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大庭叶藏后我穿越了 第26章 逃跑

“你的性格在某种意义上会吸引人们，你能让女人为你着迷，但那绝不会成为治愈良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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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静子那儿稀里糊涂地待了接近一周。静子住在公寓楼的第三层，透过公寓的窗户，可以看见楼下的绿化花圃，我所不知名字的花木在那里生机勃勃地伸展着枝丫。

我靠在窗边，视线无意识地在鲜艳的花朵上停留，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些的花枝上缠着点慢慢攀上去的纤细藤蔓——菟丝花依附在上面，靠着汲取别的植物的营养与生命力过活。

我不知为何，几乎是狼狈地收回了视线。

……

傍晚六时，山崎静子下班回到了公寓。

她一般早出晚归，又时常加班，这也变相的给足了叶藏个人空间。

钥匙轻巧地在锁孔内转了半圈，发出了“咔哒”的金属声。

屋里没有开灯，白瓷的地板上映着些残存的天光，静子把鞋在玄关的柜架上收好，踩着黄昏的微芒进了房间。

她心里有些奇怪没听到叶藏的动静，便在屋里稍稍转了转，路过阳台门时看见了叶藏。

他安静地倚在阳台的栏杆上，侧着脸看向远处，又好像只是在发呆。

大约是刚洗完澡，叶藏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系带绑得松松垮垮，领口处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截瓷白的皮肤。

静子呼吸时，觉得自己仿佛还能嗅到些空气中残留的、混着沐浴露香的水汽。

她脚步轻巧地走过去，看见他手指缝间夹着根细长的女士烟，烟雾从另一头飘出来，缭绕在他脸侧。

是静子的香水烟，她之前告诉过叶藏这里的东西可以随意取用，但实际上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主动碰生活必需品以外的东西。

香烟尾部燃着一点橘色的火光，那光映在他漂亮的黑眸中，又照亮了些许他白皙的下半张脸，昳丽极了。

柔软的发梢垂在他脸侧，上面黏缀着几颗未干的小水珠。仿佛被诱惑了一般，静子下意识地伸出手，用指尖拂去了悬而欲坠的那滴。

然后她就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矩，于是像是被烫到那般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下一刻，她的视线撞进了叶藏似是因为疑惑而转过来的眸光。

如果没有看清叶藏眼底那同样的、能叫人想起“太宰治”的黑泥，你会觉得他的眼神是明亮又清澈的。

可这一瞬静子突然发觉，他的眼神空得仿佛倒映不了任何人的身影。

如同他的灵魂一般，就像深藏于海面之下的冰，让人看不真切。

而叶藏，却只是才回过神来似的、或者也可能是为了照顾她因刚才举动产生的尴尬情绪——

他露出了往常那般温顺到近乎讨好的笑意，用了含着点惊惶的忧郁眼神，好似一无所觉地对她说：

“您今天准时回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晚饭……”

“…没事。”静子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道，“冰箱里还有之前放进去的速食。”

然后，她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似的，或者仅仅是想起了自己走过来时、本来要对他说的话，又道了一句：

“阳台风冷，不如先回房间换衣服？着凉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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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静子来说，我只是她即兴收留的可怜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甚至也没有多过问我的身份，对我的可疑之处毫不在乎。

或者说只是“心有所觉，但亦作不解”，保持着令人舒适的分寸感。

然而我突然发觉，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点什么。很难形容那份情绪，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我在她的眼里，从一只精美的瓷瓶变成了更加需要时常爱护的温室盆栽。

这只是一个比喻，但我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株被藤蔓缠住的花木，每当想起这一幕，我都忍不住苦笑、脸红、唾弃自己。

静子无疑是应受人尊敬的女性，而我是不可能长久的待在这里的，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给她带来不幸的吧。

倘若一直让人供养着（因为喝酒花光了为数不多的积蓄，我最近用的都是静子的钱），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外人都会说是不知羞耻的。

早在穿越之前，我就常常想着某一天能够脱离各种各样人的照顾，变为立派的成人。

但事到如今我也明白了，与其说我是缺乏独自生活的能力，倒不如说我是缺乏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缺乏适应社会的才能。

