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 第55章 挣扎

“啧。”常讼在一旁评价道：“这微博平时热搜管得那么乱，我哥前几天都住在上面了也不见得撤下来，问这个问题无疑是还嫌热度不够高，真服了。”

林昨风没说话，静静地听江屿出的回答。

“这次的音综和以往都不一样，见到了很多非常有实力的音乐人，我也学到了很多。而且作为我的出道综艺的衍生节目，我的情感会不一样，大家可以多多关注。”

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认真回应了主持人的问题，也间接表明原来的节目有问题，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过了，没必要再拿出来讨论。

林昨风蹙眉不语，他在想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回答，但是自己的回答多半得上热搜。

“还得是我哥，真体面。”常讼将手机拿开，此时江屿出已经离开红毯了，他叭叭着：“我什么时候能变成我哥这种成熟男人的模样啊？”

林昨风不由得一笑：“你这么喜欢江屿出？”

“啊？”常讼听这话一愣，但用自己的脑回路想了下：“是啊，他太强了，谁不喜欢他？今天来的艺人没几个不喜欢他的。”

林昨风能感受得出来，常讼对江屿出更多的是一种崇拜，就像原来的自己。

可是别人的话……可能就不是了。

红毯之后，很快就是盛典最重要的环节。

“你们现在后台候着，开场表演之后主持人念完开场词就是你们。”工作人员说着。

林昨风并不需要唱歌，所以也不用耳返和话筒，对他而言，这根本算不上非常正式的表演。

“我还第一次表演给这么多艺人看呢。”常讼调侃着自己。

林昨风看他正在整理耳返：“你是在紧张？”

“有点吧，毕竟我哥也在，要是唱不好下台直接踹我了。”他半开玩笑道。

林昨风疑惑：“他还会踹人？”

“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他说着看见来人闭上了嘴，乖乖喊道：“哥。”

林昨风闻声回头，只见江屿出和韩有眠一起走过来了。

“嗨喽。”韩有眠挥了挥手。

江屿出只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定睛在常讼身上：“等会儿我就在台下盯着你。”说着他拍了拍常讼的肩，紧接着就上台了。

“靠……完了完了。”常讼抱头悔恨：“早知道就不答应表演了，真服了……”

“他又不打人，吓你的。”林昨风淡淡道，眼睛盯着台上。

常讼想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这时候伴奏已经起来了。

江屿出和韩有眠的台风很稳，两人配合得也很默契，中间什么时候该对视，什么时候该走近就跟掐点过似的。

“太稳了，转音还是还是那么牛逼。”常讼评价着。

林昨风问：“你不紧张了？”

“紧张啊。”常讼理所当然：“但适当的紧张有助于超常发挥，没事，只要今天不破音就可以了。”

心态真的很奇特。

林昨风决定噤声。

这时候他们已经唱完了，主持人正在上面念着串讲词，无非就是调侃一些艺人今年的出圈场面，倒也有趣。

“你们准备好，马上就上场了。”工作人员在一旁提醒道。

没一会儿，台上就暗了下去，林昨风跟着地上的荧光标识坐在了琴凳上。

场内都是直播镜头，几乎所有的艺人都很认真地看着台上，屏幕的镜头时不时地扫着下面人的Reaction。

此时，歌曲到了间奏的部分，镜头给了江屿出一个特写镜头，但他的眼睛盯着台上没注意。

“欸，打个招呼？”韩有眠在一旁戳他。

后者掀起眼皮看了眼旁边的人，随后也意识到了镜头，但只是看了下就收回了目光。

随后就扫过去了。

“啧，真高冷。”韩有眠评价道，“刚才不是没唱……不对，你没看常讼？！”

江屿出：“你猜。”

“我猜个p……”他说着捂嘴，小声道：“我还以为你刚才跟常讼说的话是真的呢，林昨风有什么好看的？”

江屿出偏头挑眉看他，也不说话。

“操……你这个眼神好恐怖。”韩有眠离他远了些，“我的意思不是说他不好看，他长得好看是事实，我的意思是他只是弹琴，你听不就完了？”

江屿出没回他，眼睛又看着台上。

韩有眠无奈：“得，我算是知道了，这个弟弟比你亲弟弟还重要些，说不得一点。”

