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藤 第15章 他还是处男

一部好电影总能让人在看完后意犹未尽。谭止看着片尾滑动的演员名单，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经意间看向空亦筂。当时25岁的空亦筂，演了一个38岁的父亲，妆容掩盖住了他原本年轻的气息，和老演员之间的对手戏也精彩纷呈，气场不输丝毫。

空亦筂捕捉到了侧边传来的目光，他侧过头，对上谭止的眼睛，“谭老师有什么感想，评价一下？”

谭止起身坐直，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认真地思考。

“我觉得，你演得很好。”

“真的？”

“嗯。”

“怎么个好法？”

“就是…在看的时候完全不会觉得这是空亦筂在演戏，而是觉得这就是陈烨本人。其实你最早的时候演的那部《深巷败犬》就已经很惊艳了，没想到这部更好。”

听到《深巷败犬》，空亦筂眼睛瞬间一亮，“谭老师还看过这部？”

“当然。”

“什么时候看的？”

谭止移开眼，看向屏幕，“来金溪前看的，因为想稍微了解你一点。”

“了解我？”

空亦筂眉间放松，眼神愉悦，“为什么想要了解我？”

“因为你要演我的小说了。虽然很早就知道你的名声，但我平时光顾着写小说去了，也没仔细看过你演的电影，听说这是你的第一部电影，我…挺感兴趣的，就找来看了。”

谭止说得一脸真诚，空亦筂静静地盯着他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心底滋生了异样的热流，连自己都没发觉地下意识咽了一下喉咙。

“所以…谭老师了解我了吗？”

谭止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算很了解吧，但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你真的天生适合演戏，角色基本不会出戏，而且戏里戏外差别很大，你本人……挺好的。”

空亦筂低头笑了笑，靠近谭止，“没关系，我们还要一起住好几个月，谭老师有大把时间可以来了解真实的我。”

……

看完电影后，两人没再多逛，很快就回了公寓。

当天夜晚，剧组传来消息，说高宣怡找了方倾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方倾年通知大家第二天复工，继续拍灵生和逯斯年那场对手戏。

第二天是个多云的天气，太阳藏在云层里，温度适宜，风很舒服。

上午9点不到，做完妆造后第一场戏开拍。

高宣怡昨天回去后反复练习了很多遍，一直到深夜还在对着镜子钻磨，这会儿开拍第一次还稍显紧张，不过这一次过程中方倾年没有喊卡。

第一场演完，方倾年抱手站在摄影机后回看画面，紧皱眉头，手指摸着胡茬，若有所思了很久。就在周围都以为他要再重拍时，高宣怡却走过来叫了他。

“方导，可以再来一遍吗？”

“再来？”方倾年抬眼。

“嗯。”高宣怡眼神坚定地与他对视，“我刚才表现得不是很好，有一个地方感觉我还能演得更好，请再拍一次吧。”

方倾年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孩儿，明明昨天还怯生生的模样，今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对角色更深的理解。

他当然知道高宣怡昨天请教了空亦筂和谭止，只是没想到她能进步这么快。这样也挺好。

“好。”方倾年对旁边的摄影师说，“再来一条。”

后面在高宣怡的主动要求下，又连着补拍了三条，方倾年最终敲定了最后那一版，这场折磨了剧组两天的场景总算是过了。

度过一个坎儿之后，高宣怡明显信心大增，脸上也没了愁色，整个人看起来很开心，以至于之后的几场都拍得挺顺利，方倾年难得在片场笑。

下午完成了当天的拍摄后，宣发组的负责人留下了空亦筂和高宣怡，要给他们做妆造，拍角色定妆海报。

在剧中，灵生有3套较典型的形象：穿着古代青白素衣的人偶、霞冠凤披的新娘和现代装；而逯斯年每个转世也有一个形象。

由于两人是分开录，所以高宣怡录完就先回去了。古装妆造较繁琐，空亦筂这边的妆造组把逯斯年第二世的青年将军放在了最后一套。

化妆间里，谭止和谭熙芸坐在沙发上，正等着Dancy给空亦筂补妆，旁边的衣架上挂着待会儿要穿的服装。

“真好啊，筂哥。”谭熙芸头靠在沙发背上，“你从进娱乐圈以来基本都是演现代戏，多亏了《人偶》，你一下子连古装、民国装的戏都演上了。”

空亦筂抬眼从镜子里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谭止，“是啊，多亏了谭老师，让我一部戏贯穿古今。”

镜子里的谭止谦虚地摇摇头，“这是相互的，筂老师的加入也让这部作品锦上添花，我也该谢谢你。”

“哎哟哎哟——”Dancy给空亦筂拨弄头发的手一抖，“我说你俩够了哈，还这么客气干啥呢？”

Dancy说：“不过啊，我很久前就想给筂哥弄古装造型了，这张脸不来个古装真的是可惜，这下也算是圆我的梦了。”

一片祥和中，杨兆推门进来了。他身上带着凌冽的气息，看起来像是刚开了场严肃的会议。

他二话不说就坐在谭止对面的沙发上，扭头问空亦筂：”你昨天又带谭老师出去了？”

