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大庭叶藏后我穿越了 第39章 幕间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梦境、盛大的谎言。’

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崩塌般的感觉，好似胸膛突然破了个窟窿，边缘处燃着冰冷的灼痛。

我看着“书”，一瞬间甚至产生了把它撕碎的幻想。但当我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只是在用颤抖的指尖捏着那一张纸页而已。

‘——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

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我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无比绝望，默默地站起身来，拿着书就这样恍恍惚惚地离开了房间。

夜晚的空气依旧沉甸甸地泛着血腥味，我麻木地无视了小巷深处传来的枪声和随处可见的尸体，又熟练地避开部下和同事们可能出现的地方，绕出了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范围。

枯叶被晚风卷起，零散地落在街道上。

哪里还有心情思考什么命运或者世界，满脑子都是自杀的场景。于是，径直往城郊的海湾走。

‘已经走了足够远了。’

我站在高处的海岸边，看着眼前的景象——

暗沉的天空下，海水呈现出灰蓝的颜色。

静谧、空旷，

仿佛天地间除了我，只余潮声。

接着我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顺着潮流游向深海，又放任自己被浪花淹没。

昏暗中，只觉得四肢越来越沉，但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感受到器官因呛水而产生的刺痛和痉挛，只觉得飘飘然、好像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物体了似的。

无声的波涛攀着我的足腕与躯干，我在混沌中数着交杂了挣扎的心跳声的时间，等待生命的轨迹沿着表盘上固定的刻痕悄然流逝。

……

1，

2，

3，静默。

4，

5，有水声。

6，感到有些不对劲，似乎在缓缓上浮。

7，

8，游荡的夜风拂过露出水面的皮肤。

9，

10，浅淡的光洒在脸上。

“哗啦——”

我从神志不清的状态脱离，猛地睁开了眼。

夜晚静谧无声，月光温柔地抚摸着波光万丈的大海。

似乎有船的呜鸣放大又缩小，不甚明晰的奔走交谈声顺着推挤的浪花反复来回，人间的喧嚣重新从原本诗般遥远的世界里铺天盖地卷来。

不知为何，觉得这景象实在太美丽了，以至于让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每当看到美好的事物的时候，都会无可救药地想要活下去。’

满脸都是冰凉咸湿的液体，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泪水。

藏在怀里的“书”安静地贴着胸前的衣服，散发着朦胧的白光，我勉强把它抽出来拿到自己眼前。

“书”的封面不知怎么又变回了空白的样子，上面断断续续地浮现出一些文字，仿佛初生的、或者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

“对…不…起，不要…死”

“…我知道了。”我叹了一口气。

‘你…是、特别的…请…救……’

我看着书封上的字，突然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或许站在了某个交叉口上，眼前的道路分出了两条支岔，一条通往无法预见的未知远方，另一条则通往命运注定的哀途。

我不说话了，太宰治的某些记忆的碎片重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得不到救赎，就去救赎别人么……’

即便这世界不过是浮光掠影，在世上生息的万物也是真实的。*

当我在未知几尺之下的水面静静数着秒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想，然而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不值一提但又难解的俗常，却在此刻星星点点地浮了上来——

其实透过窗户看到的景色并没有那么坏。

其实那杯独自喝完的威士忌的味道……也无甚特别。

其实我所见证的，不过是这座港口城市无数平凡的夜晚中的一个。而我或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不愿承认的理由。

于是，沉默了良久，我才轻轻道了一句：“好。”

.

