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不渝万重山 第12章 寻根问底

“可恶的老狐狸，敢说我呆……下次看到你，抽了你的狐狸皮……”敖勋没好气的自己嘟囔着。

“刚才这个前辈说的都是实话，我刚才做了实言咒的法术。看来这事儿不简单，我的尽快回龙门回禀师父，免得会因战事再起，殃及平民。”

敖勋又感到了那股奇怪的跟踪他们的气息，而且越来越近。那是水族没错，但是为什么呢？又会是谁呢？不过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没错，无论如何，为了保证肃凝的周全，还是不要兵戎相见的好。甩开他们才是。想着，敖勋四下看了看，湖上有船，好极了，水族生物只要近了水便难以追踪了。他拉着肃凝跑到湖边码头，甩了一颗大珍珠给商人，就直接上了一条小舟。稳定后，敖勋食指画于嘴前，念起咒语，不一会儿就看到鱼塘中的鱼儿都聚到了一起，推动着小舟划到了湖中心，混在其他的小舟之中，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这时敖勋才慢慢抬起船室的珠帘，默默看去外边，岸边出现的几个黑影，站在湖边窃窃私语，最后分头散开。

“为什么上船？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肃凝才开了口。

敖勋却笑了，“我想和你一起在湖心放个水灯，我猜你会喜欢。”

“都什么时候，赶紧办事，开始调查。”

“肃凝，”他坐到她的一边，紧紧靠近她，“大事固然重要，但是你也要和喜欢的人一起享受快乐。”

肃凝一下子脸红了，“什么喜欢的人，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不再看他。

此时的湖中心，稀稀疏疏的停靠着几只小舟，都是家人们在一起关灯赏月夜游，湖水平静极了，看着珠帘外隐隐的灯光，朦胧恬静。敖勋静静的拉住她的手，轻轻的靠近她，肃凝感到了他呼吸的气息，敖勋想要W.E.N她，却被她一把挡住，“你又要干什么？！”

敖勋停住，有点尴尬的看着她，“啊，没什么，就是，那个，不然我们把水灯先放了吧。”

肃凝淡淡的笑了，“敖勋，你啊，就是个无--耻--之--龙……”说着，肃凝拉过他的衣领子，冷不防的吻了上去。

敖勋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反而惊到了，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她的主动让他觉得内心有着说不出兴奋。他热烈而低调地回应她，唇舌绞缠。就这样，二人最终都合衣而卧，互相依偎

清晨，阳光浸入小舟里，敖勋渐渐的睁开眼睛，看见一身素衣的肃凝正在盘着她平时那样的简易的发髻，旁边放的，是昨日的彩服和首饰。

“醒了？”肃凝转过身来看着他，她素面朝天的样子还是比较清爽。“你也真是的，被人跟踪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若不是凌晨我注意到湖边有可疑之人，还意识不到，你是为了躲避他们才上了小舟。”

“我不想牵扯你进来。也是为了保护你。”

“切，我用你保护我？省省吧。”

“那些喽啰，像是龙宫的人。我也不好与他们出手，更不想你卷入这些不必要的事情。”

“自己家人还玩这一套，你们神仙真够无聊的。罢了，我想了想，我手里的名帖，请我来捉妖，却根本没写落款，只有一句‘绝色莫恋终是空，与君相逢在苏北’。写的明明是要我们来京城，却又说苏北，我觉得很是蹊跷。直到昨日看灯赏花，我才忽然觉得，这下帖子的人，估计是给我们打了哑谜。”

敖勋拿过帖子，看了看，沉默不语。

肃凝接着分析，“绝色莫恋终是空，这句诗听起来很无边际，其实细想来，应该是一个字：‘红’，这样推断来看，另一句应该也是一个字，‘与君’便是你我，是两个人，所以这一句的谜底应该是个‘芙’字，两者加在一起……”

“红芙……难道是个人名？”

“不像，若是人名，岂不是天下之人更难寻觅。”

敖勋想了想“若不然，会是一种象征，类似信物和标志？”

“正是啦，我也这么觉得，而这两天，我们看到的红芙，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啦。”

“是昨天那个老狐狸，难怪我觉得他出现的很突然。”敖勋说着，想起他昨日的那身黑底嫣红芙蓉花的长袍。

“他昨天接近我，并非为了调侃，而是留下气味，他知道我是天师，我可以根据这个气味找到他。”

“有点意思，那就去会会他啊。”

二人对视着，都笑了笑。整理了一下，便划到岸边下了船。

肃凝使用法术，点了寻味灯，嘴里默念着咒语，身边一些空气中出现了淡淡的红色，还有一抹很清的薄雾围绕在她自己身边，那边是昨日那个男子留下的讯号。肃凝和敖勋顺着这红雾的方向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便在京城郊外一处僻静之地，看到了那红雾的来源，那是一座普通的草堂，虽简陋，但是看着像是翻修过的，倒也别有闲庭雅趣。

“应该就这，没错了。”肃凝走了过去，轻轻的叩门。随着脚步声跑过来，很轻很轻。

门开了，面前的，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眉清目秀的。看着他俩，一脸莫名其妙：“你们找谁啊？”

