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同青衣沟通过之后简亦就带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去NAME俱乐部布置摄像头。俱乐部的选手得知他们这里将录制当下势头正火的恋综后都很兴奋,一个个一改夜猫子邋里邋遢的形象,都换上时尚的衣服,洗了头做了造型。
大约九点半左右解文博坐着节目组的车到达俱乐部门口。
他来之前并不知道简亦的安排是什么,直到一群只能在比赛上看到的熟悉面孔站到他面前后他才隐约反应过来。
每个喜欢打游戏的男孩子都有一个电竞梦,朝气蓬勃的解文博也不例外,全身猛地僵硬,思绪也有些模糊。
视线回落到正前方的简亦,解文博的心跳如发了洪水一样乱。
简亦嘴角含笑,将提前准备的羽毛球拍送给解文博:“是你熟悉使用的牌子,昨天我看你那个球拍有些磨损,就自作主张买了一幅,希望你能喜欢。”
此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攫住了解文博的心,他难得感觉到一丝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忍住眼底的酸涩,他双手接过球拍,神情是无比的小心:“谢谢,我很喜欢。”
青衣也带了俱乐部的成员特意准备的礼物走上来:“第一次见面,时间有点仓促,这是我们自己的周边,您别嫌弃。”
解文博连忙接过,太阳穴的筋脉因过分激动怦怦乱跳:“不会不会,我很喜欢。”
寒暄过后,青衣就带着两人进了俱乐部,俱乐部没有摄像师跟拍,在他们主要活动的区域都安装了摄像头。
这让大家的相处也更为自在了一些。
青衣的生日在昨天,刚好错过,但为了热闹,他们还是重新准备了一个蛋糕。
唱过生日歌,简亦将准备的礼物送给青衣:“我和解老师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解文博跟着上前,将习惯带在身上的羽毛球印章送给了青衣。这个印章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时获得的荣誉,这些年从未离过身,此刻送出去也没觉得舍不得。
青衣知道礼物贵重,推脱着不敢收。
解文博拍了拍他的肩,无比自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想祝你生日快乐,还有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交个朋友。”
听到解文博的话,青衣不好继续拒绝,十分珍重地收下。
跟观众约好的表演赛十一点开始,在他们准备期间简亦和解文博先登上分发的游戏号调整熟悉使用的技能按键布局。
简亦跟解文博讲了一下表演赛的规则,又提起今天的安排:“如果你觉得无聊我们可以随时更换地点。”
解文博摇摇头,转头目不转睛地看他:“怎么可能觉得无聊,这是我做梦都会笑醒的安排。”
如果不是简亦,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和职业选手一起玩游戏的机会。
想到宿舍里天天熬夜在峡谷奋战的那帮队友,解文博已经想好要怎么炫耀了。
简亦放心道:“你喜欢就好,其实那个生日礼物你不用送的,我买的本身就是双人份,没想着让你破费。”
“不算破费,就当我替筱星追星了。”
简亦说:“小师弟喜欢青衣?”
解文博应道:“三分钟热度,可能是这次春决青衣用了他喜欢的猴子吧,所以他这段时间被青衣迷得不要不要的。”
很难从解文博嘴里听到类似“不要不要”的语气,简亦一时间没能憋住笑意。
顿了顿才正经说道:“那也希望你今天玩得开心。”
解文博听到简亦的话,抬头怔怔看他,对上视线,他很自控地抿唇一笑。
他很想告诉简亦,不管做什么,只要能和简亦在一起,他都会觉得开心。
平台的直播设备很快调试好,得知《男人们2》的特辑录制在俱乐部后,NAME战队一些选手粉发出小小的抗议。
青衣作为KPL的明星选手见多识广,三言两语化解了水友间的矛盾。
简亦和解文博过去的时候,青衣正在安慰直播间的水友。
“今天呢就借着这个上电视的机会,我来给大家当个红娘,但凡出现在我们直播间的,只要小姐姐小哥哥们看上的,我全都给你们拉过来让他表演三分钟。”
弹幕很快被他的提议刷屏,看到简亦和解文博的名字频繁出现在上面,奶油凑过去开腔:“你们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啊姐姐们,他们录制的是恋综,恋综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
视线扫过弹幕,奶油道:“对咯,意思就是他们今天是恋人,哪有你们这样的,还要拆散人家CP?难道磕糖不比谈对象香吗?”
