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难安 第25章 生辰其二

顾渊看着她说了这一通歪理，还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的模样，干脆直接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喂，你怎么不理我了。”

周玥摸摸鼻子，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顾渊侧头瞥她一眼，周玥勾起嘴角连忙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容，顾渊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你这脑袋里一天天都装着些什么呢？”

这话意有所指，不仅是说她方才那一通胡说八道，顾渊隐晦地看了一眼周玥头上的发簪，周玥毫无所觉，大咧咧地回答他。

“这不是不怼你两句就难受嘛。”

顾渊险些被她气笑，眼神里颇有几分怨念，周玥不解地看着他。

“怎么了？”

顾渊哽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事。”

周玥看他这模样心想着瞧他这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但是他自己不说，这可不能怪她了。

她动作稍微有些不自然，往顾渊那边又靠了靠，顾渊身上那股冷淡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鼻腔，她思绪稍稍飘远。

就算再傻，也该知道这人心里什么心思了。

周玥低着头，顾渊看不清她的神色，她有些苦涩地笑笑。

自己又怎么会不心动呢？

身旁熟悉的气息慢慢抚平她有些焦躁的情绪，她将呼之欲出的话语强压下去，深深吐出一口气来，然后下一瞬，手腕被人轻轻握住。

不知何时开始，马车的速度慢了许多，像是要带着二人一起看看这京城中繁华的景色一般。

只是周玥无暇顾及这些，她猝不及防地被顾渊抓住手腕，顾渊偏过头来，将她困在这方寸之间。

顾渊本就比她要高些，他这时的眸色沉沉，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两人之间呼吸交缠，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感觉。

周玥瞧着顾渊棱角分明的脸，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她一直知道这人长得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谁都带着几分柔情似的，哪就像传闻里说的那般杀气腾腾。

可现在这近距离的接触她才突然发现，如今他这副充满侵略性的样子，大约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看够了没有？”

周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到顾渊的唇瓣开合，她反应了半晌，脸瞬间红透。

顾渊看着自己身下的人，心里的那股感觉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他自暴自弃地将人扣进自己怀里，周玥靠在他的胸口，耳边的心跳声急促且混乱，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玥玥……”

顾渊的声音艰涩，还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沙哑，“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顾渊诧异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周玥轻轻推开他一点，脸色不自然地撇到一边，嘴里嘀咕着。

“干嘛抱那么紧，我都要喘不上来气了。”

顾渊却没管这些，偌大的喜悦从头顶灌注下来，将他整个人淹没，他难得强硬地将周玥的脸掰过来，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周玥不甘示弱地戳着他的胸口，语气很凶。

“你以为你演得很好吗，我又不是傻子。”

“那你……”

“我想明白了，喜欢又不是什么需要躲躲藏藏的事，我就是喜欢你，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周玥拽着顾渊的衣服，强硬地把人拉过来，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周玥的呼吸打在顾渊的脸颊上，顾渊看着眼前的模样，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周玥勾唇一笑。

“你是我的人了。”

话语未落，顾渊便忍不住地低下头，吻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两人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周玥脸颊的红色蔓延到耳根，却强撑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将顾渊推到马车的边缘。

顾渊并不在意她这点小动作，他搂着周玥的腰，将人紧紧困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抚上周玥的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分。

周玥的手攥紧顾渊胸口处的衣服，像是这样就能从中汲取些力量一般，那块布料被她搓磨的满是褶皱，顾渊感受到她的紧张，动作渐渐变得柔和，周玥不由自主地被他拉着沉沦在这里。

过了不知多久，马车渐渐停下来，外面的人朝里喊了一声，“王爷，周大人，已经到了。”

两人被这声音唤回几分理智，方才渐渐分开一点距离，顾渊看着怀里红透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还不松手？”

声音沙哑得不行，打在周玥的耳畔，周玥故作镇定地松开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你先下去。”

顾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又取下周玥的发簪重新给她挽好有些凌乱的头发，率先下了马车。

周玥深吸口气，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她做好心理准备掀开帘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伸到她的面前。

