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厂花之争 > 第18章 落定

厂花之争 第18章 落定

作者:上曲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8 14:21:48 来源:文学城

祁聿仰躺地上,缓了不知多久才恍恍惚惚勉力吐口清息,严重的目昏耳鸣伴着四体力不能支,浑身酸软无骨。

身旁柔软又沉重的是什么她一清二楚,嗤气曳眉。

牢门前蹲的人已然哑了,忘了哭、忘了喊,惊惶无措吓坐到地上。

祁聿起不了身,十分艰难冲牢门前吩咐:“乖陆斜,边呈月应该在刑狱门外,去哭、去求,让人来救我。”

一行字因气息稀薄,造成祁聿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响才表达清楚。

但意思听得出很紧急,在催促他快些去。

陆斜震惊着睖睁,方才牢房内仅仅眨眼之间,原本该是祁聿毙命于此,犄角旮旯突然冒出的黑影,从祁聿身下抽出把寒刃顷刻断了那五人咽喉。

杀人过程他贴这么近一点也没看清,只觉面上一阵风过,里头情形便风云突变。

里头黑影指尖挑着刀,隔着栅栏朝陆斜喉咙一指。

“他说的话听见没,让你去去哭、去求。再不动,我出来杀了你。”

陆斜惊魂失魄,张口嗓子失声哑了,人不受控细细抖索。

祁聿胸腔缓慢起伏,一道凌厉寒光瞪去。

没上句半分好性:“快去,别让边呈月发现异常进门,我挡得住一次,不想同他第二次在门内厮杀。”

边呈月带的人必然比她如今手上人多。

余量的凌厉狠辣从声音下延伸,疏陌到陆斜觉得里头只是跟祁聿长得相像的人。

见陆斜好似是真吓坏了,她下颚微微一偏。

里头那人匕首插进门上铁链翻手一搅,铁链直接断裂开来。他提着铁链一把套陆斜脖子上,二话不说拖着人就往刑狱大门走。

将陆斜甩门上,捉着他手‘哐哐’敲起动作。

陆斜腕子骨几乎要被他捏着砸碎在门上样,疼得肩胛具颤,喉咙气息都被尖锐感官扼住一般。

寒刃架他颈侧,一道湿热威吓的哑声在他耳边警告:“听话,喊救命,不然我......”

陆斜有用,这人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得回头试图请示祁聿意思。

祁聿靠在那间牢房门外,放饭的两个狱卒在给他简单作包扎。

远远看见祁聿一个示意,那人冷笑声,手上匕首咬在嘴里,一把扯住陆斜腰带撕开,手朝他袍子里隔着亵衣一贴。

陆斜吓得整个人疯狂惊颤,喉咙挂着铁索挣扎不开,只瞪着眼呜咽。

祁聿看陆斜惊怔没有反应实在头疼,覆手拨开给她上药的手,撑着门起身缓缓走过去。

立在陆斜视线范围内后,她只是冷冷看着被人如此对待的陆斜,缓嗓:“我说让你喊救命,你不是我儿子么,我现在‘死了’,你不该哭丧?”

“要么你主动这件事,要么我让他帮你哭。但你喊错,他会杀了你。”

祁聿真的没力气,轻轻靠在一间牢房门上,徐徐别开眼,是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陆斜这瞬间才清醒眼下是什么场景。

颈子上要逼死他的铁链锈气往脑子里直钻,腕骨碎裂般的疼,就连几近握了他整个腰腹的触觉也清晰起来。

这刹那恍然,陆斜感觉自己好像触及到祁聿为人,他没有温煦,没有吊儿郎当的混账,单成了披着人皮行诡的修罗。

祁聿算到自己会来,算到自己的话对门外边呈月有用,自己只是他此刻算计的一环。

陆斜眼眶一红,胸腔嗓子凝噎非常,握起拳头砸向门:“边秉笔,里面......”他无意识看向祁聿,身后人将他颈子拧正狠狠摁门上。

面颊蹭着略腐蚀过的糙木,刮得生疼。

陆斜咬牙,忍着疼自主捶门:“边秉笔,里面在杀人,开门,救救他,救救祁聿,开门,杀人了。”

“我知道你在,你开门救救他,救救人!”