我每天怀揣不安，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能够给静子什么。我害怕他人接近我是因为需要什么，但我更恐惧他人什么都不要。

然而，纯洁无暇的信赖之心、不求回报的善意之举，无论如何都不应是罪过。

……

有过错的是我，我并不是那般能够理所应当得到饲主的宠物猫狗，我是更劣等的动物。

我是蟾蜍。

“蟾蜍总是会迁回前进，

躲开阻挡前方的路石” *

只要想想“直面自己所逃避的命运”这句话、想到要正视那“十分可怕的世间”，我就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惧。

但总是这样辗转徘徊着，肯定是不行的。

我沉默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最终还是拿起了绷带，一圈圈地缠回了脸上，遮住了一只眼睛。

——‘用一只眼睛看会好些的吧……’

……

我逃跑了，从静子的家里。

趁着还没有受伤，我想就这样赶快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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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格》

毫无疑问，我是喜爱着这本书的。

但同时，我也恐惧这本书。

——我在书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阅读这本书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是在更少一些的年龄。

具体的情节如今已经记不太清，唯独对主人公在堕落中走向毁灭的结局印象深刻。

我看着那段结尾，不知为何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因此我恐惧着这本书，以至于没有再去翻过第二次，但又控制不住地想着它。

……

我睁开眼，从思绪的漩涡里脱离。

视线聚焦在正上方金属制的“天花板”，我躺在睡垫上环视自己的新居，从上到下。

顶上吊着的暗淡的灯泡，微微变形的金属“墙壁”，换气扇，散落的罐头和酒瓶、桌椅、睡觉物品挤在同一水平面的地板上。

——了无生趣的一方空间，以及了无生趣的我。

似乎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不见，我与它都仿佛静寂得死掉了。

此刻我竟然一时说不清，我与这方空间，哪个更如同废墟。

而我只是睁着眼，一动不动，仿佛与这废墟般的狭窄空间融为一体。

意识在现实里与幻觉般的想象中徘徊。

我想起了写着“卡尔莫钦”的药盒，想起了染上红色的雪地，想起了冬日里郊外上空、火化的烟。

…但我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不存在于任何记忆中的景象在我的脑海里悄悄泛起，然后又迅速沉没，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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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运输用集装箱。

并没有觉得这个居住环境有多差，我特地挑了比较新的集装箱，虽然可能空间比太宰十六岁住的那个要小一些。

关键是完全不用担心房费这种问题，其他的生活布置自己动手自然“丰衣足食”，而且黑暗狭窄的封闭空间让我觉得挺有安全感。

我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桌前，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一些食物。

蟹肉罐头，白米饭，加上最廉价的盒装啤酒，一日三餐（或许没有三餐，不记得了）皆是如此，好到一塌糊涂。

尽管我即使两腹空空也不会有所察觉，但遗憾的是穿越之前我就终于被胃病搞出了应有的习惯，为了避免疼痛，对"饥肠辘轆”的感觉一无所知的我还是会逼迫自己吃饭的。

——我这人一独居就这样，过去也常常会无意识地在生活上自我折磨，直到身体发出抗议才幡然醒悟。

唯一遗憾的是，我觉得啤酒根本就不能算酒，何况现在我手里的这种喝起来和有味道的水差不多。

但如今也挑剔不了这些，正好我依旧需要完成自己的漫画，而醉醺醺的人显然不可能动笔。

出于某种责任感，我决定要画完它，我一贯是知道怎么样的作品能够引人发笑、得到喜爱的，虽然这种并不是我自己喜欢的画。

于是每当提笔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会不由得地浮现出自己以前画过的那些“妖怪”肖像图。

无法解释这种空落落的心情。我总觉得自己该有一张被散佚的杰作，那应当是一幅阴郁得连我自己都为之震惊的作品，是我的自画像，是我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真实面目。

最终，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寂寞之地，习以为常、并不浓烈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我只是放任它包裹自己的精神，然后拿起了笔。

悲伤的事是，我开学了。

可以预见，之后的码文速度又会慢慢慢慢慢，然后更新也会更加不稳定。

我努力不咕吧。

按顺序：

*引自文炼台词

*引自夏尔·克罗的诗

*引自《人间失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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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