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底下的人都已经从头到尾的准备好了,只待刀悬到场。他们每人手中都捧了一只碗,满满的倒上了酒,刀悬来,是直接一指勾起那坛子酒。
“喝!”
一众熙熙攘攘,闹起来也就乱起来了,姬槐往他身子后缩了缩,不想让人注意到他更不想参与进来,结果下一刻刀悬就把他揪了出来。
刀悬侧身朝他弯下,手中勾着的坛子向着他一扬,他沉着笑看他,在一旁的杂乱声中低声跟他讲,“喝。”
他并不是要把那坛子酒给姬槐,姬槐面前的桌子上也是放了满了酒的酒碗的,他是要和他碰酒。
那酒味很浓烈,一下就席卷了他的鼻腔,下意识拧了眉,“我不喝。”
刀悬这次被这么拒绝倒是什么都没说,转了身就自己喝自己的去。他附身而来时就已然与他的脸近了距离,庆功宴,或许是今日心情好,连带着旁的忍受度也高了。
这宴不仅设在院内,姬槐发现主堂的门也是大开着的,只不过没得外面闹腾大家都在外头。
趁着刀悬被那些人拉着去拼酒,姬槐一溜烟就进了主堂。外头的闹哄和他没关系,还是里头的安静适合他。
他坐在角落,歪着腰乱七八糟就靠上了椅背。斜着靠、能看到外面空中的月牙。弯弯的,只能看到模糊的形状,大抵被层层的云给裹染了。
今夜看不到星星。
这不是堂内的主位,而是主位俩边列最末位。坐主位太招摇了他不是傻子。
“庆祝弟兄们归来!”
他脑子里充斥了笑语,忽然视线一瞥到了其中的一个身上,喊着庆祝归来的并不是刀悬,他也在人群中跟着笑,不是平时对着姬槐的各种讥讽意味,也不是对着别人的刁蛮无横。
又那么一瞬间,姬槐觉得他一点也不和他们那个群,尽管他们簇拥的中心是他。
姬槐抛去想法,移开视线,这和他没关系。
闹着闹着喝着喝着明显有人喝高了,脚步虚浮体态糊乱。这堂中本来没人的不知何时忽然就冲进来一人,高声指着姬槐笑,“东安美人,好一个东安美人。”
“你在流芳传这般得名,靠的什么?”他甩着手里摇摇欲坠的空的酒坛,又倒了一滴在口中,更加激情放言,“...跳舞!跳舞是吧!来给爷几个舞一个!”
姬槐对此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眼神往身后一瞥,望到那个身影后视线移回面前人的身上,翘了半条腿,原本就靠在椅背上的腰更弯,手肘撑上了座椅边上的方桌上。
他脸上没带笑,反倒抬了个十分轻蔑的表情和神色,嘴唇微微一启,“滚。”
那人被这么一骂反倒是更起劲,陶然大笑,伸了指头直指着他,“浪荡胚子,跳啊!本就是干这个的能掩住什么。”
他身旁跟着几个同样喝大了的同伙,闻了言也一瞬跟着哄喊,“跳啊!”
这方子地本来就吵,堂内声音不至于一传就是盖过全部的,偏偏现在这么一搞所有视线便都到这边来了。
这几人是此次从外任务完成回来的,今夜看到刀悬身后跟了人才得知他们穷极山来了个美人。知道是刀悬的人,但,那又怎样?左右不过一个玩物,有何玩不得的。
所有人的哄喊闹吼声被一声尖叫给打破,整个堂乃至这一整方地界都传荡着那人凄惨的喊叫声。
大堂一小摊血迹中,安安静静的倒着一根粗糙的手指头。
刀悬的脸瞬间黑的压抑,一脚踹在他身上,那人被踹着飞了出去撞到了后面的柱子随后倒地,没死,嘴里还在喊疼。
在场所有人的酒一瞬间都醒了。哪有人敢去拦他,都只呆呆站在原地瞪着眼睛看。姬槐不一样,不关己事的撑着腰继续半躺着,就和在看戏一般。
直到刀悬踹出这脚还没停,那把被他飞出来那人手指头的刀一瞬被他拽回手中,眼瞅着他手又要出刀也朝人劈去、边上能在刀悬这说得上话的立马出手拦住了他。
“刀悬,我知道你生气,但他是这次任务的功臣,你在庆功宴要了他的命不好收场!”