一掌厚的门,他下多大力气也锤不动,喊多大声也只萦绕在狱内,至于声音能穿透多少,陆斜自己并不清楚。

贴在腰上的手发狠揉了把,“再大点声,不然我扒了你,让你叫点别的?”

陆斜浑身一个激灵,满目含泪,咬死屈辱,腔内一抔恨意。

用尽最大力气捶门:“救人!救人!边秉笔,救人啊。”

这刹那他都恍惚了,是喊人救祁聿还是自己他也不清楚。

身旁突然两道阴影笼覆,陆斜侧头看着那两位放饭的狱卒,提着食桶,菜粥味道有些奇怪。

身后人收了手,跟陆斜行固定流程样嘘声道声抱歉,将他腰带重新松松挂他腰上。

“小心说话。”

他起身走到祁聿身边,一把拽起祁聿就往原先牢房扛。

再一个转眼,狱中寂静昏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方才所有都是他无端幻想出的般。

两位放饭的狱卒镇定自若打开门,陆斜看着门外边呈月一身赤红职袍与两位说着什么,然后给了两位些钱,那两人径直离去。

边呈月定睛看着门缝陆斜,他一身衣袍因挣扎松散,此刻茫然失措。惊愕哭过的脸十分透真,虚虚堪垂的手好似断了。

又瞧几眼,如同在反复确认什么。

半响他伴着冷月落声:“你身为他后事、他儿子,今夜且替他守灵。明日我带人给祁聿收尸。”

狱门再度从外合上。

陆斜还没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想弄清楚,他撑着门朝里走,走到那间朝里看时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祁聿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喘息,四肢隐透着光瞧好像还在颤。

“你别怕,没事了。”

祁聿声音空洞,却生硬挤出半分似有似无的情谊。

陆斜并不明白这句算不算宽慰,左手惘然揪着腰带发愣。

又过半响,祁聿撑着坐起身,手上铁索被此刻静默放大,刺耳蔓延至有几分到刮心。

“你找个干净的地儿睡一觉,明日开门了回去就是。”

“你能来,我挺高兴的。陆斜,你这算是认了我这个干爹?”

祁聿平日冷漠的声儿,现下好似带了丝笑。

陆斜听得有些恍惚。

祁聿:“去睡吧,不然我让他把你打晕,我接下来还有事要处理,没时间管你,我死不死就看今夜了。”

翌日一大早,边呈月带着祁聿‘战帖’那张裹尸布来刑部大狱,当看见祁聿端端正正坐在里头,就连锁他的刑拘也撤了。

他微微一愣。

几分诧异垂眸,轻声道了句:“我昨晚还是该亲自进门瞧着你断气才对。”有些可惜。

一间原本逼仄牢房眼下打扫干净,还多添了张案。祁聿待遇果然不一般,便是落到刑部大狱也能如此自在。

祁聿从一旁食篮端出小米粥、一盘煸炒的素菜,一盘黄金卷,小桌摆齐。

边呈月眉眼压下暴戾:“你违反了廷内规则。”

这些是他夫人今早做出的菜色,他用过了。

祁聿翻腕叩响桌面,请他下来入座。

侧扬着脖子看人:“我没涉无辜,这是我为你摆的送行宴,有些简陋,但你会喜欢。”

又没逼着人做饭菜,涉了什么。

边呈月余光四下一瞧,示意手下人将此处围护起来。

“昨晚你儿子假哭做戏蒙骗我,那今日我出了这道门,可以先送他了。”

“难得悖逆老祖宗行次欢疼过的人,你不心疼?”

