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什么好聊的?”林昨风皱眉。
“你今天单杀我这么多次,聊聊天不过分吧?”魏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林昨风觉得他这个人太假了,真的不是很想和他说话。
“不好意思啊,没忍住。”
魏质走近一笑:“没事,以前我也是Wind粉丝,就是因为Wind才一直学习打野的,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你。”
“……所以呢?”林昨风语气不爽:“你找我什么事?”
“你是因为江屿出所以才暴露自己ID的吧?”
林昨风不言。
他继续说:“就为了那件还没确定的事情?如果我说我也不知情你信吗?”
“不信。”林昨风斩钉截铁。
魏质笑了下,“从你出现在石创的股东会的时候开始,你对江屿出就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了吧?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江屿出的吗?为什么要帮他?”
“有些话我真的不想和你说,但是你非得问就被怪我说话难听了。”林昨风说:“当初的比赛排名本来就有失误,我只是想修正错误而已。还有,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我跟他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拿第一,你我都清楚,这么多年,你用这个一直营销打压他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你在这里质问我是以什么身份?”
魏质忽然问:“你喜欢他吗?”
林昨风冷眼扫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喜欢他。”魏质毫不掩饰:“从五年前开始我就喜欢他,但是当时他拒绝我了,因为他喜欢你。”
林昨风眼眸闪烁了下。
魏质继续说:“我尝试过对他好,利用我自己的资源帮他,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愿意示弱。”
“帮他?你真的是在帮他吗?”林昨风言语冰凉:“我从你的做法中只看出来了你单方面的打压,他不想炒cp你为什么要逼他?这几年里,你也抢过他不少东西吧?你的喜欢有点恶心。”
“那是因为他太不识好歹了,宁愿接那些毫无意义的活动代言也不愿意说句软话,还把我拉黑了。”他笑了下,“个体户是斗不过资本的,所以我就想知道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林昨风:“但事实证明,他做到了。而你一直在后退。”
“你不也是依仗家里吗?有什么资格说我?”魏质哂笑。
“就凭我专业能力比你强。”林昨风毫不掩饰,“以前我还能欣赏一下你的唱歌水平,但现在我觉得你一无是处。”
魏质:“你以前似乎不会这么说话,还会喊我魏质哥的。”
林昨风心里一阵反胃:“没别的事情我要走了,以后也别跟我说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魏质叫住他。
林昨风握着门把手,缓缓道:“是,我喜欢他,所以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关门声有些大,屋子都震了下。
魏质笑着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眼神有几分阴鸷。
——
第二天的决赛现场来了很多人,万人的场子全是应援和欢呼。
林昨风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和口罩,但是还是有几撮白毛露了出来。
官方给他的位置在最前面,所以旁边的粉丝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Wind!是Wind!”
“哪里哪里!真的欸!”
“卧槽!好帅!”
林昨风取下口罩,摘了帽子,反正都被认出来了,索性朝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但是喊叫声更热烈了。
紧接着场馆内的灯光暗了,舞台的灯光亮起,红白色的顶光不断地交错随后汇聚在在升降台的位置。
江屿出穿着一件红色的皮衣和一条黑色的工装裤,拿着麦从台上下来。
随着高燃的音乐响起,他举起了麦。
这首歌是他专门为了这次春决写的,还没发布,这也是林昨风第一次听。鼓点密集,电子吉他的声音很突出,整首曲子非常高昂,很能带动现场的氛围,这样的歌做电竞比赛的开场简直太合适了。
ending的**部分,周围的烟火四起,台上的烟雾将整个台子都围了起来。
江屿出摘了耳返,看着台下的某处笑了下。
没一会儿,主持人就出来了。
“欢迎大家来到LPL2030春季总决赛的现场,也感谢屿出点燃了整个舞台,让我们更加期待今年的比赛了。”主持人说着问:“对于这次的比赛,屿出有什么话想说吗?”
江屿出拿着麦:“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选手,希望他们加油。”
“好的,那你有最期待的选手吗?”
江屿出想了想:“有,但是他现在在台下。”
此时镜头十分懂事地给到了林昨风,此时大屏幕上的人一脸茫然。而场内的观众一片欢呼尖叫,他无奈地朝着镜头点了下头。
主持人笑道:“没错,今天Wind也来到了现场,这次比赛的热度真的非常高,而且这也是North回国参加的第一个春决,大家都很想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带领队伍拿下本次的冠军。”
林昨风看着台上,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镜头还不切走?
