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假期还剩五天,两只小可爱安排在宠物店,林霁寒在父母催债念经般地叫回家。
一同的还有苏意然和周恪恪。
周恪恪以父亲让她回去参加表弟婚礼,为理由,搭上一程被迫谨言慎行的飞机。
前一天晚上,周恪恪拎着一袋零食和一桶饮料,进到茶说先高喊一声:“苏意然!”
等了几秒,没人。倒是王八蛋笑着迎上来,周恪恪把东西放在柜台上,撸了把毛亲亲这位小可爱,并想把这位小可爱抱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抱起来掂量下说:“哥们,肥胖有害身体健康,该减肥了。”
林霁寒穿着长袖睡衣,从后院跑出来,看了周恪恪几秒说:“苏意然让你去后院,你先过去吧我把门锁一下。”
这是周恪恪第一次见到林霁寒,很自觉的把“苏意然喜欢的人”和林霁寒放到一起。
而且对面这个盯着自己看的小女孩,是她唯一一个见到可以晚上穿着睡衣,在茶说来去自如的女人。
看到林霁寒那一刻,周恪恪觉得林霁寒要比苏意然还要美上三分。
周恪恪拿胳膊捅了捅苏意然:“哎,你这是金屋藏娇?”
“之前让你上我那里玩,你怎么不去。”
苏意然在借着月光泡茶,她看周恪恪有想坐对面的意思,就在对方坐下之前给她拿了另外一个。她不想让周恪恪坐林霁寒坐过的。
“你都说了金屋藏娇,不陪着美人赏景喝茶有个什么意思,再说我也是个不喜欢热闹的性子。”
“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
林霁寒上完锁,回来落座。
苏意然给她们倒上乌龙茶,乌龙茶有消除疲劳,消食去腻减肥的功效,泡这种茶可以选用茶水分离的容器,再用100摄氏度沸水冲泡,味道清香醇厚。
周恪恪:“十月一假期你回柘城不回?机票拼团会便宜。”
苏意然抬眸,一副不可信的样子弯唇一笑:“你居然还会用到‘便宜’。”再转头,看向林霁寒:“你机票买了吗?”
林霁寒:“还没,想晚上再看。”
周恪恪一把拉过林霁寒的胳膊:“别看了姐妹,咱仨拼团肯定会更便宜,比你自己原价买好拼团吧,姐妹拼团吧。”
林霁寒有些为难,她想和苏意然一起,她不在乎那点钱。
不问苏意然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个妻奴!
苏意然把林霁寒的胳膊,从周恪恪手底下拉过来:“我都行,听你的。”
看吧!妻奴!
飞机上,林霁寒在啃一个西红柿,这个西红柿是她买的一袋子里唯一一个不酸的。
苏意然挨着林霁寒,周恪恪在她们后一排坐着,挨着一个大帅哥。
周恪恪距离上次莫名被网恋对象删除之后就全心投入工作和缘你,哪还有时间找对象,这回可是老天爷把未来对象摆在眼前,不要白不要嘛。
前头俩人一个啃着鸡爪,一个吃着草莓,在为周恪恪即将到来的爱情揪心。
在周恪恪与对方一同尬聊及半通讨论政治思想又跳到国家婚姻问题之后,在下飞机之前的5分钟成功加了好友。
苏意然边心想边叹气:可算有一个正经的未来对象了。
想想以前的对象:骗钱的骗钱,混社会的混社会,花花公子的花花公子……说周恪恪有招烂桃花的体质都不算白说。这个要是能成周恪恪他爸都觉得祖坟冒青烟了,菩萨显灵了,做个梦都能笑醒。
“我得先走了,我爸司机来接我准没好事,不能送你了先委屈一下啊。”周恪恪拍了拍苏意然肩头说。
“有人来接,你走吧。”苏意然顺手接过林霁寒手里的重物,回她。
苏意然的爱不像正人君子那样,在什么情况下做什么事,她是那种不经意间流出。
两人出来时正好看见林父林母。
林母显然是等急了,见到两人时眼里涌着泪,急忙的检查两人身上有没有伤。林母从手机里听到林霁寒出事的时候,泪也是向现在止不住,急着让林父收拾东西去找她们。
“一点都不疼,妈你看都好了。”林霁寒把袖子卷起来给林母看。
林母许久才恢复理智,他们上了林父的车,车里苏意然和林霁寒相视一笑。
顺道林父拉着她们先吃了饭,再回家。苏意然让林父把她放到苏家村这里。
苏意然把包放在木桌上,自己去仓库里推出来一辆堆了灰的自行车,这还是16岁生日时候买的都没怎么骑。
苏意然拿抹布把它擦干净,锁了大门骑上它。穿过整片竹林,再经过黄澄澄的麦田和快要枯叶的花生地。
在第五个路口左转,土路上时不时蹦出个大石头颠的头皮发麻。这一片种小麦和花生的人很多,今年雨水多,阳光足,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在第三个路口右转是一片空地,这片空地在庄稼地里格外显眼,格外显眼的还有坟。
