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嗅师- 极寒之地 第30章 胡杨木“篝火”（冷峻公子篇）

“哎哎哎！丫头子、羊缸子到左边去，去里面去，怎么还跟着巴郎子走了？”司机师傅急的对着跟在冷峻公子身后的夏丽大叫。

“夏丽，”父亲赶忙叫着着说：“去公路那侧！”

夏丽这才发现要和其她的女性跨国公路，然后走到戈壁滩深处约二三十米处的一个斜坡下方便，司机师傅也是对这条路极为的熟悉，才知道在哪里停车最妥当。父亲此时也是非常的惆怅，带着两个孩子的时间越久，才发现越难管教：叮嘱了少喝水，可是两个人却连连喝了好几大碗的砖茶。

司机师傅点了点车上的人头，然后继续开车。冷峻公子和夏丽并排坐着，父亲坐在他们身后的座位。

巴士一排四个座位，中间是走道，和冷峻公子并排一行的是一对中年妇女，她们从隔壁回来之后，就开始兴高采烈的聊起了天，似乎这一次“结伴而行”催生了特殊的友情。

“你要去轮胎县？”有点五大三粗的靠着窗户坐的大妈率先开口。

“对对，女儿嫁到轮胎，刚生完孩子，这不是去给坐月子吗？”靠着走道的大妈看上去较为年轻些。

“恭喜恭喜，男娃还是女娃？”五大三粗大妈兴奋的问道。

“女娃，”年轻大妈开心的说。

“女娃呀，那你那个亲家可愿意？”五大三粗大妈赶忙关心的问。

“这有啥不愿意的，女娃多好，贴心！”年轻大妈被这么一问的有些不悦，但是还是耐心的回答了。

“我要是有个媳妇，肯定要生个男娃子，”五大三粗大妈说：“可惜了，孩子都还小，没到娶亲年纪。”

“哦，哈哈，那就等着呗，总是有取媳妇抱孙子的那天，”年轻大妈虽然不悦，但是还是想要继续聊天打发时间。

“我给你说，新疆的戈壁滩最是邪乎，”五大三粗大妈突然压低了分贝说道。

“邪乎？怎么可能，口里人来了这里都不愿意走，我们家虽然是支援过来的，但是一住下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四季分明，瓜果飘香…”显然，年轻大妈不太愿意聊一些奇怪的话题。

“可不是吗，这里住的舒服，人也热情…”五大三粗大妈眼看就要被带走了，周围还亟待听取“秘闻”的人有些着急，急性子的都忍不住想要插一嘴问五大三粗大妈了。“哎呀，你看看，我还要说呢，被你打岔了。”

“我们就在这戈壁滩上，再说了，你看看这太阳，一会就要下山了，别说了，”年轻大妈打着马虎眼道。

“什么下山，这才几点，要到十一点太阳才落呢，你害怕个什么劲？”五大三粗大妈讽刺道：“胆子也太小了！”

“哎呀…”年轻大妈正准备再叉开话题，可是无奈何五大三粗大妈的嗓门和能量更足，若是此时不让她把话给说了，估计周围的听客也不乐意了，于是年轻大妈只好闭嘴，紧扣双手。

夏丽本来没有被她们之间的话吸引，但是年轻大妈越是阻挠五大三粗大妈说“秘闻”，越是勾起了小姑娘的好奇之心，于是她也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毕竟她刚刚也去了戈壁滩。

“是个真事，我一个朋友的老公给我们说的，哎呦，听完后，我的鸡皮疙瘩起了好几天，”五大三粗大妈一边说还一边摸自己胳膊，似乎这些鸡皮疙瘩就一直长在她的身上，从没有消下去过：“你们经常坐夜班车吧？”五大三粗大妈似乎早就发现了她有了一众的听客，于是直接向周遭的人抛出了问题。

