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宴辞不在,谢究白一个人待着也挺无聊,刚好容清来看他,两人就出门了。
昨晚城市下过一场雨,世界被清洗了一遍,天都蓝了不少,半空飘着几朵云,太阳也不晒。
谢究白刚病了一场,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觉得格外舒畅。
容清推着他在街上慢慢走,打趣他说:“你选的那个小孩儿怎么样了?”
他就是单纯地好奇,毕竟谢究白这样貌和条件,除了腿不好,在圈子里也是顶级天菜了,想爬他床的人,男男女女估计得从城南排到城北。
怎么都没想到,最后谢究白会选了那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结婚。
谢究白拉了拉小毛毯,把自己盖好,毕竟病才好,不能着凉。
提到宴辞,他总想起那双乖得不像话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带点笑意:“还好。挺听话的一小孩儿。”
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会顺从地答应,找不到比这再乖的。
实际上谢究白并不喜欢傀儡一样的玩偶,他更偏爱那种,有一点棱角,适当有些反骨的。
毕竟,这种人驯服的过程,会很爽不是吗?
把他的棱角一点点磨平,让他的尖牙永远不会再对准自己,这多有意思。
但现在谢究白的处境,让他不能冒险,一旦玩儿脱了丢的就是自己的命,还是选一个乖巧好控制的比较好。
容清捕捉到了他的笑,有些不理解:“你别是陷进去了吧。我觉得他除了脸能看得过去,其他都不行。”
他并不了解谢家的状况,也不知道谢究白的盘算,站在他的视角看,宴辞确实不太行。
谢究白毫不在意,打了个哈欠:“脸好看不就行了?”
“过日子开心重要,如果他能凭着一张脸,让我每天看着就赏心悦目,那就够了。”
容清震惊了,还能这样想啊!
也是,到了谢究白这个地位,什么都不缺,找个好看的花瓶放着,反而省心,好掌控。
话说回来,宴辞那小孩儿,外貌上倒是真不差,比起谢究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聊得正好,容清视线漫无目的地乱飘,突然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急吼吼地指给谢究白看:“诶诶!那是不是你家小孩儿!”
谢究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眯了眯眼,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容清:“他对面那个,是谢二冬的情妇吧。”
虽然谢二冬把人藏得挺好,但总有疏漏的时候,容清的家,刚好就在谢二冬跟情妇蜗居的别墅附近,他撞见过两人好多次。
但圈里人谁没点秘密?他也犯不着到处去说这事儿,头两天想起来了,才跟谢究白提了一嘴。
谢究白一只手撑着脑袋,微微歪头,凝视着咖啡厅里的两人:“可能有事吧。”
容清不太理解,这有什么事儿需要跟谢二冬的情妇混在一起?
容清:“你知道他来见这女的了?”
谢究白含含糊糊:“嗯。”
他不太想让别人察觉,他跟宴辞之间存在着欺骗、隐瞒等不信任的事,哪怕是容清。
很简单,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宴辞是他的人,跟他的关系铁桶一般外人插不进,那即便宴辞有二心,也别无选择,只能做他的狗。
相反,如果别人都知道,宴辞跟他面和心不和,那想要趁虚而入的人就太多了。
容清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不知道,被他给骗了。”
这话戳中了谢究白的心窝,让他眼底结了一层冰:“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他。”
容清笑了:“也行,不打扰你们夫夫了。”
他把谢究白推到了咖啡厅的门外,就离开了。
谢究白没等多久,里面跟宴辞约会的女孩子,首先捂着嘴跑了出来。
宴辞去前台结了账,慢悠悠地往外踱步,看见谢究白的一瞬间,他瞳孔缩了下,显然是惊讶的。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乖巧地蹲下身,替男人拢了拢垂在地上的小毛毯:“谢叔叔怎么一个人出门了,很不安全。”
谢究白平静地看着他动作,如往常一样温柔:“刚才看见你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他随口一问。
宴辞垂着眼:“嗯,她是谢二冬的情妇。”
他见谢究白的皮鞋上染了污渍,就掏出纸巾,细致地擦掉。谢叔叔一直爱干净,他都记得。
这样的坦白,让谢究白心里松缓了下。
他没再问,但宴辞却主动剖析坦白:“我想着,夏小姐是个好女生,被谢二冬那样的**害,可惜了,想帮她一把。”
少年的侧脸在阳光下棱角分明,那双漆黑的眸子,宝石一般好看,盛满了真诚还有温柔,让人没办法不相信他。
谢究白静默片刻,轻笑:“小孩儿还挺善良。”
宴辞也笑了,他嘴角的梨涡一跃而出,生动活泼,给他英俊冷厉的五官,添了几分柔软。
谢究白伸出手,指尖戳了下他的梨涡:“下次这样的事,可以叫我一起。”
宴辞:“好。”
天色渐晚,回去的路上,宴辞推着谢究白,一边走一边看夕阳。
漫天的霞光,把整片天都烧得红彤彤的,谢究白已经很久没看过这样的好风景了。
宴辞见他一直望着天边,眼神变得柔软,路过一台自动贩售机时,他停下来,生怕打扰似的放轻了声:“谢叔叔,想喝什么。”
谢究白随意瞥了眼:“可乐吧。”
他没有特别喜欢的饮料,所以喝什么,都无所谓。
宴辞快速买了两瓶可乐,一瓶特意拧开后,再递给的谢究白。
但谢究白瞧着他的动作,微妙地皱了下眉,指挥他:“把盖子拧上。”
宴辞疑惑,却仍然照做,拧上了后又递了过去。
谢究白接过,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捏着瓶子开始剧烈晃动。
