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景离了王妃那儿也没往别出去,径直回了自己院子。
桃子见他跟侍墨回来了,赶紧上前迎他:“世子。”
韩承景见到她脸色有一瞬间的微妙,随后才想到自己昨晚上说过的话。他随口吩咐侍墨:“你今天带她好好熟悉熟悉,别等你走了她却一时接不上手。”
“世子您放心。”侍墨虽然经常想着要跟几个哥哥一样出去闯荡一番做出些成绩来回报世子,可韩承景真让他出去了,他却又担心世子身边无人照顾心情不畅了。对于桃子,他是怎么都瞧不上眼,可既然世子说了,他就不会反驳。
反正时日还长,自己非得叫这丫头知道些天高地厚不可。侍墨暗想。
桃子敷了些粉,可眼下的青黑还是没有完全遮去,人瞧着有些憔悴。韩承景身边的活桃子不怎么插得上手,侍墨小意殷勤比自己靠谱的多。
看她那无所适从的样子,侍墨就一肚子火,哪有这样的丫鬟呢?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别的活不会,伺候人还不懂么?
桃子还挺无辜,她打小学的是怎么做饭,不是怎么伺候人。
韩承景见状开了尊口:“桃子你去做些吃的来吧。”
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业务范围内,桃子松了口气,赶紧应了一声:“好,我马上就去。”
“世子您瞧她那样。”侍墨道。
韩承景却没多说,只是让他备好礼品:“待会儿和我一起去见见老师。”
“早就准备好了。要带着桃子么?”
韩承景斜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开始不还叫人家喊你一声侍墨哥么?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侍墨心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要跟王妃通风报信啊!别看侍墨是王府的小厮,可他认定的主子只有世子一个,王爷王妃在他心里那都得排在韩承景后头。
“好了,知道你忠心,只是你有你的忠心,她有她的为难。一个小丫头罢了,犯不着为难她。”
桃子回到小厨房时,铁牛已经来了,张大娘却不见人影。
“说是昨晚着了凉身子不舒服,这才没来。”铁牛撇撇嘴,私下跟桃子告状,“我娘告诉我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就是昨晚喝大了,今早爬不起来罢了。”
“你管她作甚?你只管瞧好了我是怎么做的。”桃子点了点铁牛的脑袋,这么些日子相处向来,她是真的把铁牛当半个弟弟看了。
铁牛抓抓头,憨笑,认真看起了桃子的动作,过了一时,瘪瘪嘴,突然问:“桃子师傅,您真不在小厨房待了啊?”
桃子揉面的手顿了顿,韩承景再次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现在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桃子师傅?”铁牛将桃子从沉思中唤醒。
桃子抿了抿唇:“没事,我估摸虽然要跟在世子身边,可真要用到小厨房,那还得我来。”今早不就是么?
听到桃子这么说铁牛才算松了口气,紧接着又为桃子高兴起来,桃子师傅可是第一个进清风苑的人,以后哪怕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都没有人敢欺负桃子了。“这下我看那娇杏还牛个什么劲儿。”
桃子瞧他一眼:“你跟她比什么?她可是个姑娘家。”
“那我还是小人家呢!”铁牛分外理直气壮。
桃子一乐,随后又绷紧了面皮:“来你来擀皮,世子等着吃,咱们手脚得快点。越薄越好。”
“好嘞,今天就让桃子师傅瞧瞧我的手艺。”说罢铁牛兴致勃勃的接过桃子手上的擀面杖。
桃子自己则是先洗米,把粥先熬上了,这才斩肉调馅儿。今天她打算做个干蒸再配个瘦肉粥——这个时候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做多了怕影响午膳。
这两样都是简单却又要费些心思的小食,桃子耐下心来一点点跟铁牛说其中的窍门:“粥里的肉丝是滚熟的,千万不能煮多了时间,不然会老。”又说,“干蒸的馅料要三肥七瘦,最好用五花、梅花,这两块肉质细腻,番薯粉一定要少加。虾仁要摆在最上面”等等,不一而足。
铁牛边听边看,恨不得把桃子的动作都刻进脑子里。他忍不住跟桃子感叹:“桃子师傅我长大了一定要孝顺您,您这可是把看家的本事都交给我了。”
桃子听了忍不住乐了:“行啊,我等着你孝顺。”
干蒸和粥做起来都快,不一会儿桃子就能端着两样东西走了。她特意给铁牛留下了两个干蒸。
“桃子师傅这个……”
“你拿着吃吧,做成这样我可不敢拿到世子面前。”桃子笑着说。
铁牛知道这是桃子为了让自己安心的说法,他感激一笑:“桃子师傅您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铁牛,我一定没有二话。”
……
桃子将一碗粥、一碟干蒸并一碟小菜放到桌上,接着便拿着托盘乖乖站到一旁。
粥是好米好水煮的,肉丝又滑又嫩,桃子还切了写细细的笋丝进去更增风味。干蒸皮薄肉嫩,丰润而不油腻、细腻而不失口感,鲜而不腥。小菜则是一碟摆成花型的萝卜皮。