“嗯，带了。”

“带去哪里了？”

“我的秘密基地。”

“还去了哪里？”

“没了，就在那儿看了部电影，就回来了。”空亦筂语气轻松，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怎么，又被哪家媒体拍到了？”

“晟行娱乐旗下的一家营销社，大概是跟了你们的车，全程都拍下来了，这会儿又挂在热搜上了。”

杨兆看向谭止，“好在谭老师裹得还算严实，没被拍到正脸。”

“网上怎么传的？”空亦筂问。

“还能怎么传，和之前一样，‘绯闻女友’、‘地下情人’呗。”杨兆叹气，从衬衫口袋里拿出电子烟吸了一口，“年轻影帝，风流滥情，换女人如衣服，呵——那些人要知道咱们筂总还是个处男，怕不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哎——”空亦筂抬手，用调侃的语气说，“老兆，谭老师在呢，倒也不用这么揭我老底，给我留点面子。”

Dancy顺势插话：“29岁还是处男，哪里没面子了？那说明咱们筂哥单纯，是吧小芸。”

“就是，”谭熙芸朝谭止靠过来，手挡在嘴边做了个说悄悄话的动作，声音却丝毫不见收，“谭老师告诉你个秘密，营销号铺天盖地造谣筂哥是花心大萝卜，实际上他恋爱都没谈过，哈哈。”

空亦筂笑着啧巴一声，“小芸，你这悄悄话可以再大点儿声。”

谭熙芸耸肩撅了噘嘴，靠回了沙发上。

谭止在一旁低头忍住笑意，表情透过镜子尽收在空亦筂眼底。

“热搜现在怎么样？撤了吗？”空亦筂问杨兆。

“撤是撤了，前一秒刚撤完，下一秒换个词条又上来了。”

“那别撤了吧，”空亦筂说，“花那么多钱撤了也没多大用处，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哥，你真是我哥，黑热搜对你的声誉影响多大你知道吗？纵然你有影帝的名誉傍身，也经不住一波又一波的造谣啊。”杨兆呼出一口烟，收起电子烟，转身摆摆手，“行了行了，我再去找人处理，你好好拍戏。”

空亦筂还没说出口的“谢谢兆哥”被压在了门背后，杨兆已经推门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好了，”Dancy给空亦筂化完了妆，“筂哥换上衣服吧，假发最后再戴。”

空亦筂起身拿起旁边的衣服里衬穿上，再张开手，任Dancy给他穿外套。衣服换好后，空亦筂坐回椅子上，Dancy给他打理假发，将一头高束起来的长马尾梳顺，再整体打理一些细节，妆造就完成了。

“哇，筂哥你真帅！古装又是另一种感觉。”谭熙芸双手托腮 ，眯着眼睛望向空亦筂，连连赞叹。

空亦筂扭扭手腕，扶正手腕上的护甲，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谭止。他眼神直直地打在空亦筂的身上，表情是难掩的欣赏。

捕捉到了谭止眼底的喜悦，空亦筂笑笑，问：“谭老师觉得呢？”

“很好看。”

“就只有好看吗？”空亦筂张开双臂，“和你心目中的逯斯年，有接近一些吗？”

“我心目中的逯斯年，其实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说来也怪，谭止在写将军时期的逯斯年时，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能描述得非常具体，但把这些全部在结合在脑海里的时候，又总是会少了一些意思，谭止把这个归结于自己见识浅薄和想象力匮乏。

不过在见到空亦筂扮演的这个形象后，好像曾模糊的轮廓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直到看到你的这身装扮，我感觉，还是你适合逯斯年。”

空亦筂明显愣了一下，谭止没等他开口，赶紧补充，“不是在吹捧，我是认真的，你真的很好。形象好，演技好，人也很好。”

谭止明显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讨空亦筂喜欢的话，只见空亦筂笑容更深，脸肩膀都耸了两下。

偏偏Dancy和谭熙芸都误解了他话的意思。

Dancy刚拿起水杯喝水，听完差点呛到。

“咳咳…谭老师，这么喜欢筂哥啊？”

谭止：“……啊？”

谭熙芸猛地一下站起身，一边笑一边挪到Dancy旁边，眼神在谭止和空亦筂身上来回流转。

“Dancy姐，咱们筂哥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呢？”

“……那倒也是哦。”

谭止脑袋有点懵，他愣了两秒，随后意识到什么，赶紧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说…筂老师是一位很优秀的演员。”

Dancy：“嗯嗯，我们了解。”

谭熙芸：“对对！我们懂的。”

谭止：“……”

谭止瞬间觉得有点尴尬，无言以对。好在空亦筂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我们去摄影棚吧。”

谭熙芸立马举起手，“好嘞！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摄影师。”

Dancy说：“我也去。”然后追上去和谭熙芸一起走在前面。

空亦筂站在谭止面前，手指扒开谭止侧颈打了个圈儿的一缕头发。

“我们走吧，谭老师。”

谭止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嗯了一声点头，跟着空亦筂一起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