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秦梓茯,有人找。”
“好。”
秦梓茯走出教室,梁郁忱和她挥了下手,慢慢悠悠走过来。他在秦梓茯眼前站定,上身前倾:“嘿,秦梓茯,今天下午的班级篮球比赛,你还记得吧?”
秦梓茯向后退了一步,道:“记得。”
梁郁忱皱了皱眉,又恢复笑容:“不要忘了给我加油啊。”
听他这样说,秦梓茯回想起当初的赌约。
……
“秦梓茯,你还没说游戏输了,你的惩罚是什么。”
“随便什么。”
“行,这是你说的。”
秦梓茯看着桌子中央的那堆扑克牌,趴在桌上,叹气。
“秦梓茯,你输了哦~”
秦梓茯有气无力回答:“知道了。”
“这样吧,下周不是有篮球赛吗,你来给我加油。”
秦梓茯面无表情地说:“哦。”
回到现在
秦梓茯听到上课铃响了后,敷衍说:“知道了。”
“这里,快传球!”
梁郁忱接过球,回身,蹦起。篮球从他的手中离开,形成一道弧线,成功着陆,进筐。
“耶!”
梁郁忱向人群比了个剪刀手。
他……很高兴。
秦梓茯在心里默默道。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他投三分的样子真得好帅!”
这个“他”不用说,是梁郁忱。毕竟,全场只有他一个人投进三分。
秦梓茯自动在心里默认。
风将梁郁忱的发丝吹起,他的眼里是热烈,如同这夏日的气温,包裹着周围。
实在是太炎热了。
秦梓茯趁着中场休息,向梁郁忱挥了挥手,用手指了下门,无声说:我走了。
梁郁忱看见了,没有回应。秦梓茯纳闷看着他。
一颗球却突然向秦梓茯飞来,秦梓茯做出防御姿势。球掉落了,而她的手腕也中招了。她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对来捡球的人说了声:“没事。”
她在心里无限感叹自己的倒霉。
“手给我看看。”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秦梓茯吓了一跳。她转身,将右手给梁郁忱看:“你看,没事。”
“左手。”
梁郁忱紧盯着秦梓茯的左手,秦梓茯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下意识将左手握成拳,手腕处传来刺痛,她皱了皱眉头,转移话题:“你不是还要比赛吗?”
“秦梓茯。”
梁郁忱的脸色有些沉,仿佛在压抑什么。他见秦梓茯好一会儿不说话,拉着她的手走了。
秦梓茯跟在他的后面,见他越走越快,赶忙扯住他,无用。于是,她立即将左手覆上,两手一扯,左手传来的疼痛,令她的额头直冒冷汗。梁郁忱回头看过来,秦梓茯呼出一口气:“梁郁忱,我的手伤加重了。”
梁郁忱瞧了眼秦梓茯伸出的左手,冷笑:“秦梓茯,你刚才可没让我看。”
“呃……”
秦梓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将两只手的食指点在一起,很是苦恼。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开口。
最后,梁郁忱开口说:“唉,秦梓茯。”
秦梓茯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问:“怎么了?”
“你真的……”
“我怎么?”
“没什么。”
夕阳又出现了,梁郁忱的身影在夕阳中,并不昏暗,是一种清澈。
秦梓茯心里闪过疑问:为什么夕阳总爱落在他的身上。
“秦梓茯,今天外婆会做什么菜?”
秦梓茯打量着左手的包扎,说:“梁郁忱,你包得好丑。”
“丑?你再看看?”
秦梓茯又看了眼,说:“今天早上外婆说要去买鲫鱼。”
“鲫鱼汤?”
秦梓茯摇了摇头:“不知道。”
梁郁忱自他父母出差后,便每天来秦梓茯家蹭饭,美名其日:珍惜粮食。
到了家后,林玉英瞧见秦梓茯包成粽子一样的手,担心问:“茯茯,这是怎么了?”
