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 第73章 73.谋杀

晋王露出来一个浅浅的笑：“琼花，过来。”

琼花看着熟悉的笑，心里却害怕了，还没有来得及退回去，身后的门忽而关上了。晋王的声音徐徐响起：“琼花，你刚刚进来的这条甬道里面都是暗器，要是不过来，你走不出去的。”

“二皇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这里藏了这么多的黄金和兵器，要是被父皇母后知道了，那是杀头的重罪啊，二皇兄，你赶紧跟我出去，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我不会跟父皇告状的。”

晋王缓缓端起酒：“琼花，来不及了。等到杨勇即位，我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他看着琼花，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出。

琼花顿时慌了神，傍着石门问：“你......你想干什么？”

晋王笑起来，笑得声嘶力竭，笑得红了眼睛，喝道：“来人！把她的衣裳给本王褪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一拥而上，琼花一边尽力挣扎，一边哭喊：“我是你妹妹啊！”晋王又笑，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女人之于本王，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之无不可。本王对这天下志在必得，天下若是本王的，这天下所有的女人自然都是本王的。”

“你混账！流氓！丑八怪！”琼花把她能想出来的骂人的话全部骂出来了，不过从小长在宫里，被保护得这样好的女孩子，能听到什么难听的话呢？晋王看着一拥而上的女人，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也不想再看琼花，向里头的一个使了眼色。一掌冲着脖颈打下去，琼花立时便不省人事了。

晋王低着眼眸，也不知在对谁说，“我想要争一争命的时候，早就忘了，我还有什么父母兄弟。”不过只是一瞬，晋王又抬起头，对暗处的人道：“人交给你了，想法子安置到她该去的地方上去。”

晋王妃应了一声，叫了人来拖琼花出去，“殿下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上元灯会，蕊禾公主陪着皇后站在城楼长看万家灯火。虽则有公主陪着，皇后的精神也还是不好。不过这事儿怪不着宇文成思的主意不好，要是皇帝出门的时候不带着陈宣华，想来皇后也不会心情不好。

人们站在地上看漫天的繁星，自然在高处也能瞧见人间的繁星，猜谜的，投壶的，看热闹的，买卖奴仆的，角力的，到处是人，到处是欢声笑语。有闺中密友相携出行，有男女一起出来，有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的，这就是人间啊。

宇文成思站在后面，也眺望着这人间，忽而就想起来，也是去年的上元的时候，她一个人，也是像现在这样孤零零地游走在灯火繁华之间，遇到了她的良人，陪着别的姑娘。宇文成思忍不住想，这城楼之下的芸芸众生，有几人悲，几人欢？惆怅了好久，宇文成思甚至有写诗的冲动，不过还没有等写出来诗，便有外头的小黄门急匆匆地朝着里头赶过来，还没有等上了城门，便被大黄门给拦下来了。

宇文成思走过去，问：“何事惊慌？”才说完，皇帝也注意到身后的异动，问：“什么事？”宇文成思看了皇后一眼，弓着身子说：“陛下，琼花公主出事儿了。”皇后一把扯住宇文成思的袖口：“说清楚，出什么事了？”宇文成思稍稍犹疑了一下，言简意赅地回道：“今日公主受邀去了东宫玩耍，不过竟然掉进了东宫内苑的荷花池中，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儿了。”

皇后一个白眼，竟然马上喘不上气来，蕊禾也是震惊，竟也忘了给皇后顺气，宇文成思连连唤了两声，才将皇后叫过来，蕊禾公主回过了神，马上给皇后顺气儿。宇文成思头稍稍偏一偏，给蕊禾公主使了个眼色，蕊禾会意，马上大声道：“来人！叫御医！”又哄着皇后道：“母后虽然伤心，可是身子要紧，蕊禾陪您回去休息休息吧。”

待皇后走远了，皇帝才道：“有什么紧要的非要避开皇后对朕说啊？”宇文成思马上跪下：“臣不敢，只是琼花公主死得有蹊跷，恐怕是谋杀。皇后娘娘身子不好，臣恐怕听了这样的消息心绪难平，不利于身子。太子已在东宫待罪，陛下是否要派人查清楚？”

“查！你去给朕查清楚！谁的胆子这样大，竟然敢在东宫之内杀了一位公主！”

