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说 第2章 第 2 章

她独自走在人行道上，又停步，掏出手机给周恪恪发了消息：我先回去了。可能是忙，周恪恪那边没回复，她又看了眼时间23:30，街上没有什么人了，只有来往的车辆。

苏意然再次停步是看到了路对面的林霁寒，其实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的眼睛有些微近视，看着那人的脸是模糊的。

林霁寒坐在一家打烊了店门前的台阶上，手里捧着手机，手机屏幕发着光照在她的脸上。

苏意然的腿细又长没几步就走到路对面，林霁寒扎着高马尾，皮肤皙白很好认出来。

她随脚踢了颗小石头，滚在林霁寒脚边，“你坐这儿干嘛？”

林霁寒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怎么，你要收费？”

苏意然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片刻，好像想起什么，手往衣服口袋里捞摸，摸出一张被压的不成样子的纸。听周恪恪说是吸油的东西，苏意然不太了解。

她拿着纸就要往林霁寒鼻翼上贴。

“你干嘛？”林霁寒赶紧缩着脖子扭头看她。

“你鼻子有点油。”

“那是化妆效果。”

还有故意把自己鼻子画油的妆？她想。苏意然不常接触化妆，事太多也顾不上。

两人都没了声音，林霁寒的目光又落在手机上，苏意然抬头望向夜空，有颗星星貌似在眨眼，想当初自己的学生时代也是风华正茂啊。

须臾间，林霁寒开了口，声音很小应该是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苏意然应下，其实刚才给她鼻翼间吸油的时候，自己无意间看到对方屏幕上的对话。那是林汀和她的小姐妹边在店里玩的花天酒地，边催促林霁寒快点回来结账的聊天画面。可是林子霁寒手里的钱根本不够他们挥霍。

她的大学生活在大四林汀和她的小姐妹搬到林霁寒宿舍后发生了质的变化。

林霁寒的性子软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嘴硬心软也是之一，虽然自己处于敌进我退的状态但不会一直当耕田的牛，任人宰割。

林汀强势又爱面子又是小孩脾气，林霁寒知道前者不好惹，也没跟对方说几句话，莫名就被林汀针对上。

林继霁寒结完账从店里出来，看到苏意然还在那里，她就走到对方的面前说：“钱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给你。”

“我又不着急。”

树荫下，两人并排走着，步调缓慢一致，似乎都很享受这种节奏。

苏意然想了下刚看的时间，现在差不多23点了。

“你们学校晚上有门禁的吧，请假了吗？”苏意然问。

“……没有。”出来的时候忘了，也没想到会这么晚回去。

“想好住哪里了吗？”

“没有。”

两人又慢慢悠悠的拐弯，再直走，进入黑夜里。这里没有五彩斑斓的光，只有矗立的悬铃木。迎面吹来一阵暖风，刮起一阵“簌簌声”，也刮起了一段缘的开端。

“在我那里先凑合一晚？”苏意然扭过头问。

苏意然并不是一个随意的人，相反她很介意别人进入属于她的领地，就像小狗尿尿圈地盘的那种，但今天这位对她来说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爸！妈！你们快救救我爸妈！救命！”

苏意然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心跳抨击着胸腔，当年的车祸现场还历历在目。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的汗，额间头发都被汗浸湿了，身子黏腻着床单。

苏意然微微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小王八蛋躺在自己颈边，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床上暖暖的。

一些声音从一楼传上来，苏意然紧皱着眉起身找拖鞋，寻常时间里茶说店可不会开，这么早也没什么人。

哦，想起来了，昨晚把林霁寒带回来了……林霁寒，她想。

刚想上扬的嘴角又被那些声音压下去，苏意然本身没什么起床气的，一时间竟觉得烦躁。

苏意然听了一会儿，就是那些林汀在昨晚店里醒来后很生气，想问林霁寒为什么没有把她们送回学校，估计是回过一趟学校宿舍，发现林霁寒没有在那里才找到茶说的。

她慢慢悠悠地去倒了一杯水，又慢慢悠悠地走到楼梯扶手旁，低头往下看，苏意然叹出一口气，又是那群小妮子。

她又慢慢悠悠地下楼，拖鞋鞋跟后落在木板上的声音足以吸引到她们。果不其然，林汀和林霁寒的目光都落在苏意然身上。

“都吵吵什么吵吵，有事到外头说去，别打扰我清闲。”苏怡然把最后一口水喝完，重放在柜台，她懒得管那些闲事。

林汀却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有了台阶她偏不下：“我管理我宿舍的人关你什么事，你贱不贱呐。”又把手指指向林静霁寒，牛气冲天似的说：“昨晚你把我们丢到店里，自己倒是挺逍遥快活，怎么没见你以前有这么大的勇气敢这么对我们。”

