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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尔伦和中原中也从影子里走出。
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大海在远处咆哮，海燕在乌云间拍打着翅膀，呼啸的风将躁动的鸟鸣送来。
“就是这里。”
影武者指向不远处一座伫立在海崖之上的金属建筑。
“主人的命令是得到文件，至于牧神任你们处置。”
“我知道了。”魏尔伦说。
中原中也发现他的情绪并不如他的表情那样平静，而地上隐隐震动的石子更肯定了他的想法。
“牧神是谁？”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任务，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一个疯子。”
“一个该死的人。”
“一个毫无信仰却试图成为上帝的狂徒。”
迅猛的海风吹起魏尔伦的金发，那双浅蓝色的眼瞳像破碎的冰棱，从最中间一点一点碎开，喷涌出宛若炙热岩浆般的杀意和愤怒。
“我是他酿造的恶果。”
“中也，你可以留在这里，这本就和你无关，我能一个人解决。”
中原中也踢开一颗石子，双手插兜：“我要一起去。”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魏尔伦，既然我们是兄弟，肯定跟我有关系。”
他说完这句话就用重力腾空飞往那栋冰冷的建筑。
魏尔伦眼中的愤怒散开，在原地呆愣了一两秒，紧接着才跟上他的脚步，和他并肩。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中也。”
“你下次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一本诗集怎么样，我听里包恩说，你的文学成绩很好，拥有写诗的天赋。”
“我才刚过完生日，算了，谢谢了。”中原中也说。
魏尔伦眼中露出笑。
“我是你哥哥，哥哥给弟弟送礼物天经地义。”
“你永远不需要向我说谢谢。”
两个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
警报器因为外敌的到来而疯狂响动。
建筑力的红外线激光武器对准了两个陌生来客，可这对重力异能力者来说根本没用，重力轰碎了挡在他们面前的所有阻碍。
他们一路横扫直接冲进最里面。
“你们是谁——”
实验室的主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重力轰碎了脑袋，倒下前他的眼睛里残留着惊愕。
“就这么简单。”
中原中也觉得这也太顺利了。
魏尔伦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抓起那个人的脑袋，扫了一眼他的面容将他扔在地上。
“他不是牧神。”
中原中也眼尖发现男人的手里攥着一个什么东西，他掰开他的手掌，那是一个微型手机，正亮着光。
【希望你能给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导师】
“这个导师会是牧神吗？”中原中也皱眉。
“不管是不是，我迟早要杀掉他。”魏尔伦拿起手机，站起来。
“唔——”
实验台上传来声音。
那是个白发少年，他的上半身裸露，腹部插着一把手术刀，看来在来之前那个男人正准备剖开他。
他痛苦的皱起眉，或许是发现了他们，微微睁开眼睛露出浅浅的疑惑。
“你们是来救我的人吗？”
”对，你现在得救了。”
中原中也用重力将他腹部的刀子弄出来，又在实验室里找了些药和纱布将给他包扎，等包扎好了就把一件干净的宽大衣服扔给他。
“现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那个男人已经被我们杀死了。”
白发少年哦了一声。
突然他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古怪。
“提问，我是谁？”
中原中也皱起眉。
见他没回答出来，少年自顾自地说。
“我是尼古莱哒。”
“你好，尼古莱，我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皱眉：“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还是他给你取的。”
他怀疑少年和他与魏尔伦一样都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魏尔伦也这样认为，所以他看尼古莱的神情很温和，就像在看一只可怜的雏鸟。
我又多了一个弟弟，太好了。他想。
