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 第2章 第 2 章

22.

凌凡伸手接过吴校的讲义，指节屈起，眼睛弯弯：“我这里有一本金讲义，一本银讲义，哪本是你的？”

“都不是我的。”君洋说。

“嗯？”凌凡凑近问。

“都不是！”君洋缩了一下，“太逊了。”

23.

君洋积习不改，要按B1B2B3。凌凡挪到左边去，无语地把那些键一个一个摁回去：“……你们去，控制住君洋！”

啊这。

那天门开了七八次，从十七楼隔几层楼停一次，一路停到五楼。君洋“啪”的一声把“1”给按掉了，边戳“B1”边说：“不玩了，没意思。”

“没意思你还按！”凌凡又飞速地把“1”摁回去。

门开，地下车库。

我看着俩人为了按电梯而争论不休的样子，心里很乱。

比我高五十多分的学神啊。

24.

“你们报运动会项目了吗？”本部众人兴致很高。

凌凡竖着食指：“我报队1。”

吴校问：“队1是什么？”

“当时那个报运动会的单子上不是有啦啦队么，”凌凡解释，“那上面写着，队1，队2，队3……我要报队1。”

这年头学霸都挫成这样吗？

并没有。

乐乐报了个跳远，还有200米。杜总也报了，不过我没听清楚他报的是什么，因为凌凡也在说话：“如何让君洋跑得飞快……”

这都什么跟什么。

“吊个王雨桐在前面就行了。”凌凡真是pretty boy。

君洋指着凌凡：“去你的，别瞎说我跟你讲。”

凌凡笑得停不下来：“君洋啊君洋，你真的好逊啊你……”

凌哥是觉得提起这件事时，君洋的反应可爱吧。

“你才逊，”君洋恶狠狠地跨进电梯门，找到了最适合按B1B2B3的角度，“上次作业，你们A-，我A。”

学神。

伤自尊了啊！

过分了啊……

25.

电梯。

另一间下来一个男人进了电梯，他问我们：“你们来干嘛？”

我……我们来……我特么……我……我我我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老胡说：“我们……过来吃饭。”

大家跟抓住救星似的：“……啊对对对，请吃饭。”

“那你们到哪儿去呢？”他又问。

颢荷：“TA说在A区。”

“都怪你，”凌凡拍了拍君洋的肩，“就你带我们到B区来，马上人饭都要凉了。”

“不是你说来B区玩一玩吗。”

君洋的语气里满是笑意，他的咬字很神奇，加重了“玩一玩”三字。

路人还不明就以，向我们介绍了去A区的路。

26.

《三国杀》。

到了凌凡那一轮，他指着君洋扔出一张牌：“杀你！”

“哎呀，都是同学嘛。”君洋真诚地望着他，“给个面子啊。”

“你这个人，”凌凡摇了摇头，又嘎嘎乐起来，“行吧，我血不够，牌就不弃了，送你一张装备牌。”

“哎，我爱你。”君洋立马也乐了，“爱死你了我真的是。”

凌凡往墙上一靠，开始唱歌：“送给你小心心，送你花一朵……无论岁月变幻，爱你唱成歌……”

哇，不跑调。哇，神奇。

君洋看了眼手表：“你笑起来真脑残……”

这歌串的。

等到快上课的时候，人已经挂了大半，君洋认真地看着他的手表数道：“15,14,13,12，11……3！2！1！结束！”

“好，”吴校看着手机，“时间卡挺准啊你们。”

“那不必须的么。”凌凡愉快地拿出了《二次函数》的讲义。

27.

吴校在开口向上向下那儿插了一个复习，是回忆增函数减函数。他问我们：“你们有没有在班级上讲过被你们学校老师k的？”

好嘛，凌凡。

“之前上课，我说y是增函数，就在课上说的。”

“然后呢？”

“然后我们数学老师就问我，‘你怎么知道的’。我说，‘高中课本里面讲的啊’，然后TA就把我拉到小黑屋骂了一顿。”

“拉到哪儿去？”吴校笑起来。

“拉到小黑屋。”凌凡边说边做了一个拉门的动作，“说什么，‘这个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上课不要拿出来讲’。然后我就说，是君洋告诉我这么做的……我们数学老师认识君洋。”

君洋：“和我有什么关系？”

28.