“屿出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很期待今天每一位选手们的表现。”江屿出说。
镜头切走了,林昨风松了口气。
江屿出下台后,放了话筒摘了设备,从工作人员的通道来到了观众席。
“刚才都要吓死我了。”林昨风小声道。
“我看今天来了很多你的粉丝,还有给Wind应援的,所以就cue了你一下,让他们看看你。”
林昨风偏头看他,今天的江屿出打扮得有几分痞气,倒是少见。
“行。”
介绍完选手后,比赛很快就开始了,Ban&Pick环节TRG把North擅长的打野英雄全禁了,足以看出North对他们的威胁。
于是Ferry掏出了他最擅长的辛德拉。
有点看头。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游戏打得这么好?”江屿出出声问。
林昨风愣了下,随后说:“乱打的,打多了就这样了。”
“你在这样的场合说这种话不太好吧?”
“……我初中就开始玩了。”林昨风诚实道:“因为那时候……没练琴。”
当时林正清把他钢琴砸了,他好几个月都在拉小提琴,觉得没意思,于是就和班里的男生坠入了网吧。
“高中的时候和家里有矛盾,不想回家的时候就去网吧。”
江屿出笑着:“你还真是个叛逆少年啊,怎么没去打电竞?”
“这不是参加了音综吗?觉得还是喜欢音乐,然后就出国了,在国外的时候认识了North,那会儿空档期,和他打了好几个月。”
“所以那几个月让别人记了这个ID五年,你挺强啊。”江屿出调侃道。
此时North已经摸进了敌方野区,林昨风啧声:“都怪那个徐净北,我那会儿也不知道他是职业选手,然后他说要不要跟别人solo,我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的朋友都是职业选手,反正后来开学了,那个号的确没用了。想着麻烦,登录的时候创了个小号玩儿。”
此时辛德拉单杀了对方的上辅,朝着皎月的方向去。
“厉害啊。”林昨风不禁赞叹:“FTB的中单太强了,这以后绝对比North还出名。”
江屿出应声:“嗯,就是昨天和你排位的那个Ferry吧?”
“是,你也看了昨天的比赛?”
“排练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在看,我就瞟了几眼。”江屿出说:“打得不错。”
林昨风摇头:“和职业选手对战没那么好打,昨天要不是Ferry估计悬。”
第一场比赛结束,FTB险胜。
很快就进入了下一局。
TRG也不是什么好打的战队,都是老选手了,加上FTB才刚组建,队内需要磨合的地方太多,除了中野配合丝滑,其他路还是有些吃力。
第四局的时候打平了。
决胜局,FTB的中单预选了小鱼人,所有的观众都傻了。
不过这边的打野似乎并没有意见,甚至选了自己不怎么掏出来的盲僧。
“真行。”林昨风笑道。
江屿出问:“怎么了?”
“我们先出去吧,这一局胜负已分。”林昨风说着起身。
江屿出跟在他后面,走到后台的时候,他问:“你这么信任North。”
“对面留了这个空隙让他选这个英雄简直是把冠军拱手让人了。”林昨风说,“我刚刚看你有点热,换件衣服吧。”
江屿出将外套脱了,他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偾张的肌肉力量感十足。
林昨风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某些片段。
“你是在咽口水吗?”江屿出看着眼神呆滞的人。
林昨风撇开眼:“……没。”
最后一场比赛很快结束,就如同林昨风说的那样,当North锁定英雄的那一霎那,胜负已经出来了。
所有人都得承认,徐净北作为一个世界第一打野,不管在哪个队伍都是可以带C的。
“等会儿你先去车上,我去找徐净北说几句话。”林昨风说。
江屿出疑惑,但是也没说什么,“好。”
视频里的人下了台,林昨风就把人拉到一处角落。
“怎么了?”徐净北不解:“刚才我最后那一把你居然不在?干什么去了?”
“知道你很秀了。”林昨风说:“就跟你说件事。”
“什么?”
“你们队伍那个中单昨天晚上关注了我微博,还给我点赞了所有有关你的微博,吓得我全部删了。”林昨风垮着脸,“昨天他还来加我微信,问了一堆问题,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徐净北眼睛一眯,有些兴奋:“真的?”
“……有病。”
“不是,我没做什么啊?”徐净北不解,“我回来之后都一直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但是这个小孩儿有点倔,不怎么理我。”
“小孩儿?我只知道他年纪的确挺小的,今年多大了?”
徐净北:“前段时间刚满18。”
“…………”
林昨风往后退了一步,“你离我远一点。”
“怎么了?”
