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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祈愿 第99章 相思

作者:虽云乐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28 22:42:36 来源:文学城

白灼从一场让人心累的宴会中打道回府,刚接过心腹递来的茶水,就看见不远处停靠的尹府车轿。

看来自己还是跑得慢了些,白灼在心中感叹,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需要追赶啊。

按照规矩,白灼理应回避让道,心腹刚想叫停马车,就见尹府轿夫示意自己先行。

交错而过时,白灼拉开车帘打算道谢,就见江夫人拉着一个小男孩登上步辇。

那天夕阳西下,霞光细碎地洒在江夫人艳丽张扬的脸上,显得她凌厉而温柔,说着让白灼听不懂的话。

后来白灼才知道,那是江夫人的家乡话。

那是一个很远的地方,江妩年少时离家,后来也没有回去过。

小舟随着怀思江顺流而下,飘得太远,早都来不及返航了。

他乡遇同乡,自然从心里更亲近些。

白灼想想也替江夫人觉得开心。

白灼少时就同尹琅是同窗,那时的尹琅就像是皎皎公子,耀眼但没有锋芒,他一直将尹琅作为自己学习的榜样。

后来尹琅为迎娶江夫人吃了很多苦头,白灼很关注尹琅,自然有所耳闻。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这门亲事,也将尹琅这番行为看作是“朗月将黯”的征兆。

白灼也不看好,但他不看好的不是这门亲事,而是不看好那些不认同这门亲事的闲言碎语。

他一直觉得尹琅如清风明月,他看上的女子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出身不好又如何?这又不是那位夫人能选择的。

退一万步来说,又不是那些人娶妻,管那么多干什么。

后人强行指定一些标准来衡量人,定位人,判断人,那些“等级”被“上等人”用来评判“下等人”,好像这样就能彰显他们的卓尔不群。

将人以出身分优劣,本身就是一些所谓“上等人”骄傲自负的表现,况且谁又能保证,“上等人”永远都是“上等人”呢?

尹琅力排众议,在一众非议声中将夫人娶进家门,而后琴瑟和鸣二十余年,夫妻感情时时为外人称道,其中不少都是当时不看好他们的人。

难免有些可笑。

白灼打心底欣赏江夫人,那个被她牵着的小男孩自然多看了两眼,留下深刻印象。

江夫人和尹琅一生扶危济困,行善无数,伉俪情深。

奈何苍天无眼,一道惊雷为这对佳人写下潦草结局。

意外来得太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尹府一夜之间物是人非,雨停的那天,白灼在路上边走边放空,余光瞥见路旁的泥泞中爬着个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人。

那人只占据了白灼半瞬目光,白灼头都没歪,继续前行。

回到家中,白灼抱了一会儿女儿,白袅和她已故的发妻有同样漂亮的眼睛。

当晚,白灼准备歇息时,看了一眼窗外。

今夜明明是个晴夜,明月却被层云掩于身后,只留清辉挣脱。

白灼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尹琅和江妩,他心中只可仰望的明月清辉。

他身为朝廷中人,自然知道江妩进宫养伤是糊弄百姓的说辞,真正的江妩早已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不知所踪。

白灼心中更是郁闷,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发妻。发妻乳名“善善”,是她的家族世代相传的名字。

和她的名字和故乡一样,她是个温婉善良,如霞如烟般的女子。

善善如今现在身在何处,她在做什么,如果看到了那个泥泞不堪的人,一定会像江妩一样,不会因为担心未知的麻烦而见死不救吧。

白灼当即起身,把白琛从书房里拖出来,给他塞了件夜行服,叮嘱他穿上。

白琛一脸茫然,但照做了。

他那循规蹈矩的爹竟然要带他闯宵禁,白琛一脸茫然且震惊,若不是知道自己是亲生的,他都要怀疑他爹要悄悄结果他。

然后他照做了。

等到白琛背着个满身脏污、半死不活陌生人,一边防着夜巡官兵,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走,还要被他爹唠叨赶快走能不能行时,他真的绷不住了。

他忍耐到把这人放到榻上,忍耐到他爹使唤他给这人清理,忍不住了。

白琛脑中闪过无数个猜想,试探道,“……爹,算我求您,您给我个准话,暗示一下也行,这人到底是谁啊。”

白灼捏捏眉心,“我可能是疯了……”

白琛心里一咯噔,这人看着比自己小比白袅大,他爹当年不会对不起他娘,犯什么错误了吧……

白灼见白琛使唤不动,自己拿帕子沾水,给那人擦了擦脸。

这一擦不要紧,白灼脸都白了。

白灼脸白不要紧,白琛心都寒了。

只见他爹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震惊之后露出个释然的笑,“还好,还好,真好……”

这人正是被元宵下了毒,四天没吃饭,淋了三天雨,两度惊醒又昏厥,侥幸捡回一命的花辞。

这边白灼感恩自己一时冲动善意泛滥,那边白琛如坠冰窟,接受不了亲爹对不起亲娘,还半路杀出来个弟弟。

白琛惴惴不安了一晚上,想了八百个理由给妹妹解释,直到他爹告诉他,这人是江夫人的同乡,他还没反应过来。

“算了爹,你不用说了,错误犯都犯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嘎?你说什么??他不是你儿子???”

