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金虞在暗中保护她的事情,洛清依其实早有察觉,如今她也只能将渺小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祈求他能听见她的呼救,能及时察觉到这个小人的阴谋。更希望小师妹能神兵天降,救她脱离这恶魔的魔掌。
奈何她身中软筋散,此时身虚体弱,就连呼救也已经是有气无力,莫说金虞远在七街八巷之外,就是一房之隔,也未必能听清她的呼救。
允天游知道此时再也无人能阻止自己,登时肆无忌惮起来,“哼哼,师妹她确实设想周到,还让金虞暗中保护你,可惜,她没料到那小子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他早已中了我调虎离山之计,现在是不会来救你的!师姐,你就认命了吧!”
说罢,右手将卸掉的匕首向后抛去,左手扣住洛清依的皓腕,就要来撕扯她的衣服。
洛清依咬牙侧身避过,身体在瑟瑟发抖,眸里满是绝望。
恐惧,绝望,憎恶……
血液在沸腾,心脏在刺痛,瞳孔在收缩。漆黑的瞳孔慢慢浸染青翠的幽芒,真气开始在她的体内乱窜。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允天游终于察觉到异常。他看见那双眼睛里的绿光,就像是看见森罗冥殿的幽魂,他开始感觉到难以呼吸,就像被人扼住咽喉般……
“喂,你,你那是什么眼神……那是,什么?”
那根本不像是凡人的眼睛,像是要吞噬人的野兽,像是来索命的鬼魂。
洛清依眼神空洞,她缓缓伸出手,手掌探向他的咽喉。
允天游只觉身体无法动弹,背后有股莫大的推力,将他整个人推向那只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允天游忽然心生恐惧,他咬着牙,拼尽全力和那股诡怪力量抵抗。
“喂!你在干什么?”
忽在这时,一声银铃般的娇叱响起,允天游和洛清依同时身躯陡震,洛清依更喜出望外,惊喜叫道:“心儿——”
允天游一听这名字,登时身体僵直,吓得那是魂飞天外,魄去九霄,他脸色煞白,兀自颤颤发抖。没发现那股诡力已经消失。
天衣风剑心——他的那位七师妹,七星顶一剑败七魔,英雄台大破祝元放,飞练潭一剑伏三凶,更在禁关城外摧锋破甲,万军之中取来额思图王的首级,北域铁骑悍将三万众,竟不能挡!
想起那位七师妹出道以来的累累战绩,赫赫威名,允天游当即骇得冷汗浃背,心胆俱裂!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对大师姐意图不轨,以那位的武功,他就是有十条百条命也不够她杀的。
而且,他敢保证,那必然会是这世上最残忍最恶毒的死法。
一念及此,允天游惊骇欲狂,甚至不敢去确认那道声音的真身,突然发出怪叫,顺势一掌将洛清依推倒,随即屈身反窜,不顾衣衫不整,纵身暴射出门去,一路拼命狂奔,狼狈不堪。
洛清依被推倒在床,瞳孔的幽光涣散,心里却清明起来。那道声音虽然清灵动听,但和风剑心轻软温婉的声音却截然不同。只是因她心有所想,意识昏沉,一听到女孩子的声音,下意识就叫出心上人的名字。
那允天游做贼心虚,对风剑心的恐惧更是深入骨髓,一听洛清依叫风剑心的名,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深怕晚一步就要被风剑心割掉脑袋,哪里还敢仔细确认?
洛清依软倒在床,身后垫着柔软的药枕,使她的身体被稍微垫起来,这样的角度让她勉强能看清,临街的窗棂处坐着一道纤细的倩影。
约莫是位年轻的姑娘。
那位姑娘忽然从窗棂跳下来,走到洛清依身边,洛清依藉着床边的烛火,总算是见到这位恩人的真面貌。
那是个极其娇俏的姑娘,年纪看着比洛清依还要轻些,约莫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粉面桃腮,樱色薄唇。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双晶亮的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就算现在还未完全长开,也能看出日后妍丽的风采。
她衣着劲装,身段玲珑,姿态轻盈,看打扮该当是江湖的姑娘。洛清依出道未久,自认见识浅薄,不知这是哪家哪派的姑娘家。
那姑娘走到洛清依床前,目光略带审慎。
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刚刚,她好像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过星点的幽芒。
还有,她之前感觉到有股强烈的杀气和异常强大的内力波动。
那股真气,绝对在出神入化之上!
是她吗?
还是说因为她误服某种丹药导致的?