夏夜的月光如水一般涌进了房间，叶藏在后半夜醒来，他坐起身，靠在床沿，透过面前的窗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叶藏的手指下意识地往床头摸索，想寻找自己的烟盒，但指尖传来的却是布料柔软的触感，他顿时感到不对劲，想收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而就在叶藏触碰到它的一瞬间，大量的回忆顿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就好像是一个开关，只要碰到就能获得某些缺失的碎片。’

这仿若被洗脑般强硬地刻在身体深处的心理暗示既视感十分强烈，明显是他自己的手笔——至于方法？当然是向“太宰治”学的。

其实早在穿越初期他就应该恢复全部记忆，偏偏这一步阴差阳错的出了纰漏，只能等以前留下的后手慢慢生效，通过“书”强制刺激刻在身体里的开关，以至于恢复的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指向不明不白。

但在某种直觉的趋使下，他居然还是奇异地完成了大半既定计划。

叶藏站起来点了盏小夜灯，发现那里放着的是他穿越前定做的那套、还没来得及收到的和服，这套衣服以一种自然到诡异的状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床头，又慢慢随着他掌心异能力的溢出，变成了半片书页。

他唤出“书”将那半片书页吞下，面前随即出现了系统的半透明页面——不同于刚出现时的空白，此时的系统像是得到了某种补全，且页面的设计充满了浓郁的个人风格。

“阿叶……”脑海里传来了活泼的少年音，语气颇有些雀跃的意味。

叶藏听了这声音，不合时宜地想：‘按照诞生的时间，确实还是小孩子啊……’

他把对方看作是家中的幼弟，便以自己惯用的、十分温柔的语调回应道：“夏目、夏目君。”

尽管夏目已经失去了实体，但因为叶藏的这具身体也有一部分是由书页构成的，让他得以共享对方的视角。

于是夏目透过对方的眼睛，在朦胧的灯光下注视玻璃窗上倒映着的影。

叶藏美轮美奂的面容撞进他的眼帘。

夏目在心里暗道了一声糟糕——

‘坦白来说我知道，我是系统，是先驱，是最后一道保险栓……无论出于哪一种身份，都应该对自己的造物者保持相当的尊敬，而不应有超出喜爱之外的情感。’

他是叶藏在第一个世界用书页造出的系统，早在他还是仅存在于概念间的ai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的在数据间描摹对方的形貌与灵魂。

可是当他真正看到对方那贴着颊侧乌黑发鬓、弯起的眉眼、仿佛正在叹息般的浅色唇线，以及脸上那淡淡的、寂寞的笑容，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居然是《人间失格》里竹一说的那句愚蠢的奉承话。

而叶藏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注意到对方的停顿，便关切的问询了一句：“怎么了？”

于是夏目迅速收起了仅此一瞬堪称越线的复杂情感，“没什么，就是因为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嘛，所以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不愿意让叶藏猜测，所以没来得及考虑措辞，直到听见从自己口中脱出的话语连本人都觉得是天真烂漫的，才暗中放了心。

叶藏倒也没追问什么，只是垂下了蛮长的睫毛，仿佛一时没法决定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但很快，叶藏又露出了惯常的揶揄神情，以此隐去了脸上略带悲哀的微笑，同时眼里浮现出自暴自弃的快活神色。

他们顺水而下般的交换起了信息，但交谈的氛围不可谓不奇怪，算不得疏离、也称不上太熟悉。

毕竟当叶藏还在上个世界、也就是三次元的时候，夏目就已经被投放到文豪O犬主世界了，只能通过留在“书”上的分身程序悄悄摸到对方的通讯设备里，以至于被失忆的叶藏当做普通网友来平辈相交。

但由于双方都有意避过了一些东西，气氛还是逐渐自然了起来，叶藏又惯会将日常生活戏剧化，煞有其事地转移话题，抓住巧妙的时机把所有令人担忧的地方一笔带过。

所以夏目也没有多问，还顺带帮对方整理了一下数据——系统面板上标着“武侦”和“□□”的进度条都已经相当可观，而下面一行的“天人五衰”则显示出刚起步的状态。

其实也没有什么计划，最困难的、利用“身为书页的夏目定位到文野主世界”这一步已经完成，而穿越过来的叶藏所需要则是在各个世界支柱角色面前刷人设，以干扰世界意志对“外来者”的判定而已。

至于方法就更简单了，只用让叶藏去施展他自己的天性就行，仅此而已。

复健得很艰难，已经快忘记自己想写什么了。

于是乎，开始思考迅速完结的途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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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