然后这个新弟弟就跑路了。
金色的光圈从他脚下出现，少年自问自答的声音快速而轻快。
“我现在在干嘛？”
“当然是逃跑了。”
他笑着落下去，之后就被魏尔伦和中原中也一人扯住一根小辫子。
少年痛苦的喊叫震碎了实验室的玻璃试管。
“你还想继续玩吗，哥哥可以陪你。”魏尔伦看着地上的少年语气温和说。
尼古莱不说话。
一间幽暗的地下室，电脑的荧光照亮了一张苍白瘦弱的脸。
他盯着电脑里魏尔伦和中原中也的脸。
“法国的暗杀王和日本的荒霸吐，有意思，看来尼古莱不会那么轻易逃出来，愿上帝保佑他。”
“不过，那位日本唯一的超越者，禅院美枝……”
他念起这个名字，房间里的影子们晃动起来。
费奥多尔按下一个按钮，屏蔽异能力的机器被启动，地上的影子又恢复正常。
可下一秒，一只漂亮的白狐出现在地下室，浑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气息。
那白狐的眼皮轻轻颤动，红色的朱砂诡异而明丽。
下一秒变成了一个艳丽的东方青年。
费奥多尔想也不想拉开旁边的小门，打算遁走，却被那个青年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
只听见他用日语嘟囔：“主君把我传到这儿是做什么。难道是让我吃掉这个少年，可是我吃素呀。”
“我未来可是要成佛的，吃人就会变成恶鬼，主君的地狱里有那么多鬼，难道还想把我拉下去。”
他打了个寒战。
“不不不，我才不要当恶鬼。”
他掏出手机，快速输了个手机号码。
“喂，谁呀，我现在忙着呢。”
“猫又，快帮帮我，主君让我吃人，我该怎么办呀。”
“那你就吃呀。”猫又想挂断电话。
狐大郎不敢置信：“你疯了吗，我怎么能吃人。”
“我可是要成佛的。”
“你肯定能成佛的，上次我在路边看到一只猫就是吃了一只鸡就被噎死了，你吃的那个人一定也会噎死的，那不就成佛了。”猫又说。
“你这只愚蠢的猫，我要成佛不是去死。”狐大郎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
猫又一下就炸了：“你说谁蠢呢，你这只笨狐狸。”
“你才笨，蠢猫。”
“气死我了，蠢狐狸。”
“蠢猫。”
“蠢狐狸。”
……
“你的主人并不是想让你吃掉我。”为了不被勒死费奥多尔不得不开口。
狐大郎停下骂战。
费奥多尔又说：“我这里拥有许多对她有用的资料，她不会想杀了我的。”
“听到了吗，猫又，一个人类都比你聪明。”狐大郎对着电话那边大喊。
“你才是个蠢货，被他骗了。”猫又也拔高声音大声说，“主君什么不知道。”
“影子会告诉她一切。”
“那么他是活的还是死的又有什么区别。”
狐大郎呆了一下。
猫又说的好像没啥问题。
难道主君真的想让他吃了他。
可是他是要成佛的！
他看了费奥多尔很久，喃喃：“要不我把你吃了，你破开我的肚子之后让我成佛。”
孔雀大明王曾经吞下了释迦牟尼，那位佛祖破开他的脊背跨出，之后未曾伤害吃他的孔雀，而是封他为佛母。
这本来是一则彰显佛教化善为恶理念的故事，可在此情此景下又显得如此可笑。
狐大郎也发觉自己说了通蠢话，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可他心上的大石头依然没移开。
他左右为难，着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你叫什么名字。”
费奥多尔还没说话，他又说。
“不管了，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从今天开始你叫狐四郎。”
狐妖的声线渐渐变得威严，渺远空灵的铃铛声响起。
当，当，当。
费奥多尔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小，狐妖越来越大，他抬起手，却没见到自己那苍白瘦削的手指，而是白色的狐爪。
“呜呜……”
话语变成了尖锐的狐狸叫声。
他被狐妖抱在怀里。
“主君让我吃了你，我不想，可我不会将你放走，从今天起，我要驯服你，就像佛陀驯服那罗吉里，等你受到感化成为我们的一员想来主君也不会再计较。”
电话一直没挂断，猫又也听到了他的话。
“又来了，你上次还说要驯服一只蜜蜂，结果那只蜜蜂给所有妖怪都叮了一下。”
“你的修行根本不到家。”
“这回他不会给我们所有人都咬一口吧。”
狐大郎不相信也不想听，他可是所有妖怪中最强大的妖怪，怎么会不行呢。
虽然这样想，他还是摸着费奥多尔的毛叮嘱他：“狐四郎，你一定要被我驯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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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