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林还想说什么?
古剑已经受不了了,“晏世子慢走,我这就去会会他,替您出气。”
“好。”晏林道,“好好打,我跟你去瞧着。”
“……瞧着?”古剑哭笑不得,“那个晏世子,我们打起来我可能会没空照应你。”
“我不用你照应,我再不济,逃跑总不是问题的。”
古剑抿了抿嘴:“好吧!晏世子小心。”
说完,古剑趁晏林还不及说话就窜了出去,晏林兴奋地搓搓手:“等着看好戏,那货总不会连古剑也打得过。”
回到越锦程身边的莫放,正陪着他将新做的玉盘放上天,而后耐心的教他怎么才不会让玉盘自己掉下来。
突然间,莫放听到一阵诡异的风声。
他蓦地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目光精深地望了好一会儿。
才低下头,轻声对越锦程道:“学会了吗?”
越锦程放得不错了,虽小心翼翼,但基本掌握了精髓。
“会一点。”
莫放一笑:“哥哥离开一会儿,你别乱跑。”
“你去哪里?”
莫放揉了揉越锦程的头发:“处理点私事。”
离开不怎么开心的越锦程,转过庭院的大门,纵身几个跳跃便越过几间房舍,来到一处隐避的荒芜院落。
古剑抱剑在胸,听到动静,缓缓地转过身来。
二人对视。
莫放嘴角一挑:“是你?”
古剑面无表情:“墨刀门打探消息的功夫了得,莫当家的教导有方。”
“宫里的人,做事也是周道,”
“华清殿四品带刀侍卫古剑。”
“听过,小有名气,墨刀门莫放。”
古剑点头道:“久仰,不知莫当家的有没有兴趣比试比试。”
“好啊!”莫放扫视一周,“别在这里。”
古剑点头。
当在越府外马车上的晏林望见越府飞出两道身影的时候,忙催着车夫顺着他们二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林荫小路又下了马车步行追到上气不接下气,好歹是在林中一片空地上,望见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
古剑擅长用剑,那一手剑耍得行云流水。晏林实际上没有见过古剑实战,唯数不多见他出手,也是在皇家的演武场上。
他的身手,可是皇上都引以为傲并亲口称赞过的,若不是他与邵谨丞颇为投缘并主动提出要随侍身边,那定是皇上近边的侍卫。
而此时他的对手莫放,不知从哪里来的武器,一条拇指粗细的细长银链,在他手中宛如一条具有生命且听话的盘蛇。在莫放灵活的转动之下,缠得古剑无法脱身,只能自保。
晏林隐在一棵两人粗的老杨树后,脖子伸出老长,“我的个乖乖,什么人啊这是,古剑都打不过。”
与此同时,莫放手中银链猝不及防一收,又以迅雷不掩耳之势击出,银链再如活蛇一般,沿着古剑的剑身蜿蜒而上,竟缠上了古剑的脖胫。
显然莫放未有杀人之心,手上的银链一松,再次缠上了古剑的左臂,莫放迅速窜上前去,将他脖胫处银链一拉,剑便脱手而出,插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杆上,弹出一阵争鸣之声。
两个人随即停了手,古剑抱拳,“多谢莫当家的手下留情。”
莫放将银链一收,笑道:“我这银锁链是刀剑的克星,你吃亏在武器上,并非技不如人。”
古剑道:“莫当家的不用给我留面子。”
莫放点点头:“那个……身手还是不错的,考虑一下加入墨刀门吗?”
“我正想问当家的,有没有兴趣为朝庭效力。”
“得。”莫放道,“话不投机。”
而后,两个不约而同地望向晏林所在的方位,晏林一惊,慌张的躲在了树后,胸腔里的心脏狂跳,如今这副样子倒像是一个心术不正偷看姑娘家洗澡的登徒子,。
莫放轻蔑一笑:“你是为他出气来的。”
古剑嘴角一抽:“并非,他……还用不动我。”
“那好,若是你主子不服,尽管来便好。”
古剑顿了片刻,道:“你确定你敢三皇子动手?”
莫放呼吸一凝,想动的脚步也止了止,“不知越府上下有什么宝贝,能让三皇子如此牵肠挂肚?”
古剑走过去,将剑拔了下来,平淡地解释:“明人无需说暗话,三皇子将来若为王,越大人便是王妃,三皇子若登上皇位,越大人便是皇后。”
“哈!”莫放的拳头紧了紧,“皇子就是了不起,这是要强娶豪夺啊?”
“非也,应该是两情相悦。”
晏林离得远,想知道两个人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坚起了耳朵也听不清,再看过去时,莫放已经走了,古剑正拎着剑朝他走过来。
松了一口气,晏林从树后走了出来,迎上古剑,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不是放水了?”
