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炮灰做反派 第2章 第 2 章

见个皇帝，无需太过隆重，随意梳妆后凌戈着了一件半新淡青襦裙，这也符合边塞少女的形象，毕竟凌将军的俸禄并不高，凌府也不富庶。

开宴前皇帝带着太子曾殿前召见过凌将军和凌戈，可能也是震惊凌家独女的容貌之盛，皇帝好一会儿都没出声。

而凌戈也趁此机会瞧了皇帝一眼。

皇帝看着五十岁有余，应该和凌将军岁数差不多，估计是因为常年受人服侍，生活又锦衣玉食，如今他体态有些发福，不过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俊朗少年的模样。

皇帝对凌戈说了几句夸奖的话，又赏赐了些丝绸珠宝，凌戈随意地谢恩，目光在太子和皇帝之间流转了一圈。

皇帝虽然体态丰腴起来，但是观其气色红润，声音浑厚，没有一点虚态，似乎还能活个不少年头。

而如今太子年纪见长，甚至已经开始参与朝政，待太子学识渐厚、羽翼渐丰，老皇帝能主动放权退位？

恐怕不能吧，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收回她老爹凌将军的兵权。

而太子呢？又是否能看着万人之上的位置近在咫尺而不动心？

那简洁的剧情光围绕着男女主角的情情爱爱展开了，完结时虽两人如愿成婚，但那时韩禛仍旧是个太子，至此都还没坐上皇位。

真的没有一点上进心啊。

思及此，凌戈垂眸轻轻弯起唇角：如此，就让我推波助澜一把好了。

宴会正式开始，其实就是些俗套的歌舞，并没有什么意思。

吃饭之余凌戈遥遥看了一眼女主，她眼力好，虽然隔的远仍将女主的相貌看的一清二楚。

能担当女主，那相貌必定是数一数二的。

女主名为楚玥，她爹的官职并不大，甚至她自己也不是嫡女，而是庶出，不过她容貌出众，又文采斐然，是京都闺阁有名的才女，所以在贵女圈风平甚好。

和凌戈凌厉大气的美感不同，楚月身材有些许削瘦，容貌清冷中还犹带几分娇弱，偏偏眉眼间尚存几丝不服输似的倔强。

本以为是扶风弱柳，结果是寒冬松柏，这样冲突的气质揉杂在一起，怎叫人看了不动心？也难怪男主见了她抓心挠肝地念想。

凌戈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掩去眼底的兴趣。

其实男主对楚月的感受她理解，毕竟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也好这一口。

不过——现在她比较喜欢性子烈一些的。

皇帝赐宴不能造次，之后仍有不少人下帖邀凌戈出游，不过都被她拒绝了，这些女儿家的小打小闹，属实没有意思。

这日她在核对账目，她在京城的铺子种类繁杂，多与边塞相关联。

此次有新的消息连同账目递到了她的手中。

她的目光在一页纸上停留片刻，然后若无其事地翻开下一页。

晨光熹微，窗外有婉转的鸟啼声，美人凭窗而坐，手执一卷书，姿态娴雅宁静。

这一幕美如画卷，让跟着侍女进来的凌桓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室宁静。

凌家共有三子，凌戈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长子凌烨，次子凌桓。

长子凌烨善武且性格稳重，是凌家预备接班人，此次并没有一同返回京城，而是被留在边塞照管三军。

次子凌桓武艺一般，性子有些跳脱，聪颖好动，却又不肯定下心好好读书，最喜欢跟着凌戈四处环游。

光听步伐，凌戈就知道来人是谁，她放下账本抬眸看向凌桓：“京城还没逛完，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这几日忙着游览京城，倒是真没好好和妹妹说上几句话，这会儿凌桓还真有几分心虚。

他忙正了面色企图掩饰一下，清了清嗓子道：“大哥传来消息，近期有不少岐蛮乔装商队混进边塞，我来和你说一声。”

岐蛮，边境以西游牧部落的代称，边塞将士防卫的也是这些人。不过自凌将军戍边以来，岐蛮对边境的侵扰已经逐年减少。

其实边境以西共有三个部落，寒奉是个小部落，已经主动归顺成为南梁属国，中型部落保持中立，最强大也最骁勇善战的南蛮才是最难缠的敌人。

近年来边境逐渐稳定，战事愈发的少了，边塞与境外的游牧部落逐渐开始通商。

无论是走卒贩夫还是商队舞姬，到底是平民百姓，身上的气质与岐蛮劫掠为生的武士截然不同。

刀口舔血，马背上讨生活的人伪装成普通商人，总是容易暴露的。

此次岐蛮混入边塞境内凌戈已经收到了消息。

其实她收到消息更详尽一些，那些伪装成商队的岐蛮武士不光混入边境向着中原深处行进，甚而有人已经摸到了中原。

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是此时正是主线剧情开始的时候，她欲趁机揭竿而起，京城这水自然也是越浑浊越好。

凌戈起身将账本放入书架的盒子中，甚是平淡地对凌桓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凌桓：？？

反应这么平静吗？

他摸了摸鼻子，好吧，其实这也不是他来的主要目的。

凌桓的目光在桌面一叠帖子上扫过，转而问她：”近日来了收到许多帖子，怎么不见你赴约？在边塞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策马出游吗？“

