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里 第3章 霖渊（上）

“大师兄，你当年是不是对姐姐一见钟情啊？”霖缈听的十分仔细，这可比自己偷偷下山听人说书有意思多了，而且还能从故事里找到自己各种奇奇怪怪梦境中的零碎情节，复杂的情感让她莫名激动。

“是啊，你姐姐很美。”霖肃扬起嘴角，回头看着霖缈有些出神，似乎透过她，能看到林芸从前的模样。

“姐姐当初也很喜欢你对不对？不然她怎么会在与幽泽大人大婚那天封印泽谷……”霖缈又想起了那个梦，姐姐一掌将她逼出结界，凭一己之力凝结血阵……

霖肃脸僵了僵，眼神黯淡，却还是笑了出来，“是啊，我们也曾立下山盟海誓呢。”他笑得极其阴郁，不知道他是嘲笑当初的山盟海誓，还是嘲笑自己当初年少无知。

霖缈却没有发现大师兄在说这话时的变化，继续自顾自在脑海中描绘着他们的爱情。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霖缈霎时脸色苍白：“姐姐她……封印之后，她去哪了？”

霖肃没有说话。

“姐姐她是不是死了？所以你们没有在一起，所以姐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大师兄，我姐姐……”

“不会的，她一定还活着！师父说血阵虽凶险，但也只是要献祭一部分圣女之血，若救治得当，不会伤及性命。”霖肃咬着牙，试图说服霖缈和自己，林芸一定还活着的。“她不会死的，我当时赶去泽谷，封印已成，只是……只是芸儿不知所踪……”

这时，霖冉急匆匆冲进小院，“大师兄！师尊唤你过去议事！师父和师叔伯们也都在正殿，说是……”咦，今天大师兄好像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唉，大师兄每次见到霖缈师妹感觉都怪怪的，大概又提起师妹的那位圣女姐姐了吧，大概真如师父所说，是段孽缘吧！

“我这就去。“霖肃恢复往常沉稳的神色。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姐姐是什么时候……”霖缈有些埋怨地看了看霖冉，欲言又止。

“下次得空我再与你说吧。”说着便起身，出了小院。

霖冉毫不客气地坐下，就坐在刚刚霖肃坐过的凳子上，舒缓了下气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都怪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霖缈有些气呼呼的。

“我有什么办法，师尊和师父们正在商议下一任渊主的人选呢，这可是顶重要的事情！”霖冉拍了拍自己的头，“我刚怎么忘记告诉大师兄下一任渊主的事了！”

“行了别拍了，越拍越傻，大师兄那么聪明，应该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匆匆赶过去了。”霖缈伸了个懒腰，顺手施了个法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吹了吹，并没有吹出声音来。

霖冉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霖缈扔掉手中的树叶，一手托着脸，一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慢慢开口：“你说这商议下一任渊主，怎么就没人让你也去正殿商议商议呢，虽然最终也选不上你，好歹让你去凑个热闹什么的啊。“

霖冉毫不在意，“有什么好凑热闹的，师尊看中的是大师兄，再说了，商议，想想都是极其枯燥乏味的，”霖冉很是嫌弃地摇了摇头，“还是在师妹这喝茶有意思，还能听听师妹吹树叶子什么的……”

还没等霖冉说完，啪！霖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霖冉师兄好雅兴！那师兄在这慢慢喝茶吧！”霖缈起身就要回屋。

霖冉手快拉住了她，“好啦，是我胡说八道，你先坐下，我有东西给你。”见霖缈坐下没有继续要走的意思，他才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子，递给霖缈。

霖缈伸手接过，打开小布袋，里面……竟然是……“凤仙花？”

“师妹居然认识凤仙花？我这次下山经过一个小镇子，那里市集上有个妇人正是在卖这种花，说可以用它来制作颜料，少女们都抢着买呢，说是用它涂指甲尤其好看。”

“涂指甲？”

“我当然知道你是不会用它来涂什么指甲，但是我知道你平日里最是喜欢研究一些罕见的花花草草，所以就买了些回来给你。”

“难得你下山看到好东西还能想到我，师兄真是个好人。”说着拿起茶壶，将霖冉的杯中添满茶水。

“那是！所以你这算是喜欢？“霖冉指了指小布袋。

“喜欢啊，只是，这花怎么是紫色的……“

“对啊，那个妇人卖的就是紫色啊，难道凤仙花还有别的颜色？”

“我好像……见过的是……红色……血一般的红色……”霖缈揉了揉眉心。

“好了，是不是又是以前的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霖缈点了点头，继续研究手里的凤仙花。“你说少女们抢着买它来涂指甲，那你一个大男人也去买了这花……”

“咳咳，”霖冉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霖缈的话，“我是等她们都买完花散了才去买的，所以没有引起骚动。”霖冉一本正经。

“是吗？”霖缈含着笑，探究地看着霖冉。

“当然是啦！我还能和姑娘们一起抢着买不成？”霖冉耳根有些发烫，却故作镇定，“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屋吧，别总坐在这，凉气重。“

霖冉走后，霖缈也起身回屋并关上了房门。凤仙花，好像记忆深处，存着用凤仙花提炼染料的术法，可这术法是什么时候习得的呢？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算了，试试看吧，若真是和幽泽一样的花，应当可以提炼成为染料才对。

霖缈取出自己的小铜鼎，焚上松木，将花瓣放入铜鼎，施起法来。

接着就是一个时辰的等待，霖缈将房门封好，吃完饭应该就差不多了。施法是因为平日里师父不太爱看见她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每每知道她寻了什么奇花异草，定要教育她一番。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听说了吗？大师兄拒绝了师尊接任下一任渊主的事，师伯罚他下山历练去了。”

“那可是渊主之位啊，每四十年才隔代弟子中选出一位呢，多少人想争都争不到，大师兄真的拒绝了？”

“可是师尊一直都把大师兄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啊，不然他怎么能得到师尊的亲传！”

“我都看到大师兄下山了！“

“对啊，我刚还看到大师伯满脸的怒气呢，实在是太吓人了，我都没敢靠近去行礼……”

“什么？大师兄真的又下山了？”霖缈起身把筷子拍在桌上。

空气突然安静，师姐们都看向霖缈。

“缈儿，还记得为师为什么给你起霖缈这个名字吗？师父是想告诉你，世事皆可如云烟般虚无缥缈，希望你处世淡泊些沉稳些，你看看你如今，仍旧毛毛躁躁！“师父樾敏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师父我错了，食不言寝不语，我安静吃饭，师父您也消消气，您喝口汤润润嗓子。”霖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后立马就坐下了，可谁知师父因为这点小事又教育她一通。唉，师兄下山了，弄清楚自己的从前和姐姐的事又不知道要拖多久了。

哎呀，凤仙花！

还好还好，刚好一个时辰。霖缈将铜鼎中提炼出的汁液倒进一个小瓷瓶里，小心翼翼地收起小铜鼎，清理掉台面上的松灰，这才取出一块白丝帕，倒了一小滴汁液在丝帕上。只见汁液晕染开，整方丝帕成了紫色！这紫色与一般染料所成的紫色又有些不同，但是霖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丝帕变得灵动了，说不上来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