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聚集 第2章 绿色的水果刀

“我！”一脸木讷的老板从阴影中缓缓挪出，声音颤抖着解释道：“我出来……放水。”他似乎意识到面前站着的是个年轻女孩，语气中带着一丝尴尬：“厕所有人洗澡，我只好……”

听着男人断断续续的回复，肖璇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他竟然敢独自出门上厕所？两个人结伴还能互相照应，他难道不怕死得更快吗？

“你进去看看！”她站在原地，语气冷峻地指挥道。或许是被她迫人地气势震慑，中年男人竟顺从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漆黑的厨房。

他摸索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微弱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

没过多久，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啊！死人啦！”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握着手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声音颤抖着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伴随着这突兀的叫唤声，已经歇下还没有歇下的，除了一楼二楼三楼所有有人的客房亮起，还没静下来的夜色又变得嘈杂。

肖璇没有理会外面的混乱，握紧手中的铁锹，一步步走进厨房。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站在门口，看见一个人影跪在砖砌的灶台前，他手上还握着反射金属光泽的什么东西，地上似乎被什么浸染了黑乎乎的一团。

她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警惕地扫视四周。然而，目光偏移，紧盯着柴火垛旁边隐隐约约的身影。

“小妹妹还挺警惕的嘛。”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黄毛男人握着一把泛着绿光的水果刀，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肖璇瞳孔一缩——那是什么！

“你能看见它的颜色？”注意到她落在刀上的目光，一直痞气的年轻男人终于有了点兴趣，晃悠一下手中的刀具，看着对方手中拿着的武器——一个生了铁锈的铁锹，眉毛一挑，啧啧几声：“你要是想知道，可以拿物资交易？”

肖璇没有理会他口中的交易，想要骗物资想得美，她选择先攻击他的弱点：“你在这里干什么？”

黄毛男人耸了耸肩，语气随意：“我只是路过，看到有人死了，过来看看热闹而已。”

肖璇脸色一沉，正想再接再厉找到他话中的漏洞，突然听到母亲的呼喊声：“小璇！”

她转身走出厨房，看到母亲满头大汗地跑下楼，父亲紧随其后。

肖女士脸颊有些绯红慌慌张张拉住站在面前女儿，上下左右看看，然后扯着闺女转个身仔细检查，发现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火气又上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到处乱跑。”

跟着她后面跑下来的大大咧咧棕黑皮肤的父亲，不乐意了大张着嘴为女儿辨别：“小璇也是为了我们才……”

话还没用说完就被肖璇利索打断：“爸，是我自己好奇才乱跑的。我下次不会了！”她低垂着头露出乖巧的目光，诚心道歉。

皮肤棕黑的中年汉子眉头一皱，有些不解，下意识地反驳：“怎么会呢，你是因为看见……”

话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圆脸女士拧了一把腰腹上的肉。

这男人怎么这么蠢呢！一点戒心都没有。

肖璇看着露出一脸你怎么这么蠢的母亲，对着父亲挤眉弄眼，父亲皱着眉头一会松一会紧，最后终于痛呼出声恍然大悟道：“老婆你说的都对，小璇太不听话了！”

她扶额，幸好自己随了妈妈的智商。

客厅里，众人围在第三具尸体旁，几人脸色铁青脸色铁青，几人松了眉头。死者是那个秃头的中年男人，他用菜刀自裁，鲜血溅了一地。

尸体手臂上刻有一个字，男！这个意思是——凶手是男人？

两个年轻女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彼此紧握着手臂，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丝安全感。

横肉男人越来越暴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而踢翻一把椅子。警惕看着现场的除开他自己的四位男人，不三位，最后来的那家应该不是。

最终，众人还是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也没有人承认凶手的身份。在横肉男人踢倒最后一把椅子的响声中，大家各自回了房间。

二楼卧房内，肖璇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她摸了摸母亲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中发慌，被那个东西附身后，母亲就开始发烧，现在陷入了昏迷。

“小璇！你去哪里？”棕铜色的男人看着脸色阴沉的女儿沉默地走出房门，摇摇头继续给老婆换手帕降温，有些苦涩地告状：“老婆，你可千万要没事，那头小老虎，我可管不住。”

肖璇来到了大厅一楼，用晚上不注意关窗冷风呼呼吹感冒了的借口，用医药与大娘换了一些农家自粮酒。

“好！好！好！”团圆富贵相的中年妇女十分乐意点头道。

富贵相的大婶点点头，然后去隔间提出小两斤白酒递给肖璇：“仔细照顾着你妈妈。”然后拍拍她的手心安抚。

肖璇接过中年妇女递来的塑料酒壶，低声询问：“阿姨，那几个大叔都是什么时候死的？”