“那可不，经常坐，”有人回答，有人忍不住点头，前排的听客也直接扭转了身体，看着五大三粗大妈。

“我那个朋友的老公，上次和他一个工友一起坐夜班车，还不是酒喝多了，半夜三更的在大戈壁上让夜班车司机停了车，司机劝了他们好久，说是别下车，可是这不是要去方便吗，肉也吃多了，忍不了，”说到这里，夏丽害羞的扭回了头，“我那个朋友的工友害臊，不肯在路边，就一直往隔壁深处走，方便完，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给绊了一跤，他爬起来立马用手机屏幕照了一下，你们猜，看到了什么？”五大三粗大妈绘声绘色的表演让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想到了一块巨大的玉石，如此就可以换来很多的钱，但是这个人肯定因此得罪了神灵；有人想到了蛇，因此这个人被咬了一口；有人想到了巨大的蛋，也许这个大戈壁原来就是个恐龙聚集的地方…“哈哈哈，”五大三粗大妈等了十几秒，摇了摇自己的食指说道：“什么也没有，我朋友老公的工友后来还特别肯定的说，真的什么都没有，而且被绊的那一下，明显感到非常的沉，就好像你们被一头小羊羔给拐了一下脚的那种触感，但是他仔仔细细的看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邪乎，”坐在她前排的一个中年男人，故作姿态的反驳道，但是可以明显感到，他的心很虚。反倒是其她的女人们，都紧闭着嘴，不置一词。

“然后呢，”夏丽小心翼翼的问。

五大三粗大妈饶有兴趣的端详了一下夏丽，然后接着说：“这个工友上了车，躺在卧铺上，就睡觉了，但是十几分钟之后，就把我朋友的老公给拍醒了。我朋友的老公说，他当时的面色挺正常的，但是就坚持说喘不上气，说有人掐着他的脖子。”

“咦…别说了，别说了，怪瘆人的，”年轻大妈赶忙说道。

“这有啥，他肯定是冒犯了什么…”斜前方的一个瘦弱单薄的女人双手合十于胸前说着。

“你还真别说，我就是从口里来的，我们那周围的村子，这种事情听都听不完，”五大三粗大妈后排的一个老汉嚷嚷道：“可是呀，来了这里，哪里有这种奇闻逸事，你也是吹牛。”说着，老汉还用手指使劲的指了一下五大三粗大妈，周围的人赶快都笑了起来，以缓解自己的紧张心情。

五大三粗大妈这一下就不开心了，但是碍于老汉的年龄，于是只好拉下脸来接着把自己的故事说完：“我还没说完，那个工友，把夜班司机给吓坏了，还专门停车了呢。”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就是为了夯实故事的可信度：“他的脸不到几分钟，就变得铁青铁青的，就是被掐脖子喘不上气的表现，后来，车上有个人让他道歉，肯定是不小心冒犯了生活在戈壁上的灵。我老公的朋友见他这个工友都说不出话了，然后跪在车的走廊上替他这个工友道歉，说是天黑，不小心冒犯等等，希望高抬贵手之类的，你们猜，不到一两分钟，这个工友渐渐呼吸就回来了！”五大三粗大妈说着，还有眼睛斜着瞪了几眼老汉。

“我的天，这是咋回事呢？”瘦弱单薄的女人赶忙问道。

“那个工友缓过来了之后，赶忙感谢，说是感谢大发慈悲，放了他一命。然后工友就给车上的人说了自己不小心被绊跤的事，有个人说肯定是被女妖生下的孩子给绊了，幸亏只是踹了一脚那个孩子，要是踩着了，女妖肯定会杀了他。还有人说，那个女妖肯定特别生气，追了车十几分钟，但是还是个好心的女妖，只是给他略施小惩！”五大三粗大妈瞪着圆圆的眼睛说：“阿弥陀佛，要心善，都是这样，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瘦弱单薄女人也跟着默默念了起来。

“你这个，就是在胡说八道，我见过的世面可比你广，”老汉见周围的人一脸信服，于是不悦的发起了挑战。

“哎，你这个老…你什么意思？”五大三粗大妈怒气冲冲的回头小声吼了一句，这一下周围的人都赶快过来打着马虎眼说：“哎呀，老爷子，我们就是打发时间聊聊天，您这何必这么认真。”

“我也是真事，肯定要说的，不能就这么让你给胡说八道了去！”老汉似乎很不悦五大三粗大妈在这里造谣戈壁滩，他似乎非常守护这片疆土的宁静，不容任何人言语上的造次：“我和我那个兄弟来这里三十多年了，口里的亲戚几乎都不怎么联系了，”老汉说到这个有些落寞，但是接着说：“当年我可是被青蟒蛇追杀至此的！”

话音刚落，周围还在认真听的人，一致性的爆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夏丽更是笑的快要倒在车板上了！但是，夏丽用余光扫了一眼冷峻公子，他竟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望着车窗外，于是，她收了收自己夸张的肢体语言，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珠。