韩承景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空荡荡的肚子总算是有了着落。
“侍墨。”
侍墨这次没掏出荷包来,直接往桃子手里塞了锭银子。
桃子被韩承景这大手笔吓到了。
“世子待人向来大方,只是有一点,如果有那不知好歹的、叛主的,别说世子了,我第一个就要让她好看!”侍墨虽然说是在敲打桃子,但是脸上倒瞧不出对桃子的不喜了——这桃子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能让世子舒舒心心吃顿饭,他侍墨就勉强能忍了她。
桃子略一犹豫,还是把银子接了过来:“谢世子。”
“世子,我回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侍墨眼睛一亮,赶紧扭头看向韩承景。
韩承景唇边也牵起了几分笑意却是对桃子说:“你先下去吧。”
桃子将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净出门时正巧与门外出声的男子擦肩而过。
那男子见桃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又面色如常的冲韩承景行李:“世子,属下办事不利,一点小事居然拖到此时才回来。”
韩承景赶紧去扶要下跪的男子:“弄笔和裁纸呢?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回来?”
“世子您放心,弄笔和裁纸先……”
后面的话桃子没听清,心中却想,这位就是捧砚了?瞧着是和府里一半的小厮不太一样。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韩承景把这三人一起派出去,到现在才回来?
屋里捧砚还想说话,韩承景却说:“去书房。”
捧砚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怪他,离开的时间长了,规矩都不晓得了:“是,世子。”
三人进了书房,侍墨特意吩咐人在外头守着,不可让人靠近。
韩承景不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头一句便是:“弄笔跟裁纸呢?”
捧砚心中一暖,忙道:“世子您放心,他们两都没事,只是还在扫尾,我眼大心粗,这才被他两先叫回来了。”
如此韩承景才跟捧砚细问起此行具体经过。
捧砚不愿意把事情说得太过惊险,便把大体情况说了说:“那陈总镖果然狡猾,裁纸和弄笔查了好几天硬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我们只能登堂入室了。一开始他还小意殷勤的很,可我跟他开门见山,问他为什么账目不对,他立刻就发作了。”
原来韩承景产业颇多,其中有一样便是镖局。因为不长看管,韩承景原本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动,可年前镖局把账本送来,韩承景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不对——今年的进项竟比去年少了三成还多。
镖局是刀口舔血的生计,平日里账目略有出入,韩承景便也只做不知,当是对镖师们的补贴。可谁知这反而让总镖头认为主家软弱可欺,一次比一次胆子大,到最后居然直接截留了三成的收益!
拿到账本韩承景也没急着发作,他让侍墨出面安抚了一番送账之人,扭头就把弄笔、裁纸和捧砚全都给派出去了。
想到当时的场景捧砚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还想跟我们玩什么摔杯为号,也不想想凭他们那三脚猫功夫,能不能拿的住我们!”
捧砚说是这么说,可事实上双拳难敌重手,他们三的武功是自小跟着世子一起练得比起镖师们要好上不少是不假,可十几个人一起扑上来还是叫他们吃了些亏。不过不管怎样,最后还是他们赢了,捧砚眼中闪过一丝血色,就该叫这些背信弃义的小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这趟辛苦你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诶,好嘞。”捧砚笑着点头,又说,“世子之前那帮子小人截留下的银子一部分我已经送到了庄子上,另一部分则是留在了镖局。”
这回镖局失了不少人手,想要重建自然要花钱。韩承景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是不够了,直接去大通钱庄取。”
“足够了。您不知道那伙小人偷偷藏了多少好东西!”想到这里捧砚就牙痒痒,本来那都是世子的东西,却差点被那群小人给抢了去,之前还不知道没下了多少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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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