白琛收获了他爹当头一棒槌。

白灼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个不孝子!想什么呢!”

预想中的麻烦并没有出现,白灼找人照顾了花辞一段时间,问他有没有去处,想不想走。

花辞摇摇头。

白灼就留他当作门客。

白灼本以为花辞很早就对自己为何救他感到好奇,可这小子很能忍,憋了好几年才问。

“现在想来当年很是冒险,脑子一热就把你救了。不过还好,毕竟江夫人的眼光向来很好。”

花辞眼神涣散,没想到是这样,“那如果我谁也不是,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你还会救我吗……”

“会啊。”白灼一点儿没犹豫,“不过花辞,你才多大年纪,只经历了短短十来年,就敢说这段时间不堪回首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感兴趣,你如今这般模样,没有长歪,还不够证明你的内心足够坚定吗?这世上那么多人,相遇即是缘分,你要知道,人这一生,无论生命的实际长度是多少,到头来,都只为了几个瞬间而活。”

————

中秋节已经过去七日,花辞沸腾的内心冷却下来,宵禁后,他偷偷溜去江浸月在白府的住处。

——一位男子深更半夜闯入女孩子的住宅,按理来说是会被乱棍打死的,但花辞毫无负担,就像他当年夜访岐岚山一样。

江浸月在侍弄花草。

她种的是蕤旌花,汀厝说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喝的药太多太杂,伤了肝,而养肝的药她喝了没有效果,汀厝要去寻新的药方为她治病,在此之前,只能先用蕤旌花柄的里心泡茶喝阵痛。

柄心要新鲜的效果才好,江浸月需要隔三岔五想办法回岐岚山采,她想着能不能自己种一些,显然这是异想天开。

花辞虽然见过蕤旌老树,但蕤旌花坠落时花柄会留在树上,且剥开后与原本的颜色样貌大相径庭,就算摆在眼前,也很难相信这是同一种事物的里外两部分。

蕤旌树的奇效江浸月也才知道不久,更别提过客花辞了。

花辞知道江浸月自来到白府后就保持饮茶的习惯,还不停地栽种,次次以失败告终,她依旧锲而不舍。

这种茶他喝过,苦得要死,苦味在口腔中萦绕缠绵,经久不散,连带着其他食物尝起来也是苦的,得缓一整天才能好。

而季望最喜欢吃甜食,对苦物敬谢不敏,这也是他从未在这一方面将董和颜与季望产生联系的原因之一。

江浸月背对着花辞,先发现他的是相思。

花辞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明明有好多话要问江浸月,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只想哭。

花辞的视线模糊了,斑驳的亮影在他眼前晃动,他紧紧盯着实现中央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季望。”

江浸月手不停,他又叫了她两次。

很显然,江浸月并不想对一个假名有所回应。

花辞垂下头,揉了揉眼睛,抬头和相思对视上。

小猫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同类,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花辞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又叫了一次,“……董和颜。”

江浸月背对着他歪了歪头,依旧不做回应。

花辞心中那摇摇欲坠的瓷瓶眼见着就要啪地掉地上碎掉,因为江浸月对他的冷漠。

他知道“董和颜”和“季望”都不是她的名字,在岐岚山中的两个夏天,他从来没叫过她“季望”。

纵然如此,花辞无比希望江浸月能在他唤她“季望”时有所回应,名字是假,但相处过的每分每秒都是真。

不像“董和颜”,代表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纵然如此,江浸月一个都不会回应时,让花辞难以接受。

他颤抖着声音,指出她的虚伪和伪装,“和颜,这不是你的名字吧?季望呢?这是你的名字吗?”

花辞在心中回答,不是,都不是。

假装自己没有被冷落。

江浸月终于有了动作,她回过头,很轻地笑了笑,向微风中悠悠旋转地花瓣,轻飘飘地提起了岐山。

花辞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砸了下来。

江浸月收回笑容,平静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哭,问他是不是不待见董和颜,问他为什么夜闯白府。

她如今变得好不一样。

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花辞冷得发抖,比身上更冷的是他的心脏。

花辞止不住地流泪,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明明这么冷,怎么眼泪还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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