殊不知,她在疑惑的时候,洛清依也感觉心有余悸。刚刚,她只觉头脑发热,血液沸腾,有种暴虐的冲动在她体内冲撞……
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姑娘搭眼看去,如释重负,“总算还来得及。”
再将洛清依认真打量过后,小姑娘敛起眉道:“这男人的手段有够下作的,居然对你用这种劣等的软筋散?”
她走到熏炉旁,打开顶盖,细细观瞧,“好在这熏香倒是没什么问题。”
做完这些,她再走到洛清依的床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来,拔掉瓶塞,往前递过,“这是软筋散的解药,你嗅嗅即可。”
洛清依不疑有他,接过瓷瓶放到鼻前,轻嗅两口,猛然一股刺鼻的异味冲来,洛清依猝不及防被这股气味呛到,身体抖了两抖,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即那种昏昏欲睡,绵软乏力的钝感就从她的身体里渐渐消失,软筋散的效力顷刻就已消退多半。
那姑娘向她解释,“软筋散这种迷药,就要用这种带有强烈异臭的解药以毒攻毒,才能解开。”
微微颔首,洛清依将瓷瓶塞回去,递还给那姑娘,真挚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洛清依没齿不忘,敢问姑娘尊姓芳名?小女子日后必有重谢。”
少女睁着漂亮灵动的眼睛,“原来你叫洛清依啊?”
见她表情灵动,言行尽显天真烂漫,加之对她还有救命之恩,洛清依对小姑娘好感倍增,回道:“正是。”
那少女娇滴滴的笑道:“我叫菖蒲,云游四海,浪迹天涯。”
出乎意料简洁的介绍,除却她的名字外,别说来历师承,就连姓氏也没有说明。
但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就连她不也没报上剑宗的师承吗?况且这位姑娘对她有救命之恩,“多谢菖蒲姑娘仗义援手,洛清依无以为报……”
“刚刚那人是谁?”菖蒲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洛清依眼神黯淡,“他是我的同门师弟,我竟不知他心怀歹念,意图不轨。”
菖蒲姑娘登时义愤填膺,骂道:“真是个畜生!洛姐姐,接着你打算怎么办?”
洛清依本来想的是,只要她能回到剑宗,将允天游的恶行禀报二位老祖宗,爷爷和外公定能替她讨回公道。
但转念一想,如今爷爷伤重,生死未卜,外公还要主持剑宗大局,此刻必是分身乏术,无暇他顾。允天游或许正是因此才恃强行凶,有恃无恐。
况且,那个男人还知道她和心儿的秘密,如此一来,要想对付他就甚是麻烦。
见她久不言语,菖蒲姑娘问,“不知姐姐家住哪里?”
洛清依回过神来,回道:“我家在西原安阳县,距此还有三百里。”
菖蒲惊喜,“我正有亲故姐妹在徐峡,离安阳不过咫尺,你我相逢即是有缘,不若与姐姐结伴同行如何?”
洛清依神色微怔,经此一劫,让她的警觉之心更甚,就连朝夕相处的师弟也能心怀歹念,又何况是萍水相逢的姑娘?
并非是她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实在是这位名叫菖蒲的姑娘出现的太过巧合,也太过诡异。
她为什么会在夜里出现在客栈的窗棂处?为什么会提出同往西原的请求?什么亲故知交的说法可以说是破绽百出,而她过分冷静的处事态度也让洛清依将信将疑。
洛清依甚至没办法从菖蒲的动作和眼神看出她的师承来历和武功深浅,但既然洛清依看不出来,那就说明,菖蒲的武功恐怕还在她之上……
尽管内心诸多疑问,不过菖蒲到底救她于危困之中,这让洛清依对她抱有好感,所以当她提出同行的建议时,洛清依没有思量太久,就欣然同意,“如此正好,谢过菖蒲姑娘。”
没有太多犹豫,洛清依决定和她一起上路。
她虽不知道菖蒲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自己的,或者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她相信日久见人心,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赤诚丹心,只要将她留在身边,那么她迟早能够洞悉真相。
她本来也不想怀疑这位救命恩人,但允天游的背叛使她心生警戒,已经不敢轻易相信除风剑心以外的任何人。
她们将将议定,一道青衣身影已经从房外冲将进来。青年男子素是从容洒脱的,此刻却心急火燎,大失方寸的模样,实在与平常大相径庭。
这人正是从允天游调虎离山之计里脱身过来的金虞。他远远看见洛清依的房门大开,心中暗暗叫糟,进来看到一位陌生姑娘站在床边,洛清依和衣倚靠在床,先是怔然,随即总算能缓口气来。
惊觉无礼,他又立刻掩门出房去。
既然洛清依安然无恙,金虞就需要恪守男女之防。他在房外静候半晌,等洛清依从容的整理好仪态,和那菖蒲一起坐到桌前,这才叫道,“金师兄,请进来吧。”
金虞推门进来,看到洛清依坐在桌前,似乎并无异样,心内稍宽,但仍着急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说着,环顾左右,脸色阴沉,“大小姐,你见过允天游那厮吗?”