半晌后，身旁传来一声：“嗯。”

下台后，常讼松了口气，“刚才我瞟到了我哥的表情，他在笑，你知道吗？太恐怖了。”

林昨风随口道：“可能你唱得不错啊，他不是说要盯着你吗？”

“是……吗？”他扯着嘴角，表示这根本不可能。

下台后，两人循着座位表坐到了位置上，他们两个挨着，江屿出就坐在他们前面的位置。

这时候韩有眠转头笑道：“你两配合得可以啊，很棒。”

常讼跟着：“哎呀，没你和我哥好，你两才牛逼。”

“你们两个要互吹离我远一点。”江屿出出声道。

常讼瞬间坐直了身体，闭上了嘴。

韩有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揽上了他的肩，“你这人就是太无趣了。”

江屿出没任何的反应，但是林昨风的眼睛就停滞在了那搭在江屿出肩上的手上。

有些碍眼。

他根本没心思听台上主持人在说什么，心里有些乱。

明明韩有眠的动作就是普通的朋友之间会做的，之前徐净北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也没觉得不对劲。

“欸，林哥。”常讼拉着他。

林昨风疑惑：“干嘛？”

“上台领奖啊。”常讼指了指屏幕：“咱两。”

林昨风抬眼看着金色大屏，上面正在播放自己在《Listen to Me》的初舞台，接着还放了自己EP的主打。

随后屏幕上出现的字幕是：年度最佳新人歌手奖。

新人……

记得第一个直播舞台的时候给自己的介绍词也是这个，用这一个词汇就把他和江屿出的距离隔了五年的时间。

从过道直到舞台，林昨风捧着奖杯的时候也没觉得多高兴，可是曾经的江屿出也拿过这样的奖，就好像走了一遍对方的路。

这一刻，忽然觉得距离有在慢慢靠近。

“好的，有请昨风发表自己的感想。”

走到立麦前，林昨风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笑了下，眼睛盯着场内为数不多的来到这里的粉丝。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作为一个音乐人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创作出能让更多人喜爱的音乐作品。”他说着笑了下：“只是这条路上我稍微停顿了下，可磨刀不误砍柴工，希望下次的时候能将新人的这个标签摘掉，谢谢。”

走下台的时候，常讼比了个赞，“你发言好帅啊，显得我话真多。”

林昨风：“……每个人风格又不一样，比这个做什么？”

“也对。”常讼耸肩。

这时候已经进行到下一个奖项了，林昨风坐回位置，大屏幕上的人是江屿出。

今年他参加的舞台太多了，发歌也不少，所以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很多场面都是一晃而过。

“恭喜江屿出获得年度实力派歌手奖项。”

林昨风没注意，这才发觉江屿出早就上台了。

他将麦克风微微抬高，但还是弯了弯身子：“谢谢大家对我的肯定，接下来我也会秉持着音乐人的热忱之心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

“还是我哥帅。”常讼抬手鼓了鼓掌，“这语气没几个人能说得出来。”

林昨风抿唇，默默地鼓掌，眼神跟随着台上的人。

歌手的奖项颁完后，接下来就是演员。

清一色的演员站在台上，林昨风大都感觉陌生，歌手他基本都认识，可是他平时也不看电视剧和电影，所以演员几乎都很眼生。

除了几个演了十几年戏的实力演员，他只认识白秋和另一个拍电影的年轻男生。

颁奖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饶是平时直播熬夜到飞起，林昨风也被无聊得有些困了。

等到好不容易结束以为能走了，结果通知所有的艺人要上台拍个大合照。

他想到了很久之前看到的一个讨论：究竟谁有资格站C位？

挺有意思的。

林昨风慢悠悠地上台，决定等那些人站得差不多了才找个位置站着，可是他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拉了过去。

定睛一看，这人他不认识。

好像是刚才上台领奖的某个女演员。

由于对方是女生，他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问；“干嘛？”

“之后想跟你谈个合作，要不先认识一下？”她笑着说。

林昨风不解：“可以不要拉着我吗？”

“我穿裙子不方面上台阶，你帮个忙呗。”

“……哦。”林昨风虽然不太习惯，但看她裙子很大，也的确不方便走路，作为一个绅士搀一下是理所应当。

女生凑近说：“我叫冯桃，你可能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里见过我，我是演女主的那个。”

