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一声雷鸣,紧接着下起倾盆大雨,割断破庙内外的联系。
破庙屋顶经受风吹雨打,早已破败不堪,屋顶分裂,仅靠大梁勉强维持住一个破庙外轮廓。
一下雨,雨水就透过瓦缝漏下来,刚好滴在李元辰额头。
李元辰被身后的人偷袭砸到头,晕了过去,幸好有几滴雨水惊醒。
“唰!”睁开双眼,顿时周边的雨声、人声冲入后脑。
他身上留有一丝感觉——谁的手刚刚摸过他。他警惕的摸向衣襟内,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
那三个打晕他的人正围在一起,点了个小蜡烛,几缕微光吸引到李元辰。
他悄悄拔出身后仅剩的一把刀,缓缓靠近三人。
“咣当咣当......”清脆的碰撞声。
“身上没银子,我觉得好东西肯定在这小盒子里。”一人摇晃盒子说道。
“打开看看......呦,果然好东西!”
“这啥?簪子?还有几块玉!”
盒子里锦帛之中安稳地躺着几只精致发簪,每一只由李元辰精心保养。
“这把刀也不错,咱哥仨做了他,往后......”
“滚!”李元辰意识到自己珍惜簪子被发现,竟然还被这些人玷污,突然暴怒,挥刀扫向三人。
那个拿横刀的人反应极快,立即举刀妄图挡住,却被李元辰无视。
李元辰直接左手手指抚上刀刃,一路摸到根部握紧,拧回刀柄,将刀收回左手中。
他原先右手里的刀直冲拿着木盒的那人心口,却因为偏了心脏右边一点,插在这人胸口正中央,逼得他吐一口血。
“你......怎么......?”被刺在刀尖的人满脸惊恐,在幽咽的烛光中更显阴森。
李元辰看一眼地下散落的簪子,周边似乎有点点碎光,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猩红与狠辣。
“碎了......”
剩下两个人看到这人,明明才砸晕,刚刚从他身上摸出一个小盒子,怎么就醒了?两人立即跪下求饶。
“好汉!我只是路过,求您饶一条命!”一人面目狰狞,咧嘴赔笑。
“我不要爷的东西,都是他出的主意!”另一人跪下指着中刀的人推脱责任。
李元辰没有时间与他们废话,在身边的求饶声中断后,忽地听到雨声中似乎有一些车轮声。
他问道:“那只手碰的?”
中刀的人感觉不妙,两手拧着胸口的刀,冒血的嘴还想解释。
而李元辰完全不给他机会,上句话刚说,下一刻就左手挥刀,砍下这人的右手。
“我瞧你不像左撇子。”
“啊啊啊!”手腕鲜血狂飙,痛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在地下直打滚。旁边两个人早就被吓傻,瘫坐在原地干瞪眼。
李元辰做完,眼含厌恶地收起散在地下的簪子,插在怀里,就提了刀翻身去窗外循声找雨中的马车。
黑夜中,马车轮子轧在泥水路上呼通作响。这车极其简陋,车身只有一层破烂木板,周围矮木板围起来,木板上横插几支羽箭,血迹未消。若不是有两个轮子和两匹马完全看不出来是车。
两人驾车,身后是一个巨大黑布围起的东西,不知为何物。
车前两骑开路,两人皆戴斗笠穿披风遮挡面容,刀剑也缠着黑布条,看不清究竟是哪门哪派。
“轰——”
车队就在雷雨中冲锋,殊不知,周围已然布满暗线,虎视眈眈。
李元辰早已拔刀蹲上官道一棵树上,跟其他人晃了晃刀光——待命。
只听着车轮声渐行渐近,叱马声逐渐放大。待到车队从众人脚下经过时,这些人才敢发作。
车队飞过,李元辰拉紧面罩,与众人一齐飞向破烂马车后方。
“老板想要的就是这个......”他看的是车上黑布上的突起。
李元辰即将跳上马车时,自车前飞来一只飞箭。
“当——”他挥刀挡开,自己却因此被弹开落了车一段距离,只能趁其他人吸引攻击时自己找机会在登上马车。
“好强的内力!”他在树上追,看着其他人和车前两骑在暴雨中斗得火花飞溅,虽然偶尔几刀划开黑布,却始终近不了车身。
车前一人稳坐宝马,只是回身射箭。另一人则拔剑起身,立在马车后与众人搏斗。
这些人来自各门各派,各自为营。
“那人倒是很强。”李元辰盯着的正是射箭、内力极强的那个人。
他瞅准时机,趁射箭人不留神,对这人也甩出一记袖箭,随后引刀劈去。
射箭人注意到李元辰的袖箭,收了弓,拔出腰间黑布缠起的佩剑飞身刺向李元辰。
这人一侧身躲过,斗笠下眼神如刃,寒光乍现。
“叮——”两人刀剑交错,划出一道火花。这人另一只手抚上剑背,发动内力震开他,他也不甘示弱,尽全身内力反弹。
李元辰全身一震,翻身好不容易站在奔跑的马背上,这人回守马车的瞬间,一挥剑便刺死一人,可眼睛还在紧盯着李元辰。
“有这等功力,江湖顶尖高手。”他这个时候,脑子刚被三个人砸过,反应有些迟钝。
不过这一会,雨中的刀剑声就弱了下来,喘息声也少了几分。
李元辰脚下用力,让马儿受了惊,“嗷呜”一声脱离队伍。
这时候,车队还是在不断前进,雷声轰鸣,大雨似乎要更暴乱。
除了渝州地界,就有人来接应车队,夺守双方形势立变。
“保护车队!其余人格杀勿论!”
“冲!”
