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线以后顾惊山放缓了车速,取下头盔的瞬间便让周围的人止了声。
头发被尽数拢在脑后,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扎着。没了头发的遮挡,生硬的美迎面就撞了上来。
赛车服把他的身材勾勒得近乎完美。
交好的几个先一步上前,挡住了不少明知故犯的蓄意客套。
秦岩正准备伸手去勾顾惊山的脖子,才起手就被顾惊山轻飘飘的一眼给推了回去。
他也不在意,拍了一下身侧人的背,“这是吴迪,你是他的唔——”假想敌。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吴迪“啪”的一下捂住了嘴。
吴迪扯了个笑,“顾少,久仰久仰!”
他一边说着,余光却时刻关注着场边,状似不经意地挪动了下身位,直把那抹窈窕的身影挡在身后。
顾惊山不失礼节地点了下头,没有过多在意两人之间的奇奇怪怪。
等顾惊山和裴予安向外走去,吴迪才松开了对秦岩的桎梏,对上那眼里满满的无语赶忙道:“太丢面儿了,再怎么说吴芳怡还在边上呢!”
“呵,”秦岩冷冷一笑,脑袋一歪,看着踌躇不决的吴芳怡道:“你信不信,今天要不是我先拉着你上去,她绝对想跟顾惊山打声招呼。”
说是打声招呼,暗地里是什么个意思大家都清楚。
这不生不熟的关系,能让一个内敛的女孩儿主动上前,总归是和情爱沾上边了。
吴迪哪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双肩一塌,“所以说,多亏了我的好哥哥。”
“哥,你的努力不会白费的,以后我结婚保准给你包大红包!”
得了好话,秦岩这才收回了自己绷着的嘴角,喜不自胜道:“放心吧,后来者居上,这个词能出现定然有它的道理!”
走在前头的顾惊山短短几句话,就让几年不曾和他联络过的裴予安一下子找回了当初的相处模式。
束手束脚的感觉散了大半裴予安才暴露了最真实的自我,“你别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去国外待了几年感觉你整个人都变了。”
顾惊山压了下眼,“哪里变了?”
“像把美学发挥到了极致,却又少了点光去照斑斓的玻璃。”
裴予安学艺术的,说话常不着调,用的形容词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这世上能理解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叶非白,再一个就是顾惊山。
“神秘又哀婉?”顾惊山把头盔顺手递到一边,淡然自若道:“看来你还没把哥特美学吃透。”
裴予安撅了下嘴,先征求了下沉默的张金伟是什么个看法。
张金伟默默摇头,“我没读过几年书,别问我。”
“……”
大学毕业的文凭是狗考的?那些年在考场外等过的时间终究是错付了。
裴予安恨恨收回自己的视线,暗自决定: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带张金伟出来玩了。
“叶非白呢,怎么不见他。”顾惊山淡声道。
裴予安:“……”你问我?
虽然他和叶非白情比金坚,但裴予安可不信叶非白这个家伙,会在谈恋爱以后忘记自己的灵魂搭子。
幸好秦岩及时跟了上来,才没让裴予安原地化作石像。
顾惊山神色温和,任由秦岩的话把沉默盖过。
一行人离开的动静不算大,却是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吴芳怡遥遥注视着,秀眉轻拧,脸色有些挫败。
“我原本以为你十几年的青春喂了狗,今天一看,确实值得。”郑芯妤“啧”了一声,感慨道:“我今天算是见识到,北城传得神乎其神的白月光到底长什么样了。”
她拍了拍吴芳怡的肩头,语重心长道:“这人不是咱能拿捏住的,换个人吧。”
吴芳怡低下眼,不甘道:“他身边没留过人,万一呢……”万一她就成了那个例外呢。
郑芯妤一噎,不知该说什么。
她一向情场得意,最为清楚像顾惊山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单着。
见识广了,眼界高了,瞧谁都觉得没意思。
这类人对于小情小爱最为看不起,恐怕对他们来说,情爱不过是浪费时间的东西。
郑芯妤没再劝,半强迫着把人带走了。
做朋友的劝不住,总能介绍几个优质的去分心吧,这万一成了呢?
……
薛怡年的七十大寿在七月份,张灯结彩了一个多月的灯笼在他过寿的前一天又换上了新的。
顾惊山回国后,全盘接手了这次别有目的的宴会。
他派人去请的掌勺是已经退休的国宴主厨,花甲之年的老人本不欲再出山,最后不知道顾惊山是许了什么好处才答应。
正式过寿这天薛宅来了许多人,薛怡年全交给了顾惊山招待,兀自在书房挑了本书看。
顾惊山正从善如流地和几个时常在电视上见到的长辈聊着,余光瞥见门口的叶非白才微微欠身,“方伯,陈叔,先失陪了。”
叶非白等顾惊山安排人把几位叔伯带去薛怡年的书房,才走近开口道:“薛老这是在帮你撑腰?”
顾惊山“嗯”了一声,和叶非白转到门外的长廊,“外公忧思太重。”
叶非白不置可否道:“他是为你好。”
顾惊山淡然一笑,“我爸的手伸不了这么长,医疗战略开发计划以江城为中心,他远在港市还做不了江城的主。”
顾惊山知道薛怡年是为了防谁,在薛蕴青和顾文生离婚后,这个上门女婿在薛怡年眼里便没有当初那么顺眼了,更别提顾文生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僭越。
“港市那边也想中标,这次开发的地盘太大了,停滞的体系会有很大的改动。”
叶非白是律师,平日经手的案子或多或少地涉及到些金融,久而久之也耳濡目染了,对一些显眼的风向也算清楚。
“人人都想吃肉,”顾惊山道:“但不是人人都吃得上肉。”
叶非白盯着远处摇曳的树好一阵才道:“本来就坐在肉堆里的人非得去抢别人的肉,这种行为向来是讨打的。”
叶非白从前把顾惊山看得很透彻,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顾惊山就像隔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他想了会儿,大概是从顾惊山放弃继承薛蕴青的公司开始吧。
一个好生生的少爷非要自己创业,把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了身后。
至于顾文生的那份,顾惊山更是看都不曾看一眼。
顾惊山无声笑了下,“进去吧,到点了。”
薛怡年的七十大寿办得半大不大,只是有几个举足轻重的老友和一些新兴的弄潮儿。
推杯换盏,一顿饭吃得平常,看不出什么名利场的利益纠纷。
只是当天远在港市的的男人沉着脸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洒出来的水在手背上溅起几分滚烫也没能拉回他的心神。
[三花猫头]要见老婆了
还有一章!!昨天短,关我今天什么事嘿嘿[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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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