肃凝和敖勋还没开口，屋内就传出一个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小男孩也没有多想，便带着他们进了院子。只见那院子里树木重重，一棵桃树下，那个男子坐在那里，淡紫色的内衫汉服，披着一件黑底红芙蓉花的外衫，手中拿着细长的水烟，轻轻的吞吐，见他们来了，淡淡的瞟了一眼。微微笑了：“想不到小天师还擅长解密，我发了那么多帖子给你们蜀山各派，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

“你是狐族，不是人类。为什么要抓来人类的孩子？”肃凝看了一眼刚才开门的那个小男孩。这孩子身上的确是有狐狸的味道，但是她多年的经验，能感觉到他其实是人类，莫不是和这个狐仙在一起呆的久了，沾惹过多他的气息。

“切，我才不做那种无聊的事情，不过是帮故友照顾他长大罢了。”

那个小男孩跑过去坐在他身边，继续玩着手里的玩意儿，一看就知道他二人关系很亲密，倒也的确不像是拐来的。

“可你要知道，他毕竟是人类，和你在一起久了，他的阳气会越来越弱。”肃凝皱起了眉头。

“哈，看起来，你倒是挺关心他的，女人啊，个个都是爱心泛滥……”

肃凝沉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先说正事。我感觉得到，你不是一般的狐仙，可是相当有些道行了，你昨日现身引我们来此，你到底是谁？你自己就是妖，怎么还要请我来捉妖？”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磕了磕烟杆子，战了起来。

“我是新夜。你听过的吧，小天师……”

是的，肃凝当然知道这个名字，狐族是妖界的魁首，是天地间的灵物，狐族的妖可拥有上千年的寿命，世世代代都有四大长老守护，四位狐仙大人各个技能有别，而这个新夜便是其中一位，擅长的是幻术和密术。原本以为一个千年老狐妖应该是个佝偻的老头子，可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位拥有绝世容颜的傲娇美男子。肃凝，还真是觉得有点惊讶。

“原来是新夜长老，老黄瓜刷绿漆……切……”敖勋自己嘟囔着，估计还在为昨天说他呆的事情记仇。

“哈，你到了我的岁数，估计早就是个糟大叔了，比起我的盛世美颜，不及万分之一，呆龙~”新夜轻蔑的吐槽。

“你说谁呆？”敖勋有些愠色了。不过他天生是个心灵却嘴笨的人。

“龙族不过就是俗物，凡人奉你们为神罢了，转眼万年了，你们的脑子是一点都没长进啊，还有审美，还是那么原始……渍渍……”

“你什么意思啊？”

“哈，忘了你的脑子不会转弯，我其实，就是想说：你特别直男……”

“你呢？阴阳怪气老怪物！”

……

“停！你俩都给我闭嘴！”肃凝实在受不了这俩了，“你们俩，都活了上千年了，怎么都还这么幼稚？！”

这样俩人才停下来。敖勋走到了一边去。

肃凝看着新夜，“前辈，之前你说北方蜥组在暗中有活动，甚至迫害绑架你们的同胞，这事儿本来不复杂，你们完全可以自行解决，那你为什么要找天师？”

“小天师，你是否记得我同你说过，这件事情不简单，绝不是平一人之力就可以解决的。蜥组和鲛人联合，一直扰乱水族安定，无非就是想要取而代之龙族。所以他们才大打出手，不过之前龙太子殿下将军平定叛乱，斩杀他们首领，奴役他们族人，这样不但没有解决矛盾，反而激化了矛盾。现在，我看他们对人类也是虎视眈眈的啊，之前你们龙门也参与战斗，和北派天师联手才保存了人间太平，你师父都因此受了重伤，不瞒你说，如今我们狐族的势力大大不如从前，我们四位长老也只剩下了三位，你也知道的。我知道我们自己的事情不该牵扯你们人类进来，但是唇亡齿寒，若我们受到重创，那些真正的妖孽要对付你们区区人类，就更是易如反掌了。所以，我就是想要你帮忙带话回去，我们想要同你们结盟。”

“那怎么可能？”肃凝无奈的摇摇头，“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们是天师啊，任务就是除妖，怎么可能同妖联手去对付另外一拨儿妖。别说我师父，蜀山的南派天师各大掌门都不会同意的。”

新夜沉默了，思索了一阵子。对肃凝说：“我想见见柞木道人。”

肃凝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回答。新夜走过去，轻轻抓住她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睛，“肃凝，对吧，我知道你会带我去的。我也知道，你会同我们联合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是个少有的，有脑子也有道行的天师。”

“别奉承，没用。”

“切，我新夜大人，还用得着奉承别人。”他轻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做个小谜语在贴上，就是因为我要找到一个原意去动脑子的天师。我们狐族固然有我们致命的缺点，可是，你知不知道，作为人类的天师，你们的弱点是什么？”

肃凝皱紧了眉头。

“你们太刻板了，造物主没有给你们强大的体能和长久的寿命，却留给了你们最高的智慧。可是，你们却不用，一切都要循规蹈矩，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不转弯，天地间万物变化，本就是没有绝对的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