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 第1章 楔子

琛乾元年 隆冬 大雪

自腹部传出的割裂痛感席卷着她全身。

温王府邸的门被撞开，白谨落面朝着青天，朦胧模糊之间，她隐隐看见重檐的缝隙中，斜飞的鸿雁，她干裂的嘴唇费力地弯了弯——孙承宣没有食言，天下终成一姓。

温热的血渍打湿了指尖，白谨落握着鸾念的手渐渐有些吃力，眼睑愈重。脑海里闪现的画面愈来愈乱，画面里的人也越来越模糊。她嘴唇干涩，锦缎丝绸裁出来的华服，被刀刃所伤之处喷涌而出的妖艳红色浸染。

不知为何，在脑海里无数记忆的夹缝里，她翻动起来的是多年前在这片土地上，孙承宣抱着她的那个星夜：

刘谨澄五岁生辰的那一日，她窝在赵伸臂弯里，看雪后大燕国的夜色星辰。

小姑娘扬起小手问道：“先生那是什么？”

赵伸轻声回答道：“商星。”

她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转头看向他，问：“商星？也能指路吗？”

赵伸看着远在商星之下的故土，眼中神色不明，他没有回答小姑娘的问题，而是伸手帮她拢了拢有些滑落的短袄褂，只说：“人生不相见 动如参与商。”

动如参商，一语成谶。

她费力的压制眼泪，喃喃自言：“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阿娘，我来了。”

白谨落苍白的脸颊上带着清浅的笑容，她伸手妄图去触碰天。隐约之间，在四周嘈杂喧嚣的声音里，好像有兵器落地的响动、又好像有人朝这边奔来。

可遗憾的是，她再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