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他这画的连程萧好一半都没有,但比起初学者,也可以评价是有点天赋。
程萧无语,还是把话点明说:“你怎么不上色?”
他视线落在程萧画板旁放着的彩笔盒上,抬抬下巴,意思是自己没有彩笔。
程萧:“……”
少年欣赏她的表情,不怎么正经的拖长调子:“你借我?”
程萧思考了两秒,妈妈还有半个点才回家,她现在回去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看在他新来的份上,还是决定帮帮他。
于是点了点头:“行。”
江祟有些意外。
他挑了挑眉,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彩笔。
程萧在一旁看着,刚开始还好些,后来干脆皱眉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江祟战战兢兢,时不时瞟她一眼,观察她的表情。
程萧心里五味杂陈,本来以为这人画功不错,涂起颜色应该也不会差,结果这家伙好像帕金森,不是颜色重叠了就是一下戳外面去了。
她实在看不下去,曲起手指往画板上轻敲了敲,非常记仇道:“叫声师父,我教你画。”
“……”
小姑娘精致得像洋娃娃的眼睛亮亮的,眼底尽是娇俏的神色。似乎只是想逗逗他,没想让他真的叫。
江祟看在眼里,勾起唇角,懒洋洋道:”师父。”
程萧没想到他还真叫,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睛眨了两下,不敢再看他的脸。
她假装咳嗽,又敲敲画板示意江祟回神,“知道瞄边吗?你这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小姑娘脸上,程萧蹲在画架前,认真地看着纸面,她手上的笔不停挥动着,直到空气中的尘埃静止,少年屏住呼吸。
小姑娘抬起头,“这样就不怕涂错了。”
“……”
江祟收回视线,像模像样的“嗯”了声,现学现用,发现效果还不错。
没用多大功夫,就整张涂完了。
他忍不住在程萧头上揉了一把,弄乱她的头发。
“等我会儿。”
程萧档了档,没档到,顶着一头乱发收拾东西,转身默默出了门。
没等多久,江祟举着那张得了C 的画走到她面前,笑起来像个祸世妖孽。
“谢了。”
程萧说了句:“不客气。”转身就要走,却被江祟勾着书包带拽回来,“诶。”
程萧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松手,无辜地耸耸肩,“一块回家呗。”
程萧:“哦。”
“你家住哪儿?”江祟把那张C 的画随手折了折,揣进兜里,状作无意提起。
墙角是天然停车场,锁着几辆自行车。
程萧看他给车开锁,慢悠悠答道:“莹贸边上呢,顺路?”
江祟动作顿顿,手里的锁咔哒一声。
他取下锁链缠车把上,背对着程萧若无其事道:“顺不顺吧。”
程萧懒得问他这是什么话,自顾自就走。
身后响起自行车链子声,江祟推着车子跟上来。
程萧跟着这动静走了几步,鬼使神差地问:“你,明天还来吗?”
江祟像被问住了,停顿几秒:“来啊,为什么不来?”
程萧视线一转,拽了两下快要掉下去的书包带子,“噢”了声以表回应。
小雨过后,天边的云朵变得柔软而蓬松,行人踩过积水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少年身上清晰的皂香味不远不近地飘来,程萧轻嗅几下,在雨后的清新中, 心情变得澄净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