那是苏家坟,不算全部的,苏意然爷爷的爸爸到苏意然的爸爸都在这里。今天来没带什么东西,只在村头的小卖部买了瓶牛栏山和二锅头还有几个圆形馒头,当年她爸爱喝二锅头。
苏意然在边上倒了酒,找了块红砖坐着,愣了几分钟像是在打腹稿。
“爸,妈,爷爷,奶奶。”苏意然说:“咱老苏家到我这一脉要断子绝孙了。”
她爸要是真能听见,保不齐会从坟里爬出来给她一耳光子,说她大逆不道。果然下一秒,她感受到一股带着耳光子的味道,飘来的风。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爱她。”
“她叫林霁寒,是个女生,现在在上大学。”
“我从没对哪个女生产出过那种爱意,她是第一个,我懦弱,我短小,我害怕只敢跟你们说。”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接受,情况已经这样了。”
在茶说那里准备回来的时候,她就准备好这样说了。
她又闲聊了几句说说自己最近的情况,有旁人路过了就跳出思绪打声招呼,后又坐在那里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事情。
17岁那年是黑暗的,暗到光亮透不进来一片死寂。
在家里,在任何有父母身影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整日以泪洗面。在失去文章所有权那一刻,她真的想过死。她简单的以为踏进了沼泽,其不然,踏入了深渊,没有天地。
她的精神一半浑噩一半面对现实,她走着跳着,她乞求点点星光渗透进来。
天上落了晚霞,林霁寒给苏意然打电话,让她去自己家里吃饭。苏意然刚开始是想拒绝的,可是架不住林母的热情,只好赴了盛宴。
林霁寒说要骑着小电瓶车来接她,苏意然说你知道我家在哪吗就来,林霁寒得意洋洋让她在家门口等着。
得嘞,回家收拾收拾。这种邋遢样儿,见了美人儿不得笑话。
苏意然回家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眼睛没有哭过的痕迹才算好。苏意然还真就搬把椅子在自家门口等着。
在她看了十几次手机时间的时候,约莫有6:30才听见林霁寒骑着小电瓶车撞上石头的声音。
单听声音苏意然就情不自禁的弯了嘴角,内心浮起一片波澜。
她把椅子放回家锁上门,忍不住探头看。
林霁寒很傻帽地喊:“苏意然!我来了!出来迎接我吧!”
苏意然站在她的车前,抬起一条腿,脚抵住轮胎。
林霁寒看着她的笑容有些痴,看久了她总感觉苏意然的笑很有迷惑性。
“你是不是迷路了,才来这么迟。”
林霁寒狡辩:“屁,我才不会迷路,我可是开了金口向好多大娘问的才找到的。”
还有几个大娘多管闲事到,想给林霁寒说媒亲事,问东问西的烦的林霁寒脑袋都要大了。
“好棒,给,奖励你一根棒棒糖。”小卖部老板没零钱了才找的这一根糖,苏意然每次去每次都是这种说辞,所以她小时候不常去。
回城的路上骑手换了苏意然,她严重怀疑林霁寒路痴,因为对方没有走林父送自己回家的那条路,而是原路返回走大路,原路返回得绕好长的路,路痴用这么长时间也是情有可原。
苏意然家后面有一条路,走到尽头再左转就进入了薛家村。
“我有个问题,茶说为什么要叫茶说?”林霁寒嘴里含着棒棒糖,说话不利索。
“那你为什么叫林霁寒?”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茶说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嗯……”苏意然认真想了想,还真有。
在没见到茶说房型之前是想开一个类似茶馆的店,然后店里做通顶书架,提供各类各型的书免费观看。
在看了茶说房型之后就认为后院更适合做茶馆,而前院装修的时候脑子拐了个弯,就做成了甜品店。当时年轻气盛,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想尝试就开了甜品店,依旧有书,有茶馆,岂不美哉。如果说叫“茶书”,苏意然认为不好听,干脆改成“说”,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