“刚满18?五年前人家才多大?”林昨风不可置信地看他。
徐净北解释:“你想什么呢?那时候我也很小吧,就把他当弟弟,谁知道他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来打职业了?搞得我现在负罪感太强了。”
“你真不是人。”林昨风骂道,“我记得之前有个人跟我说过‘欺骗未成年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这句话还给你。”
“……”
正说着,林昨风的余光撇到一个白色的衣角。
“我最后帮你一次,你要是再利用我,你就死了。”
徐净北有些茫然:“什么?”
“上次我去见了Keith,顺便给你带了药,给个地址我给你寄。”林昨风将声音放大了些。
“哦,你还记得啊。”徐净北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腕儿,“最近基地的医生也来针灸了几次,打多了还是累,还让我减少训练时间,但是要比赛了谁还管这个。”
林昨风:“我记得你的手之前不是都要残了吗?放血治疗都好几次,现在还能打也是奇迹。”
“还行吧,能打多久打多久。”徐净北:“你还不是一样,你弹钢琴还不是废手?”
“我还有事,走了。”林昨风说着抬脚就走。
他在拐角的地方遇到了Ferry,他穿着白色的队服靠在墙边儿。
“你找North?”
男生点点头:“采访。”
“那儿呢。”林昨风指了指身后,“还有,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关系。”
Ferry微微蹙眉,紧接着徐净北就明白林昨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手伤很严重?”Ferry臭着脸问。
徐净北笑了下:“没,哪个职业选手没点职业病?”
“我都听到了。”Ferry眼神凌厉。
“先去采访,晚上回基地来我房间跟你说。”徐净北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这时候他们经过一扇窗户,一辆车停在了路边。
车旁的人是刚才台上唱歌的歌手。
Ferry看见这个歌手伸手牵了一下对面的人,而这个人刚才在和North讲话。
“别看了。”徐净北捂住他的眼睛,“少儿不宜。”
“……”
车内。
“阳子怎么不在?”林昨风坐在副驾驶系安全带。
江屿出关上门,插上钥匙:“他女朋友生日,我让他走了。”
“哦,怪不得。”林昨风说着忽然想到:“那天你说的那个……是什么?”
“什么?”江屿出开车驶出了场馆。
林昨风:“奖励。”
“哦,这个啊。”江屿出笑了下,“不急。”
“……哦。”
“你很期待?”江屿出问。
林昨风压下心底的喜悦,故作淡定:“还行吧。”
回到家,林昨风本来打算先给徐净北寄药,但是江屿出进屋后说:“你能去楼上帮我拿个东西吗?”
“楼上?”林昨风疑惑,他都知道这房子有二楼,但是二楼一直都没用过,所以他一直都觉得那是储藏室。
江屿出也给进二楼的那道门上了锁,平时也没见他进去过。
“嗯,钥匙给你。”
林昨风接过,“拿什么?”
“你上去就知道了。”
“哦。”他应着就从旁边的楼梯上去了。
插进钥匙,开了锁。
他推开门,发现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地板的材质和江屿出的录音室是一样的。
而且,房间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他家里的那台钢琴。
他怔愣着朝着那个位置走过去,摸了摸钢琴。
虽然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碰,但是总觉得好久没见了。
屋内的另一处放了很多的乐器,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房子里的。
“奖励还喜欢吗?”江屿出出现在了他身后。
林昨风喉结上下滚动,“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前几天趁你不在的时候。”江屿出温柔道,“这些东西都比较金贵,我亲自盯着搬的,应该没问题。”
林昨风:“这个二楼是什么时候改造的?”
江屿出的房子在顶层,二楼的采光非常好,屋顶的木板可以遥控打开,外面是一层玻璃。
“很早之前,想着或许有一天能用。”
那就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林昨风心里有些难受。
“钢琴的位置我选了很久,觉得放在屋子的中间是最合适的。”江屿出说:“你平时要练琴把门关上邻居就听不见了,如果还有缺的乐器,你跟我说。”
林昨风转身抱住了他。
“谢谢。”
江屿出的手悬在半空,随后落了下来,抚着他的背:“不用谢。”
林昨风的头埋在他的胸口:“以前我家里也有一台钢琴,但是后来被砸碎了。”
背上的的手顿了顿,“为什么?”
“林正海不想让我学艺术,那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吵架了,然后他用球棒砸的。琴键碎了一地,第二天的时候琴房都空了。”林昨风开始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那之后我就开始听他的话好好学习,参加那些我并不感兴趣的竞赛,每周还要学很多的金融知识,看很多的公司资料。不过我还是不喜欢,所以才会不想回家,和同学去网吧。”
江屿出垂着眼,黑色的眸流露出几分忧伤,“嗯,然后呢?”
