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会知道求人了?”
李淮彧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子。
蓝清很气,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可嘴里却是软的:“求你了,求你了,我错了......”
那日越过墨轩去了主院,他在楼上看的真真儿,气得直接将手里狼毫折断。
“你错哪了?”他问。
蓝清实在想不出,若真要说,她觉得自己一点没错。
蓝清支支吾吾说不出。
李淮彧问:“你的骨气呢?你的委屈呢?”
“.......”蓝清答不出。
他又问:“你不是说再不踏出院门半步吗?”
“.......”她确是食言了。
“我说过,记得自己本分”李淮彧钳着她的下巴冷声问道:“你可知,现在你的本分是什么?”
蓝清摇摇头。
“取悦我.....”
长夜漫漫,无比难熬
凌晨时候,拖着破烂不堪的身子出来。小雨早就等在外面,见着她高兴迎上去,刚想说话就见着她整个人倒过来,顺势接住无比心疼。
请来的大夫医术真好,昨夜过来,一觉醒来香香觉得仿佛只是做了场梦一般。
蓝清看过她,心满意足,回了房间。香香想叫住她说说话,被小雨拦住,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似乎困极了,却又睡不着。
忽而觉得该哭,可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
小雨提来热水,注满浴桶,上面撒了赤芍花瓣。
蓝清整个人泡进去,水里很安静,什么都听不到.....
一直到中午,小雨送饭进去没看着人,原来泡在浴桶里睡着了。
傍晚时候,悠悠转醒,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
小雨进来送饭,只点了一盏小灯,放得远远。他搬来矮脚桌,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都是平日子蓝清爱吃的,但此时却是没有一点胃口。
“不想吃”一张口才知道嗓子哑成这样。
小雨也不勉强,给她揉了揉肩膀,按按腿和胳膊。
晚间,小雨端来甜牛奶,以前她最爱这些,欢欢喜喜送到蓝清跟前
“呕......”
蓝清吐出来,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苦水
小雨给她顺背,一下下,既心疼又无奈
第二日,依旧蔫蔫不想动弹,爬上香香的床,两个‘病号’等着小雨一人伺候。
香香笑侃:“怎么觉得你病得比我厉害!”
蓝清回道:“那可不!你是外伤,我是内伤!”
香香:“那可别凑一块了,等会别传给我!
蓝清:“就传你,就传给你!”
说着还往香香身上蹭蹭,香香这两日下面几乎光着,特别不好意思,故而一直推搡嘴里说着嫌她脏。
”昨日泡了一晌午,都快泡发了!皮都皱皱了!可干净可干净了呢”蓝清噘着嘴说。
香香笑骂:“羞不羞,这么缺心眼的事都拿出来说!”
过了几日,香香能下地了,蓝清也恢复元气,又是生龙活虎俩大妞。
蓝清棋瘾还没过不知怎么忽然喜欢上丹青,以往若是画画,都是让小雨墨边素画出形态,蓝清只负责添色。她的丹青明显很粗糙,花鸟鱼虫尚画不好,却非要给香香小雨作画像。
小雨忙里忙外得干活,于是香香首当其冲成了标本。画了无数张,香香直喊站得腰疼。因此伤都似乎好的快了很多,人也变勤快了,开始跟小雨抢活干。
为给香香熬药,厢房空出来的房间生了个小炉子,咕嘟嘟煮着药,满院子都是弥漫着一股苦味。
等药用完了,人好了,一连喝了五天药汤,香香简直恨死了那味道,赶紧砸了锅。
不过炉子还是接着用,偶尔从厨房要来点材料,自己弄着玩。
此前香香一直吹嘘自己厨艺了得,结果做了一次,差点把房子都烧着。炖出来的东西又咸又油简直没法吃。
幸好还有垫底的,香香的菜勉强还能看出样子,能入口。蓝清做的则是完全毁了,明明亲眼看见放进去的菜和肉,等出锅时黑乎乎黏啦吧唧根本看不出‘生前形态’,其味道嘛......没人敢尝。
小雨能做点简单的,煮个面条之类,味道也还不错。谦虚说之前在厨房打过杂,学了些皮毛。
蓝清不服,百折不挠,学着书上写的,用铁丝编的网格放在炉子上,然后放上肉炙烤,这样做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五月初,照例去前院请安,夫人说端午节设宴,一家人一起过节。
帮蓝清选衣裳,香香一如既往选了艳丽颜色,小雨十分少见没有反对,他说:“大过节确实该穿鲜艳点!”
