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几人正在玩花绳,有人过来传唤,蓝清心里咯噔一下。
香香小雨欢天喜地为她梳妆打扮,这俩人为衣服颜色争执不休。
香香说:“这年纪正该穿鲜艳点才好看,公子定然会喜欢。”
小雨:“你懂什么?公子雅致,自然穿得清新淡雅些才合适”
两人让蓝清自己选,蓝清呐呐问了句:“必要依公子喜欢吗?”
香香像看傻子:“不然呢”
是啊!这是他府上,一切以他为尊。再者身为妾室本就该讨他喜欢才是。
外面侍从等急了,催了声。
蓝清拿了小雨手上那件,匆匆理了理发髻随侍从出去。
王公子已在庭院等候多时,见着蓝清向她诉说相思之情‘恨不能日日夜夜长相厮守’。
蓝清问:“那公子为何不带我回去?”
王明远愣住,少时回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蓝清笑笑,拿着玉佩在手里把玩。
王明远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信誓旦旦:“等我安排妥当,定将你接回府去。”
她才舍不得:“蓝清不过随口一问”边说着边将手挣脱出来。
失了暖玉温香的柔夷,王明远以为佳人气恼,想及自己确实不够担当。什么事就怕细想,越想越远,自个脑补出的画面总是最可怕。他自觉颜面扫地,对着蓝清欲言又止,最终气馁深叹口气,疾步离去。
蓝清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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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
问这话时,李淮彧正把玩着一对儿鎏金鸳鸯,眼都没抬。
派去的人一五一十回报。
本以为她是个一般养在深闺的女子,没想竟有这般心机,这招欲擒故纵玩得恰到好处,却是小瞧她了。
“让人好生监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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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清回去了,还带回好多礼物,香香照常大惊小怪,眼花缭乱之隙嘴也不闲着:“你们都说什么做什么了?怎能让公子这般喜欢你?每次去回来都跟着送回这么多物件?”
蓝清笑笑说:“没什么,就是闲聊几句。”
香香:“都聊什么了?你快说来听听。”
“就是聊了些...诗词,对,诗词歌赋,公子很喜欢这些。”蓝清转身到里屋,就着盆里不知什么时候的水洗手。
“诗词,你向来不怎么读,看来以后该多学些。”小雨如是说。
于是,每日闲聊瞎闹的时间都被‘强制’读书习字。
蓝清的字体很好看,只是‘个’太大,一张纸写一个刚刚好。稍小一些就会糊成‘团’。
没办法,以前都是在地上写画玩,如今从地上搬到纸上确实就显得大了些。
小雨的字倒是娟秀的像女孩,一手兰字小楷端秀清新。
“得将手抬高些,手腕压低,笔尖着墨,另一只按着纸。别怕深浅不一,刚一开始都会这样,慢慢就会好。”
小雨在边上指导。
香香不知第多少次把笔扔了又捡回来,一脸苦恼。小雨看不下去她那张耷拉下去的大脸,说:“不是你嚷嚷着非要习字,这会又脸拉到桌子底儿。”
虽话这么说,但却走过去手把手教着。
所幸这样的日子并没持续很久,在蓝清和香香一致意见下,‘小雨’的政策被推翻。只有实在闲得无聊,才会将笔墨纸砚拿出来练练。
蓝清总爱穿着素布衣裳,短衣长裙,头发要么用一根绳全部扎起,要么挽起来用一跟簪子别住。每次传唤都手忙脚乱。香香劝:“要不平日也穿戴好。”
“不要不要,平日那么穿多不自在。换个衣服能多大会功夫,你跟小雨少吵两句就省了。”蓝清摇头。
“换衣服倒是快,每次都是发髻最费时间,香香你该多学些花样,别总梳那一个发式。而且那发式不是我说,跟平常这般没两样,只多了两缕松垮些垂着。”小雨提醒。
香香怒了,单手叉腰一手指人:“那叫堕马髻!你说的轻巧,你弄一个我瞧瞧!”
“哈哈......哈哈......”是蓝清被她那‘茶壶’样姿势逗笑。
只是接下来她便笑不出来了,活生生坐在梳妆镜前被折磨了将近一个时辰。
只见小雨一阵前翻后叠,梳来梳去怎么都不成型,香香在一旁嘲笑:“看吧看吧,刚还说我,这会知道难了吧!”
“你别吵,让我好好想想,这个应该这么盘.....”小雨小声嘀咕,尤不死心。
蓝清扶额,起身转到他身后,将人按在椅子上,笑嘻嘻说:“你想梳什么发髻,来来,我教你!”
遂而解开发带,拿着梳子当真要给小雨梳个发髻。小雨吓得跳起,披散着头发便跑出去。想来这件事把孩子吓得不轻,以至于后来好几日见着蓝清梳洗都躲得远远。
香香素来懒惰,屋里屋外几乎都由小雨打理,这可‘累’坏了香香。倒了盆水出去就喊:“累死我了,小雨快来帮忙!”
立秋,贴秋膘,咬秋。
厨房送来炉子和锅,羊肉鱼肉被切得及薄,在滚水里涮一下就熟。沾着调配好的小料让人胃口大开。
同来的还有瓜果糍粑和一壶酒。
琥珀色的酒液倒进杯子里,闻之清香,饮之辛辣。
这些对于蓝清来说很新鲜,三人围在一起吃肉喝酒,欢声笑语。
尽管酒很难喝,初次尝试险些吐了,但酒精效用依旧发挥得很好。
三人都有些醉意,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香香又在念自己以后的‘宏图伟业’:“除了鸡鸭,还要养些羊,逢年过节宰来吃,嗯嗯,真好吃。”
小雨依旧。
问及蓝清,蓝清她笑得有些痴,摇摇头,看看左右,心里那点膈应便全消了。
已然极好。
躺在凉台,阳光穿过树荫照在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有水滴落在脸上,原来是下雨了。雨势不大,清清凉凉很是舒服。耳边不知谁在唤,蓝清一点都不想睁眼......
这一觉足足睡到后晌,叶子上的雨露凝了一大滴落到额头上。揉了揉眼慢慢睁开,雨过天晴后天格外蓝,丝丝凉风夹杂着泥土草木芬芳。
蓝清问:“下过雨?”
“可不嘛,你睡得像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香香回道,咬了一大口甜瓜‘咔兹咔兹’嚼着。
蓝清疑惑,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干的。
香香瞪了她一眼:“我们也搬不动,只能站那给你打伞,你倒睡得香甜,哼!”
蓝清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拿了两个香瓜递给她一个:“香香最疼我了,多吃点。”
俩人坐在台阶上一起啃。
她鲜少嘴甜,香香很是受用。
“小雨呢?”都吃完一个瓜,蓝清忽才想起问。
香香刚要回,就见他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进来,蓝清招呼他过去一起看晚霞。
西边像着了火渐渐将半空都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