团圆脸的妇人脸皱成苦瓜，还是开口说道：“第一个瘦高个的汉子是白天吃午饭后，准备离开死在了车里。第二个有些矮的男人也是吃午饭后疯疯癫癫就从二楼滚了下来。”

死亡时间都是午饭后呀！这个鬼喜欢在白天杀人，不怎么按常理呀！等等，二楼，肖璇抬眼看着有些心虚的老板。

“嘿嘿，我们这里没多少房间。”老板搓揉着自己的骨节粗大的双手，哑着声音不好意思解释。

面对如此坦率辛劳的妇女，肖璇当然是不忍心。呸！当然是忍心多打听一些事情了。

与此同时，二楼另一间客房里。

有些文弱的女孩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身体不太好，加上这几天又受到了惊吓很难入睡。

“缘缘？”有个疑惑的声音响起，她转过脑袋看着眼前似乎没有睡意的好友。

“我吵醒你了吗？”文弱的女性有些不好意思，短发女生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微微坐起摇摇头。

“缘缘，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我们明明是要去隔壁乡镇，为啥我们会绕远路来了这里？”她侧躺着漫不经心说了这么一句，她与好友准备搬去临镇，那里更加方便一些。

许季缘脸色一僵，本就不算健康的唇色变得更加发白，握紧被子的边缘颤抖着声音：“小琪，你，你忘了？是你说这里风景不错，人又少我们才来逛逛。”

什么！封琪的手指变得冰凉，腾地坐了起来。

一楼的主卧内，富贵相的中年妇女好不容易送走了人，叹了口气钻进被窝。她低声对丈夫说道：“老头子，等事情结束了，我们搬出去吧。”

这里以前安全是安全，但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换个东西还要站路上吆喝求人。她感叹道：“临近的鸿安县人口还不多。”

“我不去，要去你去。”一个瓮瓮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怯弱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守在这里。

“老头子，你癔症了不成！”大娘敲打着裹在被子里身体，有些愤愤不平。她与老头子是二婚，夫家嫌弃她不能生，老头子老婆嫌弃他没有本事带着孩子跑了，两个人凑合着过了十几年。

而在一楼的另一间客房内，满脸横肉的汉子握着一把菜刀，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天亮了，鸡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肖璇摸了摸母亲已经退烧的额头，白酒快用光了，母亲才完全退下烧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躺进母亲的被窝，金属玩偶静静地坐在床头柜上，守护着她们。

“吃饭了！吃饭了！”楼下传来中年妇女的呼喊声。

肖璇闭着眼，哼唧了几声，把头埋进被子里，心里骂道：“吵死了。”闭紧有些发亮的眼皮，把头埋得更深。

露天小院内，富贵团圆的中年妇女扯出一抹笑着招呼着众人吃早饭：“大家都先吃着，我让老头子吃完饭去河里钓鱼，粮食大家不用当心。”

饭桌上粗鲁的横肉汉子，大口大口的趴着饭给自己储存一些体力，怀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有些食不下咽。

封琪黑眼圈给愈发惨白的好友碗里夹着菜，而肖女士给自己还呼呼大睡的女儿用个大碗夹着菜。

“多谢妈妈。”肖璇刚刚被老妈叫醒，闭着眼刷碗牙还穿着睡衣，睡意朦胧接过碗闭着眼扒着晚中的饭。

肖女士看着女儿这修边幅的样子，火气又上来了:“你看看你这算什么样子！坐在床上吃饭邋不邋遢。”

一旁的棕黑汉子忍不住辩驳：“老婆，这也不怪小璇，她昨天照顾你一晚上。”听见男人的反驳本来只有一丝生气的肖女士，这时火冒三丈，拉着男人的耳朵死命扭转着：“你还有脸说！你让个小孩子照顾我，自己呼呼睡大觉，你出息了呀！张华强。”

“哎呀！疼！疼！老婆松手！松手！”男人龇牙咧嘴，露出雪白的牙双手合十求饶道，他又不是故意地太困了呀！并翻白眼给女儿递眼色，可惜他的乖女儿正闭着眼吃着饭。

“你还有心情去钓鱼！”那满脸横肉的汉子怒目圆睁，吃完饭就死死拉住有些畏畏缩缩中年老板的衣领。

中年老板并不像以前一样逆来顺受，他的牙关紧咬，双眼涨得通红，用力掰扯握住他衣领的的手掌。

横肉大汉好似被激怒，由于愤怒，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只见这汉子突然大吼一声：“啊！都是你的错！”

随后迅速地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的人猛力挥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