秦梓茯把手藏在身后,笑着说:“没事,不小心摔的。”
“那……”
“外婆,煤气是不是还没关啊?”梁郁忱突然插进一句话,打断了外婆说的话。
秦梓茯瞧着外婆的背影,对梁郁忱道了声谢。
“客气。”
蝉鸣不知从哪棵树传来,我秦梓茯低头盯着拔高的杂草,心想:该除草了。
“来,外婆切得西瓜。”
梁郁忱将西瓜递给秦梓茯,她接过,吃了一口,忽然说:“在得知爸爸妈妈去世后,我哭了,哭得很崩溃,每天都是这样。后来,有一天,我有了轻生的念头。醒来后,看见了外婆担心的表情,她很害怕,害怕我会和爸爸妈妈一样离开她。所以,每当我受伤时,我都瞒着她,尽量不让她知道,我怕她乱想,谁知今天却因为你这包扎的手法,被发现了。”
说完,秦梓茯低着头,觉得氛围有些沉重,刚想说话时,便听见梁郁忱开玩笑说:“你这话到底在怪我还是别的?”
“你觉得呢。”
“emmmm……想不出来。”
秦梓茯笑了笑,继续吃西瓜。
夜晚,树叶沙沙作响,秦梓茯听见了乐声,笑了笑,进入了梦乡。
“秦梓茯,你怎么不爱笑啊?”
“没有。”
“有,你看看现在你的表情。”
“什么表情?”
“呃……没什么。”
秦梓茯转过身,梁郁忱突然蹦在她的面前,秦梓茯不耐烦:“干什么?”
梁郁忱两手揪着秦梓茯脸侧的软肉:“这样就不冷冰冰了。”
秦梓茯梦到了十五岁的事情,被闹钟吵醒的那刻,她意识到。
——
“好期待这次的艺术节。”
“是啊。”
人群哄哄闹闹,讨论着今日的艺术节。
秦梓茯在人群中听着他们的讨论,在心里吐槽:距离昨日才办篮球赛,今日就开艺术节,学校可真喜欢办活动。
“嘿,逮到了,公然察看违禁品。”
秦梓茯已经习惯梁郁忱的忽然出现,她晃了晃手机,无所谓:“哦,那你去举报吧。”
“我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啊?这我手机啊,不信你看自己衣兜。”
梁郁忱在衣兜内摸了摸,摸出一部手机。
秦梓茯趁机大喊:“主任,这里有人偷藏违禁品。”
喊完,她便跑了。
艺术节表演舞台设在操场,作为后勤部一员,秦梓茯理应去帮忙布置。可她又想到梁郁忱也是后勤部的,心里便左右为难。她思考了会儿,敲桌决定:不去。
夜幕来临,艺术节正式开始了。周围昏暗,只有舞台一处光亮,这也注定了人们会被舞台上的人吸引。
梁郁忱上台了,弹了首钢琴曲,名为《明月》。
曲子开头为低声,后上升几个调,是昏暗中偶得一缕阳光,而一曲尾,却是月的寂寞。
回家的途中,秦梓茯叫了声梁郁忱的名字,梁郁忱回应一声,而后,秦梓茯说:“再写一首曲子吧,就叫《清风》,怎么样?”
“为什么?”
“因为有清风作伴,明月不会孤独。”
梁郁忱愣了下,笑着说:“作曲哪有那么简单啊,茯茯。”
秦梓茯听见他喊她的小名,立刻瞪大了眼。
“好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梁郁忱伸来右手,手心里躺着几颗大白兔,秦梓茯正想伸手,瞧见梁郁忱又收回去了。
“还记得早上的事情吗?”
梁郁忱的笑容“和善”,但秦梓茯知道这背后铁定有阴谋。因此,她拔腿就跑。
起初,他们差了好大段距离,可现在,不然。看着越来越短的距离,秦梓茯立马停下,在秦梓茯身后的梁郁忱瞧见。随即,紧急刹车,无奈用力过猛,向后倒去。
秦梓茯看着梁郁忱摔了个四脚朝天,大声嘲笑。
他们起初因为一件事奔跑,可后来,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