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溱羽不知道的是,我在那纸条上给阮遐写的既不是什么肉麻的绝爱信,也不是真切的对白,而是一首似是而非的诗。
“且视过往如云烟,烟过直抵状元楼。”
实在没什么扣下的必要。
我也不知道,阮遐在知道我等过他的消息后,翻了墙出去找我。
他跑离学校,跑出马路,跑到火车站边沿。
但他没等到我。
我坐车走了。
我爸、我妈、梁懿才在前排坐着,我独自坐在后排。
车辆徐徐前进,跨越山海。
从白雪皑皑到海水涌动。
我离开了信宁。
我离开了这个曾经悲喜交加的地方。
我要去大城市了,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大城市。
但直到这一刻,我都没展现出过分的欣喜,我十分平静,毫无波澜。
“妈,我饿了。”梁懿才对我妈吆喝道,“我要吃东西。”
“好啊宝宝,慢点吃。”我妈笑得眉眼弯弯,拿出面包递了过去。
而我翻开日记本,在末端写下这一句话。
“爷爷,我要开启新生活了。”
“我很想你。但我不敢哭,因为我怕一旦哭了出来,力气就没了,肢体就软了,我就爬不起来了。”
“你保佑我吧。”
我看着窗外极速消失的风景,忽然想到小时候看的《城南旧事》,最后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
女主人公说:“爸爸的花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我想起院落里的梅花。想起了爷爷。想起我的青春。
我长大了。
而唯独困住我的,是那个少年。
他像星光一样照亮了我的高中生活,我却要不告而别。
我对不起他。
我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