“你们笑吧，有几个真正见过竹叶青色的碗口一般粗的蟒蛇？”老汉平静的丢出了这句话。

还在狂笑的人们一听，倒也开始认真的思考了。

“蛇，在口里被认作为小龙，惹不得，要供着！”老汉接着说。

“是是是，没错，是这样！”瘦弱单薄女人狠狠的点着头说道：“因为惹了蛇的，被索命的不在少数！”

夏丽听到这个，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们说说，谁在新疆见过蛇？”老汉又丢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可是个重磅炸弹，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敬佩和讳莫如深的表情，五大三粗大妈本来还想挑事来着，这时的她也是乖巧的像个受教的学童，她一旁的年轻大妈也是捂着胸口，紧闭嘴唇。

“我和我兄弟，当年就是在竹林前，伤了一条碗口粗的青蟒，于是到处躲避，都没用啊，那时候，觉都不敢睡啊！”老汉说着，都感觉周围的空气冒出了寒气。

“为啥啊，你们要这么做？”后方有个年轻男人问道。

“还不是我和我兄弟当时都没有娶亲，村里有个姑娘长的真是个俊，她老说自己在竹林前老被一条蛇挡着去路，害怕，哎，”老汉叹气道：“年轻啊，当时，为了英雄救美，就得罪了那条蛇。”

“后来呢？”五大三粗大妈赶忙问。

老汉翻了一眼五大三粗大妈，接着说：“最后，我姥爷让我们逃到这里，说来也奇怪，一进这新疆，就感到天阔地远、自由…对自由，这里包容了我们，给了我们重生！”老汉说着，满眼都是感恩、幸福和快乐。

周围的听客们也都心悦臣服的点着头，似乎大家都有一样的感觉，这里是自由、是幸福、是快乐！

“简单，生活就要如此，”老汉说着开始哼起了熟悉的调调，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哼了起来。

“快到了啊，一会下了车，去喝喝酒，吃吃胡杨烤肉，哎呦喂，美啊！”司机也嚷嚷着，吹着愉快的口哨。

夏丽回头看了看父亲，父亲一脸的微笑，这让夏丽的心不由得颤动了，一种自豪和庆幸油然而生，这是也第一次，她为出生于新疆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从轮台县客运站下车后，父亲带着冷峻公子和夏丽径直来到了客运站西面一个街区的一家只有30平米不到的小商店，名为：“飞运商行”。这个商店位于一排商铺的最东侧，旁边就是就是一家中型停车场的大门，入口处摆着烤肉用的铁质烧烤架子，这排商铺有理发店、修车零件门市部等。商铺与马路的中间隔着一层绿化带和2米多宽的人行道，人行道上还有几个小维族姑娘摆的摊子，卖煮熟的鸡蛋大小的土豆，免费提供蘸料：一碟是孜然和椒盐，另外一碟是油泼辣椒和椒盐，其中一个摊子的姑娘正面对飞运商行的店门，姑娘长的眉清目秀，手捧一本小学读物，看的津津有味。除了这些卖土豆的小摊子，还有就是分散成一群群的十几个拿着铁锹的钟点工，他们聚在一起，打着扑克，旁边还放着花生米、鹰牌白酒。冷峻公子正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打着扑克，一辆卡车从远处驶来，这些男人们立马涌了过去，站在卡车上的人点了十个拿着铁锹的人上车，然后落选的人又聚在了一起打起了牌。除了看书的卖土豆的姑娘，其她的姑娘还是被他们兴高采烈的氛围吸引，纷纷扭头去看，然后又百无聊赖的转回了头，继续聊着天。

飞运商行里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他们看到了冷峻公子的父亲之后，立马开心的打着招呼，然后和冷峻公子握了握手，从他们的谈话中可知，父亲都找这对夫妻介绍司机，从轮台县经塔里木沙漠公路到达若羌县。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对夫妻看到了冷峻公子和夏丽都稀罕的不得了，立马从柜台里拿出了玻璃蛋大小的西瓜模样口香糖、喔喔佳佳奶糖、大白兔奶糖给他们吃。夏丽对于喔喔佳佳奶糖很是感兴趣，因为喔喔奶糖上画着大公鸡，佳佳奶糖上画着一只猴子。冷峻公子对于这些糖提不起兴趣，反倒是门口的小土豆，让他很有品尝的**。父亲看到后，就帮冷峻公子推掉了这些奶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五块钱给了冷峻公子，让他去买土豆。商行的奶奶看到后立马推荐看书姑娘的摊子，据她说这个姑娘煮的土豆最好吃。

