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的陈怀音呆若木鸡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原来赵允容是个禽兽啊……」
青雀还在给她擦拭着身上,陈怀音唇上嘴里都轻微疼痛着,「他怎么能亲那么久……亲了十次他饿疯了吗……」
青雀看她甩了一手水,皱眉道,「现在明白可能太晚了。」
「陈夫人的计策实在太好了,给了赵允容一个光明正大占我便宜的理由。」
「不你以前不总说是占他便宜吗?」
陈怀音摇头,「他主动那就是我被占,要我主动才行啊!」
「他还嫌我矮,还把我托举起来,力气大是这么用的吗?我不要面子的啊!」陈怀音气得又拍了几下水,青雀躲得及时,这些水全都溅她自己脸上去了,「噗、噗。」
「活该,玩什么水。」
什么玩水,她觉得赵允容这是在玩火。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就是他的手下败将了。大家都是新手,凭什么他进步这么快?」
「那是他天分好。」
「那是他不要脸。」
青雀挑眉,「好吧,但我是不会给你练手的。」
陈怀音起身擦干,突发奇想,「对了,没有实际经验,我还可以学习理论知识呀!青雀你明天去给我搞几本画册来,我们来见习一下。」
「我才不要给你见习!可是那画册我们也早就看过不是吗?你不记得看完之后我们尴尬了很久吗?」
陈怀音皱眉,「那就再看,多看几次,练出免疫来。」
青雀无语凝噎,「免疫了……就不太好了吧。对这个免疫的话……你可能真要去出家了。」
陈怀音垂下脑袋,「……算了,先睡吧,明天再想法子。」
陈怀音决定这两日绝不走出北苑一步,因为现在整个孔雀山庄都在谣传她跟赵允容夜半幽会的事情。
「那得澄清一下,不是谣言是真的。」青雀剥了颗龙眼,吃得坦荡荡。
陈怀音的双唇到现在还是血色充沛的,「看起来好像上过胭脂一般」。
她也懒得讲话,「我又不缺那点胭脂钱……」
「这可是纯天然的,无毒无害。」青雀安慰道。
「哎又路过一个偷看的丫鬟,脸真红!」
陈怀音拿扇子扑走她的爪子,「别动手动脚,我这可是白脸。」
「我看你不仅白脸还翻给我一个白眼,够意思,我去叫赵师兄过来,就说你想他了。」
陈怀音马上拉住青雀,「有话好好说行吗?别动不动就喊赵师兄,这样多不好。我害怕。」
青雀挑眉,「这态度才像话!」
这时门口来了两个嬷嬷,青雀马上奔出去笑脸相迎,然后将东西转交给陈怀音,「看,我办事速度快不快!」
陈怀音早就忘了这茬,一翻开就是两个奔放的人在纠缠吓得花容失色,面色煞白,「什么鬼啊!」
青雀道,「你要的画册啊。」
陈怀音吸一口气,「你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给我看?」
「那不然……还得挑个日子虔诚、地看?」
陈怀音将这些本子跟个烫手山芋一样堆叠到一起,嫌恶的扔进篮子里,「……真是的,没有一点点防备,我还以为是绣本。」
青雀哈哈大笑,「绣啥?秀恩爱吗?」
「什么啊,那几个嬷嬷不就是先前教我绣花的绣娘吗?我当然就以为是绣本啊。」
青雀理直气壮道,「那几个嬷嬷可厉害呢!闺房里的什么都教,她们还跟我说二小姐得了这么俊俏的如意郎君,春心萌动也是难免的嘛!画册是免费送的,祝你们将来夫妻和睦,和和美美。」
陈怀音脑袋磕到石桌上,恨不得磕出一条血印以证清白,「青雀……谢谢你亲手在外头有关我的风流韵事上增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谢,应该的。」
气氛尴尬了一秒,青雀又道,「嗑瓜子吗?」
「不嗑。」
「好勒,我去拿。」
陈怀音闷头对着地面闭眼叹息。
青雀本是悠闲的打算去房里拿些瓜子出来嗑,谁知她才走没多远,院门口就传来守卫弟子的声音,「赵师兄!」
「赵师兄早,二小姐就在院中。」
青雀连忙刹车转身,看陈怀音还磕着脑袋没半点反应,三步并作两步抢先在赵允容之前要夺过篮子,她这举动实在诡异,所以赵允容也吓了一跳不知她在藏什么,「怎——」
青雀一个激动没捞住篮子,篮子随着平滑的石桌滑了出去,然后最上面的一本画册落在赵允容脚边,被风掀开。
青雀定住捂眼非礼勿视,陈怀音后知后觉侧过脑袋,「怎么了青雀?」然后见赵允容捡起那熟悉的册子,吓得几乎是原地弹起,马上起身一掌拍掉不知道是否被他看清楚的画册,用力的踩上两脚,「……青雀!」
青雀马上像扫垃圾一样把它扔进篓子,陈怀音心惊肉跳的看着赵允容,质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命令他。
赵允容轻咳了两声,看到也假装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他忍俊不禁,大概知道陈怀音刚刚头垂在石桌上的原因了,可能也是受了某方面的刺激。
