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貌似完成了一件大事,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查尔这些天表情也松快不少,沃斯估计是他们的任务有了进展。
对于自家长官要带雄虫阁下进训练室这件事,查尔一开始是极力反对的,且不说雄虫会不会弄伤自己,沃斯去了之后真的不会被长官训练的样子吓到吗?
军雌的训练当然不会简单,不仅要训练肢体力量,还要针对薄弱的精神堡垒做刺激适应性训练。
简而言之就是使用敌方曾经用过的精神攻击武器不断地攻击自己,靠着一次次破碎又自愈带来的茧子驻起日渐沉厚的精神壁垒。
毕竟很多雌虫都处于精神奔溃的边缘,如果敌方使用什么打击精神域的武器,使这些雌虫陷入狂暴的话,虫族将毫无反击之力。
而这种不断自残又复原的时候,雌虫的模样往往都不太好看,查尔担心这会影响自家长官在雄虫眼里的形象。
然而实际上他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他应该担心的反而是沃斯的形象问题。
第三次碰到雄虫肿着脸衣领凌乱,反而笑得畅快后,查尔终于打消了沃斯不适合进训练室的想法。
雄虫是被兰彻赶去休息的,而他自己却还在训练室里,开始固化精神堡垒,这玩意儿对雄虫来说完全没必要,兰彻也从来没展示给沃斯。
整个训练室并不分隔间,而是巨大空旷的整体,不同的设备放在各个角落。
作为一艘作战星舰,训练室这种地方向来都是成千上万只雌虫一起使用,但现在这诺大的地方就只有兰彻一只雌虫。
查尔找到他时,雌虫正倚靠在墙角,剧烈地喘着气抵御看不见的刺痛,他与雄虫刚才待过的地方呈对角线,离得远远地丝毫不敢接近。
房间内磁场紊乱,查尔这样已婚的雌虫都感到额叶一阵胀痛,可想而知原本精神域就摇摇欲坠的兰彻该有多痛苦。
可他还是离沃斯待过的地方远远地,生怕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不远处就是雄虫训练过带有浓烈信息素的区域,可兰彻仅仅是手里握着一只稀释版低浓度抚慰剂,而且并没有使用。
至今也没有雌虫能完整完成整个精神域的自毁和搭建,哪怕兰彻自认为在这方面做的很不错,可还是每次只敢动一点点,可以说如果真遇上精神武器,虫族的单身战士们都逃不过。
不过这种武器也不是那么好研发的,虫族精神波之复杂独特星际闻名,迄今为止出现的相关武器都不过是小打小闹,凭兰彻这种程度的精神堡垒就足以完全应付。
但是虫族向来以战斗意识闻名,精神堡垒的强度是军职考核的重要一环,少将以上,哪怕是已婚雌虫也必须参与考核。
兰彻倒是无所谓,但对于那些已经结婚,尝试过雄虫抚慰的雌虫来说,精神域自毁就变得无比可怖,军部这项规定每年都会申请修改,但也每次都会被驳回。
雌虫卸去身体力量,塌着肩靠在训练室墙角,长腿一条曲起倚靠着墙壁。
查尔过去时雌虫抬头瞅了他一眼,泛着血丝的眼睛和其中的杀意让查尔脚步一顿,甚至有了后退的想法。
他强自遏制住自己的退意,打开了兰彻身旁空气净化的开关,呼呼的冷风吹拂过兰彻头顶,使他从精神域重建的困顿中清醒了一点。
每一次的训练都是意志和本能的拉锯战,尤其今天的条件格外艰苦,因为某只小雄虫刚和兰彻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最后被兰彻按在地上摩擦,那块地方充斥着雄虫诱惑的花香,并且在训练室弥漫开来,就连兰彻身上也香得要命。
兰彻一回想起雄虫信息素,就缓过神来自己刚才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自家副官按下那关键的空气净化开关,然后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兰彻艰难地动动嘴唇,希望这一板一眼的家伙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然而某个一板一眼的家伙还是很直白的开口了:“长官,为什么不开空气净化?”
兰彻扯动了一下嘴角,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
费劲巴拉地从诱导装置爬到这里,结果只是靠在墙角休息,他能说自己是无意的吗?
虫生真特么艰难!
“我忘了。”兰彻扶着墙站起来,高等军雌恢复力就是这么恐怖,他三分钟之前还气喘如牛,现在已经没有不适了,只要不流血,分分钟活蹦乱跳。
“......”查尔满脸写着不信。
兰彻被他表情逗笑了,拍了拍自己皱巴巴的衣袖,边拍边说道:“那你以为是什么原因?抽离管道开启了吗?我那会儿可没工夫去。”
查尔恍然大悟,继而心虚,为自己YY兰彻的不良思想感到很不好意思,他还以为长官是舍不得沃斯阁下的信息素,所以才不开空气净化,硬生生抵御着雄虫信息素的诱惑做精神训练。
“开了,我在门口碰到沃斯阁下的时候就先去开启了抽离管道,然后才进来的。”
查尔是有雄主的,当然知道雄虫逸散出来的信息素有多珍贵。
兰彻只是随口编了个理由,没想到还真是成功把查尔唬住了,不禁心下松一口气。
“反应很快,干得不错。”
他能说自己确实是觉着小雄虫味道好闻,实在舍不得把它净化掉吗?这必须不能说啊!
