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 第5章 狂妄

魏质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昨风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突然变得五味杂陈，跟吃了苍蝇似的。

“你先进来吧。”旁边被他忽视的导演先开口了。

最终，林昨风还是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门，当坐在他们对面，面对着的时候，他才真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

对于魏质这个人，林昨风很难有一个精准的词语评价，唯一不变的是五年前他就不喜欢这个人，给人一种笑面虎的不适感。

可是，没想到五年后他坐在了对方面前，还是以一种下位者的姿态。

“好久不见，昨风。”魏质笑着看他，叫得倒是挺亲昵的，不知道的以为多熟一样。

在林昨风的眼里，这个笑怎么都含着些不怀好意。

他只是冷冷道：“嗯。”

“是这样的，今天魏质老师刚好在这边录节目，所以就过来看看，听说你也要来参加这个节目，他决定等一等你。”导演解释道，“而且刚才还跟我强烈推荐，说一定要让你来。”

林昨风：“哦。”

导演：“……”

导演问道：“我们艺统这边也看过你的资料，你之前一直学习的是钢琴，谁都知道Curtis这个学校的钢琴专业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我们定位的是流行X古典，能问一下你觉得自己适合这个节目吗？”

林昨风尽力地忽视掉那人的存在，回道：“我十五岁之前学的都是古典，那之后也试着接触流行，在国外的时候虽然学的基本都是古典，但是在学校会有很多的合作和交互，所以爵士练得还行，流行就不用说了，我觉得还挺容易上手的。但一个适合表演，一个适合曲或者伴奏，也没什么好比较的。”

导演：“……”

林昨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着有几分狂妄，但是淡定的神态以及漠然的神情不会有人觉得他在夸大其词。

此时魏质笑了笑，随后问道：“昨风很优秀的，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再进娱乐圈，知道的时候还有点惊讶，所以还挺好奇你参加这个节目有什么目的？”

“目的？”林昨风轻笑了下，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想让自己说一些脱离于节目之外的东西出来。

真当自己傻吗？

“有啊。”林昨风直视着他的眼睛：“第一次看你们节目的概念的时候，觉得你们不知道在搞个什么东西出来，对于古典和流行完全没有一个清晰的划分，就拿钢琴来讲，将流行的范围扩大，涉及到jazz或者blues的话，和古典就是两套体系，但我觉得你们可能没想这么多，估计更多的是改编方面。”

“如果你们想要涉及一些即兴表演，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编曲能力。”林昨风继续道：“所以想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一个什么节目出来，就报名了。”

面前的导演一时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来面试的，他之前也查过林昨风，但好像和自己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旁边的监制和别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做了太多的综艺，只觉得林昨风这人的性格太适合用来造话题了。

魏质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但很快便缓和了脸色，“好的，看来你这几年真的长进很多。”

听见这话，林昨风发现魏质真的很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别人，也就比自己大个三岁，音乐方面也做得一般，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从前是没怎么接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火，现在更不懂了。

“好，我们明白了，今天也是叫你过来具体问一下。”导演说道。

林昨风赶紧起身：“那我走了。”这地方他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昨风。”魏质忽然叫住他，“很期待你来这个节目，我们再次同台的话，原来的粉丝应该会很高兴。”

林昨风眸子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也要参加？”

“哦，对。”导演在一旁应和道：“虽然还没公开，不过对你说应该没什么，他是这次节目的导师之一。”

林昨风：“……”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导师……是么？”

“没错，很开心能和你再次同台，而且我相信你这次一定可以的，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魏质假惺惺道，他似乎很享受林昨风现在的表情。

林昨风简直要被气笑了，随后留下句：“如果是这样的话，导演，你们不用通知我了，这个节目我觉得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水平……不怎么样，抱歉。”

随后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这一趟来得真不值，林昨风本来是抱着看一看现在的音综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的想法，但是如果魏质都能当导师，不论他的作用是花瓶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音乐市场是要完蛋了。