「嗯……不急,慢慢来。」
陈怀音瞪大眼睛一瞬,又羞愧到要哭,捶了他两下,「你都没看到了你还说……」
赵允容却又忍笑到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傻姑娘。」
陈怀音是真的想哭,可更多的是气自己的愚笨无知,本想扮猪吃老虎,却想现在被老虎吃得死死的,最后也只能抱住赵允容发出两声不争气的哼哼。
陈宝璐的婚事结束了,用完午膳后各大派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告别,陈满泽本想将赵允容再留段时日的,可赵允容还是拒绝了,临行前他低头对陈怀音倾诉道,「我是想多待几日,可怕自己忍不住……所以,就先走了。等我。」
陈怀音木讷之后满脸通红,不管陈满泽是否在喊她,吓得捂住双颊径直跑回了自己院子。
陈满泽也好奇不已,「你对她说什么了?」
赵允容但笑不语。
回到院子陈怀音才想起这两天因为赵允容的事都快忘了段政颖了,青雀打听了下回来说,「没有弟子看到过他……连燕云山庄的人都不知他去哪儿玩了。」
此刻段政颖现身在江陵以西的一座寺庙内。
这清净的佛门之地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就一个站着抱剑的他跟一个打坐的常翠羽。
常翠羽睁开双目道,「没想到真的是你,段政颖。」
段政颖从鼻子哼出一口气,但没说话。
「六年前我的手下说梅悦深被一个少年救走我还不信,如今倒是成长为可以掀起武林腥风血雨的男人了。」
「你一直派人盯着陈怀音,自然也会怀疑到我。」
「是啊,你们的关系太过微妙,我会忍不住去查。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是这么巧合,你居然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兄长纪简阳。」
「老实说我对继承什么紫榆神宫没有半点兴趣,现在梅悦深已死,你大可以放手去干,放手去拿,我绝不阻拦。」
「所以这也是我们合作的一个先决条件。」
「你救了繁茵,还养育了她,我替她来报答你,希望你以后别逼她去做不喜欢的事就行。」
常翠羽起身道,「不喜欢的事?赵允容她不喜欢吗?她喜欢得很。我的女儿我比谁都懂,还用不着你一个多年未见的哥哥来教。」
段政颖嗤之以鼻,「她不是你女儿。你女儿早就死了。」
常翠羽眼中精光一现,「是啊……我女儿早就死了,所以我才要向陈满泽复仇。陈满泽是怀音的亲生父亲,而你,却要帮我杀了他。」
段政颖咬牙侧头,「就算是她亲生父亲又如何,他何曾关心过怀音一分?杀了他,不只是你我的愿望,我想也是怀音的。」
常翠羽点头,「很好,那我就安排师兄与你同去吧。」
段政颖将手中宝剑转腕而过,「陈满泽武功是高,但有紫榆神宫的护法相助,我想这趟定是十拿九稳。」
常翠羽还是得提醒他,「但愿如此,假如失手也切莫恋战,孔雀山庄人多势众,一旦被发现你们就插翅难逃,到时连我也救不了你们。」
这时从天而降一名与陈满泽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他气质沉稳,干练果决,走向段政颖道,「那便先去研究一下刺杀跟逃跑的路径吧。」
段政颖随即跟上。
今日孔雀山庄收到一封来自武当的信笺,是赵允容写给陈怀音的。
信上道是他之前离开孔雀山庄就已经跟陈盟主定好了日子,下月初八会来提亲,然后再过三个月就成婚。
陈怀音算了下如今是五月底,成亲差不多就是在中秋那会儿,那的确是个不错的日子。
这时青雀却郁闷起来,「再过三个多月你就要嫁给赵师兄了,我怎么办呀?」
「跟我一起去武当吗?」
青雀连连摇头,「大可不必,也不是那么好的交情哦。」
陈怀音无奈一笑,「那你是要嫁人还是——」
「我还是在这里等小姐!」青雀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反正你是嫁给武当又不是说永远不回来,等你回来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陈怀音捋捋她的头顶,「放心,我会尽我的全力,把师兄骗到孔雀山庄来的!」
本以为青雀会开心一点,可她却道,「嗯……如果在武当开心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开心一点,不回孔雀山庄也没关系的。」
陈怀音愣住,随即将她抱紧,「你还是跟我去武当吧……」
「……哎,这不又绕回原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