一个是下属,一个是刚觉醒的小雄虫,要是说了他这老脸也就不用要了!
某快四十岁的大龄单身未婚军雌心有戚戚然,他真是一点没闻见过雄虫信息素,所以有这种反应也不足为奇吧?
毕竟再怎么说沃斯确实是雄虫,兰彻对于自己喜欢他的信息素这事儿没什么忌讳的,要是那帮狐朋狗友在的话还能彼此开个玩笑,但对这俩小孩,兰彻还是要面子的。
沃斯还不知道自己又在军雌那儿引起了怎样的风波,他今天连着第三次进训练室,兰彻终于愿意跟他打一架了。
虽然最后输了,还被雌虫摁在地上,但是沃斯只觉得心里畅快得很,几天来被拘泥在星舰里的郁气和颓靡一扫而空,仿佛都随着一次次呼吸和挥拳洒落在空气中。
而且......想起最后雌虫单腿压着自己腰的模样,沃斯记忆深刻。
就连他防守失利被雌虫揍了一拳都没在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象,可唯独最后输了的那一刻,雌虫反手将沃斯摁在地上,为了防止他挣脱,单腿抵在沃斯侧腰。
“怎么样?小雄虫,我格斗练得不错吧?”军雌笑眯眯地低头。
尽管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这种情况下他们仍旧不可避免地靠得非常近,雌虫呼出的热气随着说话的声音一起扑在沃斯耳根,他只觉得耳后着火一般地发烫。
“......嗯。”沃斯想让雌虫再离远一些,可嘴巴像被缝住了一样,只蹦出来一个字。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雄虫。”兰彻压制着他,膝盖顶了顶雄虫侧腰紧实的肌肉,沃斯被他弄得一颤。
“那你平时见的雄虫都是什么样的?”他闷声道,脑袋抵着地板,不敢直视自己问出了什么话。
兰彻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终于放开对雄虫的压制,伸手把俯卧在地上的一大只拽了起来。
闻言嗤笑一声:“他们不会靠近训练室一步。”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又找补道:“这也不是坏事,毕竟他们身体确实很弱,和你不一样。”
沃斯伸手摸了摸自己渐渐肿起来的腮帮子,说:“那不是更应该锻炼?”
兰彻见他这个动作,颇有点后知后觉的心虚,拉下沃斯的手臂去看他的脸颊:“你没事吧?”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一个雄虫揍了一顿,对方还乐呵呵的。
兰彻这才回想起自己操蛋的行为,搁主星恐怕早就被告上法庭,来查佩里浮和罪雌们作伴了。
而眼前的雄虫还傻兮兮地杵在那里,手捂着脸颊嘶气。
“......”
他不知道沃斯还有没有雌虫快速自愈的能力,伸手摸了摸雄虫红肿一块的脸颊,手下异常的烫热。
“我没事,”沃斯一眼就看出兰彻在想什么,“以前肋骨插进肺里,我第二天都照样爬得起来。”
他本来想展现一下这点小伤对自己无伤大雅,可没想到雌虫闻言瞬间就黑了脸。
兰彻唇角抿直,看着眼前小雄虫对受伤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种被针扎了一下的酸疼。
瞧瞧,这真是只与众不同的雄虫,受伤都能当饭吃!
“肋骨?”
“......”
“插进肺里?”
“......嗯。”
“嗯你个头!还不快去治疗仓!”
沃斯虽然不明白雌虫在生气什么,可是兰彻的话他必然会遵从,于是灰头土脸地从训练室滚出去了。
滚到中途,一件柔软的上衣兜头盖在脸上。
“衣服穿上!”
沃斯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和雌虫打架,脱掉了雌虫捐赠给他的衬衣,一直打着赤膊。
他心头无端一阵热气上涌,连忙穿好衣服领口都没整理就跑了。
跑的时候大概是笑着的,笑得查尔副官看见他的时候表情格外讶然。
沃斯本打算冲个凉水澡,想起雌虫上次发现他用凉水洗澡时不赞同的神情,遂调成了温水。
可这样的一个澡洗完,心里还是烧得慌,心脏一下一下地鼓动着,仿佛在召唤附近的契合者过来。
一墙之隔,兰彻倒是光明正大一身冷气地从浴室出来,他腰腹裹着浴巾坐在床边,下腹是一片从未被别的虫子看见过的花纹,淡淡的红色附着在肌肤上,左右对称中间微微勾连,形成一片藤蔓一样的虫纹。
他也不擦额发滴下的水珠,就这样坐着,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抗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僵立许久的雌虫直接俯卧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额头企图陷入睡眠。
他床头就放着本应该今晚服用的抚慰剂,精神训练过后雌虫往往会格外痛苦,低浓度的抚慰剂单身雌虫基本是当饭吃。
兰彻原本是打算服用的,但今天......
得多谢某个信息素诱惑的小崽子,他的精神域跟吃饱了似的舒坦,暂时不用使用这饮鸩止渴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