刀悬咧嘴一笑,笑得甚是可怖,下一刻毫不犹豫出刀,尸首俩段。
所有人都瞪着眼睛,是没想到他能真的在这场庆功宴上抬手就杀了一人。他彻底断了气,什么喊叫什么叽喳声音全部没了。
这一刻,刀悬也静了,迈过去的步子都缓了些,他蹲下,拿起自己那把染满了血的刀,十分轻蔑的将刀一转,染了血的刀背在那具死尸衣上一擦,血迹被带走。
他沉着嗓子道,“收场?谁有意见现在出来,我给个场收。”
谁敢有意见。人都已经杀完了,刚刚那个出来劝话的也息了声。
最后归了一句,“无大碍。”
刀悬的视线移到了椅子上的人,姬槐本无所畏惧的,但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个眼神,嗜杀之气非常重,姬槐不觉生了几分寒意。
下一刻,那人直直朝他这边走来,姬槐周身的懒散无畏顿时消散,他就这般在堂中所有人的视线下,一把拽起椅子上的人,跨着大步出了堂。
姬槐腕骨被他拽的生疼,他大步流星的走在他前面,姬槐这就略显狼狈了。但俩步后也跟上了步子。
刀悬没有带他回格院,而是转了角在自己议事书房停了,书房边上连着他的屋子。姬槐不想去。
他把人往屋里一甩,门也被他关上了。
姬槐回头一看紧闭上的门和进门后一把坐在书案旁拎着酒坛子就往嘴里灌的人。
他直觉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但是想半天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话可以和刀悬说。
姬槐不懂,他竟是真为了他直接将那人给杀了?
越想越不对劲。
姬槐没走,走到了书案前、他的身前。他站着刀悬坐着,这下刀悬的目光终于该是仰视的了,只是,他根本没抬眼看他。
姬槐微微俯身,双手撑在书案的边缘,对上他的眼睛,“我们之前认识?”
他眼底分明,刀悬的神色变了一瞬,分明不大,但,好似多了一分不太显眼的狠?
刀悬将手中那坛子酒往面前人手中一塞,皱着眉不想说话的样子吐出一个字,“喝。”
姬槐不理,他早说过自己不喝,手上的坛子往下一沉,搭在了书案上,只是一味纠着那个问题问,“是你认识我还是我认识你?”
他直觉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但自己毫无印象。
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刀悬那点脾气不知怎么又是一点就炸了,他分明的看见了刀悬眼中燃起的火,脸色阴沉沉的拽过那坛子被他搭在手下的酒,扬着脑袋就灌。
和之前不太一样,这次灌的那一口不是一沉到底的,仅让酒水浮满自己的嘴,然后就放下了坛子。
猛然起身一只手拽过面前的人微微倾着的后颈,尽管姬槐在怎么挣扎也于是无补,撬开了他的嘴就往他嘴里灌。
辛辣的酒水淌过他的唇齿在充斥喉间,他脸都拧在一起了,瑟缩着往后躲。
那一口一滴不剩的渡完,姬槐眼尾猩红,原本淡淡的唇色也开始绯红起来。他松开他便猛地咳了好几声,并不严重。
刀悬反握着他后脖颈的手即便自己与他分离也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再度扬起边上的酒坛往他唇上一推。
他哑着嗓子吐气,“喝!”
姬槐再一次见识到了他的蛮横嚣张霸道,以及莫名奇妙和有病。
我多写一点,你点个收藏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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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出戏宴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