“然后我趁他去北美分公司出差的时候参加了那个节目,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只不过没管我,等节目结束就一直盯着我学习,让我参加高考。”
他停了下,继续说:“但我还是偷偷去参加了你们学校的艺考,还是想和你在一起。后来余照回了趟国,问我想不想在国外上学,我当时其实拒绝了,可是后来——”
他没继续说下去。
江屿出接着他的话:“后来你高考完后,听到了我和那个导演的话,所以就选择了出国。”
“嗯,我那几天本来就被林正海他们催的有些急,一个想让我去国外的商学院,一个想让我去国外的音乐学院,总之都不同意我在国内上学,我一生气就答应了。比起学习公司管理,我还是更想学习音乐,所以我就跟余照走了。”
“她给了我很多建议,最后我还是选择了Curtis,她帮我写了推荐信,然后参加了面试,后来就一直待在费城。”
江屿出静静地听他说着,心口有些闷。
“我一开始是住在她给我提供的公寓里,后来我自己能赚钱了就搬出去了,一开始很不习惯,但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江屿出问:“一个人害怕吗?”
“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原来在林正海的家也是一个人。”
江屿出将他抱紧了些,“以后不是了,这里是你的家,你的未来都会有我。”
未来?
这对于林昨风而言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从前的他没想过以后,只觉得过一天是一天。
“可是未来是什么呢?”他是一个擅问者。
江屿出揉了揉他的头发:“未来就是无论你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你目之所及的一切指引你走向我,而我会随着黄昏或黎明陪伴你度过每一个心脏跳动的日子。”
林昨风心跳一滞。
这样的话他从未听过,如此直白而又温暖的阐释瞬间击垮了他筑起的情感高墙,他看到了一处从试探过的领域。
他不懂得如何回应这样的表白,于是他抬头,勾起对方的脖子往下。
林昨风不是一个懂得主动的人,可是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意外,他因为这个意外不断地改变自我。
他学会了主动寻求温暖,直面自己的渴望。
他试着学会亲吻,在这样亲密的过程中感受对方的气息,暧昧纠缠的时候他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动,这是除了音乐之外,第二个能给他一个活着的信号的过程。
两人吻至黄昏,室内的钢琴投下昏暗的一角,墙壁的阴影将地面切割成了几块儿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凌乱而又荒诞。
地面上的人影不断晃动,书页被窗户缝隙窜进的风吹起来,掀起一室热潮。
“回……回房间。”林昨风仰着脖子,眼尾泛红,唇上的水渍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江屿出搂着他的腰,在他的颈间微微喘气:“好。”
下楼后,他们再次纠缠,沙发边缘发出闷哼的一声。但两人恍若不觉,世界只剩下彼此。
他们交换着对方的气息,想让自己融入对方的骨血里,就像多年前角落里的琴房内音乐声漫过彼此的心脏,从此以后错杂的情感搅成一团,再也分不开了。
江屿出很温柔地占有着身下的人,他喜欢看着那样冷淡的脸上因为自己而出现的那份特殊。
热浪卷着他炽热的心脏,他亲吻着林昨风,试图把那些曾经一地的碎片一点一点地捡起来拼凑好,这样似乎就能拯救曾经那即将分崩离析的灵魂。
“我爱你。”江屿出吻着他的耳朵,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温热的吐息使得林昨风的耳朵红得不能看,蔓延至脖颈、胸口。
他恍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再次确认着。
他怕那只是自己听觉出现了问题。
“我爱你。”江屿出再次重复着,于此同时他进入着对方,“这辈子我都只要你了。”
林昨风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好……”
他卸下了所有的顾忌和那份伪装的骄傲,承受着这份爱意,完全将自己交给对方。
这一晚,疲惫的残风在难寻的孤屿靠岸,惊起了千层的骇浪,而岛屿上灯火通明。
——
林昨风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温度。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机,点开后发现江屿出给他留了言。
【River:早上有个工作要处理,中午回来,桌上有早餐,记得吃。】
他笑着关掉手机,起床洗漱。
昨晚上江屿出很温柔,而且也没弄多久,所以他没什么不适感。
只是——
他的脖子、腰腹还有大腿的位置全是痕迹。
还好今天没有拍摄任务,不然完蛋。
他在衣柜里找了件墨绿色的卫衣和浅色的阔腿牛仔裤穿上,准备等会儿吃完早餐去他哥的剧本杀店看看。
随意吃了点儿东西,他戴上帽子和口罩就打开了门。
然后,刚迈出的步伐顿在了原地。
林昨风低头一看——
“你谁?”
