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呀,这次支气管炎也好得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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阇魇那迦这一声喊出来,连这封印严密的密室都恍惚晃了三晃,若是没有封印,恐怕整个修罗鬼阙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不过他喊完这一声,也像是耗尽了精气神,他瑟瑟地收回手,摇晃着后退,摸索到墙壁后就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去了,喉咙里的倒气声仿佛他下一秒就会窒息。
质辛被人喊破了掩埋心底最深的私情,脸色早已铁青,他僵立在那里,脑海里混乱一片,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阇魇那迦还有力气去找个墙靠,他却连迈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一站一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了动静。
质辛捏着那本日记,总算回过味来,现在比起阇魇那迦,他更挂心这日记上的猫腻。
之前因发觉这日记开始蕴藏圣魔之气,他曾出手将日记中的圣魔之气吸纳殆尽,甚至还分出了一缕神识封印进日记中,又将日记送来修罗鬼阙,满以为如此便能万无一失,竟是没想到,他堂堂魔皇,却被这小小的一个日记本给骗倒了!
这日记所化之精,或许早想到恐有败露一天,未雨绸缪,居然掩藏起了一部分圣魔之气,在被自己抽空后,用藏起来的气息填补自身,并且造了假相瞒过了自己的神识。
这在灵山上被封印了近千年的小小一个日记本,哪怕蕴有圣气,看起来也只完全承袭了魔族奸猾诡诈的特性,甚至还发扬光大了!
质辛神识与日记相连,沉声一喝:“出来!”
这一声非同小可,也不再留情,神识挟裹着魔息震荡而出,那日记“哗啦”一声响,两条人影便自日记中被震出来。
这两条人影,一黑一白,长袍委地,俱都耄耋之貌,一眼看过去倒是很能唬人,但在质辛面前显然没什么用。
质辛手一伸,那白袍老者踏前一步,说了一声:“天命如此。”便化作一缕圣气径自投入他手中。而黑袍老者却是后退几步,看向阇魇那迦,问他:“你还要等到何时?”看来是仍不死心。
质辛冷冷一挑眉,五指一收,做了一个“抓”的动作,魔息立时窜出,瞬间就缚住那黑袍老者,那老者身上魔息立时被夺,发出痛苦的嚎叫,他看着阇魇那迦,咆哮道:“你还想要这样一个魔皇……吗……”
但他永远也无法再说多一个字了,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他的魔息已经质辛吸了个干净,再也维系不住形体,眨眼就被吞噬得渣都不剩。
质辛手中的日记本也在同时仿佛不堪重负,哗哗作响,最后“啪”一声脊线崩断,纸张散开,他低头一看,没了护持,那些纸张已是干枯泛黄,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阇魇那迦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他脚还是软,只得撑墙站着,喃喃地问:“你一定要这样吗?”
质辛反问:“难道你不懂吗?”
懂!怎么不懂!
就是太懂了,所以他才这么害怕啊!
魔一旦生出情愫,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凡人口中的“爱情”可以概括,想想虚邪蛇用了多少年把曾经还是普通人的靡思陀变成彻头彻尾的魔物,也可当前车之鉴了。
久远之前,天阎一族还未如此势微,去往苦境也是常事,虚邪蛇便是那时喜爱上了靡思陀,但靡思陀一介凡人,哪堪如此纠缠,跑都来不及。也因为他一介凡人,跑也没处跑,虚邪蛇将他抓回,却也没有哭求真爱,而是毫不犹豫地击穿了靡思陀的天灵盖,摄了他的三魂七魄带回魔城,浸在了冥池里。
她用了几百年的时光守着靡思陀,看他由人变魔,一遍遍给他洗脑,只要靡思陀稍稍表达出不愿爱她的意思,立刻就会被她送回冥池重新再造。谁也数不清她用了几个几百年,靡思陀的三魂七魄早已被淬成了纯粹的魔元,也终于变成了让她满意的样子。现在两个管着暂封的天阎魔城与冥池,不问世事,不知道有多快活。
阇魇那迦想到这里,突然升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羡慕嫉妒恨!
这还只是个普通人!
质辛爱上的是什么人?是佛者中的圣人,就算他有超越虚邪蛇几千几万倍的耐心和毅力,阇魇那迦也不会看好他。
可是能怎么办呢?阇魇那迦绝望地想,难道要他把豹戟找回来发动一场政变?