简亦和解文博也被安排到设备前坐着,只不过他们面前的直播间是节目组的。
有俱乐部的人气加持,热度比昨天还要高出一百多万。
表演赛正式开始,简亦和解文博抽到一队,他们队伍的打野是二队的成员,奶油打辅助,另外一个是抽到的是恋综的观众。
青衣的队伍里有两个是他直播间的水友。
解文博游戏水平不算高,用网友评价就是又菜又爱玩的那种,在他再一次将安琪拉的大招放反之后,简亦决定跟他下把换位置。
“你会打射手吗?”
解文博打得正上头,容不得别人质疑他的水平。就算是简亦也不行,当即反驳道:“虽然我0-9-15,但二十三个人头里面我出了十五份力,所以别怀疑我的安琪拉。”
奶油憋不住出声:“是是是,国服安琪拉,你能不能别用脸探草?”
解文博回怼:“我这叫战术,如果不是我献身消耗他们的技能,你一个老头也拿不到人头。”
奶油边操作边骂人:“哎呀安琪拉你这个猪,你别瞧不起我的斩杀老头。”
两人吵着吵着就莫名开始比较,奶油一时忙着嘴上输出,忽略了手里的操作,原本要给简亦封神一不小心封给了闪现跑路的安琪拉。
简亦操作着戈雅路过两人,顺便点了个李玉玲的语音。
[啊哈哈,又被你秀到啦!]
打野有样学样。
[6~]
尴尬的场面瞬间温和,解文博和奶油同步操作英雄转身,背对着回城回复状态。
尽管青衣已经手下留情了许多,简亦一队还是免不了输掉比赛。作为惩罚,每一局掉点次数最多的人要讲一件糗事。
解文博扫了一眼全局都在跟自己斗嘴的奶油说道:“糗事就是0-13被封神了,还挺不好意思接受的。”
奶油冲过来掐着解文博的脖子:“解狗给我死!”
男人们的友谊就是这么纯粹,加上奶油性格活泼,很快就和解文博闹成一片。
弹幕暗戳戳地出现了几个非主流CP。
[我怎么觉得这两有点好磕,奶油考不考虑参加个恋综?]
[职业选手没时间参加综艺,但y1s1,他两真的很有氛围感。]
[倘若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一档简亦和解文博主场的恋综直播,我真的会以为主角是奶油和解文博!]