冷峻公子拿着钱，走到了人行道上，他手上的钱立马吸引了所有卖土豆姑娘的瞩目，大家期待的眼神可以看出不论他走到了哪一个摊子，他都会得到最隆重的接待。只有拿着书的姑娘，她没有被他吸引。

“我想买几个土豆，你看五块钱可以买多少？”冷峻公子走到读书姑娘面前稍微提了点音调问道。

姑娘放下了书，冲着冷峻公子露出了甜甜的、充满教养的微笑，这让冷峻公子一惊，没有眼神对视前，她与其它卖土豆的姑娘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这些姑娘都长的很漂亮，浓眉大眼，只是读书姑娘的眉宇间更为清秀。然而对视了之后，她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自持、优雅和知性，这种气质大大超越了她应该有的年纪。

读书姑娘只让冷峻公子花了两元钱，因为六个小土豆就足以饱腹。两盘蘸料都很好吃，不过冷峻公子还是偏爱放了醋的油泼辣子，酸味填满了他的味蕾。看到冷峻公子满意的笑脸，读书姑娘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几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工人，看着读书姑娘的表情是有些心疼的，冷峻公子对此感到很好奇，但是，他不知为何，打从心底不愿透过侧嗅去得到答案。

眼看着，路灯亮了起来，这些卖土豆的姑娘们纷纷收了摊子，欢快的往家走，读书姑娘并未露出喜悦的表情，却是带着一丝责任似的，不慌不忙的收拾了摊子，离开了。

“走吧，我们吃了烤肉，然后再出发，”父亲说着，大家走出了商铺，一旁的烤肉摊早就架好了，被火烧的噼里啪啦的木头保留了它最原始的样子，连那干树筋都看的一清二楚。“那是胡杨树倒下后干枯了树干，这里的人就捡来当烤肉的木头烧，他们相信吃了胡杨树烤出的肉，可以获得一往无前的勇气和神灵保佑的祝福。”

父亲说着，天边最后的光就似乎被人突然抽走一般，将黑夜侧舞台全然给予了被火焰缠绕着的胡杨树木。烧烤架子两边面对面摆着两个长条木椅，每个木椅上可以并排坐三个成年人。停车场门口摆着一个摊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穿好的新鲜羊肉串、满是血的羊肝子串、用黄面粉包裹着的羊肠子串，这都是当地人最爱吃的烤串。

“去，坐过去吧，”父亲说着，冷峻公子就和夏丽坐到了一个长椅上，说来也神奇，坐下来之后，突然有了大人的感觉。随后又有两个男人也坐到了冷峻公子对面的长椅上，他们不认识，却互相交换着鹰派白酒，一边喝着一边大笑。

烧烤的是一个羊缸子，她一看就有五十多了，身材也和其她羊缸子一般，和水桶一样又圆又粗，但是反倒是这样的外表，让人特别的踏实和安心。

商铺的奶奶也坐到了冷峻公子的长椅上，夏丽坐在他们中间。奶奶点了十串羊肠子、十串羊肝子和十串烤肉。父亲坐到了他们对面的长椅上，父亲只是嗑着商行奶奶亲手炒的瓜子，也将这美味分给了旁边的两个男人。

“土豆好吃吗？”奶奶亲切的问冷峻公子。

“很好吃，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土豆，而且皮都很嫩，我都吃完了，”冷峻公子回答道。

“蘸料是不是也特别好吃，”奶奶接着问。

“是的，非常好吃，难道每一个小摊子都不一样吗？”冷峻公子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一样，”奶奶自豪的说道，仿佛那个读书女孩是她的孙女：“其她女孩子，只是打发时间，家里没有让她们读书识字，于是只能帮着摆摆摊子，卖卖土豆，拿到的钱给她们的弟弟或者哥哥读书用。她们和克兹玫尔不一样，克兹玫尔很用心，她的蘸料和土豆是最好吃的。”

“那她怎么会读书识字，难道不是在上学吗？”夏丽问道。

“她还有个小两岁的妹妹，在上小学。哎，”奶奶叹了口气说：“克兹玫尔的家在三年前本来是非常富有的，她们的妈妈可是高中毕业的，人也特别漂亮和要强，所以对于两个女儿的教育一点都不放松。而且，她们的妈妈特别爱收拾，不仅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两个女儿穿的也是整个县城最好的，衣服不是从市里面买的就是找最好的裁缝定做的。她们的父亲也是如此，及其的疼爱着两个姑娘，一家人手牵手，那叫个漂亮。”

