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小哥儿 第30章 成亲事宜

今晨，李家人刚吃完早饭，秦松柳就到了。

听完原委，刘娘子十分高兴，将提亲要用的东西一一点出后，才发现秦松柳是除了钱，什么都没准备。

刘娘子真是又好笑又心疼，好笑是因为秦松柳什么都不知道还会准备银钱，心疼是觉得秦松柳那么大一个人了，连婚事都没人操持。

因着两方都没有长辈做主，刘娘子有些把不住礼的量，就问秦松柳到时岑应会带多少东西来。秦松柳思索了一会，让刘娘子只管将用到的东西都列出来。

刘娘子会意，将李谓喊来。刘娘子说什么，李谓就写什么，列了好长一串单子。将单子列好，刘娘子又跟秦松柳说哪些作礼送去，哪些是留着日后自个用的，李谓在一旁偶尔补充两句。

秦松柳将单子看了，他不识得几个字，因此李谓还在后头给他画了几笔画，又一一同秦松柳说了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秦松柳回到家中，才想起来自己还未同岑应提过婚事，沉默地坐在堂屋许久，久到秦芳都以为他睡着了，上前来打量他。

秦松柳神色复杂地摸了摸秦芳的头，将单子往怀里一揣，找岑应去了。

用了饭，齐小河走后，岑应蹲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啄草的鸡，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蹲得有些腿麻了，岑应站起来伸懒腰到一半，就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齐小河去而复返，打开门才知道是秦松柳。

“你怎么来了……”想到清晨的野鸡，岑应觉得这人精力旺盛，怪能干的。

秦松柳挠了挠头，想抬脚往里走，又反应过来什么，开口询问，“我有些事，能进去说吗？”

岑应点头，将人请进屋后，才把门关起来。让人坐下，岑应用新买的杯子倒了些水，递给秦松柳。

杯子是岑应前两日买的陶瓷杯，卖的人说是烧坏了，就便宜卖了。岑应见这杯子就是颜色灰了些，上边有几条细细的裂痕，自觉还过得去，就挑了两个裂痕没那么多的，十文钱两个买了回来。

秦松柳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鼓起勇气，“我今日来、我今日来是、是想同你提亲。”

岑应正在给自己倒水，闻言手一哆嗦，杯子就掉了。秦松柳眼疾手快，稳稳接住杯子，但水还是洒了他一手，袖子都湿了。

“你、你、你说什么？！”岑应大惊，他们不是昨日才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吗，怎么今日就提亲了？！

“我说，我想同你提亲。”秦松柳将杯子放在桌上，耳朵微红，湿了的那只手想往衣服上蹭。

岑应将他那只手拉开，“我拿东西给你擦，别蹭了。”说完，跑到厨房，拿了平日擦手的布巾来。

秦松柳接过擦了手，小心开口，“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岑应听了没有回答，在一旁坐下，又拿着空杯子给自己倒水，猛灌一口。“也不是，就是我觉得有些太快了。”又转头去盯着秦松柳，脸上充满打量，“你做什么决定，都如此快吗。”

秦松柳赶忙给自己解释，“不是的！我昨日太开心了，一夜没睡。今日脑子一热，就到上李哥门去，问他家提亲要准备些什么，写了单子……”说到这，秦松柳还停下来瞅了岑应两眼，“我问完了，才想起来没有同你说过。”

岑应笑了，“哪有你这样的？”

这事是他做得不对，秦松柳有些拿不准岑应现在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是我没考虑清楚，我现在回去，同李哥他们说清楚……”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岑应一把扯住人，抬起头冲这人伸手，“单子我看一看。”

秦松柳闻言，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张单子，递给岑应，随后坐在一旁，等候发落。

岑应将单子拿到手，上边还带着一些体温。将纸打开看了，岑应有些字认得、有些不认得，还在后面还带了图。

粗略扫了几眼，岑应才知道原来成亲要准备那么多东西呀，什么被子、木桶、衣裳的，连床都要新打一张。岑应慢慢看过去，可苦了秦松柳，在一旁心情上上下下的。

看完单子，岑应折好递给秦松柳，“我答应同你成亲，但有几件事我得先……你干什么！”

岑应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秦松柳从腰处抱起来，在屋子里转圈圈。岑应一边拍秦松柳，一边喊着放我下来。

秦松柳高兴疯了，一直转、一直转，岑应被转得头晕，人也恼了，两只手掐住秦松柳的脸，“放我下来！”

秦松柳再高兴，也只能把人放下。岑应看着他，好似看到一只大狗，在哈着气摇尾巴，要摸摸头。

坐下，又歇了好一会儿，岑应才开口，“现在我还不能嫁给你，我还欠着兰花阿婆的钱没还，我得还清了，赚到嫁妆了，才能嫁给你。”就算再怎么不通事，对于嫁人要备嫁妆的事岑应还是清楚的。

“好，我等你。”只要是岑应想的，秦松柳没有不应，正好他也能上山再打几回猎，多多攒些钱，这样同岑应成亲后，可以有一段时间不用上山了。

说好这件事，岑应就推秦松柳出门，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备嫁妆呢，这事可不能让秦松柳知道。将傻笑的秦松柳关在门外，岑应回想了下他脑子里关于备嫁妆的事，发现他知道的真是少得可怜。