“呸，狗娘养的东西。”说这话的人叫黄亦，苏意然还是记得的。

下一瞬间，清脆的巴掌声在她脸上传开来，白嫩的脸上出现一道巴掌印。其他的声音也随之消失，这句话不知挑中了苏意然哪根大弦。

“你是不是有……”

苏意然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掐向她的脖颈，一场与清晨的战争便开始了。

苏意然和林霁寒一队，两人明显占于上风，林汀的头发散开被林继寒按在地上摩擦，即使是耕田的牛也有反击的一天，苏意然一时间内上身被黄亦困住了，她那两三年的散打班可不是白上的，下一秒脚就踹在了另一名女生的肋骨上。

最后，苏意然手拎着两人的后衣领，和林霁寒一齐把三人踹出店里。苏意然警告她们：“下次再敢来我店里腿把你们打断！”

然后关门，落锁，拉上所有帘子眼不见为净。

林霁寒：“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这麻烦添的还挺早，再睡会儿吧。”才6点不到，苏意然一个哈欠一个哈欠连着。

困意袭卷上头，苏意然抱着楼梯口的小王八蛋上楼继续睡。

林霁寒便没再好意思睡觉，穿戴好衣物，给黏着自己的王八蛋喂了点吃食后离店。本来还想着做点早餐以表感谢，但又转念一想，在别人家里，动别人的东西属实不太好。

还是尽快找个兼职还钱吧。她想。

林霁寒走后去了之前留意的两家最近招聘的店，分别是一家咖啡店和早餐店，早餐店的招工纸张都显得有些皱破了。现在咖啡店没开门，只能先去早餐店碰碰运气。

早餐店的人流量一如既往的多，大部分多为老年人，各区域的工作人员都忙不过来。

林霁寒弯着身子从人堆里挤进去，才发现他们都挤在门口，屋内倒是空旷。她走到收银台，收银台坐着一位40多岁的大妈。

林霁寒开口问：“老板，你这里还招工？”

大妈上下打量一下她，一副不可信的眼神看着林霁寒说：“你？”

林霁寒笑着点点头。

“呵，开什么玩笑，你看看我们店打工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三四十的大爷大妈。”大妈无情的拒绝她，“让开，挡着我收钱了。”

林霁寒正准备离店就看见林汀跟黄亦和马洋洋往她的方向来，在面对林汀和人群她选择了后者，她不想看见林汀。而对于此次的打架，林汀的心理改变了对林霁寒的想法，她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林霁寒故意和林汀错开时间，回了宿舍，收拾上课需要的东西。第一节上到九点多，下课可以直奔咖啡厅。

苏意然醒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即使肚子饿得可怜她也没有想起床的想法。她的手伸到枕头下面摸索着手机，昨天码字的时候带着今天的一并码了，所以丝毫不用担心。

她一路滑到朋友圈，直到一条内容完全把她吸引住，她习惯性地快速坐起来，忽略掉上面的文字直接点开图片。图片上是一条老巷的房子，房子一面爬满了爬墙虎，红色的砖给她一种古老的年代感。一共是四张照片，这栋房子不同角度的照片，苏意然对这套房子非常满意，又缓缓躺回床上。

她有一个喜欢买房的癖好，她现在二十六岁，从大学毕业已经四年，手里有了两套房子，第一套是出租状态，第二套就是茶说。

她毕业的时候她的室友问她学习这么好为什么不考虑考研，她说想买房了，那时候她看上了第一套房的房型，当时写文手里也有点小钱。之后用剩的钱开了工作室。虽然有了第二经济来源，但买茶说的钱依然不够，当时还跟周恪恪借了些。

苏意然点开那条朋友圈的主人，发现两人加好友在半年前，至今没发过一句话。

苏意然又返回那条朋友圈，地址上显示的是柘城，柘城……苏意然的老家。又意外的发现周恪恪也点赞了那条朋友圈，据说，微信里的朋友圈点赞只有共同好友才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