接应的人约有二十,即刻围住马车,周边鲜血迸溅随雨消散。
射箭人抽出一支箭,弹指飞向李元辰。他自己握剑直冲李元辰心门。
李元辰注意到周边情况不妙,应当随大家撤离,可现下却被这人缠上。
他只能就近截了一个人的马,策马冲进路旁树林,脱离队伍。
跑了一段路,身后却始终有马蹄的声音。回头一看,来人正是方才缠上自己的射箭人。斗笠低压,一道闪电闪来,现出他眼中的冰冷与右手中滴血的剑。
李元辰骑马在林中,时不时还得躲避身后的暗箭。不幸这箭如雨下,一支箭头插入脊背。
他被强劲的箭风冲击到,闷哼一声,却也顾不得这小伤口。
眼见这人并没有放弃的意思,李元辰也不再躲避,转身半蹲在马上,举起一把刀冲向这人。
“铮——”一声两人刀剑相交,便打了起来,从马上打到地下,又从地上飞到树林上下。
这人也许发现李元辰的功力远高于其他人,所以一时来了兴致,对他穷追不舍。
两人打了大约二十回合,互相刺了几道伤口。射箭人似乎早已看穿李元辰的武功出自何处,几招便将其压制。
李元辰几次出刀都未成功,想抽出另一只刀也总是被拦下。
这人几脚踢开李元辰手中刀,一剑插向他胸口。
李元辰想伸手挡住,却因后背肌肉撕裂,胳膊无力动作。
滂沱大雨中,撕裂声也被雷声掩盖。
“咳......咳......”吐出一口鲜血。
李元辰胸口被长剑穿透,不得动弹,跪在这人面前。雨滴打在脸上,看不清这究竟是哪位江湖高手,竟然参与这次护送,难怪这东西一路运来,终究完好。
“唰!”收剑,居高临下挽个剑花,收剑入鞘。
这人定定地看着地下半跪着喘息极粗的李元辰。向前迈进两步,弯腰,掐住李元辰的脖子拎起来,拉下他的面罩。
“不入流。”这声音很轻,似乎是一个年轻人,而语调平淡和眼神中的冰冷却像一个江湖老手。
李元辰吃力地在他手里挣扎,可越挣扎越觉得脖子被收紧,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使劲拧着这人的小臂,却被一把抓住,被往反方向拧动。
濒死之际,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骨头被扭断的“咔咔”声。
“终于可以去找你了......姐姐。”他心里这样想,望着无边的夜空,感受雨滴的冰凉穿透感与眼泪的热烈。
然而咽气前一刻却被这人甩了出去,重重摔在一棵树上。
迷离中,似乎看到那个人捡起自己的刀甩了几下才插回自己身后刀鞘中。
再一转眼,感觉自己全身沉重,动弹不得。稍微缓过来一点,才发现自己想货物一样横挂在一匹马身上,趴在某人腿上,能清晰地听到宝马的喘息声。仔细看还能看到这人披风下穿的白衣。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我不入流,你就高雅了?”
这人驾马奔驰,周围清一色铁骑护卫围住马车,满是铠甲碰撞的声音。
看来他是被抓住了,太不小心了,没完成老板的任务。
“还没死,为什么。”
“这么些年都死不了吗?想见你一面这么难。”
“姐姐给的佩玉我一直戴在身上,多亏有它,我才每次都逢凶化吉,这次也一样吧。”
姐姐给的“君子皎皎”,好像就在怀里,仔细听还有与簪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可惜他这一辈子也没能长成姐姐渴望的君子皎皎模样,倒是成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杀手。
“去长安吗?老板在家,我还能不能见到他?我还能不能回家,我想回家了.....”
“呵。”他自嘲一声,闭上眼睛了,生死有命。
这一队人马壮大不少,一路上再无来犯者,很快便抵达长安城南墙下。
抓住李元辰的这人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铁骑都离开了,只有这一队四人缓步进入寂静的长安城。
此时已是午夜,暴雨已停。
那个很轻的声音又唤起李元辰的意识。
“你们去疗伤。”
接着感觉自己被翻过来,躺在一块很平的木板上。
“大人,您的......”
“无碍,剩下的事交给我。”
“是。”
“驾!”马车摇摇晃晃走上黑暗街道。
......
“吁。”
这人驾马车停在一扇门后,出示令牌后才被放行。
“将他带下去,我亲自去禀报。”
......
不知过了多久,李元辰感觉好些了,他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冰冷青石上,周围灯火昏暗,似乎是一个牢房。
他双手被铁链锁到身后,稍稍扭动身子,试试身上的伤是不是被“君子皎皎”修复了。
“嘶,好疼。也是,才过了多久,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就算恢复,也得先好好睡一觉。”
他对着牢房外侧躺,既然没死就得好好把握。
正想睡觉,外面就来一个人,打开牢房铁锁。进来两个人架起自己就拖去外面。
两人一路将他拖到一个昏暗刑房扔下。这一下,修复的伤口又被撕裂,鲜血又开始渗出。
“疼......”
过一会,进来一个人一挥衣摆坐在一把上,翘着二郎腿。
关于这几天:
这几天都很忙,事情都挤在一起了,太累了,没空码字。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多少东西,今晚吃了一碗面就来码字了。
本来以为今天能把现实中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没想到还差一点收尾,只能明天完成了。今天先写一点剧情,快十二点了赶紧发出来。(其实本章还没写到我想结尾的地方,奈何十二点将至。)明天继续!
等我做完眼下的这件事就有应该时间码字了,我一定存稿,不能断更啊啊啊啊!这几天断的我努力补上。
虽然点击量很少,我还是要好好写完这一本啊。每天我最新的一章都有几个点击量,也不知道是系统安慰还是真的有一些读者一直在看。
我一定好好存稿,避免突发事件而断更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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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玄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