将门打开一个缝，岑应凑过去看了看，确定秦松柳不在门外了，赶紧往梁阿婆家去。

梁阿婆此时正在洒扫院子，将一些水洒在院中，又用扫帚一点点将脏东西扫成一堆，见岑应进门，梁阿婆停下动作，“怎现下来了。”

岑应进门，坐到凳子上，“就是……”

又站起来，“就、也不知道怎么说？”

梁阿婆拿着扫帚，等着岑应往下说，岑应又走过来，要拿扫帚扫地，“就是那事……”

梁阿婆一把打开岑应的手，“你拿扫帚作甚。”一个地方不能两个人扫。

岑应抠抠脸，“就是、就是我要成亲了，想来问问阿婆，嫁妆怎么备。”

梁阿婆惊了，扫帚掉在地上，震起一层微灰。“什么？”

岑应又抠抠脸，“就是成亲。”

“成亲好啊，成亲好，跟谁成亲啊。”梁阿婆弯腰捡起扫帚，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同秦郎君。”

“你救的那个秦郎君。”

“是。”

梁阿婆将扫帚放好，坐在木凳上，一下一下拍着胸口，好一会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柳小子是个好孩子，你嫁给他，阿婆也放心。”

岑应抿着嘴，拉着梁阿婆的手晃了晃，梁阿婆是除了他姥爷和阿娘外，最关心他的长辈。

“坐、坐，好孩子坐下来。”梁阿婆让岑应坐在她旁边，拉着岑应的手轻拍。“你同柳小子都无甚长辈在家，只需要准备些你俩用的东西就好，再给他家芳姐儿备些礼，那些小姑娘爱的绢花、首饰都行。”

岑应任由梁阿婆拉着他的手，头靠在阿婆肩上，“我知道，还要准备喜服、喜被对不对。”

“按理说你是二嫁，盖个盖头就成，但你想备也行。”梁阿婆捏捏他的脸，“绣不绣得来？”

岑应蹭了蹭梁阿婆，含糊道，“要绣、要绣，我怎么样他都同意的，就是我不会绣，阿婆教教我。”

梁阿婆将岑应搂在怀里，“绣！阿婆教你绣得漂漂亮亮的，你得空了只管来阿婆家，阿婆教你绣。”

二人就这样靠在院子里，看天吹风，时不时商量一下嫁妆的事宜，好不温馨。直到从外边的大宁回来，看见梁阿婆和岑应靠在一起，闹着要挤在二人中间，小莲紧随其后。

“大宁，你到哪里去了，身上都是泥！”岑应蹦起来，连忙避开大宁的，大宁笑嘻嘻，故意追着岑应跑，小莲见状，连忙霸占住奶奶。

梁阿婆抱着小莲，看着两个孩子打闹，心里不知道多欢喜。

齐小河是第二日，同岑应去布庄才知道岑应要成亲的事情。原本他以为岑应去布庄，是要买新衣裳，直到岑应买了两匹红布、半匹白棉布，又买了不少丝线。

岑应抱着着红布往外走了好几步，转头见齐小河还站在原地，赶忙退回去，拍了拍齐小河的胸膛，示意他快走。

齐小河摇头笑笑，从岑应手里接过一匹布，放进背篓里，正要往齐家村方向走，岑应赶紧叫住他，“走这边，走这边，我还要去买棉花。”

齐小河只好背着布，同岑应往另一个地方去，“不是说现下还不打算成亲。”

岑应抱着布，“是没那么快，只是做这些东西要时间，我本来绣活就不算好，要给自己多备些时间嘛。”

齐小河点头，拽了岑应一把，“往这边来，有个婶子卖的棉花又白又蓬，我娘以前就爱到那买。”岑应听了这话，屁颠屁颠地跟着齐小河走了。

路上，岑应叽叽喳喳说着他和秦松柳，说秦松柳昨日来提亲吓了他一跳；说秦松柳一夜没睡去抓那五只鸡；说他刚遇到秦松柳时，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他成亲……

齐小河静静听着岑应的诉说，觉得秦松柳一定很喜欢岑应，心里有些羡慕，又真心替岑应开心。

到了卖棉花的地方，那婶子听他们是要做棉被，从麻袋里扯出一把棉花，撕开给岑应他们看，“两位看看，都是顶好的棉花。”

岑应上手摸了摸，果然不错，“婶子，多少钱。”

“这棉是好棉，六十文一斤，您莫要嫌贵。”那婶子又到一旁抱了张小被子来，“您瞅瞅，这是我那小孙儿之前用的被子，里头用的就是这个棉。几个月的孩子容易尿，还爱往被子上流口水，我把这套子洗了，里边的棉晒一晒、拍一拍还跟新的一样。”

这岑应就不上手摸了，考虑到秦松柳的体格，要做张大些的棉被，岑应咬咬牙，要了十斤棉花。

那婶子听岑应一下要那么多，笑得见牙不见眼，殷勤地帮岑应将棉花装进背篓里，又笑眯眯送人离开。

棉花、布匹、丝线买好，一下子花去了岑应一半的钱。岑应背着棉花、抱着布，心里给自己鼓劲，接下来有的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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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成亲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