悠地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五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围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稀奇东西,幸亏华裳嫌烦先走了,否则冲击力更大,他吃了一惊,皱眉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滚出去。”
五人中除了闲云面无表情,其余的悻悻的,见他们都走了,沈断也站起身,想跟上去,却被花无序喊住:“阿断!……你别走,你留下。”他顿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走在队伍末尾的娥啼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被扫地出后,居归好奇地问道:“奇了怪了,以前阁主毒发时不都锁上门不让人近吗?我看沈大人也不像会撬门的人啊。”
娥啼疑道:“难不成是阁主自己开的门?”
“告该你们个事,”知道些内情的野鹤神秘一笑,“上次毒发时,是,青鸟,自己去的他房间。”
沈断闻言又坐回椅上,抱臂看着他。
花无序的目光落到他的唇上,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干的?”
沈断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嘴巴张合几次,忍不住问道:“你对谁都这样吗?如果进来的是别人,你也会这样?花阁主,真不挑啊。”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这话竟带了些吃醋意味。
花无序看着他脸上满不在乎的神情,心中莫名刺痛了一下。他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早不像小时候那样高烧不退,烧得感觉自己都见到了未曾蒙面的爹娘一样了,现在毒发时,只是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容易爆体而亡,故而不能妄用内力,封住穴道后与常人无异,只是神经更亢奋些,力气更大些,更容易上头,所以他一般把自己锁在房里,防止丢人,只是这次,他闻到了门外那股淡淡的茶香,一时,情不自禁。
花无序垂下眼,有些委屈,低声道:“不是……我不给别人开门,只给你开门。”言罢,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沈断一时无言,心肠一下软了,连那点莫名其妙的别扭也烟消云散,半天才出来一句:“别撒娇,不管用。”然后逃一般地推门走了。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若是别人敢那么对他,他早一脚踹过去,管他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身不由己,关他屁事?可被花无序吻住的那一刻,他脑中的想法却是,算了,就让让他吧。也就只有花无序会让他这么狼狈,落荒而逃。
在沈断走后不久,就有一封纸笺从窗外悄然落至他的桌前,顿时让花无序那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