中阴界
曾玄应枯坐家中,在这不长的时间里,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脸上皱纹迭起,白发漫生,已经不折不扣地老了。
然而他没有丝毫办法。
麻家三兄弟不肯放他干休,在宙王王权衰微之后,为着小妹的死,更是恨不得置他于死地而后快,他独木难支,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
小女儿在出了恶脏坑后不知所踪,便是在,没有习过控灵术,纵有天生的控灵之体也是白瞎。大女儿素来于他不睦,成为后掌之后更是一眼也未看顾过家里。孤城不危在绝境长城闭门不出,至于宙王,更不用指望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打算如何自尽在麻家三兄弟面前,叫他们永远也杀他不得,却在这时候,接到了后掌的传召。
见到寐月嬛茕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怀疑自己是在梦里,直到寐月嬛茕带着他走进华靡圣殿,他才有些回神。
他的大女儿抱着孩子等在那里,而在她旁边的,是宙王。
大女儿一直不讨宙王喜欢他是知道的,哪怕曾经倍受宠爱的绵家女同绵家皆已获罪,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有看到大女儿同宙王并肩而立的一天,而且显然是在等他。
见到父亲,缯翚翟挥袖屏褪了寐月嬛茕一众人,也不在意缯玄应有没有行礼,直接说道:“今日见你,一来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二来我毕竟也是缯家女,也不能见缯家就此葬送。”
“父亲,今日叫你这最后一声父亲,乃是成全你我二人的父女情谊。从今起,于私,我们是合作伙伴,互相帮扶;于公,份属君臣,你答应吗?”
缯玄应呆呆听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着坐在缯翚翟旁边一言不发甘当绿叶的宙王,满脑子只有四个大字:怎么回事?!
而修罗鬼阙中
质辛在知道待的密室正是阇魇那迦的书房之后,已经不客气地霸占了书桌,翻出了笔墨纸砚,开始誊写日记。
没错,就是在誊写日记。
阇魇那迦看着他,终于升起了骂娘的冲动:这他妈是在干什么?一个破日记,毁就毁了,他还真要抄一遍?就这么舍不得?苍天啊!他还是和豹戟一起政变吧,这样可能更有前途!
质辛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桌前,一笔一画地抄日记,他这次学乖了,再没用魔文,而是用了毫无力量的人族文字。日记虽厚,也架不住他运笔如飞,两天功夫也就誊写完毕,再按上一缕神识,便是大功告成,再不给它作妖的机会了。
做完这些,他一抬头就看到阇魇那迦那张写满不赞同的脸,但这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他本来也不甚在乎,对阇魇那迦道:“我没义务给你交待,你若看不惯,换个人来当魔皇我也没意见,你自己来都行。”
他摊开手,魔鉴皇斩出现在阇魇那迦眼前,质辛无所谓道:“能打败我,它就是你们的。”
虽然已是形貌大变,阇魇那迦仍一眼认出这正是前任魔皇舍身煅成的魔兵涤罪犀角,尽管其上圣气不绝,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天阎一脉的皇者之剑,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只是,阇魇那迦在心里破口大骂:这剑被炼成这个样子,日后的魔皇若没有圣气哪还能拿得起来,可不就成你一家的了吗?我可去你妈的吧!
将将骂完,突然省起自己骂的谁,又心虚了,默念几声:“阿弥陀佛。”
什么时候一个魔也得念佛号了?这日子简直不能过了!
华靡圣殿里
曾玄应听缯翚翟说完,默然不语。
他看一眼坐在旁边始终不发一言的宙王,这显然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看来哪怕两人夫妻感情不和,但也远非传言的那样不堪。他当然知道缯翚翟不仅仅是想要拉他一把,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盟友——一个不可能强势过她,但又绝对会支持她的盟友。
纵观整个中阴界,缎家乃是中流砥柱,绵家已是穷途末路,麻家绝不可能同她连手,孤城家则是她的夫家。如今孤城家因中阴界地气恢复,已有王权不稳的征兆,虽有缎君衡撑着,但也急需盟友增强实力,自己这关系不咸不淡的父亲,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
他的目光又放到缯翚翟手上,那里正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是他的外孙,也是中阴界的小太子,未来的王。当然,前提是,中阴界的王位还能稳稳地攥在宙王手里。
哪怕孤城家也是局势飘摇,但缯翚翟显然不打算放低姿态来请求自己的帮助,也是,如今的自己,有什么拿得上台面的谈判筹码呢?
缯玄应看着大女儿那冷淡的脸孔,深深叹了一口气,其中滋味,恐怕也只有他能体味,但至少,缯家是保住了:“好,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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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章节六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