[哈哈哈哈那你们是没看到,二百万也是全程父亲笑,就好像看着自己家孩子跟朋友家的孩子打闹一样,脸上的慈祥快要溺死人了。]
[解小狗确实适合奶油这种性格的,两人某种程度上相似又互补,我喜欢磕。]
弹幕的发言简亦自然有留意,他和奶油认识的最早,很清楚奶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是对解文博抱有好感,他不会这么热情。
第二局奶油去到了对面,成为对手两人也没能避开争锋相对的场景。同为辅助,他们默契地抛弃自家射手跑去龙坑决一胜负。
解文博选择的英雄占了优势,用夹子赢了奶油的桑启。
轮到惩罚的时候,青衣让奶油叫了解文博“哥哥”,然后加了绿泡泡好友。
简亦和青衣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
到了戴忻瑞这边,气氛较昨天单独和宋予侈在一起时还要诡异。许是两人昨天挑开了某些见不得人的私心,面对徐政,戴忻瑞表现得力不从心。
他选择的项目是密室逃脱和下午茶打卡,互动性高,进去之前戴忻瑞还在担心会不会搞砸了直播。
但宋予侈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
宋予侈本身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演员,他如果愿意,就算是面对仇人也能演出三分情人的感觉。
在解密的过程中,一直都是他把控节奏。
“徐老师,麻烦你找一下头顶印有五角星的骷髅,如果我没有分析错,他的头盖骨里应该藏着一把钥匙。”
宋予侈和徐政同岁,喊什么称呼都不合适,索性随着其他嘉宾的称呼方式,脱口喊了一声“徐老师”。
他们选择的这期主题是古墓,布景和谜题都在线,线索也藏的不深。
宋予侈没怎么玩过,却也难不倒他。
相比宋予侈的坦然徐政就表现得不尽如人意,从进入密室他就一直抱怨戴忻瑞的选择,对宋予侈的存在也颇有怨言。面对个人小任务也懒得动手,全程让戴忻瑞一个人做着两个人的游戏,任由他跑腿。
宋予侈发挥脑力优势,不理会徐政的拿乔,见他没有动弹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
徐政昨天落单被网友众嘲了一波,在加上被营销号指名道姓爆了黑料,他现在满身燥气,根本没有精力玩这些过家家游戏。
听到宋予侈旁若无人地指挥他,直接当着镜头的面阴阳怪气:“宋老师顶流当久了还真是喜欢指使人,明明你都找到答案了,为什么偏偏要指挥我去做?就这么看不惯我吗?”
戴忻瑞一阵头大,第一次觉得徐政表里内里都不正常:“宋老师他需要解密,而且他踩着陷阱阵,不能随便离开。”
幽暗的灯光下宋予侈薄唇紧抿,靠在落满灰尘的桌子上看着徐政,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镜头后面的导演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劲,及时切断了直播,下一瞬,徐政带着尖刺的话从耳机里传出。
“怎么?他贿赂你了,现在你也要舔他?”
戴忻瑞气得脸红脖子粗:“徐老师,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问问他什么意思?”徐政摘下脖子上的麦摔在地上,指着宋予侈说道。
戴忻瑞茫然看向宋予侈,宋予侈依旧面无表情,手里的任务卡被随便扔在桌上。
他快要控制不住受到的委屈,掐着大腿极力忍耐:“徐老师,我们在拍综艺,能不能先等……”
“等你妈。”徐政不分场合地爆了粗口,瞪着宋予侈说道:“你敢做不敢认是吗?”
宋予侈没说话。
但他那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让徐政彻底破防:“是不是你让人爆料说我被包养?是不是你放出的那些照片?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废了心思的想搞垮我,现在又装什么正人君子?”
戴忻瑞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堪,他不知道直播早就关闭,听到徐政的话,立马拉住他的手腕让他冷静。
徐政怒上心头,不管不顾地发疯:“装什么好人,你要想舔他随便去舔,别恶心我,你看那个小主播跪的多好。又是澄清又是作证的,便宜都让他给占尽了。”
一直没动作的宋予侈脚跟一转,一脚踹在徐政的胸口上。徐政打了个趔趄,勉强站稳又被宋予侈一拳打在脸上。
节目组的人冲进来制止,戴忻瑞像傻了一样看着徐政被拉开。
周围的烛光闪烁,他第一次看见了徐政眼底的阴郁。
像个永不知足的小丑,在消耗着自己,也在消耗着别人。
徐政被拉出密室,宋予侈冷着脸整理衣服。
突发的一切让戴忻瑞无所适从,跟做了错事的小孩儿一样茫然无措。
“宋老师……”
宋予侈垂眸扫他一眼,不冷不淡道:“不是我做的,还有,以后擦亮眼睛。”
戴忻瑞心头泛起浓烈的心酸,看着宋予侈离开的背影,低声呢喃:“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飘忽的话散向狭小的空间,回回荡荡,反复在耳边回响,好似在说服他自己,又好似在反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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