等里面出现了大量的气泡,他又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拧着瓶盖,让里面的可乐既不至于溢出来,又能放掉多余的气体。
宴辞很安静,就那样看着那双莹白的手,懒懒地摇晃瓶子,纤白的指尖又放掉里面的气体,再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
他发觉,谢究白的神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逐渐的饶有兴趣,到最后,不管再怎么摇晃,可乐都不会再产生气体时,男人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愉悦中,夹杂着一丝恶劣。
宴辞看得入迷,眼底浮光跃动,他喜欢男人这种带有攻击性的恶劣,比起平时的温柔,更让他觉得真实,且可爱,像只顽皮的小猫。
等谢究白停下动作后,宴辞才问:“谢叔叔刚才在干什么。”
谢究白喝了一口饮料,享受地微仰起头:“杀死一瓶可乐。”
宴辞推着他继续往前走:“为什么。”
谢究白指尖把玩着瓶盖,似笑非笑:“一边摇晃让它产生气泡,又一边放掉它的气泡,不断重复,直到它再也不能生成气泡。”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宴辞:“这种驯服的过程,很有意思不是吗。”
在驯服可乐的过程中,也杀死了可乐,因为不能再产生气泡的可乐,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可乐了。
宴辞推轮椅的手顿了下,顺着他的话微笑:“嗯。很有意思。”
他俯视着男人,把谢究白的每个表情都尽收眼底:“那,谢叔叔是喜欢能产生气泡的可乐,还是喜欢已经不能产生气泡的可乐。”
谢究白眼睛弯了弯:“你觉得呢。”
宴辞想了下,眸色渐深:“谢叔叔喜欢驯服能产生气泡的可乐。”
他根本不喜欢可乐,他只是享受驯服的过程。
谢究白莞尔一笑:“嗯。”
所以今天的事儿,他并不相信宴辞的解释,或者说,没有去探究真假的必要。
重要的是,宴辞对自己抱有情感。这相当于一个软肋,可以让谢究白利用,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谢究白抬头看了眼已经跌落地平线的太阳:“回家吧。”
宴辞沉默着,推着他往前走,眼神落在男人身上,温柔却又包含着一种强烈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很奇怪,虽然两人只是在探讨关于可乐的问题,并没有深入交流,但宴辞却感受到了,自己对谢究白的可有可无。
之前他一直以为,谢究白需要他,现在他才恍然,谢究白需要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可供他驯服和操控的傀儡。
这怎么行,他不允许。
两人回到老宅,宴辞推着谢究白进屋,却看见夏江正站在院子里,像一匹凶狠的饿狼,眼神凌厉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活剐。
偶尔扫过谢究白时,才会露出一点温柔的流光。
宴辞面上平静,直接无视了他,眼底却暗沉一片。
后来的几天,夏江时不时就往谢究白的院子跑,他也不凑近了打扰,只不近不远地杵在哪儿,像是站岗似的。
但这让宴辞很不舒服,有一种自己碗里的肉,被别的野兽觊觎的感觉。
而且他周一到周五都在学校有课,不能时刻看顾谢究白,难免焦躁。
是时候处理夏江了。
一看夏江就属于那种极端的人,这种人很容易失控,宴辞怕他哪天趁着自己不在,做出什么伤害谢究白。
宴辞正望着窗外出神时,突然收到了夏晴的消息。
夏晴:我跟谢二冬提了分手,但他不同意
此时夏晴正在给自己上药,她没想到,她在谢二冬面前戳破了自己被小三的事后,谢二冬不仅不悔改和分手,反而恼羞成怒,反手就揍她。
现在她的额头上,胳膊上,都是被打出来的乌青伤痕。
宴辞都不知道该说她性格刚硬,还是脑子过于简单:夏小姐,分手又不是结婚,他同不同意重要吗
夏晴一愣,但很快又犹豫起来:可是我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的,我毕业刚到这个城市,没有地方去
宴辞:我可以帮你找房子
夏晴:那不太好吧
宴辞:就当先欠着我的
夏晴想了想:好。要是他不准怎么办
宴辞已经很耐心了,但他发觉,对方远远比他想的要单纯。
这一看,夏晴就是从小被家里宠着的宝贝,人生路上遇到的也都是好人,以至于像一张白纸一样,风浪来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躲。
夏晴很快补上一句:他生气就会揍我
宴辞:他打你?
夏晴:嗯[难过]
宴辞手把手教她:他应该不经常去你那儿吧,你可以买个监控安装在屋里
宴辞:以后他每次打你,都可以作为他故意人身伤害的证据
夏晴:好!你人真好,脑子还比我好使
宴辞盯着屏幕很久没动。
不出意外,谢二冬是绝对容忍不了,被自己的情妇分手的,所以他一定会采取极端手段。
到时候夏晴别说分手,按照谢二冬这种恶毒狠辣的性格,恐怕会直接毁了夏晴。
宴辞:他很危险,你自己小心,有事可以联系我
又突然想到什么,宴辞发了张夏江的图片过去,问她:你之前,在谢二冬身边见过这个人吗
夏晴情绪有些激动:“见过,这些天我被关起来,谢二冬没空管我的时候,就是他来给我送饭,照顾我的生活。”
宴辞眯起眼:能帮我一个忙吗
宴辞:我需要你向谢二冬传达,你知道自己被小三这件事,是照片里的这个男人透露给你的
我来了,乖乖们下午好,尤其是我QV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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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