洛清依悄然来往望了望菖蒲和纪飘萍,犹疑半会儿,将允天游设计陷害她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当然隐去她和风剑心的私情不表。
金虞听罢,脸上遍布阴沉和冷厉,恨声骂道:“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他将我拖在别处,我就料到他定然没安好心,没想到这混账竟然这样丧心病狂,简直是禽兽不如!”
金虞对着菖蒲拱手致谢,“差幸是天可怜见,让这位姑娘出手相助,才没让那厮奸谋得逞,否则愚兄有负雁师妹重托,实在是万死难赎其罪!”
金虞也是见允天游那小贼时久未出青楼,心里生出疑惑,于是进楼查看,那老鸨果然心怀歹意,意图用**香害他,好在他行走江湖,早就见惯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这才未遂她道。当时他就知道允天游调虎离山,必有奸谋,于是十万火急的赶回客栈,直到洛清依逢凶化吉,安然无恙他这才如释重负。
若是洛清依有什么三长两短,他非但有负雁妃晚所托,更是无颜再见洛师妹的面!
“公子勿需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辈当为。”菖蒲叹道,“可惜被那奸贼走脱,未能替这位姐姐讨回公道……”
金虞道:“师妹和姑娘请放心,这厮做下此恶,我想西南再无他立锥之地,天网恢恢,他必然插翅难逃!”
金虞想的,当然是让洛清依禀报她的两位老祖,以两位剑圣的对大小姐的爱重,定然不会放过允天游那个小畜生!
洛清依和菖蒲齐齐颔首,洛清依忽道:“对了,师兄,菖蒲姑娘想跟我们一起去安阳,未知师兄意下如何?”
洛清依暗暗向他使眼色。金虞见多识广,正好让他看看这姑娘的身份来历。“哦?真有此事?”金虞也心领神会,望向那姑娘。
菖蒲笑着回道:“其实我刚好有亲戚住在西原,这次就是探望她去的,恰好和姐姐同路,索性不如一道同往?”
金虞混迹江湖日久,行事看似不羁,其实谨慎防备,有允天游前车之鉴,就连同道师兄弟尚且不能轻信,何况是这位来历蹊跷的菖蒲姑娘?
见洛清依对他使眼色,这位菖蒲姑娘对大小姐有恩,未知她来意之前,暂且同意她同往才是上策,否则此时一意拒绝,若是传扬出去,难免要非议他们知恩不报,行事小器。
金虞暗向洛清依点头,道:“姑娘你侠义至此,师妹和在下都求之不得啊。”
这一路三人结伴同行,洛清依和金虞暗中观察这位菖蒲姑娘的言行举止,发现她当真是侠道热肠,仗义豪迈。每每路见不平时,必要拔刀相助,颇有些初出江湖的不谙世事与刚正耿直。
她所使的兵刃是腰间的长剑与短刀,刀法疾锐,剑走轻灵,长短相合,刀剑相辅,想来能发挥出刀剑合击的强悍威力。
当然什么刀剑合璧都是洛清依和金虞心中推测,还从未见那位菖蒲姑娘真正施展过,因为寻常的地痞恶霸都不是她一合之敌,甚至连让她拔刀出剑的资格也没有。
一路看下来,二人都知道她武功高强,刀剑双修,招法更是精妙,武功完全不逊她们,甚至或许都不在剑宗的峰主之下。
洛清依和纪飘萍百般思量,搜肠刮肚,竟也不知她是何方神圣,最后也只道是哪家隐世门派出游历练的世家小姐,暗暗钦佩的同时,心中防备也去了十之七八。
一路平安无事,来至安阳,但见镇上人家尽皆挂出白纸灯笼,出来的人也都身着素缟,洛清依和金虞不禁心中发沉,暗暗惊惶。
金虞出马询问,这些人告诉他,三天前来过一些披麻戴孝的江湖弟子,给许银钱,让他们在这七日之内白灯素缟,焚香送灵。可要问他们是哪家仙翁鹤去,却又无从得知。
洛清依但觉心口闷痛,内心生出不安不祥的预感。随即三人纵马扬鞭,直奔剑宗,火急火燎的直往七星顶。
未到天枢,远见山门剑碑的剑首之上挂满白幔,山门遍插灵旗,从第一层阶梯往上,左右剑宗弟子皆披麻戴孝,素缟服丧,所有人脸上尽是凄然神伤之色。
洛清依见此,但觉心脏骤缩,呼吸滞闷,未到剑碑已然惶惶下马,脚步踉跄,奔向山门。
守山弟子见是洛清依到,连忙上来迎拜,“见过大师姐!”