没看过，不知道。

但林昨风还是说：“哦。”

冯桃感觉有些被冷落了，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这人看都不看一眼，难不成是害羞？她盯着林昨风的侧脸，看了许久，即使是在圈子里看了那么多的帅哥，但是眼前的人的确会很容易让人心动。

更何况还是个家世显赫的帅哥。

“那个……”林昨风说着偏头看她，后者觉得这事有转机，连忙睁大眼睛微笑。

但林昨风很认真道：“你现在应该不需要搀着我了。”

缓了半天，“啊……好，谢谢。”她尴尬地收回手，觉得有些丢人，但想到有镜头也极力维持笑容。

林昨风没在意她的情绪，他眼睛一直在捕捉江屿出，一开始后者只是随便找了个边上的位置站着，但很快被旁边的人笑着推到了中间的位置，很明显地能看出来，江屿出也不想过多争执，也就站在了那个位置上。

恍然间，林昨风觉得此刻的江屿出应该是很想逃离的，他不想被人推到那个位置上，可是却又身不由己。

而站在那个位置的人需要承受很多的压力，万一将来有一天出了事情，那么这一幕就会被千万的网友拉出来审判。

“昨风，你来这儿！”一个眼熟的艺人喊着他。

他不认识这人，只是微微摇头。

旁人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虽然都知道林昨风的身份，可是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劝退了不少想借此示好的人。

拍完照，这场盛典也差不多结束了。

粉丝们早就散去，内场都是艺人和工作人员。

有些行程很忙的早就匆匆离去，剩下的人要么在交际要么在等司机。

“林哥，我回去了啊，拜拜！”常讼挥了挥手。

林昨风点头：“好，再见。”他也准备回去了，实在是有些困。

走到拐角处，他看见了江屿出的衣角，本想上前，但是紧接着他又看见了魏质，他似乎和江屿出说了什么，后者微微点头，然后两人就走了。

他们两个要说什么？

那件事情之后魏质还能够问心无愧地和江屿出面对面说话吗？

林昨风挣扎片刻，最后忍不了了，还是决定去看看。

可是他刚抬脚——

“昨风。”

他回眸一看，是刚才拍照的时候叫自己的那个男演员。

好像是坐在第一排的。

“嗯？”

那人逐渐走近：“你好，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我见过你的父亲，跟他聊过几句。”

林昨风摸出些不对劲，直接道：“你找我有事吗？”

“你有没有拍电影的想法？”

“什么？”林昨风反问。

男人低头一笑：“我最近手上有很多要开拍的电影，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也有适合你的角色，想试试吗？”

林昨风坦言：“抱歉，我不会演戏，你留给需要这个机会的人吧。”

“你现在是在做歌手？”男人换了个方式说：“电影也需要歌手唱宣传曲之类的，有意向的话也可以合作。”

林昨风想着江屿出的事情，根本不想和他多周旋，“谢谢你的抬举，只是我现在可能还不够格。如果你是想见林正海的话，直接去石创的公司前台预约就好。如果你是想拉投资的话，据我所知他的公司应该没有开辟这个业务，而且我也说不上话。”

男人的表情明显有些尴尬了。

但是林昨风继续说着：“还有就是我觉得电影是一门艺术，您也是老艺术家了，也知道有很多有实力但是却没门路的演员没戏拍的现实，电影界已经很久没出经典作品了，你我都知道是为什么，将这些好机会留给他们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不是么？”

说完，他微微欠身：“失陪。”

其实他可以做到更体面些的，可主要是他更想知道现在江屿出和魏质在做什么。

匆忙跑到门口，别说江屿出了，外面人影都没见着，艺人基本上都走光了，这边本来就不是闲杂人等可以出没的场地，所以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向铃一直在催他赶快到停车场的位置去，他无奈只能朝那边走。

但是有一个问题是，他找不到停车场的位置。

不过应该也就在这附近了。

他从这条路往里走，看见了不远处写着P的牌子，觉得自己方向感还挺准的。

可是没等他打电话问具体位置，他听到了魏质的声音。

旁边的拐角空道传来微微的人声，如果不是此时过于安静，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样的地方会有人在。