这段时间承过祁聿命令所涉及的人为一党,可杀,不用由头。宫内均记档为:病故。

祁聿皱眉,轻声宽慰:“一大早上别急着杀人,过来先用早膳。”

她自顾自端起碗朝嘴里送了口,陡然眼底舒色,赞声,“嫂子手艺乃大家,确实好吃。”

边呈月瞧着自己人将此处围得密不透风,打手掀些袍角,踩进来。

“你不会用最下乘的法子要我同你在这里面打一架定胜负吧。”

她听得直拧眉,夹口菜伴着粥又喝一口。

眼睛从碗沿瞧过去:“你我都是斯文人,又不是莽夫,动什么粗。”

“在不影响司礼监运作、前后事务下还要处理私怨,一招定胜负便可。昨日你没杀了我,今日该我了。”

边呈月瞧他清淡眉眼,无所畏惧:“你出手便是,就是快些、狠些,半死不活耽误我手上事。礼部要往年下置办不少。”

他带的人,不会让祁聿好好竖着走出去。

祁聿依旧掺拌着随意,吊儿郎当附和这句。

“嗯,自然,我也忙,刚接手工部多是杂事,你我想法一致。”

边呈月不慌着用膳。

出声打听:“那你今日该如何出手置我死地?”

又觉得祁聿如此境遇大言不惭是个笑话。

她夹个花卷,用筷子将中心剖开,菜塞到当中。

多出动作从身后摸出两张不算薄的文书,抵着边缘朝对面推去。

“内帑。我办国祭礼器贪墨案子时候,发现户部不少人不敢尽言,恰好我在镇抚司衙门行差,便着人私刑问了几句。我们司礼监有人替皇爷行这道秘差,昨日你来看我后,是不是想着你夫人夸我的好回家了?你的直房我叫人搜了,这等册子时常要记录是出不去宫的。”

她咬下一口后,很是认真的看向边呈月。

“我要去举了这道案。”

边呈月肩胛可见的僵住,颈侧迅即额角青筋迸出,血红眼底看向对面。

大声喝退外头围守的人,让人尽数退出去。

听着外头寂静,他打开细扫几眼,一掌死死捏住文书。

声音不自然尖锐:“你举发这,整个司礼监全下狱。陛下迁怒起来我们全会死,你要断陛下在廷内的一臂?”

“你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再看祁聿就觉得他犹如疯癫之人。

内帑,是天下、朝廷无人所知的陛下私产,不走正经税收而来、不供国本的钱财。

这些钱经从刘栩手上私自搜刮、贪蔑而来,供陛下私下消遣所用,一笔能攻杀陛下的私产。

这是司礼监秉笔之下无人知的一道私密... ...

祁聿承接他的一切不理解情绪,浅浅掀眼:“这道罪我散出去,从你这里突缺,你认罪也该死,不认罪也该死。我嘛,陪你喏。”

“但是我孤家寡人死只死我一个,以你乱的这片天,你我的血填不够,你猜还有谁陪我们?”

边呈月恍然,祁聿虽然是散罪的祸首,但东西是从他这里遗失... ...

他暴戾一掌拍向桌面,桌面碗盘震得叮当作响,粥泼了、花卷滚到地上,就连菜也洒了。

“你我不涉无辜,我双亲妻儿无辜!你不遵规矩!祁聿,你此番行的如此卑劣,日后廷内你还能走么!劝你别过于激进将自己的路行窄了。”

祁聿眼底坦荡无浊,微微掐眉。

“第一,我举这道案陪你同死,我都死了还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第二,陛下私存内帑,言官不能论?天下不能论?京官场本就不净,洗一洗又何妨。”

“此道案杀尽你我,血洗司礼监。”祁聿摊手,“我承认我无耻,我赢不了你,那我得不到的就同归于尽吧。我不怕死,你当初敢什么不顾自阉进宫,你自是也不怕。我们早晚有这一日,你眼下看不开什么。”

“昨日你杀我问心无愧,今日我与你同归于尽、与整个司礼监同归于尽我也问心无愧。祁聿行的不光彩。”

“但够了,”祁聿皮笑肉不笑看向对面,“现在——你怎么选。”

选什么。

祁聿举了这道案子,让天下知道陛下为人、司礼监行事,世人、史书上他们全都该死,永垂后世。

刚刚结束的京官场要再来个天翻地覆。

祸头的祁聿跟他一个都跑不掉,天子一怒,再如前几月伏尸百万,再血洗一次。

此番天地变不变色... ...

边呈月心中盘算一番,只恨昨晚对祁聿下手不够干净,竟给自己、给司礼监、给陛下留着这般祸事!