洛清依退后两步,环顾左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弟子闻言,脸色煞白,惨然悲痛道:“师姐,掌门师祖他……他老人家,已经驾鹤仙游啦……”
话音未落,洛清依如遭雷击,忽的一阵天旋地转,两眼发黑,身体软倒,随即昏死过去。
“师妹——”
幸是金虞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扶住,“师妹!”
他虽然内心震撼,却也知道此时洛清依的性命要紧,暗道一声冒犯,即将她打横抱起,就要上山。
剑宗弟子惊慌失措,忙在身边维护,一面让人去禀告老祖宗,一面将金虞向天枢峰引去。
等到金虞将洛清依带上天枢峰,符静慈先来看护,引起一阵骚动自不必说,待尘埃落定,金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菖蒲的踪影。
话说那菖蒲此刻却已到了安阳街市,她的目光不动声色,观察入微,终是在发现那朵琼花标记时,眸光微微清亮。
早在她发现第一处琼花纹时,她的心思就已经不在剑宗,直至将洛清依安全送到七星顶,菖蒲就找机会悄然离去。
她回到安阳街市,寻找暗处的隐秘标识。这些标识或是刻在食摊的桌脚,或是画在临街的屋檐上,有些甚至纹在游人的臂膀,她将这些隐秘的标志联系起来,就是指引方向的路标。
菖蒲按着暗号来到一座院落,见这里的后门紧闭,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此处,这才上前敲门。
先是三下长叩,接着又是两声短叩,门后传来女声,对暗号,“一夜春风来。”
菖蒲心中一喜,回道:“千花万树开。”
话音刚落,后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见她喜道:“原来是菖蒲姐姐到了,”她谨慎观望,忙将菖蒲放进院去,“快请进来。”
菖蒲进门,待那姑娘将后门阖上,道:“羽扇,你也到了安阳?现在这里是哪位姐姐做主?”
羽扇笑而不语,却伸出手指指天,菖蒲惊喜道:“是夫人到了?”羽扇微微颔首,将她引去二楼的雅间,随后退了下去。
屋里早有一人背光坐着,那个女人衣着深紫瑰丽的锦裳,身段婀娜娇美,黑发如缎,犹若流云。错饰步摇金钿,宛如星月摇曳。天庭丰盈饱满,柳叶弯眉如黛,丹凤明眸含情,虽以黑纱遮去半截面目,就说那身气质神态,也知那是风情万种的美人。
菖蒲一见此人,心里无尽欢喜,不由近前两步,旋即止住,作拱手作揖状,“见过红姐姐。”
那位富贵美人放在桌边的玉指微收,慵懒道:“事情都办妥了吗?”这声音娇柔妩媚,当真令人如沐春风,果然衬她那风情之态。
菖蒲回道:“已经将那位平安送回剑宗,”她稍微犹疑,继续说道,“只是看起来,剑宗现在的情况好像并不怎么乐观……”
那位虽着紫衣,却被唤作红夫人的富贵美人淡声说道,“风息剑圣洛天河,一命归天啦。”
“什么?”菖蒲神色陡震,脱口而出,“难道是九幽秘海做的?”
红夫人轻摇脑袋道:“目前对剑圣死亡的情况,我们还没掌握太多的情报。”
菖蒲懊悔说道,“或许我应该打探清楚情报再回来的……”
“那也不必,过犹不及。现在还不是暴露你身份的时候。”说着,红夫人冷声带笑,“这么死,倒算是便宜他的……”
半晌,菖蒲试探着问,“姐姐,我有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红夫人意会,“你是想问,我们既然和剑宗有仇,为什么还要救那位洛大小姐?”
“是。”
红夫人没有回答,当菖蒲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悠悠说道:“因为这是上位的命令。”
“上位?您说的是……”
菖蒲的神情既是神往,也是敬仰。
红夫人微微颔首,随即说道:“你知道吗?天衣已经在禁关打败了霸佛……”
“什么?”菖蒲愕然,“难道,她真的是……”
“没错。”富贵美人一改慵懒姿态,眼神深邃,“只有她才能带我们渡过风听崖,她是打开隔世碑的钥匙,她会是我们新的主人,她将会成为……”
“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