古剑平静无波:“不,我打不过他而已。”
晏林一噎:“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中都城中还有你打不过的。”
“晏世子太看得起在下了。”
晏林没脾气地摇摇头:“打完了你不走,来找我做什么?”
古剑言简意赅:“打累了,蹭世子的马车回宫。”
晏林:“……”
*
华清殿内。
邵谨丞蹙着眉头问:“你……打不过他?”
古剑点头:“不光打不过,被他压制得根本无法脱身。”
“墨刀门?”邵谨丞状似自语,“往日里,我倒是小瞧他们了?”
“我打不过,三殿下倒是可以一试?”
邵谨丞道:“我尚不是你的对手,如何能试?”
“我看得出来,他颇为忌惮你的身份?或许可以……”话说到一半,瞥到邵谨丞那张变色的脸,登时间刹住了口。
诡异的沉默过后,邵谨丞冷哼哼地道:“你是让我去用皇子的身份压人,来个胜之不武?”
古剑吞了口水:“三殿下向来坦荡,属下小人之心了。”稍作停顿后立刻又道,“二殿下那边已经有人行动了?”
“嗯,然后呢?进展如何?”
“他们显然做得不得法,或许二殿下从来没认为你会与他争位夺嫡,手下养的人只会奉迎拍马,着实没有几个会做事的。”
邵谨丞惋惜地摇了摇头:“一群废物。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拖到何年何月,放点线索给他们。”
古剑道:“是,我这就去办。”
“另外,景和宫与华蓝殿里安排的人,这段时间让他们机警一些,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需要及时通报。”
“两处安排的都是颇机灵的人,应该不会出问题,我……再去叮嘱一番。”
邵谨丞长舒一口气:“成与不成,在此一举,将那娘俩赶出中都,她在我身边才能安然无忧。”
翌日一早,越殊桐忐忑而不安地递上了写了辞呈的奏折。
果然,半天之后,传她到御书房的口谕便下来了。
随着传话太监一起进了御书房,邵随正埋首在一堆折子中,紧紧的蹙着眉头。而不知是巧合还是听到了风声,邵谨丞竟然也在。
越殊桐叩拜下来,“臣越锦程参见皇上,见过三殿下。”
邵随长舒一口气,疲惫地抬起头:“越卿家,你今日递得的折子不是同朕开玩笑?”
“如此大事,臣是经过多日的深思熟虑,又怎敢跟皇上开玩笑?”
邵随皱了皱眉心:“辞官,弃官从商,自朕继位以来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看到这种折子。你可是想好了,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你现今正值壮年,当真不为前程着想了?”
“父皇。”邵谨丞突然开口,“人各有志,越大人官做得好,生意也做得不错,比起做官大概是更享受做商人的乐趣。父皇手下又不缺才子,一年科举人才济济,又何必非要留下越大人。”
邵随道:“并非朕非留你不可,只是怕你年轻气盛,今后会悔不当初,一朝辞官,空留功名,若再想入朝为官,可是要从新参考的。”
越殊桐抬起头,镇定道:“多谢皇上关怀,不过臣意已决,当真不打算再留恋官场了,越官三代经商,我……也更想子承父业。”
邵随叹了口气:“也罢,朕再留你,便会被谨丞说强人所难了,方才他便一直在替你说话。也怪了,汪伦白那个老东西竟也未说什么?朕还特地地着人去问了他,你猜他怎么说?”
越殊桐眼珠一转,想必汪子昂说了什么,也起了作用,“臣……不知。”
邵谨丞笑了笑道:“他说枯木已老,怎好防碍新枝迎春。”
越殊桐蓦地一笑:“汪老太傅真是过谦了。”
邵随道:“那老东西终于承认自己老了,之前他可是说过的,凭越探花你的才华,可担帝师,可惜了,志不在此呀?”
“让皇上失望了。”
“罢了,你近几日交接一番官印官服就可以离开了。”
与邵谨丞一同走到御书房,压在心头的大石基本落了地,越殊桐长长地松了口气,顿感阳光无比明媚灿烂,让全家都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望了她好一会儿,邵谨丞才开口问道:“交接之后,就要彻底告别官场了,可有不舍。”
越殊桐扭头,与之对视:“没有,我志不在为官,若重新选择,我定然不会参加科考。”
邵谨丞眸中一暗,片刻后会心一笑:“这样也好,我便可以时时寻越大人出去玩了,还有令妹,我着实喜欢。”
一怔,越殊桐语气带着明显的冷意:“妹妹已经许了人家,请三殿下注意言词。”
“你……”邵谨丞原想说些什么,终是有所顾虑没再说下去,再回神儿时,越殊桐已经走出很远了。
交接之事比想像中还要顺利,两日后,越殊桐已经收拾了私人细软,回望一眼一年多来所处的编纂处,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小天使们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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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