接过染霜递来的巾帕净手，凌戈似笑非笑地看着凌桓调侃道：”你想去哪玩儿都没有拦着你，怎么还要来问我？况且闺阁小姐间的小聚，你是不能跟来的。“

凌桓讪笑着，暗道自己闲逛哪有跟着你出去玩儿有意思。

正在这时，有侍女通报后呈上来一张精致的邀贴，称是福安长公主派人送来的。

凌戈拿起那邀帖便嗅到一缕淡然的香气，这纸张应是用香薰沁染过，纸面印有精美繁复的花纹，落款处几个烫金小字：福安公主府。

她拿着邀帖对凌桓晃了晃，笑道：”后日赴约，这回倒是可以带着你。“

拒了那么多邀请，终于等到了这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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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家请不动凌戈，那福安长公主出马，她总得给人家面子，毕竟那是太子的亲姑姑，日后嫁到太子府就是自家人，长公主的邀约她如何能拒？

估计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有人撺掇着让长公主趁着端午举办宴会之际，给凌戈下了帖子。

这场宴会邀请了不少京城中的适龄男女，可以算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找机会让那些如花儿一般娇嫩的少女和风发意气的少年们互相见一见。

这样声势浩大的宴会，京城才女楚玥必然在受邀之列。

女主都到了，男主怎能不出现？

．．．．．．

赴邀之日，凌戈换了白色长裙早早就到了公主府，然后被安排进入后院落座等候宴会开始。

此时已经有不少闺阁小姐在后院等候，许是恼怒她拒了多家的邀贴，落了她们的面子，所以即使凌戈已经独自坐了一会儿也没人上前搭话。

此番其实正和她意，若是人太多，恐怕一会还会有婢女“不小心”泼她一身酒水。

这身白衣是专门挑出来今日穿的，她可不想就这么换了衣裳。

又稍坐了一阵，果然有婢女躬身在她身侧轻语：“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一叙。”

凌戈看了眼那婢女的穿着，眸底划过一丝了然。

下了这么久的饵，这鱼终于上钩了！

跟着婢女一路穿花拂柳，沿着小径行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假山前停住，婢女退了下去，染霜也被隔在远处。

给了染霜一个安心的眼神，凌戈拨开花枝走到假山后。

假山间隙站着一个人——正是太子韩禛。

那日凌戈注意力在皇帝身上，没机会观察他，今日倒是可以好好瞧一瞧。

韩禛生的眉目俊朗，唇红齿白，虽高挑却并不壮硕，外加五官太过精致，倒是有几分风流书生的韵味。

这人好看是好看，却不符合凌戈口味。

巧的是今日太子也穿了一身白袍，倒是和身着白裙的凌戈有几分相宜。

不过凌戈今日要撞衫的人——可不是他韩禛。

两人目光相接，韩禛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别开眼冷声说：“我已经有心仪之人，她比你好千倍，你不用肖想太子妃的位置，我是不会娶你的。”

“既然你不想娶我，自然可以向皇上禀明情况。害怕皇上发怒，却在这里威逼我一个弱女子，太子的德行真是甚好。”凌戈的声音轻灵婉转，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委婉。

估计是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的顶撞，韩禛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凌戈一身纯白气质温婉，笑容端庄，真不敢相信刚才那话是出自她之口，韩禛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幻听了。

可紧接着，他就看见少女薄唇轻轻开合：“不过我是个大度的人，既然太子与那女子真心相爱，侧妃的位置尽管给她留着就是了。”

果然是她说的！

“乡野女子果然低俗不可理喻。“韩禛愤怒地看着凌戈道：”你休想踏入太子府半步！”

凌戈不以为意，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摆弄了一下袖中的锦囊：“宴会开始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毕竟你还有心悦之人，我们若是这么被人发现，恐怕你的心上人要伤心了。”

说罢她也不看韩禛是什么反应便先转身离开。

谈判失败，纵使韩禛身为太子也不能拿凌戈怎么样，甚至她的最后一句话还有几分在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假山缝隙，凌戈步子慢，很快韩禛就错她半步走到了她身后。

眼看出口就在前方，忽而凌戈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向后朝着韩禛倒去。

韩禛反射性地扶了凌戈一把，反应过来后又很快触电一般缩回手臂。

这时凌戈已经重新站好稳定身形，她并未抬头，只是低声说了声：“谢谢。”

韩禛冷哼一声，擦着凌戈从她身侧走过然后大步离开，仿佛这里是什么晦气之地。

凌戈仍旧慢慢走出假山，她嘴角微微扬起，哼着一支悠远的小调。

染霜见了她忙迎过来，然后递上一张干净的帕子。

凌戈嘴里的小调不停，垂眸手一翻，一块棕红色的特制软泥稳稳地停留在她掌心。

软泥上有一块凹陷，从浮雕看是两个风骨独特的文字——韩禛。

很明显，这是太子私印的章纹。

韩禛今日要向楚玥表明心迹，为了显示他的真心和爱意，甚至是想把私章送给楚月，于是这块甚少露面的私章被佩戴在了韩禛腰侧。

而女主高洁如此，自然不会收下他的印章，所以这印章韩禛最终也没送出去。

凌戈把软泥交给染霜，然后接过帕子细细擦去手上沾染的红泥，她低垂着眸子，眼底暗流涌动。

太子私章，天下仅此一枚。

可今后，她手上就有了第二枚！

原剧情是凌歌进了太子府，却始终被太子冷眼相待，最后郁郁而终。

郁郁而终？凌戈勾唇轻笑，她能让韩禛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