她顺着那只手看去，顾渊正站在一旁笑着看她，那意思明显得很。

周玥一口气哽在胸口，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他都敢伸手了，我能不敢拉吗。

她手刚刚搭在顾渊的掌心便被顾渊握紧，将人从车上拉下来，两人宽大的衣袖交叠在一起，下面十指相扣。

感受着掌心传递来的热度，周玥蓦地笑了一下，心里那点空缺被填满，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身旁的人。

“怎么了？”

感受到身旁那人灼热的目光，顾渊疑惑地看去，正好撞进周玥那双亮闪闪的眸子里，他看到爱人的那双眼睛里，正满满地盛着自己。

顾渊强压下心里的躁动与人对视，周玥稍稍仰起头看着他，语气里霸道得很。

“就想看看你怎么了？”

顾渊手中使了几分力气将人拉过来，“那就离近了看。”

两人的动作倒是大大方方，将这份灼热的爱意摆在了明面上，身旁偶尔有几个宫女太监悄悄走过，见到二人时心里也带着几分艳羡。

很快就到了御花园里，祁朝和太后正坐在亭子里看着携手而来的两个人，心下了然。

那座亭子很明显被用心装饰过，周围整整齐齐地摆着许多漂亮的装饰，一旁的流水潺潺，蝴蝶扇动着翅膀落在那散发着香气的花蕊上，祁朝没忍住，朝着那边两个人翻了个大大地白眼。

然后被太后不轻不重地怼了一下。

祁朝敢怒不敢言，那模样好笑得很，他皮笑肉不笑地冲着两人喊道。

“慢慢悠悠地磨蹭什么呢？”

顾渊不甘示弱，“陛下没有体会过这份心境，自然不懂得我们二人的乐趣。”

“你！”

祁朝气得一拍桌子，又被一旁的太后压下来，太后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至今未娶的祁朝。

祁朝一边承受着顾渊毫不遮掩的炫耀，一边承受着太后那边时不时袭来的眼神攻击，他心中郁结无处发泄，偏偏此时周玥还开了口。

“堂兄日日忙于朝政，自是没有时间去寻自己的缘分，姑母不必着急催促。”

周玥表面上像是在好心给祁朝解释，可语气里的炫耀还是深深刺中祁朝柔弱的内心。

这小丫头不仅是在说他没有心爱之人，还在暗戳戳地和他母后告状说他没事就压榨他们两个的事。

“小没良心的。”

祁朝拿起一边的玉盒抛给周玥，周玥笑眯眯地抬手接下。

“今日你生辰，朕不和你计较。”

“多谢堂兄。”

太后也示意身后的人端上来一个精致的盒子交给周玥，“安安，生辰快乐。”

“多谢姑母。”

顾渊拉着周玥入座，眼前的精致菜肴摆满了桌子，周玥光是看着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动筷了。

“如今情势不明，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后，到时候给你封个郡主，我们再给你办个更盛大的生辰宴，绝对让所有人都羡慕的那种。”

周玥听着只是笑笑，“我不喜欢那么热闹的场合，现在这样就很好。”

“快尝尝这些菜，都是母后提前了好几天，天天拉着我商讨的。”

祁朝率先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碗里，周玥也跟着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好吃！”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顾渊夹了菜放到她碗里，周玥转头也给他碗里堆的像小山一样。

“你尝尝这个，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

“诶行了啊，我劝你们适可而止。”

祁朝捂着心口，一副受了重伤马上就要承受不住的模样，顾渊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要给你叫太医吗？”

“……”

“顾渊，你好样的。”

祁朝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顾渊抬起酒杯示意，“过奖。”

周玥一边啃着骨头一边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地模样无奈扶额，祁朝却伸手一指把战火烧到了她这边来。

“玥玥，他这么欺负人你也不管管？”

周玥身子往后一倾连连挥手，“你们之间的事我管不了哈，我怕我偏袒太过了。”

“……”

这日子没法过了。

祁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倾泻在自己杯中的酒里，而导致他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却相视一笑，默契地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