林昨风不由得靠近了些。

“我明白了。”魏质笑了声：“如果我说当年我根本毫不知情你还会信吗？”

安静了会儿，江屿出才回道：“这不重要。”

“你总是这样的，果断坚决这样的词汇在你身上从未有过改变。”魏质的声音听着有些低迷，“就像我五年前说喜欢你，你拒绝了我，今天又那么坚定地再次拒绝我一样。”

什么？

魏质喜欢江屿出？

还表过白？

还是两次？

林昨风傻眼了，这……他真没想过。之前只是觉得他比较重利益，可是他对江屿出的情感居然是这样。

只听江屿出没什么情绪：“但你似乎也从未停止过对我纠缠。”

这不是问句。

魏质笑了声：“当年节目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这几年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而已，这算是纠缠吗？”

“你已经对我造成了过分打扰。”

“那林昨风呢？”

提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林昨风微微心头颤了颤。

“跟他有什么关系？”

魏质问：“你喜欢林昨风可是他又不喜欢你，他回国之后你似乎也没少帮他，你这算是打扰吗？”

“至少我表白被人拒绝后，就不会再越界。”江屿出狠声道。

林昨风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有些难受。

“比起我，你更应该讨厌的人不应该是他吗？”魏质说：“五年前的排名失误是因为他造成的，他也不喜欢你，可是你还是这么护他。”

“所以呢？”

“是因为他家里的背景吗？国内顶尖金融科技公司的继承人，听着似乎就很吸引人。你刚才没看见吗？有多少人想要接近他，就在刚才我还看见某个拿过最高荣誉奖项的老演员似乎还去找他了。”

江屿出沉声：“他就是他，跟别的身份无关。”

“江屿出，你自己信吗？”魏质哂笑着，“当年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你会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江屿出没回应。

只听他继续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曝出来，你我都清楚，和你我都无关，至于林昨风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你吧？”

“你帮了他这么多，可他只需要稍微出个镜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再从自己公司拿出原来的内部资料给你正名就将这种示好的帮助行为抵消了。但是——”他说着凑得近了些：“你们这究竟算什么？朋友？”

此时道路旁的路灯被点亮，花丛一侧的人影在地面上晃动了下。

江屿出收回眼神，半笑着：“以前我是喜欢他，可是谁说就会一直喜欢了？他觉得对我有亏欠，我也愿意让他补偿。等一切两清了估计也就是个同事，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能是朋友吗？”

“魏质，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今后也别来烦我，这些年我没出手只是因为你还没触及我的底线。”

话音刚落，那团影子也消失在了夜色中，只剩下昏黄的路灯映着冰冷的地面、

魏质低着头，半边脸隐没在黑暗中，露出几分颓丧：“像我这样的人好像从来都不配得到什么，林昨风能够光明正大地享有所有人都羡慕的身份，而我却只能藏于黑暗中不被人承认。我喜欢的人喜欢他，可是他却毫不在意。”

“算了，有些事情今天也做了个了结，就像你说的，以后就当作不认识吧。”

江屿出眼睛扫了眼一旁的地面，随后扔下一句：“随你。”

“昨风？”向铃拿着手机在不远处喊他。

林昨风回过神，情绪低落道：“抱歉，刚才迷路了。”

“没事的，这边的确不太好找，所以我都准备来找你了。”向铃没察觉他的不对劲，继续说：“刚才你们拍那个大合照的时候，那个女演员跟你说什么了？”

林昨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木木回道：“她说想找我合作，但我没理她。”

“她能找你合作什么？”向铃摇头，拍了下小汤示意他开车：“估计就是想和你拉近关系，我一个经纪人在后台都有人来问我合作的事情。”

林昨风闭眼假寐：“不理就行。”

“嗯。”向铃接着说：“刚才是不是又有人拉着你说话了？不然你这么晚才出来。”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不认识的人。”

向铃手一顿：“他们……没事，早晚会经历的，你怎么回的？”

“就说没兴趣。”林昨风淡淡地。

这时候向铃才觉出些什么，“你还好吧？”

“没事，困了而已。”

听后，向铃也不再开口。

一路上，车内安静得过分。

林昨风看着窗外飘着的细雨落在窗上随后汇聚起来，一缕缕地落下，外面的建筑物才清晰了些。

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受，仿佛刚才的那个小插曲只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对话。