宇文成思的声音稳稳的，叫皇帝心安一些，“陛下，恕臣直言，事情发生在东宫之内，恐怕太子殿下首当其冲，至少也有疏于护卫的罪责，臣恐怕要调兵往东宫了。贼人敢在东宫之内行凶，臣恐怕太子府兵单薄，又疏于防范，再伤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不必说了，照准。”皇帝摆摆手，“事情发生在东宫之内，太子自然脱不了干系，况且两个人本来是约好的，怎么琼花无缘无故就进了荷花池。朕许你便宜行事，尽快查清。”“是。”宇文成思领命退下，不过在出去的时候，过来报信的小黄门已经被宇文成思暗暗脱手的银针要了性命，只是一个小黄门，伤口又不明显，他的生死有谁会关心呢？杀了他，自然不会再有人在皇帝跟前嚼舌根，只说琼花之死有蹊跷是宇文成思自己加上去的了。

总而言之，兵围太子府的感觉很不错，宇文成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该安排上去的人证物证早就安排好了，本来从围猎的那一回就应该安排好了，事情拖到今日才算有了结局。宇文成思办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娴熟了。只一夜，就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收集好，该画押的都画了押。一大早，正月十六开朝复印之前，宇文成思跪在地上朝皇帝禀告。

“陛下，臣已经查验过了，琼花公主先是遭人玷污，而后被按入荷花池中呛溺而亡。公主薨时，已经非处子之身，这一点三位御医皆有证词，也都画了押，臣拷问了琼花公主的贴身女官，公主与太子殿下本来约在人定时分相见，公主如约而至，太子殿下手上尚且有一些事情没有忙完，就叫公主先去侧殿等。不过公主进了侧殿之后，太子殿下说兄妹叙情，不喜欢有外人在旁边看着，于是将她们都赶了出去，于是臣又去拷问了侧殿侍奉的小太监，太子殿下两刻钟以后过来了，不过也不许他们呆着，他们便出去了。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不过周围的内侍都说，侧殿后来再也没有人去过，只有太子殿下和公主一直在里头。不过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太子殿下的贴身内监也进去过一回，再然后，直到夜半臣派兵围了太子府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出事，不过那个时候太子殿下和公主都已经不在里头了，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也不知道，几人证词一致，臣以为可信。

臣又拷问了荷花池旁边值守的太监和女使，没有人见过琼花公主，也没有人知道太子殿下是否与公主约于荷花池旁。他们没有接到侍宴的通知，也没有预备。后来有人在边上见到太子殿下的贴身内监了，那人带着几个人神色匆匆，似乎还抬着什么东西，还有一人，既没有着太子服饰，也没有着内监服饰，他们平日没有见过太子，只是看着服饰认人的，不过昨夜天已经黑了，所以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的容貌。

臣又问这几人后来是否听到什么声响，其中有两个听到了什么东西落进水里的声音了，不过没有人呼救，也就没有人想到掉进去的竟然是琼花公主，所以可见，公主殿下坠入荷花池中之时，已经薨逝了，这些人臣都是分开审的，证词一致，臣以为可信。

太子殿下是天家血脉，臣不敢问。不过臣分别问了太子近身的内监，都被太子殿下派去做事了，没有一个在太子殿下跟前的。不过臣问了从殿下书房到荷花池一路上值守的内监们，的的确确都没有瞧见殿下朝着荷花池去，反倒是有许多人瞧见殿下朝着侧殿去了。目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太子殿下，恐怕是殿下......”

“放肆！”皇帝生生地捏碎了一个瓷杯子，宇文成思在心里冷笑，不过面上仍然恭恭敬敬地说：“陛下，太子殿下嫔御众多，虽则好色了些，不过想来也不至于对亲妹下手，殿下就在外面候旨，不如陛下叫进来问问清楚吧。”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皇帝，皇帝有两分狐疑地问：“上一回，太子是对你意图不轨，你不会挟私报复吧？”宇文成思伏地道：“臣万死不敢，人证供词都是在的，陛下若是不信，派人另外审问就是，若有一丝瞒报，臣甘愿领罪。”嘴上这么说着，宇文成思心里还是高兴的，君王多疑，他既然疑心是宇文成思陷害，自然是认定了太子做了肮脏事。筹谋多时，都是晋王一手安排，就算另外安排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变态，就很变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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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