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僭越
第十三章僭越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裴盏都能觉得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她有些慌了,别开视线不再去看他手里碎成两段的翠玉簪子。
李必眯了眯眼,将那簪子放到她腰边的窗槛上,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微低,若是裴盏不熟悉李必,怕是听不出他嗓音里暗压着的怒气。
“看我。”
裴盏的下巴被他捏着,被迫仰起了头。
入眼的是熟悉的眉眼,因为长年修道,他身上带着不可僭越的仙气,五官和眉眼越来越俊朗锋利,他此时看着她的眸子像是藏匿在雪地里的雪豹,极具侵略性和危险性。小鹿属性的裴盏觉察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后颈被他捏着,他俯身吻住她唇角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震的裴盏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李必的怒气早就在亲到小姑娘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压着人的身子,亲了第一下后,起身盯着裴盏的眼睛,她被吓到了,纤长的羽睫微微颤动,刚想开口说话,第二个吻认认真真的落到她唇上。
第二道雷落下来的时候,硕大的雨滴也跟着落到地上,窗户没关,裴盏被亲的后仰,不受拘束的墨色长发在空中被雨气浸湿,空气也慢慢变的潮湿。李必沉溺在裴盏柔软馨香的吻中,她就像是最勾人的温柔乡,让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裴盏指尖几乎将他青色的外衫袖口揉碎,雷声一阵接着一阵滚来,划破天际闪电像是在抨击他们这僭越的行为。
吻越来越湿,舌尖接触到微咸的液体时,李必的动作才慢慢止住,他撑着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视线落到她脸上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原本灵动的眸子里满是晶莹的泪水,还不断的顺着脸颊下滑。李必以为裴盏是喜欢的,她无声的落泪是真的让他心里不好受。李必捧着裴盏的脸,一点一点的将她的眼泪拭干,裴盏抽抽噎噎的不愿意被他抱着,她头发都湿了,簪子也断了,还被公子亲了……
越想越委屈,裴盏双手捂着脸,哭的很小声。李必很用力的皱了下眉,掐着她的腰单手把她抱了起来,左手去关被风吹开的窗户,将那狂风暴雨阻挡在外面,小姑娘被抱到床上,他很自然的抽了她系在腰侧的手帕,把她哭花了的脸擦干净,低头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双眸,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害怕了?是怕我还是对我刚才做的事情?”他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耐心的等她的回答。
裴盏听到李必的话后,下意识的摇头,她不怕他,她只是,她只是……
“这样不对,公子。”裴盏对上李必的视线,用了握了握拳,说,“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是阿盏错了,阿盏不会让公子一直错下去。”她坐直身子,用了极大的勇气说出会让李必生气的话,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可是在李必看来,她这强撑着的模样更惹人心疼。李必抬手把衣襟扯松,揽过裴盏的肩将人搂进怀里,右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
“阿盏,世间之事不存在是非对错,男女之事亦然。”
“我并没有觉得我们二人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不过是‘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他指尖轻抚过她的耳畔,说,“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他听到裴盏细小的声音,慢慢的念着:“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李必微微托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充满蛊惑性说:“阿盏觉得呢?觉得我是你的良人吗?”
裴盏眼底泛起一阵泪意,鼻尖满是酸涩,她咬着下唇摇头,声音带着苦涩:“不是,公子不是阿盏的良人,公子是公子,是李家的血脉,是太子最得意的幕僚,是……是阿盏不能触碰的贵人。”
她高攀不起,真的,她身上的奴籍不能成为李必这一生让人诟病的污点,裴盏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答应了,两人中间还有卢氏隔着,她很难受,她接受不了自己要和另外一个人分享公子……
李必看着又开始落泪的裴盏,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她偏偏知道自己最受不了她哭,平时就娇气的很,这会儿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就像是不用他心疼一样。他俯身轻吻掉她脸上的泪珠,说:“别哭了。”
他低头吻住她唇瓣的一瞬间,裴盏听到了他压在她心上的话。
“再哭我要心疼死了。”
在短短的半个时辰里,这是二人的第三个吻。
裴盏被压在床头,仰着下巴承受着来自李必的亲吻,公子的吻极占温柔却不失强势,鼻息间都是他好闻的味道,细碎的吻落到唇间、鼻尖,裴盏终于是抵不住他的攻势,手搭在他的肩上,慢慢配合起他的动作。察觉到小姑娘的回应,李必压着心头的喜悦,将人托抱到自己腿上,李必探着舌尖,小心翼翼的触碰裴盏的小舌,小姑娘在这方面胆子太小,他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的伸着小舌碰上他的。
一触即发。
李必从未行过男女之事,却凭着天资聪颖,探寻着裴盏的香甜。小姑娘喘不过气,努力往后仰着身子,却勾的李必步步紧逼。
舌根被吸得微疼,裴盏皱着眉想要推开的李必,她这点猫一样的力气,在李必眼里根本不成气候,他舌尖舔过小姑娘的上颚,引的裴盏抓他肩膀的手都用力不少。李必被她敏|感的样子逗笑,笑声低低的压在胸膛里,他松开裴盏,小姑娘伏在他肩上细细喘着香气,他满足的往后撑着身子,缓了一会儿说:“阿盏,良人于我便只有你一人。”
裴盏怔住,公子可以不想琐事,但是她不行,她坐直身子,哭着嗓子说:“阿盏…阿盏不想和别人分享公子…”
“阿盏知道自己身份低贱配不上公子,我……我真的不想这样的,阿盏只想陪在公子身边,从未肖想要半点名分,这样不合礼法。”她不愿意成为公子和卢氏之间的那根刺。
李必明白她的意思,手抚上她的后脑,将人按在自己身前,说:“你听,这里只为你而跳动。”
下午的这场雨下了很久,等雨势渐渐小去,李必才坐直身子,他垂眸看着熟睡的裴盏,她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肌肤却依旧白得赛雪,她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心绪过重,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拧着,像个小受气包。他半侧着身子将人搂进怀里,他们天生就是契合的,她熟悉他的气息,很自然的就贴近他的颈侧。
李必呼了口气,裴盏担心的事情他会处理好,即使会忤逆太子的意思。
檀棋端着食案站在李必门前已经小半个时辰了,里面的人依旧没有要出来的打算,她微微拧着眉头,盯着紧闭的房门,暗暗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场雨下了一个下午了,他们都没有出来。”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檀棋转身看去,崔林抱着月颂背靠暗红色的栏杆,棱角分明的五官此时被雨幕衬托的更加冷峻,檀棋勾着唇笑了一下,说:“只不过是公子达成所望罢了,呈谨你……还是不要肖想的好。”
“呵。”他冷冷的笑了一声,眉梢的神色变得愈发令人捉摸不透,他压着心口的不适,脑海中闪过那双灵动的眸子,她以后的路会很难走,既然裴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他从今以后便会收了自己的心思,再也不去肖想她半点半分。
“小姐,快别看雨了,我去问过了,前天晚上比我们早些入住东厢房的的的确确的长安来的修道之人。”霖心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推着自家小姐往梳妆台前走,嘴里还念叨着,“我们得去看看,万一他和姑爷认识呢!”
卢若芙愣了一下,红晕渐渐上了如玉的脸庞,她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簪子,说:“霖心你说,会不会他真的认识长源公子?”
“我偷偷的去东厢房看过了,那位道长身边还跟着两位女婢,一位侍卫,想必是有身份的人物,肯定认识姑爷!”
霖心的话让卢若芙的心砰砰直跳,她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那位道长会不会就是她的长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