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粉色的可爱小裙子、背着一个小书包的小女孩儿站在门口,此时正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仰头看着他笑。
林昨风推开门,往左右都看了几眼,没人。
“你大人呢?”
女孩儿嗓音甜美:“妈妈回家了。”
“……”
什么情况?
不会这个地方还能有丢小孩儿的事情吧?
正想着,面前的小女孩儿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林昨风。
“妈妈让我给舅舅的。”
林昨风狐疑接过,打开一看——
【江屿出,最近我忙着和你姐夫吵架,你的侄女你带几天。】
“……”
半分钟后,一大一小瞪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小的在笑,大的……表情很冷。
“你舅舅是江屿出啊?”问完他就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这不明摆着的吗?
小女孩儿点头:“嗯,我舅舅呢?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林昨风脑袋疼。
他赶紧打电话给江屿出。
不过后者没接。
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她持续逼问。
林昨风妥协了,“你舅舅上班去了,我住他家。”
“哦。”她点点头,放下自己的小书包,又从里面掏出了作业本。
林昨风:“……”
“有小凳子吗?”她问。
“啊?”
“我要写作业。”
林昨风反应过来,“好,马上。”
他起身从餐厅角落拿了个小凳子过来,给她放在了茶几边儿上。
女孩儿十分懂事地坐在上面,把作业本摊开,说了句:“谢谢。”
然后就开始写作业了。
林昨风第一次见这种小朋友,进屋后见到陌生人也不害怕,掏出作业本就开始写作业了?
江屿出家的基因还真是……奇特。
这一弄,林昨风也不敢出门了,就这样坐在她旁边盯着她写作业。
看她写得那么认真,林昨风都不敢大声喘气。
这期间,江屿出一直没回他消息,不知道在干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
林昨风往门口瞟了眼,写作业的人也往门口看了眼。
接着她放下笔就冲到了门口,一把抱住了江屿出的腿。
“舅舅!你回来了!”她甜甜地喊着。
“小麻薯?”江屿出摘了口罩,蹲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妈妈让我在你家住玩。”
江屿出往里面看了眼,此时的林昨风翘着二郎腿睨他,表情不怎么好看。
“行,先让舅舅把东西放好。”
江屿出走过去,放下手里的包,凑到林昨风身边,揉了下他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我姐要把她送过来,看到你消息的时候我才结束完工作,想着回来跟你说。”
“哦。”林昨风没什么语气:“我早上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小孩儿站在门口,差点就报警了。”
江屿出笑了下:“你早上出门准备做什么?”
“本来想去……算了。”林昨风放下腿,“既然你回来了,你的侄女你带吧,我去练琴。”
“我的?”江屿出摸了下他耳朵,“现在不也是你的吗?”
林昨风耳朵一热,偏过头:“走开。”
“好。”江屿出起身,随后问旁边的小的:“小麻薯,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小麻薯跳了跳:“鱼。”
“那你呢?”江屿出戳了戳林昨风。
“随便。”
“行吧。”江屿出说:“那你们一个好好写作业,一个好好练琴,饭做好了我叫你们。”
小麻薯开心地坐下:“好!”
林昨风:“……”
真把他当小孩儿哄呢?
他也不管了,直接上楼练琴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小孩儿,林昨风还是很不适应,“你姐的小孩儿几岁了?”
没等身边人回答,对面的小孩儿说:“我有名字,我叫小麻薯。”
“……哦。”
江屿出笑着:“五岁了,要上小学了,最近他们两个因为找学校的事情吵架呢,所以周末把她送过来了。”
林昨风心头一紧:“吵架?”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吵架。”江屿出解释道:“有点争执而已,他两跟小学生吵架一样,不用管。”
“哦。”林昨风松了口气。
也对,不是所有的家庭吵架都跟他们家一样。
“她为什么叫小麻薯?”林昨风问。
“因为我姐怀她的时候很爱吃麻薯,所以就取了这个小名。”
正说着,女孩儿放下筷子:“舅舅,下午出去玩。”
“去哪儿?”
“游乐场。”
江屿出:“你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刚才就写完了。”
原来这么着急完成作业是为了出去玩儿?现在的小孩儿真厉害。
林昨风觉得这种未雨绸缪的性子和江屿出一模一样。
“那行。”
小麻薯开心地下了桌,“要出去玩儿喽!”
“你下午带她去,我在家练琴。”林昨风说。
江屿出:“你不跟我们一起?”
“我去干什么?”
“玩儿啊。”
“……不喜欢。”
“真的是不喜欢吗?”江屿出问。
林昨风没应,接着江屿出继续说:“就当陪我?我还没有正式邀请你约会呢,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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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