“那，为什么会在这里卖土豆？”夏丽问。

“三年前，她们的母亲跟朋友一起报了个旅游团，回来就不对劲了，听别人说是抽上了大麻。一开始还好，越到后面越抽越凶，家里面值钱的都变卖了，两个姑娘都是穿旧衣服，但是她们的父亲一点都不舍得自己的妻子痛苦，只要要，就给钱。也就是半年前，她们的母亲实在是无法面对学费都出不起的家人，于是一脖子勒死在家里了，两个姑娘的父亲也奔溃了，每天就是喝酒。后来克兹玫尔，就出来卖卖土豆，大巴扎去卖点自己做的手工艺品，供她妹妹上学，然后她就看看妹妹的书。”奶奶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好姑娘，就是，命啊，我们也都爱莫能助，只能一有机会就在她那里买买土豆。要是她们的母亲没有出去旅游，这两个姑娘，以后肯定是大学生的料，那么聪慧。”

夏丽和冷峻公子都呆呆的望着炽热的木火，百感交集，如此的人儿，却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不免让人唏嘘不已。

“没关系，你们看那胡杨木也是来自胡杨林，胡杨林被称为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这里的人，都有这样顽强的生命力，我相信克兹玫尔以后的人生也不会一蹶不振，会好的。”奶奶说着笑着接过了羊缸子递过来的十串还滴着血的羊肝子，“你们俩一人一串，试试看，这些羊肝子是新鲜小羊羔的羊肝，我们就喜欢带着血去吃它，上面还有胡杨木的香气。”奶奶说着硬是将羊肝子递给了冷峻公子和夏丽，然后又递了一串给冷峻公子的父亲。

冷峻公子的父亲二话不说就开始吃了，冷峻公子看罢也尝试着吃了一口，那嫩滑的口感很博得好感，而且胡杨木特有的香气萦绕在羊肝之上，丝毫没有羊膻味和血腥味。

奶奶看到他们都吃了，但是冷峻公子并没有要吃第二串的意思，于是奶奶就将剩下的拿回给了商铺里的老爷子。不一会她就拿着七串空签子出来，还给了羊缸子。羊肠子此时也好了，冷峻公子的父亲爱绝了羊肠子，冷峻公子试了一串，发现那肠子外裹的黄色面粉又脆又香，但是肠子几乎没有办法咬碎，于是只好囫囵吞枣将它吞下，即便口感不好，但是那黄色面粉的香味还是让冷峻公子忍不住把一串都吃完了。夏丽看到冷峻公子吞了肠子，于是没有大胆尝试。

“这是特色，你们到其它地方可是吃不到的！”正说着，羊缸子又将烤肉拿了过来，父亲也烤了十串，于是冷峻公子实在没有办法拒绝了，他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羊肉，发现这里的羊肉都有着最特殊的香味，这也许就是胡杨木带来的，或者是这里特殊的环境，让羊肉都变得极其的鲜美。

“一会你们进入了塔里木沙漠公路，哪有这些好吃的，再吃点啊，”奶奶说着又塞给了冷峻公子和夏丽几串烤肉。“这个烤肉摊子，最有名，因为羊缸子的羊肠子，是整个轮台县最好吃的，一会再晚点，排队都不一定能吃到。哎，”奶奶朝着在认真烤肉的羊缸子吆喝了一下，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她可是非常能干的女人，丈夫都去世二十多年了，她就靠这个摊子，把她的三个儿子拉扯长大，又给娶妻生子，现在过的特别的幸福。”奶奶说着，然后看着夏丽说：“你也是，要能干，女孩子要有眼力见，特别是要会做饭，抓住了男人的胃才能抓住他的心，你懂不懂啊，小姑娘。”

还不等夏丽回话，冷峻公子有些不悦的说：“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人生，女孩子为何一定要一辈子呆在厨房里，她们有更多的选择。”

奶奶被小孩子的顶撞给惊住了，夏丽也是如此，但是她的内心更多的是恐惧，她怕自己是那火，离开了胡杨木该怎么办。而冷峻公子，从小到大，夏丽就知道，他是天上的星星，光亮与身俱来。

“没关系，我只要远远守护着他就好，就像他说的，我有选择，选择就是守护他！”夏丽看着疯狂舞蹈的火焰，安慰者自己慌乱无助的心。

塔里木沙漠公路，是多少探险者魂牵梦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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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胡杨木“篝火”（冷峻公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