不知道谁外面按了键，电梯到10楼停了下来，凌凡指着屏上的数字10：“君洋，一楼到了！你看1加0等于1！”

君洋当然不会下电梯：“你谁教的……”

“你教的呀。”凌凡随口应了一句，笑眯眯的。

“那这个呢，”君洋指着B1，“是不是1的B次方等于1？”

“是呀。”凌凡指着16，“这是什么？”

君洋：“这个是1的6次方，还是1。”

“这个呢？”凌凡指着20。

“2的0次方，还是1。”君洋边笑边跨出了电梯门。

29.

“子曾经曰过，”吴校用手比了个三，“吾日三省吾身……”

我们难道不是来上数学的吗？

吴校：“吾日三省吾身，开口方向乎？对称轴和顶点坐标乎？与坐标轴交点乎？……来看这一题。”

啊这。

吴校讲完那题，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吾日三省吾身，吾日三省吾身，吾日三省吾身……算了，后面我不会背。啥来着？”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大家整齐地在数学课上背诵初一语文古文，并翻译。

“为人谋而不忠乎，”乐乐说，“为别人办事尽心尽力了吗……”

凌凡靠着墙笑：“就是帮吴校发作业认真了吗？答，没有。”

“与朋友交而不信乎，”杜总说，“与朋友交往守信了吗……”

凌凡不靠墙了，转向君洋接着笑：“就是……今天坑君洋了吗？答，坑了。”

“一分没有。”君洋把笔放在讲义上，伸手指着他。

“最后一句。”凌凡边贫边翻讲义，“今天吴校教的复习了吗？答，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

30.

《三国杀》，那个我永远记不住规则的游戏。

来晚了的韩礼看着我莫名其妙的身份牌，温和地解释道：“就是你在弃牌阶段如果有黑桃的话，就可以当×××用……”虽然没有听懂，但我觉得很高级。顺便感叹一下——为什么学霸跟我讲个游戏规则、个人技能，硬生生有种讲文科分析人物形象的那个感觉？

“我没有大好人？”君洋不愿放弃他的濒死状态，巴巴看着凌凡……手中的牌。

凌凡扔了张“桃”：“回一口。”

君洋挑眉：“爱你！”

这嘴上火车跑的，啧啧啧。

31.

“如何国庆不写作业，”这是凌凡，“你只需要一张纸，上面写五个大字儿，‘退学申请书’……”

“太麻烦了。”韩礼说，“你只需要一个步步高打火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喂，你们还记得自己学霸的身份吗？

32.

网课的时候，凌凡顶着自己的头像和君洋的名儿，君洋和他恰恰相反。一节课过去，吴校压根没发现……？

33.

后来网课要开摄像头啦。

君洋是人造光源，一个台灯在那照着；凌凡是自然光源，窗边的夕阳。吴校吐槽他们：“好家伙，我这边看你俩是对称的，都看不清脸。”

34.

每次他们玩游戏，根本不带杀我的。

“你们有没有谁已经噶了的？”吴校划着手机问，“认不认识陈邦邦？”

凌凡：“今天邦邦也要来啊。他上过二次函数了吗，吴校？”

吴校一言难尽：“啊，他……说是看看讲义就会了，他没上过。……天乐挂了是吧？我来让他下楼接一下陈邦邦。”

乐乐下去没多久，门铃响了。门外是一个长得挺可爱的男生，目测比我还矮。他就是传说中数学149哭天喊地的本部牛马年级第一陈邦邦？

还有就是，他来了，乐乐丢了？

吴校无奈把他推出去：“你去找一下天乐，他去找你没找到。”

少顷，门铃又响了。门外是……乐乐。

Only乐乐。

吴校哭笑不得：“哈？陈邦邦呢？我让他去找你来着。”

笑死。

35.

作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好少年，我们都懂得电梯里看到人就赶紧跑的道理。

……毕竟上次被盘问的经历过于尴尬了有点儿。

凌凡是和他的好盆友邦邦一起走出来的，靠在电梯便是本来放垃圾桶的位置，一只手往下伸，做了一个像运球但又不完全像运球的动作，对杜总说：“×老师说这只手是放在这儿……”

“是。”杜总比划了一下那个动作，点点头。

“我……”电梯门忽然开了，里面有个人，吓得君洋拎着包往门边儿上倒。学神很聪明的，不会倒到垃圾桶上，而是整个人扑到了凌凡身上。凌凡立即扬起那只做动作的手，“啪”地往君洋身上拍了一巴掌。

“对不起，”君洋站直身体，推了推眼镜，“您继续。”

凌凡瞥了一样旁边笑得花儿一样的杜总，说：“继续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