蓝清歪头,想了想,然后选了比香香手上那件更艳的艳粉衣裳。
好在还有很多人陪着,刚上场的舞姬穿着差不多这是这颜色,走时差点把她也带走。
张曦月亲自抚琴,那琴艺......也不懂,也不敢瞎说,应该是很好。
李淮彧长笛为伴,笛声悠扬......也不懂,不过旁人是这么赞的。
一曲之后,玉浓夸赞半天,而后唱了段适宜的小曲儿助兴。
吹拉弹唱占了三样,她是不是应该起来拉段二胡?
不过这也就在心里想想,真要让她拉她也是不会。
实在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夫人提议那就自罚三杯,笑说:“总不能让你白听白看,占了便宜!”
这提议挺好,蓝清连喝三杯酒,心说:这酒可真苦啊!怎么看他们喝的挺好呢?
粽子端上来,拿了一个打开,里面包着糯米和鲜肉蛋黄,夹起一口放到嘴里,细细嚼着,越吃越香。
似乎只有她和夫人两个吃的欢喜。
张曦月说:“你这口味着实不像北方人。”
蓝清:“可能不挑口味,甜粽子我也爱吃!”
李淮彧一整晚都没看她一下,与往常视而不见不同,今儿似乎看她一下会伤眼。
宴席散了,蓝清回去时以有些微醺,走路摇摇晃晃。香香扶着她,小声嘀咕:“怎么还喝了这么多酒?”
小雨:“快别说了,先回去!”
回屋时,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蓝清捧着个瓷瓶一会叫香香,一会叫小雨,又是笑又是哭闹腾着。两人光是给她洗漱就废了好大力气。
翌日醒来头疼欲裂。
披散着头发坐在井沿边,像只鬼。香香正晾衣服,一转身吓了一跳。
蓝清:“我想洗洗头”
小雨打来热水,里面泡了些茉莉花苞。
蓝清:“现在天都这么热了,洗完又是一身汗!”
香香骂道:“那就再洗澡!用冷水洗头你是想以后都头疼吗?”
蓝清吐吐舌头,乖乖用热水洗头发。洗完后躺在凉榻上,头枕着边缘,静等晾干。
小雨过去用干布给她细细擦干,顺着一点点往下,蓝清觉得浑身都被捋顺,十分惬意享受着。
正午时,饭菜没到,石英到了。
让他们把所以带颜色衣服拿出来,当着面撕得粉碎。原来鞭子还能这么用,比刀剑还锋利。看着满地花花绿绿碎布片,待人走后学着香香的语气说:“造孽啊!”
晚间,有人过来传话,让她去前院伺候。
欺负人,还要让人送上门欺负
哎......
香香小雨也跟着去了,不过只能驻步院门外。到墨轩还有一大段路,只能她自己走进去。
一脚踏进去,就好像进了地狱。
她穿着月白色长裙,腰身剪裁极为合适,盈盈不堪一握。李淮彧伸手触及时明显感觉怀里人缩瑟一下,但是并没躲,乖乖任他取舍。
在这,要比在小院尽兴多,因为她会在动情时叫出声,这明显是对男人最好鼓励。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蓝清强撑着起来,下床时差点摔倒。
李淮彧又把她拽回怀里,说:“明早再让人送你回去!”
“没事,我可以......”
蓝清话还没说完,因为她感觉到一只手游走在胸前,而他深埋自己颈肩,含着耳珠说:“那看来我还要再加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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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人出来传话让她俩回去,说小夫人今日留宿墨轩。
香香小雨怀揣忐忑回去。
翌日一大早就去接人,看着蓝清全须全影走出来,明显松了口气。
三人显然都没睡好,倒在院里凉榻躺尸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