可就是这番对话驱散了所有的困意。

回到家，他仍旧没有知觉，僵硬地脱了衣服走进浴室，在花洒下冲了很久，直到浴室蒸腾起满屋的热气。

这才稍微感觉到了温度。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全在重复方才江屿出的那些话。

其实他说的一点也没错，江屿出现在能够这么坦然地和自己相处不是因为和自己关系有多么亲近，只是他是一个非常会权衡利弊的人，既然知道原来的事情无法挽回，那么专注眼前才是最优解。

这段时间他们一起练歌，也只是江屿出心好而已。他选择接受自己的补偿只是不想让自己愧疚。

但也如同江屿出回应魏质的那番话一般，等到两不相欠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真的没什么再联系的必要了。

理由充分、逻辑通顺、毫无破绽。

和宣判后等待执行无异，事实既定后根本没了申诉的必要。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拷在了牢笼两端，明明还想要触碰些什么，冰凉的枷锁却在告诉自己那是异想天开。

林昨风觉得自己现在站在迷雾之中，触摸的都是飘渺的雾，有个答案一直在拉扯自己，可是却始终看不清。

今天没有月亮，可是那天晚上从树梢洒下来的月光仿佛就在眼前。

以后还能够和江屿出一起在那样的街道上肩并肩地走吗？

好像不太能。

他想着拿出手机，点进了相册。

那天徐净北发过来的图片自己不小心点了下载，图片里的他和江屿出靠得很近，因为没有路灯所以月光投下时身后是一片阴影。

像是依偎在一起，也难怪网友说他两牵手。

但他好像真的没和江屿出牵过手，也不知道牵起来会是什么感觉，他的手好像要大一些，每次拿话筒的时候特别好看。

等等——

他为什么想要和江屿出牵手？

靠……这也太奇怪了。

他关掉手机，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上自己的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自己刚才在想些什么……

他睡不着，然后点开了大眼仔，今天的微博实在是有些热闹，热搜一个接着一个，看都看不过来。

【卧槽卧槽！我儿子好帅啊今天！高冷气质拿捏了！】

【我儿子穿着我老公家的衣服，谁懂啊！四舍五入我就是他麻麻。】

【近义词把我帅死，禁欲风太适合他了，靠！我为什么不去现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了下位置，微博居然没搞事？把wz安排得那么远？怕打起来吗？】

【倒是不怕打起来，主要是这件事情也没个官方出来石锤，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过几天也就没事了。】

【大胆猜测，微博怕得罪lzf？？】

【也不是没可能，但是这垃圾平台不是一向作死吗？】

【lzf拿新人奖？感觉平台很收着了，也蛮合理的这个奖项，没啥好喷的。】

【隔壁已经开喷了，说是用钱买的，我笑死，也不看看EP播放量再嘲？当我们粉丝死的？】

【我靠，这个大合照真的有点东西，人情世故拉满了……近义词站C？】

【被推过去的，我还看到有人喊我儿子站C的呢？真搞笑，要是真去了，不被骂死？】

【拉着lzf的那个女生谁啊？他两认识？？】

【啊，一个女演员，最近蛮火的，营销也挺多，不过有人说是资本起家，不太懂。】

【认识个锤子，你看我儿子是认识她的样子吗？不说她了，这台上除了歌手他认识几个？】

【牛逼啊，我在内场，有些话不好说，一句话就是人情世故＋咖位大比拼。】

【作为一个牛马，我看看美照吃吃瓜就好了，今晚收了不少图，各家粉丝都很拼。】

【我儿子也是有心动剪辑视频的了，麻麻很满意，以后就按这个方向卷！】

不过与这些画风不太一样的是，他看见了些别的——

【啊啊啊啊！好甜好甜！lp弹琴的时候镜头扫到近义词了！他在看那个弹琴的！】

【（疯狂点头）那个时候长松都没唱，绝对是！！！】

【近义词你收着点，我害怕。】

……

林昨风看了眼视频，那个时候江屿出在看自己？

不对吧，虽然那个时候是间奏，但他的视线根本不明晰。

网上的这些东西看看就行了，他从来都没当真过。

想着他放下了手机，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