本用过早膳,眼下瞧这桌子饭菜。边呈月扶起碗,夹着菜慢慢咀嚼、犹如品赏。

“你赢了,我没你狠,为了赢连同归于尽也想试一试。”

祁聿是真豁得出去。

“这送行宴我确实喜欢。”

祁聿心里重重一落,肩胛惶然激灵了下。

这案子举出去,要死的人数不尽。

边呈月一笑:“老祖宗知道你行这个,肯定想打死你。你便是踩着我上了秉笔之位也不好坐,我等你。”

皇爷若闻半缕风声,祁聿转眼就来陪他了,他行的太险,完全不要命。

祁聿从桌旁提了两壶酒,扔他一壶。

边呈月接的狼狈。

她拨了酒塞仰头饮上一口:“那你等我,反正我是活骨背皮,早晚与你作伴。”

抱着坛子慢悠悠撑扑到桌边,眼底空洞无依地看对面那身赤红职袍:“你输,输在你活着。而我赢,赢在我已经死了。”

边呈月看着酒坛子,目光略微偏偏,有些不忍直视。

“所以你当初不是无意去我家让我夫人评说你,你是故意用她在这段时间念叨刺我的心,让我对你容情。”

她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又重重点头供认不讳,“是。”

“你眷念家人,我才能活,多谢你重情。”

“我派人刺杀你那日明明没用兵部流出的器械部件,我知道你要按我头上。所以我反过来将这道案子按你身上,也是你故意引我?”

边呈月细细探量祁聿神色:“昨日陆斜是真被人非礼你替他出头,还是你让人故意这么做出宫,勾我拿你?”

祁聿面色浅淡,边呈月盯紧看了会儿实在看不出来,倏然吐口笑。

“是你叫人做的。”

祁聿没死,谁敢动祁聿的人,宫内外这么没眼色的蠢货几乎没有。

陆斜有没有配合昨日那出哭丧的戏码不重要了。

‘战帖’规矩是不涉无辜,而祁聿手上真正的无辜是他的掌家唐素,自那日后便没出现在过祁聿身旁,反而这个干儿子陆斜重磅出现那么两遭。

边呈月摇头,也拨开塞子,伸手跟祁聿要碰。

祁聿抬手,这壶酒有些晃颤拿不稳,瓷声一撞,撞得她怔诧半息。

边呈月抬眸:“你干儿子把他身上所有家私全给了我,只为昨日进来看你一眼,他也知道你进来不会活着出去。”

“他要是见旁人我或许直接就放了,但见你祁聿,我不放心。昨日他进来前我着人搜身,他在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

都是受过刑的,最懂这种剥衣有多残忍。

“他对你也算尽心,你这么骗个孩子,日后对得住他与你的这番诚挚?”

祁聿一愣,陆斜对她的情谊被人这么直白剖出来,她一时五味杂陈不知如何自处。

眼下浑浊化开,她轻轻笑出声。

“陆斜当真对我是这番真心?那你不说,他不晓,他不还是我疼爱的小玩意?他蠢,我哄着就是了。”

瞧眼时辰,过一会儿司礼监该开早议了。

“吃好喝好了?上路吧,我看着你走。”

边呈月理理衣袖,将酒壶里余剩下的一饮而尽。

淡饭黄齑硬是让边呈月吃出珍馐美馔模样,吃饱喝足,他有一丝依恋地搁下筷。

“嗯。那还请祁秉笔遵在下的遗嘱,将我双亲妻儿送至安全的地方去。”

“自然。”

“宿州,我安排好了。”

边呈月仔细望着祁聿,最后坦然挽笑:“难怪司礼监众人喜欢死你手上。”

祁聿是真有道义

他们一行人总说祁聿铲草不除根他日大祸,便是自己也从未给他人留过几回善,大多是赶尽杀绝,畏得是被记恨后累年挂碍。

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才觉祁聿实在大善。

他喃喃:“比他们好,多谢。”

‘战帖’下不涉无辜,可‘战帖’结束后便没有无辜。

祁聿能守规矩至此,只能是他了。

如此看,他自己也不知道祁聿守没守规矩。

谢谢阅读。

女主这行径不作解释,确实不太行。但还有后因,这就是她的人设,不适得不好意思,但请别直接给她定性成‘坏’人,谢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落定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