还想认识几个业界大拿的，是自己过于异想天开了。

这间房位于走廊转角的地方，他刚右转，就碰见了昨天cp视频的又一位当事人。

怎么？

自己又不是什么cp粉，搞这种偶遇情节是恶心自己的吗？

“欸，屿出，你也在这儿？”身后响起魏质的声音，这人什么时候也出来了？

灾难现场。

林昨风觉得这场景似乎过分好笑，那就装作没看见吧。

刚经过江屿出的时候，这人突然扯住自己的手腕儿，他微微侧身抬头，蹙眉道：“有事？”

不过江屿出并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林昨风说了句：“找他。”

这话显然是回答魏质的。

“找我？”林昨风反问，他想要挣脱江屿出，发现这人的劲儿还挺大。再者，这边来来往往都是工作人员，万一不注意就不好看了。

毕竟身后还有一个糟心的存在。

“哦，这样啊。”魏质越走越近，“前两天看见你在他直播间留言了，还以为你们真不联系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果然只是一句玩笑话，这么多年了，你们关系还是这么好。”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还真能精准踩中自己的雷点。

江屿出搞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根本没什么掺和的必要，他索性一句话不讲。

只听魏质继续说：“刚才昨风在面试，我和导演都觉得昨风很优秀，但是他本人好像不是很愿意参加这个节目，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因为我的存在会让他不舒服。”

林昨风觉得自己耳朵聋了，语言的艺术果然不容小觑，这人能火起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真能说。

“你说郑导那个团队新弄的音综吗？”江屿出一本正经地回道：“一开始他们想要让我去当导师，我还挺惊讶的。毕竟自己这些年做的东西也很一般，似乎有点不配位，所以就拒绝了，你也去了？”

这一问，林昨风微微弯了弯嘴角，虽然自己对江屿出是有点意见。但是要说在音乐方面，如今的江屿出不知道甩了这人好几条街，这句话直接给了魏质难堪。

江屿出这些年才是真正长进了，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哦，原来是这样。”魏质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但心理素质还是极强：“你来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江屿出没什么表情：“这就跟你没什么关——”

“哦，我们是有点事情要说。”林昨风忽然出声打断，“为了方便，所以就约在这里见面了。”

他说着转身，看了看魏质，声线冷淡：“我不参加这个音综也有别的原因，因为有更好的节目找我，这次来也是走个过场。”

林昨风含着些许笑意望向江屿出的眼睛，虽然在他的设想里这是一种挑衅：“那天你说的假设，如果是的话，我来。”

这倒也并不是一时的气话或者为了在魏质面前爽一下所以就上头了，一开始他也想要抱着一种期望能够以歌手身份进入大众视角，但是如果这种假定很难实现，眼前的机会也未尝不能抓住。

他有自己的坚持但再也不是不知轻重、不会权衡利弊的未成年，社会的规则早就告诉他该怎么样选择。

再者，和江屿出一起录制节目，真要配合他经纪人说的什么炒cp也无所谓，毕竟谁心虚谁知道。

反正他不亏心。

而一旁的江屿出眼神颤了颤，听到这个回答空着的右手攥了攥拳，好像坠入谷底的小石子终于落地，在水面上掀起了水花。

此时他的眼睛看着林昨风的耳朵，他在寻找存留于那五年前的记忆，可是却连一丝残存的痕迹都没有。

看来是真的学乖了。

“你们要一起录节目？”魏质的语气听着有几分惊讶，“不会是《Stay Up》吧？”

“是。”江屿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喜悦，虽然林昨风并没有察觉，不过局外人却能很轻易地捕捉：“很惊讶吗？”

魏质不置可否，只道：“那祝你们顺利，我还有事，先走了。”

待他走后，只剩下他们两人在原地，林昨风只觉尴尬，“我也走了。”

“走？”江屿出疑惑道：“你似乎还没有跟我解释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林昨风觉得他在洋洋得意，有点不爽。

“不是你说的吗？我回答了而已，还有，是你刚才把我拦住的，你解释了吗？”

还是这种炮仗的性子，江屿出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想多了，即使在别人看来林昨风冷冷的不好相处，实际上就是有点吃软不吃硬。

没怎么变。

“是我把你拦住的，那是因为我看见你和魏质从同一个房间出来，他似乎在追你，看着有事找的样子。”江屿出说着忽然笑了声：“我就想着你昨天点赞我和他的cp视频是不是被他知道了，顺便问问你。”

听见这话，林昨风瞬间变脸，面色一怔：“你说什么？”